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陈见拙早晨在裴子梏的怀抱里醒过来,他多少是觉得不适应的,睁着眼定定地看了裴子梏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想要拉开裴子梏紧箍在他腰间的手。

动作见酸疼感袭来,提醒着他昨晚发生的一切,他是如何在他身下迎合与呻吟。

陈见拙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遍布的吻痕,皱了皱眉就要下床,谁知道脚还未沾到地上,手腕突然被人扣住。

他扭头。

裴子梏不知道何时已经醒过来,用一种极度冰冷的眼神看着他,握住他的手不断用力,像是连骨头都要捏碎:“你去哪里?”

陈见拙忍着疼,没有挣脱他的手:“我要去洗澡。”

是的,昨天晚上是意识不清醒才抱着他闹,跟他撒娇。

得到这样的回答,裴子梏的目光一点点清明,有些慌乱地松开扣住陈见拙手腕的手:“我是不是吓到你……”

“你抱我去吧。”陈见拙淡淡地打断他的话,抿了抿唇,接着道:“我走不动。”

裴子梏先是愣了一秒,随即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有些僵硬地伸了伸手,却在即将要触碰到他的时候又蓦地收回,像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陈见拙疑惑道:“怎么了?”

裴子梏神色带着几分难过,闷声闷气道:“你从来都没有主动要求我抱过。”

闻言,陈见拙怔了一下,接着张开双臂,微微一笑:“抱。”

这次裴子梏结结实实地抱住了他,到浴室也就几步的路,偏偏他就是走的慢极了,脸上带着无法抑制的愉悦笑容。

陈见拙被他放在浴室,直到裴子梏恋恋不舍地关上浴室的门,也没有等到陈见拙的一句给他洗澡,眼里满是失望。

浴室门被咔嚓一声关上,陈见拙脸上维持的仅有的一点点笑容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脱下睡衣,全程赤裸地站在花洒下,倾洒的水是冷的,冻得他整个人不停地颤抖。

陈见拙一下又一下,机械性地用力地搓着身体上被留下的痕迹,可是怎么都无法消除掉裴子梏留给他的印记。

皮肤被搓的通红,感受到痛时陈见拙才后知后觉地停了手,他往后靠在浴室冰冷的瓷砖上,脊背一点点下滑,然后紧紧地抱住自己,湿漉漉的脸上早已经分不清是水还是眼泪。

陈见拙洗澡的时间很长,出来的时候助理已经送来了早餐,裴子梏一如既往的抱着他喂他吃完,期间没有说一句话,但陈见拙可以感受到裴子梏洋溢出来的开心。

吃完早晨,裴子梏把他重新抱到床上,他该去上班了,却站在床沿如同一个明知是错,却不得不做的小朋友一般,踌躇着迟迟不敢有所举动,也不敢说话。

反倒是陈见拙先有了举动,把手递给了他:“没关系,我不会乱动,手上的伤马上就会好。”

裴子梏脸上却并没有因此感到欣喜,他慢腾腾地拿起手铐,把陈见拙的手铐在床头,末了像是比陈见拙还要委屈似的,弯腰要来吻陈见拙。

陈见拙直接侧过脸避开了,他躺下身来,拉过一旁的被子把自己盖住,不冷不热道:“去上班吧,我好困,想再睡一会儿。”

裴子梏的吻在了陈见拙的脸颊上,他低声道:“我今天早点下班回来陪你。”

陈见拙没有应答,闭着眼睛,像是真的睡着一般。

直到外面响起车子发动的声音,躺在床上的陈见拙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扭头呆滞看向自己被拷住的手,久久地陷入沉思中。

今天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否则裴子梏绝对不会让已经明显在闹脾气的陈见拙一个人在家,本来计划早点儿回来,结果临时有了会议,加上下了雨,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沉下来。

陈见拙窝在被子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似乎还在熟睡之中,直到裴子梏走进才发现了不对劲儿。

他整个人不正常的泛着红,嘴唇已经干燥的起了皮,听到声音,眼睛艰难地眯起一条缝,对着裴子梏虚弱地呜咽了一声:“我好难受。”

裴子梏伸手摸了摸陈见拙的额头,很烫,他立马解开拷住把陈见拙的手铐,把他从床上捞起来,嗓音不自觉冷了下来:“我带你去医院。”

“不去医院。”听到这两个字,陈见拙剧烈地在他的怀里挣扎起来,语气焦急的像是要哭,“吃药好不好?我不去医院。”

裴子梏放柔了语调,一只手扣住陈见拙的腰,一只手轻轻地揉着他的脑袋,“家里没有退烧药,我抱着你,你在我怀里睡一会儿,马上就到医院了。”

“我不去!”

陈见拙拔高了声音,要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奈何他的力气在裴子梏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

裴子梏耐心地安抚着他:“宝宝,你在发高烧,不去医院怎么好?”

“买药、你去买药!”陈见拙提议着,因为发烧眼睛都已经微微红肿起来,他昂起头来亲裴子梏,“我吃药就会好的,可以吗?”

他烧得很严重,裴子梏无法轻易妥协:“宝宝……”

话还没有说完,陈见拙又一下吻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又一下,带着哭腔哀求道:“子梏、子梏。”

早上惹他生了气,明显好转的感情也极速下降,加上他此刻这副模样,裴子梏哪里有招架之力。

裴子梏把陈见拙重新放到床上,看到他因为生病而格外脆弱的模样,心疼地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唇:“我去买药,马上回来。”

因为要出门,裴子梏几乎是下意识地拿起了一旁的手铐,念及早上发生的事情,迟疑地抬眸朝陈见拙看过去的时候,就见他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露出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

裴子梏把手铐放到一边,再不做犹豫,直接往大步往外面走去。

他不再如同以前一般厌恶他了,他在尝试着向他靠近,那么他也应该拿出诚意来,让他相信他正在努力改变。

陈见拙眨了眨眼,目光复杂地看着裴子梏离开的方向。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淅淅沥沥地砸在窗户上,在静悄悄的房间里好像能放大数倍似的,让心情都变得躁郁起来。

陈见拙收回目光,掀开被子,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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