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能把我松开吗?”陈见拙抿了抿唇,找了个理由,“不是说熬了粥,我饿了,要去洗漱。”

本以为会被断然拒绝,然而沉浸在那个吻中的裴子梏异常的好说话,听到陈见拙这么说,他立马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钥匙来替陈见拙打开手链,语调轻快:“当然可以啊,见拙这么乖,就应该得到奖励。”

奖励。

他把他当什么,宠物吗?不过他能这么轻易的给他解开枷锁,他又何必再去计较。

陈见拙活动了一下因为被铐久而酸疼的手腕,并没有急着下床,而是抓着自己身上的薄被若有所思,他那可怜且在此刻看起来根本无用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就这样光着身子暴露在裴子梏面前。

“见拙是想要我抱吗?”

裴子梏见他迟迟没有动作,误会了他的意思,立刻欣喜地朝着他伸出了手。

陈见拙没有丝毫犹豫地往一旁挪了挪,避开了裴子梏的触碰:“把我的衣服给我。”

闻言,裴子梏皱了皱眉,一脸不赞同地认真道:“穿了又要脱,很麻烦的。”

话里的含义太过于直白,陈见拙觉得羞恼,自然有了脾气:“裴子梏!”

瞧陈见拙这红这脸气急败坏的模样,裴子梏期待地望着他,扬了扬眉道:“要不你再亲我一下?”

真是得寸进尺。

陈见拙破口大骂:“神经……”

他话还没有说完,谁知裴子梏忽然堵住了他的唇,并不深入,只是撩拨意味十足地用舌尖舔了一下陈见拙的唇,带着宠溺意味地抱怨道:“又骂我,我就知道见拙不会一直都那么乖。”

然后便转身去一旁的衣柜里给他拿衣服。

陈见拙整个人僵硬地坐在床上,裴子梏舔过的位置显得有些痒,而且动作太快,他连躲开的机会都没有,只是轰地一下从脖子红到了脸。

裴子梏只拿了一件宽大的衬衫给他,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而且他的身形要比他精壮许多,应该都能够遮住。

陈见拙拿过衣服,想叫他转过身去,但方才他已经满足了他的两个要求,而且也不知道裴子梏会再提出什么条件,也就毫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把衣服套在赤裸的身体上。

陈见拙低头专心地一颗颗地扣上了纽扣,以至于完全没有察觉到裴子梏深沉的眼神正游走于他的肌肤。

下身是空的,而且因为他要他时太过于粗暴的缘故,异物感仍旧十分的强烈,让陈见拙觉得很不舒服。

直到把扣子扣到了最上面,裴子梏的声音才响起:“我抱你。”

陈见拙冷冷拒绝道:“不用。”

他说完便直接下床,结果脚刚踩在地上,连站都没有力气站稳,直接往地上栽去,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把他拥在了怀抱之中。

是裴子梏。

除了做爱的时候,他们是很少有肢体上的接触的,所以陈见拙十分抗拒和裴子梏任何的亲密行为,他伸手去推他:“松开我。”

裴子梏充耳未闻,直接拦腰把陈见拙抱了起来,往浴室的方向走去,陈见拙不停地扭动着身子,不愿意有和他任何形式上的触碰。

“你聋了吗?我让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我松手让你摔一跤,”裴子梏看他的眼神认真到难过,“见拙是想心疼死我吗?”

对上他目光的陈见拙一怔,连挣扎的动作都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心疼。

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他受伤是会招人心疼的。

不,这个人是裴子梏啊,他怎么会心疼人。

陈见拙稳定了思绪,讽刺地道:“我这样不都是因为你吗?”

“我当时都没舍得太用力。”裴子梏模样很是无辜,“是见拙太不经操了。”

他居然有脸说出这种话来?

“你!”

“错了错了。”眼见陈见拙要生气了,裴子梏立马转变了态度,他轻轻地笑着,感叹道,“见拙好脆弱呀,果然就该待在我身边被我照顾,当一个宝贝。”

陈见拙却并没有因为他这番话平熄怒火,说什么照顾,不过是一己私欲的囚禁罢了!

偏偏裴子梏像是察觉不到他的反应一般,开心地询问道:“见拙是我的宝贝,我以后叫见拙宝宝好不好?”

陈见拙,“……”

洗漱也是裴子梏抱着的,陈见拙的反抗没有任何效果,便只能由着他。

到后面吃饭时依旧是抱着的,裴子梏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把陈见拙抱在怀里,他细心地把勺子里的粥吹凉,这才抵到陈见拙的唇边。

陈见拙很不喜欢这样,衬衫到他的大腿,敏感的部位轻易的被遮住,可到底他下半身是光着的,此刻坐在裴子梏的腿上,这让他感觉如坐针毡。再加上他从来不曾依靠过别人,所以被这样伺候着很不习惯。

粥递到唇边的时候,陈见拙扭了头,“我想喝水。”

裴子梏也不恼,闻言便放下了手中的粥,拿过一旁的水杯递到了他的唇边,看着他的眼神缱绻且专注,一副极其有耐心的模样。

陈见拙讨厌他这个模样,好像真的有多爱他似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绑架,是强暴,你会坐牢的。”

裴子梏眸光一亮,又是兴奋又是不可置信道:“宝宝,你、你关心我?”

他从哪里看出来他这是关心?

陈见拙面无表情道:“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厌恶你,我只是想要离开你……”

陈见拙的话被一旁微信的提示音打断,那是他的手机,裴子梏刚刚伸手准备去拿,陈见拙已经抢先一步一把抓过。

被他拿到手机之后,裴子梏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依旧只是把水杯递在他的唇边。

陈见拙多么想是有人发现他失踪,然后寻找他,他紧抓着这一丝希望,哪里有空再去管裴子梏,于是顺从地抿了一口他递过来的水。

裴子梏收回杯子,他紧紧地盯着陈见拙喝过水的地方,握住杯体的手不住地用力,几乎要把被子捏碎。

骗人!

刚刚说厌恶他,结果还不是接受了他递过去的水,见拙已经开始接受他了!

陈见拙反反复复地做着心理准备,然后才点开微信的消息,希望就在顷刻间被粉碎干净。

室友的消息:你的东西我替你整理好给你妈了,你妈在帮你请假的时候我听到说你爸生病了,你要照顾,你爸生病很严重吗?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回家了。

在这个时候帮他请假,陈见拙再蠢也猜的到这一定和裴子梏有关,此刻他被裴子梏抱在怀里,却让他有种永远被拘禁在黑暗中的感觉。

以后大家都会认为是他爸爸生病他回家照顾,再也不会有人惊讶与他突然的消失,他逃不出去了。

难怪近年来父母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他几份兼职,把钱往家里给,以为是父母心疼他的艰辛。

小时候妄想以成绩让父母高看,可惜他实在是不聪明,长大后投其所好,哪怕自己也快要被生活压垮。

陈见拙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如他一般,使尽浑身解数,只为讨得父母一句关怀,偏偏从头到尾他都做的很失败。

纵然已经有了答案,陈见拙还是不愿意死心,他看着裴子梏,十分艰难地才出声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她,她知道我在这里吗?”

“她当然知道,她把见拙卖给我了。”裴子梏说完像是突然意识到这个说法不妥似的,摇了摇头,闷闷地道,“不对不对,宝宝本来就是我的。”

他用了卖这个字眼,如同一把利刃直插进陈见拙的心中。

陈见拙眨了眨眼,明明这么多年对所谓的家充满希冀时也彻底的失望过,可如今还是不受控地难过的想哭。

“不许哭!”

一见到他流泪,裴子梏便不受控地燥郁起来,陈见拙面色呆滞,没有什么表情,眼泪却流的越发的凶了。

“我说了,不许哭!”裴子梏所有的负面情绪像是在顷刻间被点燃,他翻身把陈见拙压在了沙发里,掐住他的下巴,恶狠地威胁着道,“不许哭,有泪也不许流出来,否则我弄死你,你信不信?”

陈见拙当然不信,或者说,想到以后只有和他永远在一起这一个可能,他宁愿被弄死。

他存了作对的心思,眼泪便不住地往外涌。

“不许哭不许哭。”

裴子梏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低下头来吻他脸上的,一只手已经顺着衣摆抚上了陈见拙的肌肤。

然后陈见拙便意识到了另外一个让他更为恐惧的行为,他不想和他做爱!

“别碰我,我不要!”

陈见拙带着哭腔惊叫着,伸手想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可惜他这点力气完全无法撼动裴子梏。

裴子梏全然不顾他的哭喊,手粗鲁地直接扯开了陈见拙的衬衫,扣子掉落在了地上,他掐着陈见拙的脖子,在陈见拙的锁骨处留下一个个吻痕,低沉的语气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为别人哭?你只能为我哭!”

掐住他脖子的那只手并没有用力,可裴子梏的手顺着他的腰已经来到了他的大腿内侧,惊恐之中,陈见拙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急急捧起裴子梏的脸,主动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又一下。

直到掐住他脖子的那只手被收回,陈见拙感受到裴子梏的怒火已经逐渐平息,这才停下来亲吻他的动作,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哽咽着道:“我不想这样、你别这样好不好?”

裴子梏面色森冷地盯着陈见拙,好一会儿,他蓦地勾了抹意味不明的笑:“看来见拙知道用什么方式能让我心软了是吗?”

陈见拙只是心有余悸地望着他,并没有说话。

他不会承认,是的,他好像知道他吃软不吃硬了。

“以后只能为我哭。”裴子梏低下头来,额头抵着陈见拙的额头,四目相对,灼热的呼吸缠绵在了一起,他嗓音很沉,却是出奇的温柔,“在别人眼里陈见拙是可以在各种利益权衡间被轻易放弃的选择,可是对于我来说,你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是无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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