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阿片受体镇痛药,可舒张血管,平滑括约肌,增加颅内压,提高疼痛阈值,并伴随着强烈的欣快感。这种药同时作用于垂体和肠道,使之催生内啡肽个多巴胺,可致人兴奋并产生强烈的性欲。精氨酸,服用后转化为阴茎内皮细胞的一氧化氮,帮助男性勃’起,并促进精子的发生和代谢。

许青舟趴在床上,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回想着那些关于药理的知识。

他被灌了药。过了大约十来分钟以后,就开始起了反应。

他觉得自己思绪像是轻飘飘的浮在空气里,一切感官都变的模糊。眼前朦朦胧胧的,浑身都烧着似的有种异样的感觉。

陆承洗了个澡出来,上床拉过许青舟。他的身上还带着凉凉的水汽,手碰到许青舟的时候,许青舟明显的哆嗦了一下。

陆承把许青舟拉到自己的怀里。

许青舟觉得自己的浑身都在发软,没有力道,像是一具任凭摆布的偶。

他伏在陆承身上,张开嘴巴呼吸,温热的吸气喷洒在陆承的脖颈上。

陆承微微偏头,把手伸进许青舟的裤子里,似有似无的搓揉着男人的性器。”这回硬了?“陆承戏谑。

许青舟咬着牙不说话,呼吸却陡然急促的失了节奏。

不知道是因为药的作用,还是别的。

许青舟的全身都开始发红。他闭着眼睛,让人看不出神色。但抿紧的嘴唇、微微蹙着眉头、和额头上涔涔细汗,仍旧泄露出一丝无法压抑的情欲。

陆承看着这样的许青舟,突然觉得很满意。

他脱了许青舟的裤子,把手伸伸进去,握着男人的性器,低头看了看。

许青舟的那根秀气且精致,颜色非常浅淡,似乎不经常被使用。

现在它正直挺挺的翘着,顶端滴滴答答地往外冒水。

陆承用拇指把透明的液体抹开,稍一动作,肩膀上就传来许青舟瑟瑟的颤抖。男人的呼吸随着陆承的动作而变化,又轻又急,带着细小的哼声。

陆承的心跳有点加快。

他低头看着许青舟硬涨的渐渐发红的下’体。

身为一个从小到大都弯的十分彻底的同性恋,陆承不得不承认许青舟的这根长得十分讨人喜爱。顶部圆润粉嫩,染了液体以后,泛着一点水光。甚至让人有种想要含一含的欲望。

只不过陆承从来不会给床伴做这样的事情,他也实在无心伺候许青舟。

但是陆承仍旧觉得嘴里发痒,于是他鬼使神差的,突然凑近许青舟,吻了上去。

许青舟浑身猛地颤了一下。口腔里猝不及防的就被陆承用舌头侵占了。湿热的舌头伸进来舔着他,也许是药物的作用,或可能是其他原因。许青舟溢出一声轻吟,浑身窜上一阵战栗感。接吻的感觉,如同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串过全身,让他一瞬间腰都软了下来。

许青舟”嗯嗯“地喘着,然后被陆承掀翻在床上。

陆承压着许青舟,挤了很多润滑液,用手给他做拓展。

或许是因为药效,许青舟的后’穴很软,甚至有些泥泞。

他四肢蜷着,紧紧扒着陆承。

虽然后背贴着床单,有时候还会摩擦到,但痛感被药物阻断了,于是只剩下一种麻麻痒痒的感觉。

那种麻痒的感觉,让他不断扭动着身体,去寻找更强烈的刺激。

陆承低头咬着他的脖子,吮着那条总是惹他视线很久了的颈筋,然后顺着向下,咬他的胸口乳粒。

许青舟攀着他,整个人一缩一缩的闪躲。可真的等陆承撤开了,他又焦急无助的贴上来。

他浑身的触感都变得迟钝,那种迟钝将所有的强烈的刺激都舒缓下来,而形成了另外一种形式的敏感。

许青舟被陆承的手指和嘴唇,折磨地难受得想哭。

那种难受不仅仅是生理上的,还伴随着心理上的。

生理上的难受,更像是一种渴望。只要得到抚慰,摩擦,刺激。一切都变得舒爽。

而心理上的难受,却更多是一种拒绝——拒绝而又无从拒绝的无助、无奈。那种感觉很憋闷、抑郁,想让人声嘶力竭的大哭,又仿佛堵住了出口,无从发泄。

两种难受叠加在一起,让许青舟只能悲凄地呻吟。

他在呻吟,一开始只是很小声的轻轻的哼。

后来在陆承进入他以后,随着不断加深的顶撞,就变成了了嗯嗯啊啊的叫’床。

他叫的时候,带着一点点嘶哑的哭腔,不断的说着对不起、求你了、不要、我错了。

可即使是这样,他的声音里仍旧带着压抑。那是一种长期为人师表,所残存的羞耻和严整。于是许青舟连叫’床,都带着一种因为隐忍,而异样勾人的媚意。

凌晨的客厅昏沉暗昧,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沙发上的被子动了动,从里面探出一只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那只手抓起电话放到耳边,电话里传来季涵急躁的声音。”许青舟,你立刻赶到陆承的公寓把他叫起来,他手机关机,你让他看新闻。“

许青舟沉默了几秒,然后嗓音沙哑地说:”我在公寓。“

电话那边的季涵停顿了一秒,似乎一瞬间意识到什么,但他选择没有去问。”你既然在就太好了,叫陆承起来看新闻,和他说,汉亭出事了。“

季涵说完便挂上电话。听筒里一瞬间失去了声音,让许青舟恍惚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他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裹上衣服,推开陆承卧室的门。

卧室里拉着厚厚的窗帘,黑得像是午夜。那里还残留着浓郁的情欲味道,窒闷的空气让许青舟有些喘不过气了。

他缓慢走向陆承的床前。

床边的衣柜上,茶色的玻璃上,反射出许青舟的身影。

从门缝里透出的仅有的一点光,将那到身影扭曲、拉长,消瘦的像是一道鬼影。

许青舟站在陆承的床前,他想把他叫起来,可是有一种沉重的力量,仿佛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声音。

许青舟动了动嘴唇,他想,或许是因为,昨晚自己的嗓子几乎叫得发哑。

是的,他记得昨晚的一切。

当他踏进这个房间的那一刻,所有的记忆无法控制般的蜂拥进脑海,不断的闪回着。

无论是哀求、还是呻吟。

无论是他被迫哭喊着的毫无尊严的羞耻的词语和句子,还是陆承嘴里吐出的那些折辱人的话。

他听见了,向幻觉一样萦绕在他的耳边。而他如同灵魂出窍一般,以一种旁观的视角,冰冷的看着着一切。

他看到自己大张的双腿,扭动的姿态,和身体后方,猩红的性器拔出又刺进他体内的画面。

他甚至看到玻璃上泛着的那个鬼影,露出陌生的面目,沉沦在欲望里,像一头青面獠牙的修罗。

那些声音和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一帧帧的回放,如业火似的灼烧着他的灵魂。

许青舟伸出手去,他发不出声音,于是只好试图把陆承推醒。

他的手触碰到陆承的皮肤,肌肤的温热触感透过神经传递进大脑。

然后,他好像突然摸到了水迹。

许青舟愣了一下。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陆承。

那个男人在这间幽深的地狱似的房间里沉沉睡着。

借着门缝里那一丝微弱的光,许青舟看到他眉头紧锁,表情痛苦。

他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眼珠在眼皮下不安的颤动,眼角湿润。他的牙咬着,手指像是想要攥拳,指尖弯着,一抽一抽的跳动。

他的呼吸深而重,燥乱而不安,他在梦里不断的挣扎,像是被无数梦魇缠身。

他在梦里哭了,他眼角有一道水痕落下。

而就在那一瞬间,许青舟的指尖颤了颤。

他的脑子里冒出过一个疯狂的念头。他想扼住陆承的脖子,然后狠狠用力,掐住他。

杀了陆承,一切就都结束了。

这个疯狂念头一闪而过,许青舟悄悄退了一步,他转瞬被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怎么会这么想。这太可怕了。

许青舟轻轻的摇头,然后抖着手,隔着被子推了推陆承。

哪怕许青舟不愿意承认。

可其实就在刚才的那一刻,他的心底对陆承,终于有了一丝恨意蔓生。

那种恨来的很莫名。 在陆承提出要包养他、逼迫他、甚至第一次上他的时候、乃至用皮带抽打他的时候,都不曾出现。

那时许青舟愤怒、痛苦,但他未曾产生过恨。

可是就在刚才的那一刻。

当他看到陆承睡在床上,这个男人在黑暗中,痛苦地挣扎在一个仿佛无穷尽的噩梦中时。

许青舟的心底,终于对陆承升起了一丝缭缭绕绕的恨。

那种恨大概源自某种意识深处的怨与不甘。

像是在说:你都已经把我作践到这个地步了

你凭什么还会如此脆弱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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