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一对

荆悬双手把着自己的裤腰, 明明一个挺高大的男人,此时局促得像个小孩子。

他动作慢吞吞的,眼看着折阳不耐烦了, 只能闭上眼睛, 一把拽下了自己的裤子。

因为他的肉没长全,平时折阳也就给他套一条裤子, 连内裤都没有,此时裤子脱下去掉在脚边,从上到下一览无余。

荆悬侧着头,垂下眼帘,面上罕见的有了一丝难堪。

折阳可算是知道荆悬为什么磨磨蹭蹭不让他看了, 不是不好意思,是他压根没长。

这回的功德按理来说不算小,可也只让荆悬从小腿一路长到了脚, 小腿往上到腰际的地方都空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

折阳没忍住弯了弯嘴角,笑意含在了唇边。

荆悬见折阳笑他,只觉得更难堪了, 弯腰提起自己的裤子,好好一个极厄邪祟, 走出去能把恶鬼吓得浑身发抖、四处逃窜的存在,在折阳面前紧张得连裤子都穿不好。

折阳也不难为他,他也是男人,没有这种东西这回事怎么想都挺丢人的。

他走过去,弯腰帮荆悬把裤子穿好, 拉拉链的时候抬头看了眼荆悬,笑眯了眼睛: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想让我看的?”

荆悬侧开头, 半晌点了点头。

折阳慢吞吞地给他系扣子,系好扣子指尖勾着裤腰还帮他往上提了提。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这不是省了内裤么,毕竟我们伞铺还是挺穷的,入不敷出,就靠你那点遗产过日子。”

折阳说的靠荆悬的遗产过日子可不是假话,他自己的家当时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也就荆悬那里的一些东西可以拿出来卖一卖,怎么说也是老古董了,卖一件够他们伞铺维持好久了。

至于以后的事情……他一个大活人总不会饿死,再说现在不是还有荆悬么。

对于这方面的事,折阳还真没怎么担心过,况且他物质欲望不高,这九百年心心念念的都是怎么复活这个骨头架子。

布偶猫和乐安眼看着折阳生气进去,又看着他领着白骨轻松惬意地出来,一人一猫纷纷感慨,这男人的脸不也是四月的天,说变就变。

正在折阳领着荆悬一起看电视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几声巨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是一连串的争吵声。

折阳一行人纷纷走到伞铺门口观望,就见隔壁叫卫迭意的黄毛青年正对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高个男人大打出手,只是他拳拳落空,反倒让那高个男人踢了好几下肚子。

古玩店的店主蒋暮一脸着急慌张,拦这个也不是,拦那个也不是,看到折阳一行人出来,立刻求助地看了过来。

面对脸色苍白的青年求助,折阳当他是空气,平平移开视线,倒是对正在打架的两兄弟挺感兴趣。

卫迭意又被高个男人一脚踹开,拎起一块石砖就要往那男人的脑袋上拍。

“卫舒隽我跟你拼了!小爷的肚子你也敢踹!”

被叫做卫舒隽的高个男人仗着人高腿长,不仅一脚踢飞了卫迭意手里的石砖,还揪着卫迭意的衣领,照着他的肚子又给了好几拳。

“怎么跟你哥说话呢?我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

卫迭意被揍得龇牙咧嘴,捂着肚子躲在了蒋暮身后。

“你是我哥!又不是我爸!你管得也太多了!”

“长兄如父,我就是你爸!”卫舒隽说着还要上手。

蒋暮赶紧出声阻止:

“卫大哥!你先别动手!迭意已经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去做,天天往你这古玩店跑?”卫舒隽似乎对蒋暮很有意见,奈何蒋暮到底是个外人,他能教训卫迭意,却不能教训蒋暮。

折阳一行人站在伞铺门口看热闹,卫迭意自觉丢脸了,忍不住冲折阳喊道:

“看什么看啊!没见过兄弟打架啊!回你们店里去,别在这里凑热闹!”

看到卫迭意出声,卫舒隽才意识到身后多出来几个人,他一回头,看到折阳就愣住了。

他甚至连卫迭意都顾不上,直勾勾地盯着折阳看,那样的神情甚至对于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来说十分不礼貌。

卫舒隽是卫迭意的大哥,卫迭意最了解他大哥了,平日里不苟言笑,为人严肃刻板,什么时候见他大哥对一个陌生人这么无礼过,盯着人家看个不行,就差贴上去了。

结果,卫舒隽下一刻当真走向了折阳。

他一个活人,还是个普通人,靠近折阳本没什么事,可荆悬还是立刻站在了折阳面前。

折阳扯了扯荆悬的手,荆悬才不甘不愿的退回到折阳旁边。

“您好,我叫卫舒隽,这是我的名片。”

卫舒隽说着,居然递给折阳一张名片。

折阳接过,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卫舒隽是某电子科技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来头还不小。

“我能问问您的名字吗?”卫舒隽又说,言语十分礼貌。

折阳打量了下卫舒隽的神情,觉得有点奇怪,他莫名觉得这个人让他有种亲近感,所以他直接说了自己的名字。

“折阳。”

“折阳是吗?我记住了,名片上有我的电话,如有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可以联系我。”

卫舒隽的这一系列操作,不只惊呆了布偶猫和乐安,就连他的亲弟弟卫迭意都张大了嘴巴,觉得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对啊,他记得他哥一直是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了,怎么突然对第一次见面的折阳如此亲近?还让他有需要就找他。

折阳收下名片,轻轻点头,说道:

“我知道了。”

更奇怪的是,这个卫迭意一直以为脾气古怪的折阳居然答应了。

“很感谢您没有推辞,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可以来府上见一见我的祖父。”

卫舒隽的语气很奇怪,像是对折阳十分尊敬,并且从一开始,卫舒隽跟折阳说话用的就是“您”。

折阳的面貌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卫舒隽应该年过三十了,怎么看都不该称呼折阳一声“您”。

听到卫舒隽的请求,折阳有些恍然。

他猜测卫舒隽可能是某一个受过他帮助之人的后辈,所以他欣然答应了。

“自然可以。”

主要他也是有点好奇,一般他每结束一次因果,基本不会与相关人士见第二次面。

一方面是因为他主要的客户群体是魂灵,还有一方面是因为他活得实在是太久了,久到沧海桑田不过眨眼间的事,这种遇到故人的感觉还挺稀奇。

折阳答应了,荆悬却不乐意了。

他不乐意还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只能站在折阳身后,一双黑眸阴沉沉地盯着卫舒隽看,恨不得立刻散出无数黑雾将卫舒隽搅碎成一滩烂泥。

被折阳的事一耽误,等卫舒隽回头的时候,身后只有笑得一脸尴尬的蒋暮,卫迭意早就跑了。

他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天天不好好去工作,就跟着一个古玩店的小老板鬼混,可是把祖父愁坏了。

卫舒隽离开后,一直被忽略的荆悬突然拽着折阳的衣袖晃了晃,小孩子撒娇似的。

折阳不明所以的回头,就对上了荆悬一脸哀怨的神情。

现在的荆悬比起刚长头那会儿,表情已经丰富多了,再也不是只会板着一张脸的时候了。

不过除了在折阳面前,他在其他人面前其实还是一张死人脸,没什么表情,偶尔看向谁,都能把人吓得半死,真是白瞎了他的一副好长相。

折阳答应卫舒隽去看看他的祖父,没想到卫舒隽下午就派车来接折阳。

他本来没打算带着荆悬一起去的,荆悬长了脑袋后清醒了许多,和乐安他们一起待在伞铺本应该没什么事,可是临走时,折阳看着站在门口的荆悬,还有那些丝丝缕缕想要探过来缠住他又不敢的黑雾,到底是叹了口气,将车门打开。

折阳向荆悬伸出手,看荆悬还站着不动,就催了一句:

“还不快点过来?”

荆悬立刻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就从折阳这边往里挤,紧紧挨着折阳坐着,不仅人进去了,黑雾也瞬间将折阳的手脚、腰间都给缠上了,软绵绵冰凉凉的,像被棉花裹住了一般。

车门重新关上,折阳迎上卫舒隽打量的视线,说道:

“走吧。”

卫舒隽住的老宅很远,一路上无聊,折阳与卫舒隽也没什么话说,干脆闭眼打起瞌睡来,他还没等睡熟,就感到一只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折阳唇角微勾,装着熟睡,并没有阻止。

荆悬害怕折阳不舒服,一手向后揽在折阳身后,帮他垫着腰,缓解车子行驶得不平稳。

卫家算是古滇市的商业大鳄,不只是古滇市,就是在全国都影响颇深,家族人丁兴旺,除了本支外,分支的人多到自己家人都不一定全部认识。

卫舒隽的爷爷很早就退了位,现在就住在老宅里种种花、养养鸟,除了担心一下自己的两个孙子,也不管其他的事。

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郑 嚟

至于卫舒隽和卫迭意的父母,常年在外旅游,将生意交给卫舒隽,基本不管家里的事。

到了地方,卫舒隽先下车,特意绕过来给折阳开门。

“折阳先生,到了,您请。”

说着他又看向了荆悬,不知道怎么称呼。

荆悬看都不看他,正泛着醋劲呢,心里杀念暴涨,没有当场撕了他都是好的,更不可能自我介绍了。

折阳看了眼荆悬,还真怕他惹事,便主动牵住了荆悬的手,说道:

“他叫荆悬,你可以不用管他。”

卫舒隽也不多问,点了点头,甚至还弯了弯腰,一个知名企业的总经理,在折阳面前总是莫名的卑躬屈膝。

他领着折阳和荆悬走进老宅,一路七拐八拐进到茶室,看到一名头发花白但是精神头不错的老人。

老人双目炯炯,看到折阳的一瞬间,手里也算是古董的茶杯就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您……您来了。”他又怕折阳看出来什么一样,赶紧低了头,让人去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

折阳扫了眼破碎的茶杯,没什么感觉,他们伞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古董,再说在折阳这个活了九百多年的人眼里,这些东西也就是个普通用具罢了。

老人拿了一套新的茶具,给折阳和荆悬纷纷沏了一杯茶,折阳接过了,荆悬却不肯接。

他甚至抢走了折阳的那杯茶,又给放回到了桌子上。

老人细细地观察荆悬和折阳,唇边带着笑,折阳推了下鼻梁上架着的圆黑墨镜,在墨镜的遮挡下眼底的金光缓缓流淌,只是这次金光失效了,他无法看出这个老人的一丝半点因果前缘,不只是这个老人,就连卫舒隽的他也看不出来。

荆悬将茶水重新放回桌子上,想了想又伸手推了一把,一直推得远远的才罢休。

老人依旧笑呵呵的,看着慈眉善目,可仔细看去,能发现他隐藏很好的一点惧意,这惧意是面对荆悬的,看向折阳时,他又满是尊敬。

折阳微微眯眼,总觉得这个卫家似乎隐瞒了什么事情。

老人冲卫舒隽招了招手,卫舒隽便转身离开了。

“我这次请您来,其实是想把一件东西还给您。”

折阳注意到这个老人说的是还,不是给。

“卫家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它,这么多年来,祖祖辈辈的传下来,一直在帮您小心保管,只等着若是有机会见到本人,就把它还回去,我一直以为我这辈子是没希望了,没想到舒隽福气大,能见到您本人。”老人说道。

“祖祖辈辈?”折阳反问。

老人点了点头:

“没错,先祖与您有些机缘,曾经……受过您的很多恩惠。”

这时卫舒隽拿着一个托盘回来了,托盘上盖着一块丝绒的黑布,掀开黑布,里面躺着一个古朴的铜制盒子。

那盒子上的花纹折阳很熟悉,与他左耳的铜铃耳坠如出一辙。

一瞬间他就猜到了那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瞬间坐直了身体。

他左耳上戴着的铜铃耳坠本是一对,是他母亲传给他的,只是他母亲只给了他一只,说是另一只另有用处,暂时还不能给他。

直到他母亲在他入宫几年后就突然病逝,他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也再没见过这另一只铜铃耳坠。

来这里之前,折阳以为是他本人与这家的先辈有过什么因果缘分,此时看来并非如此,这个卫家可能与他的母亲有什么关联。

折阳的母亲并非什么官家小姐,也不是什么富商之女,她来自一个神秘的族群,名为窥天。

他对窥天族的了解不多,一个是因为他离开母亲的时候尚且年幼,二是因为他母亲并不愿意跟他多说关于窥天族的事情。

但有一点折阳可以肯定,他能看到其他人的因果,与他是窥天族的后代有一定的关系,虽然这能力时灵时不灵。

老人亲自接过托盘,颤巍巍地起身,走向了折阳。

折阳微微皱眉,看着老人走到他面前,在卫舒隽的搀扶下,缓缓跪了下去。

他一个孱弱老者,跪在了折阳这个面貌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的人面前。

荆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只是在他们靠近的时候悄悄放出了黑雾,围绕在折阳身边警戒着。

被一个老人跪下叩首,折阳稳稳当当地坐在原位,垂眸看着这老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老人跪下后,还不忘把卫舒隽也拽着一起跪在了折阳面前。

“感谢先生这么多年的庇护,还望先生未来能够继续庇护卫家,我老头子时日无多,就是这两个小的实在让人担忧……”

老人说完,高举手里的托盘。

折阳接过,打开盖子,看着里面与他左耳上如出一辙的铜铃耳坠,问道:

“你说我庇护你们?可我并不认识什么卫家。”

折阳话落,老人却沉默了。

半晌,他才说:

“很抱歉,先生,这事我暂时还不能告知您详情。”

“你们家求我庇护,却还有事瞒着我?”折阳把玩着手里小小的铜铃耳坠,神情不悦。

老人还是不语,却低头响亮地给折阳磕了几个头。

“还忘先生见谅,这一切……也是为了先生好。”

折阳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了,只好带着荆悬离开。

回去依旧是卫舒隽负责护送,他的态度更加谨慎恭敬。

折阳见他这样,想到了卫迭意第一次见到他就说他眼熟的事,这个卫家,一定藏着很多秘密,这些秘密还都与他有关。

乐安和布偶猫见折阳和荆悬回来,又围观了卫舒隽恭敬小心的态度,一人一猫好奇得不行,却是谁都不敢上前问一问。

若是平时,布偶猫还是敢问一问的,主要是今天荆悬一副谁靠近就杀谁的模样,它也只敢躲得远远地,不去触这个霉头。

下了车折阳就领着荆悬回到卧室,把另一只铜铃耳坠拿出来,凑到阳光下看,很是稀奇的模样。

荆悬站在折阳身后,突然抬手把折阳的手连带着他手中的铜铃耳坠一起握在了手心。

“不许看。”

折阳凑近去看荆悬的眼睛,唇角微勾,笑得挺恶劣,问道:

“为什么不许看?人家给我的东西。”

荆悬牢牢握着折阳的手,固执地重复着:

“不能看,不许看。”

“折阳,看我,看着我。”

折阳突然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冲着荆悬吹了口气,看着荆悬微眯了眼睛,轻声说:

“骨头架子,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荆悬似乎没有理解吃醋的意思,他缓缓眨了眨眼睛,睫毛几乎擦过折阳的鼻尖,薄唇微启,很认真地说道:

“我不吃醋,不好吃。”

折阳终于没忍住笑出声,干脆压着荆悬趴在了沙发上,咬了一口荆悬的虎口,迫使他松开手,拎着铜铃耳坠到眼前晃了晃。

他手里拎着的这只与他耳朵上的一样,虽然是铃铛,但并不会发出声响。

折阳耳朵上的这只名为“卫”,带有恶意的魂灵靠近就会发出声响,而他手里捏着的这一只,名为“守”。

只有戴着“卫”的人遇到了危险,“守”才会响起。

折阳看着身边懵懂的荆悬,看他漆黑眼眸里藏不住的占有欲,抬手把自己耳朵上的铜铃耳坠给摘了下来。

他盯着荆悬的耳垂看了看,用指尖轻轻碾了一下他的耳垂。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荆悬不明白折阳要做什么,只知道折阳捏住了他的耳垂,他就主动侧头,把自己的侧脸和脖颈都露了出来。

折阳将荆悬耳边的发丝勾到耳后,几次抬手都舍不得刺下去。

他犹豫许久,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缓缓亲了下荆悬的耳垂,很轻、很轻的一吻,末了又用牙齿咬了一口。

荆悬瞬间揽紧折阳的腰,就在这一刻,折阳看准时机将铜铃耳坠给荆悬刺了上去,就戴在荆悬的右耳垂上。

其实折阳刺下去的动作很快,并不会很疼,可荆悬是邪祟,防护是他的本能,就在那一瞬间,无数黑雾暴涨冲向折阳。

路过的乐安差点惊叫出声,就见那些黑雾将折阳和荆悬一起裹了进去,隔绝了外面的一切视线。

折阳从头到尾就没怕过,此时被荆悬紧紧抱着,还不忘推了下他的脑袋,把铜铃耳坠后面的耳堵给拧上。

他把自己之前一直戴着的“卫”给了荆悬,而他自己手心里躺着的,是这次老人给他的“守”。

如今的荆悬并不懂这两只铜铃耳坠之间的区别,但是他明白一点,这两只铜铃耳坠是一对的,折阳和他戴着一模一样的东西。

这一点让荆悬开心无比,开心到因为卫舒隽而生的气都跟着消散了。

折阳趴在荆悬身上,此时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荆悬刚扎的耳洞上,也没注意自己现在的动作。

他反复拨弄荆悬的耳垂,确认没有流什么血,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问道:

“怎么样?疼不疼?”

荆悬把脸颊埋进折阳的颈窝,也不知道是在摇头还是在故意蹭折阳。

折阳推了把荆悬的脑袋,说道:

“还没结束呢,你帮我戴上。”

折阳的体质特殊,铜铃耳坠一摘下去,他左耳上的耳洞就愈合了,此时要重新戴上,只能重新再扎个耳洞。

他自己不好操作,便想让荆悬帮他戴上。

可荆悬拿着小小的铜铃耳坠,盯着折阳的耳垂看了好久,就是下不去手。

折阳有点不耐烦,推了推荆悬的手,说道:

“只是戴个耳坠而已,你磨蹭什么?”

荆悬一手揽在折阳后腰,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缓缓靠近。

折阳闭上眼睛,等着荆悬把铜铃耳坠给他戴上。

结果没等到铜铃耳坠扎上来的冰凉,反而等到了一片湿润。

荆悬搂紧折阳,齿尖一点点地磨着折阳的耳垂,含糊地说着:

“热了,就不痛了。”

作者有话要说:荆悬:我疼无所谓,折阳不能疼。

折阳:……那以后你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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