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陆承真的不记得多久没有看到许青舟笑过了。

那个笑容让他整个人都愣住,傻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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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书房里,突然又一次传来尖锐的闹铃声,下午一点钟,午休结束。

陆承觉得时间都在那个笑容中暂停了,无限的拉长,又被闹铃的声音催促着快进。他恍了恍神,惊醒的时候,眼前竟然已经没有了许青舟的影子。

书房的椅子响了一声,陆承匆匆忙忙的跑回去。看见许青舟正正在书桌前,将上午的该要复习的本子都合上摞在一边。

陆承走到许青舟身侧。他觉得自己想说,或者是该说些什么。但现在的脑子里却只剩下一片色令智昏,几番张嘴,一个字也吐出来。

许青舟把桌子都收拾干净了,上午的内容摞在左边,下午要学的还在右边。中间摆着托盘,上面放着精巧的茶壶和茶杯。

然后他瞟了一眼陆承,若无其事的问:”怎么?”

陆承愣了一下,将那句被憋了很久,就快要脱口出的,你笑起来真好看,死死咽回了肚子里。他摇着头说:”没怎么””你学吧,”陆承说,”我不打扰你了,盘子给我,我把东西收走。一会三点多给你送水果进来。”

陆承见许青舟盯着桌面并无动作,便自己伸手去端。他的手抓着托盘,许青舟的手,抓住了陆承的手腕。

精巧的茶盘,被摞在堆叠的书层上面。许青舟转身倚坐在了桌上,面上又一次漾出些微笑意。他看着陆承道:”其实我突然发现,承认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并不是很难。””你比我活得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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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没说话,目光顺着许青舟的手,滑到两人皮肤相触的地方。

他喉结动了两下,不知不觉又把眼睛滑到那双不断开合的双唇上。

许青舟在说什么?承认谁是优秀的人?

他看见那双唇略微向上勾着,勾出一个细微的弧度。嘴角的位置凹下去,凹出一个黑色的阴影。

陆承咽了一口口水,紧接着他感觉自己起了”正常生理反应”。

而更让陆承头昏脑涨的是,许青舟的目光扫过他吞咽的喉咙,也一路向下,最终停留在了西裤当部。

他好笑似的,轻轻哼出一个气音。然后将另一只手覆盖了上去。

陆承脑子里轰地白了一下,本就摇摇欲坠的神智彻底被烧断了瓦斯。

许青舟的手停在那个位置没动。

陆承的气息粗重不稳。他的双眼盯着许青舟,一双黑色瞳孔里,翻涌着岩浆似的欲火。

许青舟突然像是被烫到似的,闪躲了一下眼神,身体向后蹭了蹭。

陆承猛的清醒了一瞬间。他好像有些害怕自己克制不住的冲动,会伤到许青舟一样,于是面对这眼前闪闪发光的诱惑,头一次感觉到了情怯。”我我去给你拿水果吧。”陆承说着就要退开。

许青舟的目光转了回来,掀起眼皮,瞟着他笑道:”你知道我现在更想吃别的。”

一向禁欲严正的人嘴巴里吐出色情的话,远比放浪形骸的叫声更有威力。

陆承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拉回来的神智,此时又一次崩成了一根弦。被男人随手一拨,震颤着发出嗡嗡巨响。

他咬着牙按住了许青舟的手,也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先前他说过的话。”你不是说看着我脸,就除了读书什么别的都不想做了么?”

许青舟愣了一下,猛的想起来这茬,随即脸上涨红。

他原本带笑的嘴唇,此时紧紧抿住,崩成了一条尴尬的直线。但随后又重新挑了起来。

他伸手抽开了陆承的领带。丝质布料滑动的时候,发出”滋啦”的细小声响。

他将双手背在脑后,将领带蒙在自己眼睛上。一边在脑袋后打结,一边轻声道。”所以我不看你了,行吗?”

柔软的领带饶了两圈,将许青舟的上半张脸完全盖住,只留下了一个形状姣好的下巴。粉白的嘴唇带着一点点上挑的弧度;因为紧张而颤动的喉结;与藏在衣领里,修长的脖颈。

他的身体慢慢放松着打开,袒露在陆承的面前。

他用手一颗颗解开了自己上衣的扣子。藏蓝色的衬衫裂开了一个口子,慢慢透出里面肉色的线条。

然后他双手向后撑在桌子上,倾斜着,仰出了一个邀请似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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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的理智,便彻底被碾碎成了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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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仍是阴的。雨还未停。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唰唰的声音。

书房内,是同样急促而细密的呼吸声。

两道交叠的人影,倚靠在桌子的边缘,贴合着,以一种搂抱与禁锢似的姿势拥吻。清甜的唾液,混合着一点白茶的清香。茶名叫芳羽,芳香清冽,淡如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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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舟的眼前,也好像有无数的羽毛在飘。

被剥夺的视线,本该是纯黑的视界,此刻却渐渐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那些羽毛是陆承的手,是皮肤,是嘴唇,是身体。是一切急切却又轻柔的游走在他的身体上触觉抚慰。像带着细小的电流似的,刺激得不得了。

许青舟扬起脖颈,他知道要发生什么,于是慢慢地打开身体。他的双腿长着,裤子被解开,搭在跨上。随着动作落到了脚边,堆成一堆。

地暖烧得很旺,所以他总是不爱穿袜子。此时向后靠着,就只能用脚趾尖顶着地板。内裤也被粗暴的扯掉了,陆承好像没了耐心似的,向后退了一步。

于是身上那些那些白色的羽毛,便好似倏然着了火一样,呼啦一下,被烧了个干净。有人的手重重的按住了他的腰,他被向后推着,整个后背摔在了木制的坚硬的桌子上。温凉的感觉,从后背传了过来,而前胸却又紧密的贴着另外一具火热的肉体。他觉得自己像是块摊在案板上的肉,浑身都要被烧着了、煎熟了一样。他急促的喘了一声。紧接着,便有温热的液体,被灌进了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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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润滑液那么湿润,更像是水,带着湿热的温度和袅袅香气。

虽然是温的,但比起火热的内里,却仍旧偏凉了点。凉得男人不住的收缩着,带着断断续续的喘息,不安的问着:”是什么?””茶。”身上的人短促的说了一个音节。

然后他好像又觉得歉疚一般,急急忙忙地解释了一句,”来不及去拿别的了。”

这样说着的时候,一根硬热的肉刃便顶了进来。

像一根残忍楔子钉进去,灼热又粗鲁。它撑开甬道,插进一个人体内最深又最柔软的地方。带着楚楚的痛感,与一丝丝麻麻痒痒的爽感。

他们太久没有感受过彼此。身体上的进入,间隔了多久。有两年吗?数不清了。

只是那些记忆里,被压抑的星火,有关于快感的,此时仿佛全部被点着了一样,噼里啪啦的炸了开来。炸的人好像是在油锅里滚过一遭似的,浑身透着燥热的陀红。

许青舟的腿,勾上了陆承的腰。他内里呼吸似的收缩着,紧紧裹着男人,像是贪婪的吞咽的口。他皱着眉毛,不断的大口喘气,润滑还是不够,他喉结颤着,从嗓子里挤出两声沙哑的”疼”来。

身体里的性器一抽一抽的跳,身上的人也在喘气。然后一滴汗落了下来,好像带着啪的一声轻细声响,滴在在耳旁的桌子上。”许青舟你忍忍!忍忍好吗?”

身上的人咬牙切齿的叫着他的名字,嘴里说着乞求的话,可姿态更像是命令。他双手按着男人的膝盖,掰开他的腿,将那具肉刃抽了出来。抽不到头,又重重的顶进去。粗野的好似八百年没开过荤一样。

许青舟的身子有些发颤。浑身肌肉紧绷着,放松不了。他的手抓着桌沿,手背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膝盖弯着,小腿却崩的笔直,连脚趾尖都蜷了起来。

说是疼的,但其实又是爽的。身体被强硬的撑开,一下下被肏干着。疼里带着爽,爽里面又渐渐起了酥麻。

肉体撞击的声音,与压抑不住的啊啊的呻吟,混杂着,在雨声里蒸腾。

连连绵绵,急急密密。 。

他们从书房做到了阳台。

又从阳台,转到了楼梯。

他们交换着角度接吻,柔软的嘴唇含着他的耳朵,眉骨、锁骨、乳粒。又湿又软的舌头,舔走他的汗液。许青舟的睫毛颤着,扫在领带上,发出刷刷的声响。他的视觉被剥夺了,自愿的,却仍旧感到不安。

他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许青舟被陆承不断的抱起来,折腾着换了姿势,又重重的落在什么地方。后背被摩擦的有点麻了,陆承大概披了件宽大的西装外套在他身上,又将他顶在墙上。他被托着,双腿长开,男人的身体挤着他,让他动也不能动。

许青舟紧紧的攀着陆承。前面是男人身体的热意,身后是丝绸内衬柔滑冰凉的触感。他种感觉混乱又奇特。他蒙上眼睛,就是为了让自己去感受的。

不依赖于视线,而依赖于感受。

皮肤的感受。

身体的感受。

或许还有心的感受。

一切所有的感受,在快感与燥热里,噼里啪啦的爆炸开来。许青舟仰头喘息着,所有的声音和感受都被放大了。身体纠缠连接的部位,黏黏腻腻的水声,被捣地软烂的身体,像被蒸熟一样汗淋淋的皮肤。让将手向下伸去,摸到了满手湿滑。

射了吗?好像没有。但是挺直的性器一直往外冒着水,每被顶一下就颤颤的流出点什么,色情又淫荡的器官。

许青舟的手腕被人捉住了,被手掌禁锢着,扭在了身后。他的腰往前凑着,身子渴望似的拱起来。皮肤和神经在颤栗,不断的叫嚣着快一些、更重一些,更深一些,更热一些。

许青舟挣开了陆承的手,搂着男人的脖颈紧紧抱着他。

他叫着,嚷着,浪荡又毫无廉耻的勾引着,又骚又贱的渴望着。

他说不够、还不够。你不让我碰,就再肏得狠一些。干到我射出来,我想射。

这些话在他头脑里反反复复,他说出来了吗?不知道。可能说出来了吧。

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见了,耳朵里鸣叫着都是撞击的声响,嘈杂而混乱。急促的呼吸,剧烈的心跳,混成嗡嗡的噪音,像是窗外的雨噼里啪啦地坠,没有尽头似的。

然后他感觉自己又被抱了起来,被拉着拽着,顶着肏着,依靠着唯一相连的地方,不知又要被带往哪里。

在身体悬空的那一刹那,许青舟感受到了来自心底的那种信任。

危险而又刺激的信任感。那种感觉太可怕了。

却又可怕的让人着迷

他们像是不知餍足动物一般,在这个阴雨的下午,既原始又粗暴的交媾着。

无数身体的感官的赶快都被打开了、释放了。

连带着那些被压抑的、忽视的、不想承认却又无法否认的,情感,也从破碎的玻璃罩里,被窥视着,流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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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上他了。

许青舟终于清醒的意识到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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