第53章
该说不说, 就在动笔杆子编狗血故事这一块儿，小小那是天生点满属性点以及爱好点, 一听这事儿他立马就精神了。
白十三便把这事儿全权交给了他。
自己找了间茶楼, 坐在窗边，泡了壶出自农家小院的茶，点心是茶楼里的。
云片糕, 桃花酥, 他却吃得心不在焉的。
小小忙着动脑的同时，也不忘关注衣食父母，“主人, 你在看什么？”
他自己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朝窗口往外看。
“什么都没有啊！”
外面就是普通的街道, 卖的东西也都普普通通的，瞧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才是。再看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人。
白十三给他倒了杯茶，让他喝完继续干活。
用的是他自己带的杯子, 人家茶楼的杯子要是被他用来喂鸟了, 以后别人还怎么喝茶。
现在外面的确是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但这条街是出宫回王府必经的一条。甚至去其他好几个地方都要路过这里, 包括刑部现任地址以及旧址。
今天跟着白十三的依旧是那两个手下, 二人也随着往窗外看了一眼, 同小小一样搞不清楚这是在看什么。
不过，
“马上就到午饭时间了，咱们不回去么？”
跟了白十三这么些天, 这位白公子有多喜欢吃, 他们可是一清二楚。
然而这一回, 白十三却没马上回答, 而是突然问了一句：“以往你们王爷进宫，会被留饭么？”
“有时候会吧！”站在左边的那个说道：“毕竟皇上是真的很宠爱咱们王爷。”
闻言，白十三看向他，眼神古怪。
宠爱？
你跟我说真的？
在没回京之前白十三还觉得萧起的确受宠，那时他自以为是因为幼时皇帝对其忽视太过，所以在太后侄子的事情发生后发觉了此事，开始对他重视起来。
甚至在封王时只先封了他，前面四个皇子到现在还只是出宫建府，没有王位。
然而……
回京之前的那道圣旨就让他觉得不对，回京之后见了淮王府更是在他的猜测中又加一笔。
白十三本人是真真切切得到过皇帝宠爱的皇子，只要一对比就知道，他的待遇跟萧起的待遇，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的父皇会教导他很多东西，也会把他的事放在心上。他在宫外的王府很少居住，时常住在宫内，而因为皇子住的地方一般太小，父皇在宫中专门花私库给他扩建了院子。
就算是外面不常住的王府，那也是用了心的，不一定有王家和今天去过的言家雅，但却也是另一种风格的美。
然而淮王府的模样，只是看着豪华，精致上却完全不够。
更别提府上那种氛围……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白十三发现萧起并不喜欢进宫。
萧起不是那种叛逆的性子，他不喜欢肯定有他的原因。如果皇上待他真心的好，他并不会如此。
那人看着冷，其实内心柔软，不是那种表面上看起来的无情冷血的人。
而且先前回京之前的那封圣旨，还有在旧刑部上起的，现如今还没有名字的大牢，以及负责它，甚至能随便无证据先抓再审的特权。
这看似是无条件的信任和宠爱，实际上里面的问题很大。
这是把人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萧起在京中本就没什么势力，不比大皇子二皇子乃至三皇子，有母家支持不说，还每个皇子手底下都有不少的朝臣站队。
而且声名本就不好，如此一来，说是雪上加霜不为过。
更别提他搞了这么一出大的，却连刑部旧址的大牢叫什么都没个明示，更别提萧起现在算什么，还归刑部么？
这些通通都没想到。
要不就是这个皇帝是个脑残想一出是一出，要不就是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做这些，就是单纯想例用萧起。
主要是看中了萧起手底下的那些人。
觉醒者是真的好用，不论是探听消息还是行动办事，甚至他们能处理一些同鬼相关的问题。
而以前，这些事情都是那些天师，大师之类的高人在办。
萧起把觉醒者整合起来，给了他们安身立命之地，也让世间少了许多像那个黄阶的鸡类觉醒者那样到处为非作歹的人。
皇上看中了这部分的势力。
毕竟像是天师大师之类的，只是给皇家面子，想要用他们却是不可能，而萧起整合起了这样一只同样有特殊能力的队伍。
皇帝看到了一个可能。
一个皇家也能拥有这样一只队伍，并一代一代传下去的可能。
白十三试图站在皇帝的角度去想，皇位是不可能传给萧起的，不然皇帝不可能摆出这般偏爱，却还放任其他三个皇子争权。
但如今他还算是父皇，到时候皇位交接，要怎么平衡新皇与萧起的关系。
新皇不能死，但萧起……
到时候萧起一死，手底下的人群龙无首，而皇帝完全可以再立一个人出来负责这件事情，到时候这个势力就会有一个正式的，像是刑部，户部，或者御林军，什么军一样的称号。
当然，萧起不能死在新皇手里，最好也要同现任皇帝无关。
这中间可以操作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起码白十三自己光是想一想，就能想出好几种法子来。
当然，他今天来这里等着萧起，并不是担心对方出事。御磨了才会杀驴，就算他的猜测都是真的，现在也还不到时候。
他今天等在这里，是因为萧起今天进宫了，而宫中，自然有他母妃的故居。
续命游戏。
白十三想要知道，当年是谁这般恶毒……
正琢磨着，就见不远处一个人骑马走了过来，白十三想也不想，直接从二楼窗口跳了出去。
魏玄凤乍一见到一身白衣飘过来，很是吓了一跳，仔细一瞧才发现是白十三。
而人当然也不是过来找他的，他们家王爷已经勒停了马。
这里是大街上，人来人往，不适合说话。白十三道：“马车就在附近。”
萧起于是下马，跟着他去马车。
这边的马由魏玄凤接手，一人牵两马，去跟同伴们汇合。
白十三和萧起则上了马车，一上马车，白十三便看向萧起，然而后者却摇了摇头。
这就是没进续命游戏了。
这怎么可能呢？
但就像并非所有的人死后都会变成鬼，当年的事情并没有成为续命游戏的副本也是正常的。
这样一来就没直接证据证明当年真不是萧起干的了。
白十三偷偷的瞄向萧起，他尚且是有些失望，更别提萧起……或许对方这段时间一直没进宫，也是怕得到这么一个结果。
“别多想。”萧起道：“一直如此，不算什么。”
那怎么能呢。
明明知道不是你干的……
白十三想了想，挖出了其中一条他也不确定真假的记载，当即说道：“我听说饕餮在吃过人之后就再也停不下来了，但你并没有。”
说着他还把袖子一撸，往萧起面前一横，“瞧，又白又嫩，口感肯定好，你没食欲吧！”
萧起：“……”
眼前是一片晃眼的白，他忍不住喉咙动了动，却不是食欲……他偏过头去，“把袖子放下来。”
白十三简直不可思异，我可是为了你，你这是什么反应。
萧起也觉得不可思异，你自己不是喜欢男的么，怎么就能这么随随便便的……虽说都是男人，但也该有个男男授受不亲吧！
难道是跟续命游戏里面的人学的？
他记得那些人别说男的之间互相看个胳膊，女孩子穿得露胳膊大腿的也是有的，似乎已经成了一种风俗习惯，就像他们这里的人都会掩得严严实实的一般。
搞什么呢？
白十三一脸古怪的看着萧起，竟发现这人满脸不自在不说，还被他看脸红了。
嗯？
脸红？
闲王殿下后知后觉，“那个王爷啊，莫不成你也……”喜欢男的？
可以前两人住一屋里时也没看出来啊，多自在。
白十三的确知道自己更喜欢男人，但他对姑娘家会保有一定的距离，毕竟长到这么大世情如此，但男人嘛……
他自己没有成亲的打算，毕竟这一世先前是个傻的，上一世更是活不过弱冠，就连父皇和人鱼公主那边都没要他成亲找个伴，他自己更没遇到过喜欢的，看所有男人也都一个样，只单纯分好看和不好看。
这没想到，萧起想得还挺多。
白十三看着萧起，后者看着马车帘子，就这样沉默了。
好半响，一道熟悉的鸟叫声响起，紧接着是小小的声音：“你竟然把我丢在了那里，跳窗户跑了，是准备留我给老板刷盘子顶帐么。”
“……”白十三放这只戏多的鸟进来：“用我提醒你，我临走时在桌上放银子了么？”
搞得他好像喝霸王茶一样。
不过被小小这么一搞，马车内那股子尴尬的气氛倒是不见了。
白十三忍不住满意的撸了一把鸟头。
小小‘一脸’莫名其妙，做完幺开始说正事：“说书的先生要用的本子我已经编好了，回头你看一下，戏我不会唱，也不知道怎么写。”
白十三点了点头，戏曲这事儿他就没指望小小，只要有钱，有故事，还愁找不到写这方面的行家？
小小就是个拿来顺故事剧情的。
别说，可能本体是鸟的都有些特殊技能。
魏玄凤情报方面搞得是十分出色，本人话唠了些。小小是话不一定多，但嘴肯定很欠，在编故事方面十分在行。
同样一件事情，别人说来平平淡淡，到他嘴里可能就是九曲十八弯，荡气回肠。
而且速度奇快。
旁的人写一个故事如果正常需要一个时辰，那小小可能连半个时辰都不用就能在脑子里面缕顺下来，并用合适的词汇进行加工。
当然，这半个时辰还可能是因为写这些字需要半个时辰，他本身在脑海中将故事成形的时间要更短一些。
不过不是没有别的问题，这家伙到底没学过四书五经，满脑子的网络新鲜词汇，有些在仙妖奇缘论坛里面混了许久的白十三都看不明白，更别说是这里的人了。
他只得自己再把那些词改改。
“唉！”小小瞅着他，感慨：“那可都是灵魂，语言的博大精深全在里面，一个字往往都能代表……”
白十三不理会他，并更加确定了他得受教育。
四书五经起码得学。
不然这要哪天出门了，再一口一个九漏鱼，爷青回的，除了他这边谁能理解，搞不好人家还觉得爷青回是逝去的爷爷恢复年轻又回来了，简称鬼来了。
这不闹呢么。
白十三火速把一些新鲜词汇改了，然后再看一遍没什么问题，便准备请人送去说书先生那儿，再让人改编一下弄台大戏来唱。
萧起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本子，不过他第一个发觉的是：“这谁的字，这么丑。”
小小顿时炸了毛：“哪丑了，挺好看的啊！”
“嗯，的确还成。”白十三说了句公道话：“他一只鸟，拿爪子和嘴抓笔，能写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准确的说小小会写字，已经是个惊喜了。
他记得小小以前呆的地方科技十分发达，可以按那个什么键盘，甚至还有思想转换技术，就是想到什么那个叫电脑的上面就会出现什么字，十分方便。
再加上这家伙长这么大也没跟人接触过，整天都在躲躲躲看看看的，会写字的确已经很了不得了。
萧起：“……”
“……小小写的？”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心说怪不得白十三会想给他请先生呢，的确比一般的鸟聪明了不止一点。
小小得意的一仰头，他可是很厉害的。
那边萧起拿起本子看了一遍，嗤笑一声。倒不是笑小小，而是笑平远侯。等他放下本子时说：“其实不必那么麻烦，可以直接抓人。”
“……”白十三道：“皇上叫你进宫，是嫌你最近不干正事吧！”
萧起看了他一眼，即没有奇怪他怎么知道，也没有说不是。
白十三也没再说什么。
这事儿不好办。
虽说当年的事情全是平远侯府的错，但在这个时代，权力地位是一件很好的东西。
就像怀稚雅明明不是侯府亲生，但当初认为孩子当初被换，他们会直接去接回白十三，而不会选择把怀稚雅也送回去。
因为怀稚雅身上还有一桩亲事，侯府可以拿她来结儿女亲家。
当然也是因为侯府势大，所以分明是他们的错，却也能搞出一副你家孩子占了大便宜的模样。
同样白十三要的交待亦是如此，不是不能让萧起直接去抓人，对方也有这个权力，更别说这个事情他们还占着理。
但……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是要用萧起这把刀。
看他迫不及待的喊萧起进宫提‘正事’就知道，皇帝迫不及待的想让萧起插手进京中这乱成一团的事情当中。
甚至在他看来，先前的抓拐子一事，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散在外面的防恶鬼行为，也不算什么，毕竟先前那么些年，没人干这件事也没出什么大差错，至多会多死几个人罢了。
他更想要萧起插进京中这一团乱的势力当中，成为他手里的刀。
萧起本人显然是不乐意的，所以白十三不想让自己的事情成为这个契机。
先前抓那位谭大人，已经让皇帝借机发挥，下了那么一道圣旨。如今如果再插手平远侯的事情，不管怎样，京城这个漩涡，萧起就再难出来了。
说不定宫中的那位，正盯着这事儿呢……
【你说这叫什么皇帝，整天不想着怎么富国强兵，偏爱搞这些，三个皇子还不够他玩儿平衡的，或者他觉得自己控制不住事态发展了，想借用萧起的人让自己继续稳坐钓鱼台？】
毕竟他最近这些步子，迈起来看着太急切了些。
小小一摊翅膀，心说你们人类的弯弯饶饶那么多，我哪能明白，还是一个根本没见过面的皇帝。
在之后，谈起平远侯府，顺道便想到了当初在京中喝醉酒自称见过白十三的人。
那人是个小京官，官职不大，当年是跟着同一脉的一个官员一起被贬下去的，后来今年很多官员复起，他便也跟着一块儿上来了。
先前闹出了那种事情，满京城都在笑话平远侯府的时候，也有不少眼睛盯着他。他本就刚回京没两年，官职又低得可怜，哪敢让侯府惦记，于是想也不想的就寻了个理由，把自己外派出去了。
所以一直到现在，白十三还没见到这个人。
不过也快了，他能把自己调出去，旁人自然也能把他再调回来。
“魏玄凤今天得到的消息，似乎是父皇暗示人去办的。”萧起道。
呵！
白十三心说，这是唯恐京城不乱啊！
他又瞅了瞅萧起，突然说：“我好像成了你的软肋？”怪不得那天王家敢那么试探，除去萧起很少管身边人家事的原因，恐怕还有幕后推手。
王扬恒不过是个被利用了的傻子罢了。
【啊，京城水好深，我要回农村。】小小似模似样的感慨。
白十三干脆利落的忽视了他，水深怎么了，再深他还能淹死鱼么？
萧起皱了皱眉，突然说道：“是我的情况带累了你。”不然凭借白十三的实力，要找平远侯府的麻烦，根本不用顾忌这么多。
白十三笑了，“你帮了我很多。”
“都是小事。”萧起道。
“总之我受了利，就不会在意这点儿小小的不方便。”白十三打了个哈欠，“你也不用在意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小小看着看着，戏精发作：“你们俩现在像什么，像电影里正演的‘都是我不好’，‘不，是我的错’，来回拉扯中间再配点儿剧情，眨眨眼就是好几集……”
白十三一把抓起他丢到车外，“你要是闲的没事，去平远侯府晃一圈去。”
在这儿唱什么大戏呢。
他又干脆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在言家的事情，“总之我已经解释清楚了，要不要送小小过去，都是春闱之后的事情了。”
萧起点了点头。
“言润泽才华出众，性情沉稳淡定，他若有这个心，自然是再好不过。”
不过这都要等会试过了之后再说。
正这时，王府也到了。
白十三掀开帘子下了马车，那边立即有人迎了上来，去把马车牵走。他则和萧起一起直接回了屋，准备简单洗漱一下吃午饭。
宫中没留饭，或者说是萧起不乐意在宫中吃，估计皇帝也不想跟一只饕餮一起吃。
但府上的食物却是永远到点就备着的。
今天白十三走时忘了点餐，但留了菜，所以是几个御厨自己挑了拿手菜，或者是察觉到的白十三爱好来做的。
上菜的丫鬟一个个安静无声，端盘子的手稳得好像机器人一般。
上完菜，那丫鬟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萧起也在，便又缩了回去。
“……”白十三：“说。”
丫鬟于是小声道：“厨房那边说，今天的菜有几道是完全是用您给的东西做的，包括油盐酱醋葱姜蒜糖这些调料，因为您给的那些调料味道更好，与以往用的不同，他们调试了几回这是成品，白公子吃完若是有什么意见，可以告诉他们……”
白十三懂了，点了点头。
让他指出是哪几道之后，便准备尝尝这完完全全，除了锅和柴都用的是农家小院出品的菜味道会有多好。
可能是因为他喜欢吃鱼，平时吃的也比较多，所以这里面有两道菜是鱼。
一道是松鼠鱼，另一道是黄金带鱼，也就是炸带鱼。
白十三先是看向松鼠鱼，他亲自抓的鱼自然是极好的，在御厨手里做出的成品，起码样式和颜色上已经是极佳了。
要说这些御厨，做出来的饭好不好吃暂且不说，摆盘却是绝对过关的。
尝一尝味道，酸甜可口，鲜嫩酥香，味道极佳。
这道可以，没必要再改进了……他正想着这些御厨给他做了一段时间的菜，把他的口味把握的不错，酸甜度都适中，不说完美，打个八分九分是没问题的。
就见此时，虚空中游戏面板上农家小院突然一闪一闪的。
点开用在外操作模式点开一看，发现是一条通知。
【恭喜玩家获得A级美食松鼠鱼，请问是否需要存档。】
再点开详细内容，发现存档之后再想吃就不用做了，而是游戏可以直接复制出来，就是它自己抓鱼，自己开火，自己制菜，他只用等着吃。
当然，白十三要是想自己做还是可以的，想自己挑鱼让其做也是可以的。
等于多了一个会做松鼠鱼的机器厨子。
当然，味道是固定的，就是这盘的味道。
他又试了试炸带鱼，发现这个评价是A－，同样也被收录进菜单里面，问他是否需要存档。
其他几道被丫鬟特意提出，是用他农家小院里面的东西做的他一一试过，评分不一，但毕竟是御厨出品，就没下过A。
总之全进了菜单可供存档。
至于其他的那些，并不是完全由农家小院里面出品的东西做的，则没触发存档功能，只是普通的菜而以。
这般一看，似乎是用农家小院里面的食材所做的菜，就能收录，而里面但凡有一滴油，一粒盐并非来自农家小院，都不行。
然而，白十三还有一个问题。
要说起来，论农家小院出品，他做的果汁那才叫完完全全没用外界一点儿，连榨汁机都是游戏自带的，怎么偏偏没让他存档过。
怎么，他榨的果汁不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