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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和贺家不愧是大家族,我对王生秦恨之入骨却无可奈何,可他们轻而易举就能悄无声息地夺走一个人的性命,外界对于王生秦的消失,只当他得罪了人不得不出去避风头,无人知道他被谢惟割断大动脉死在了仓库里。
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也了结了王生秦罪恶的一生。
而徐丽也在谢惟的安排下被关进了精神病院里,她进去的时候好好的,不到半个月就精神时常,说的话也不会有人再信。
至于王琴琴,我没有去过问她的去处,谢惟向我承诺不会对她动手,我想她现在也许离开了这个地方,正在哪里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生活。
我每天晚上都梦见大片大片的血,从谢惟怀里惊醒时浑身冷汗盯着天花板不能回神。
今夜亦是如此,谢惟按住我的手脚,附在我耳边,“又做噩梦了?”
我一身的汗,喘息声难以平息。
他开了床头灯,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像鬼一样,谢惟抚我的脸,俯身跟我接吻,软舌长驱直入,我为了逃避再回忆起王生秦死前的场景,主动勾住谢惟的脖子与他厮混,舌尖与他的纠缠,亲得啧啧作响。
谢惟粘腻地舔我的唇,水声漫漫,他分开我的退,狠狠撞了进去,一下子被填满,我皱了眉,却犹如附生的藤壶一般缠上了谢惟的腰。
我终于知道谢惟犯病时为什么总用性爱来发泄,这确实能让人短暂地沉沦在肉欲里而不去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
谢惟沉重的呼吸打在我的颈子上,濡湿了一团水汽,他含住我的耳垂舔舐,“人是我杀的,跟你没关系。”
这句话他已经跟我说过很多次了,我睁开水雾弥漫的眼睛,撞进他黑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瞳孔里,无声流泪。
谢惟一点点舔去我的泪水,疯狂与我交媾,我们两个像是不知廉耻的兽一般在床上交缠,淫叫和喘息声交叠在一起,如同淫窝。
门突然被打开一条缝,贺一斐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光影处,他默然地看着我和谢惟做爱,与第一次见到的饶有兴趣不同,他此时漂亮的脸蛋沉甸甸得没有一丝色彩,琥珀色的眼睛黏在我和谢惟身上,我在谢惟的动作,在贺一斐的眼光下颤栗着达到高潮。
无骨一般瘫在床上,贺一斐不知为何,像是气急败坏,猛然关了门,发出很震的声响,谢惟也察觉他的到来,但依旧抱着我,如珠如宝般,他把脑袋埋进我汗津津的脖颈,疲倦而病态地一声声喊我名字,“宋槐,宋槐”
然后在我仍未度过高潮余韵时又一次进入了我。
仿佛要与我纠纠缠缠,至死方休。
王生秦死后的第五天,贺家的人发现贺一斐沾手了这件事,紧急召他回家,他自幼被宠爱长大,但不代表能够做杀人的勾当,何况还是为了我这么一个玩物,他才二十岁,让我想到与他相同年纪时的谢惟,也是事事受制,再是不愿,也不得不听从家族的安排。
临离开前,他跑到学校找我,我正在上课,他不顾同学们异样的眼光直接把我带了出去,任凭老师在后面如何叫唤也不停下脚步。
他把我带到一间空教室,二话不说就把我抵在门上,很粗重地吻我的后颈。
贺一斐甚至还重重地咬了下我的肩膀,像只疯狗一样,定留下了牙印。
“小槐知道我要走很高兴吧,”贺一斐把我翻过身,看我疼得皱眉的脸,潋滟的五官微微扭曲,“我一走,你就能哥双宿双栖是不是?”
原来是为了谢惟。
我忍过肩膀上的痛,定定地看他,不说话。
他被我漠然的态度气得狠狠吻我的唇,不一会儿我就尝到了血腥味,我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他发怒地攥住我的手,冷笑道,“是哥让我加入的,我绝不会退出。”
这个神经病,也许是知道他要离开给我了勇气,我忍无可忍,轻声道,“你这么喜欢谢惟,为什么不干脆告诉他,搞不好他根本就不在意,愿意跟你试一试,小斐,你别再糟践我了。”
他因我的话愣了一瞬,然后笑起来,他笑起来真漂亮啊,有着不沾染一点污浊的纯粹,只有被保护得很好的人才会有这样放肆的笑容。
“对,你说得对,”贺一斐轻轻摩挲我沁出血的唇,凑近我,恶劣道,“可我就是喜欢欺负你。”
我闭了闭眼,不再跟他多费口舌。
贺一斐在空教室里上了我,我因为害怕会有人突然进来,吓得根本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出,他却非要我给反应,很粗暴地跟我性交,我趴在墙上,抵抗不得,愈感悲哀。
他和谢惟都一样,从来没把我当个人看待。
贺一斐到底还是让家里人带走了,公寓一下子冷清下来,谢惟忙于公事,只有晚上才会陪我,而我度过了还算平静的一段日子。
直到温司的死讯像春风一样散播开来。
可笑的是,他生前在A国治疗无人问津,他一死,各大媒体却争相报道,我连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这是一个深秋,冬日还没有来,就已经冷得刺骨。
自从被谢惟控制住后,我没有与外界任何的联系手段,家里没有通讯工具,他也不会给我手机,但我还是在电视里见到了温司去世的消息。
就是这样凑巧,那短短三分钟的报道,当真让我见到,我与温司真有缘分。
屏幕里,柏垣代替家族出来回应,他与温司相似的脸说着公事公办的话,我扑到电视机前,迷恋地看着他一举一动,仿佛温司仍在世间。
我不相信温司会这样死去,明明我们约好了会再相见。
谢惟回来时,我呆滞地缩在沙发上,他见到我,面色冷淡。
我抬眼看他,声音似是割裂的布帛喑哑难听,“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我知道公寓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他在屏幕的另一端监视着我。
他走到我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又露出哪种很轻蔑的表情,“是又怎么样?”
我全然没有了顾忌,像疯子一样冲上去扑打他,谢惟按住我的手脚,把我摔在沙发上,他冷厉的脸狰狞着,语气张牙舞爪朝我袭来,“他死了,你很伤心吧,可惜了,他就是个病秧子,听说这半年,他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连吃饭都要鼻饲,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你闭嘴!”我凄厉地叫喊起来,不肯让他玷污温司。
谢惟咬着牙,他怒容满面,抓着我的力度像是要把我捏碎,“你还在存着他来救你的春秋大梦,宋槐,你注定一辈子要待在我身边做婊子。”
我大哭起来,明明不该在谢惟面前流露出脆弱,但一想到温司已经不在人世,我就痛得像是被撕碎成了千万片,我痛得蜷缩起来,浑身的肌肉都在痉挛。
忽而想起,温司这一年二十九岁。
他到底没能活到三十岁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