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别看乔蔚然因为谭翀上门来解释的事情乐颠儿乐颠儿，其实他还是拿不准谭翀的意思。
人家谭翀明确地拒绝了他好多次，怎么看都是一个直男，如果只是因为今天的事情，自己又贸贸然再告白，谭翀接受到还好，不接受的话，乔蔚然真没那个脸皮再继续纠缠下去。
这个时候和朋友谈心是非常有必要的，乔蔚然把冯粤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冯粤。”
冯粤回得倒是挺快的，只是字里行间透露着阴阳怪气。
“哟，这谁啊？“
“不是不认识我吗？”
“不是把我拉黑了吗？”
消息一条接一条的，乔蔚然直接无视掉了，“你怎么跟你学长表白的啊？”
一看就是找冯粤取经来了，冯粤还端着架子，“干嘛？你别想觊觎我的对象。”
“你有病吧你。”乔蔚然见都没见过冯粤的学长，再说了他自己又不是没喜欢的人，觊觎个屁呀。
冯粤这八卦的小雷达滴滴作响，“你有喜欢的人了？”
太烦人了，这都能被冯粤猜出来，一点自己的隐私都没有。
乔蔚然含糊其辞，“你问那么多干嘛，你说不说啊！”
有求于人还这态度，幸好冯粤不跟他一般见识，“就直接说的呗，然后他就答应了，还能怎么表白啊，难道我还得到他们宿舍楼下给他唱歌吗？多傻啊。”
就这？就这？
乔蔚然他也是直说的啊，为什么谭翀前前后后拒绝了他三次。
“怎么啦？你到底怎么回事啊？跟谁表白了？”冯粤是个急性子，乔蔚然磨磨蹭蹭的样子，弄得他心急如焚，就差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乔蔚然抱怨道：“你运气真好。”
要冯粤说，乔蔚然白瞎了一张渣受的脸，到现在居然没有交过男朋友，转念一想，对方是什么条件啊，连乔蔚然都看不上。
冯粤随口回了一句，“你别撞号了吧？”
“直男。”
“直男！？”
“你有病吗？为什么要喜欢直男？”
隔着屏幕乔蔚然都能感觉到冯粤的震惊，那喜欢这种事情，怎么能说的明白呢，就是喜欢上了，就是情不自禁，就是难以自控。
“我哪知道，就是多看了一眼，就注意到了，就没完没了。”
没想到乔蔚然的初恋之路能这么坎坷，喜欢谁不好喜欢直男，冯粤回道：“直男要是不喜欢你就算了呗，那还能怎么办呀。”
“我也是这样想的啊，可是他偏偏又给我了他的微信，还回复我的消息，还带我去超市，下晚课还给我送蛋糕，还会专门来宿舍解释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大概是这一串的内容太长，冯粤回的有点慢，“你确定他是直男？你没见过直男吗？直男不跟你室友一样吗？骂你一句恶心，然后嫌弃地走开。”
“他真的不是装直男钓你？”冯粤又添上一句。
“他都说他不喜欢男的，不是直男是什么？而且他很老实的，不会吧。”
冯粤没乔蔚然那么傻白甜，“他要不然就是装直男钓你，要不然就是中央空调，跟谁都一样。”
两者听起来都不像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乔蔚然觉得，以他对谭翀的了解，谭翀不会有那些花里胡哨的想法，偏偏这么简单的谭翀，却又让他捉摸不透。
“他要再跟你不清不楚的，你就找个机会再问问呗。”冯粤突然话锋一转，“长什么样啊？有照片吗？都没听你提起过。”
乔蔚然手机里有些谭翀打球的照片，发过去后冯粤有点失望，“体育生？挺高的，就长得一般啊。”
谭翀确实长得一般，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便乔蔚然清楚冯粤的评价很中肯，但还是不乐意听，“你好好说话，不然我拉黑你。”
“果然是见色忘友，为了个还没到手直男拉黑我，你要真喜欢就再去问问他呗，我看他也不像真直男，要不然你就大胆追了试试？”
冯粤的话乔蔚然放在了心上，他喜欢谭翀的事情，谭翀心知肚明，或许他真的该大胆点追了试试。
怎么个大胆法？比他之前更加直白一些？
他和谭翀的联系不断，基本上都是他在抱怨今天的生活，食堂的饭菜，老师的作业，烦人的室友，能琐碎到极其无聊。
乔蔚然有份某宝模特的兼职，之前帮一个新店拍过一套制服装，店主特意给乔蔚然有寄了几套最新的款式作为酬谢。
因为室友不喜欢，乔蔚然都很小心收起自己的女装。
昨天就听他们仨说，今晚要去参加理工系的联谊，也就是说今天晚上是乔蔚然一个人的时间。
乔蔚然拿了快递回宿舍，洗完澡一通折腾，才哼着歌边拆快递，边给谭翀发消息。
“上次做兼职的店铺，居然给我寄了新的裙子。”
大概是谭翀没看到消息，乔蔚然把裙子都拿了出来，都没收到谭翀的回复。
不过乔蔚然现在心思都在裙子上，反正宿舍只有他一个人，他没去浴室换衣服，套上制服的上衣后，又提上裙子，就在穿中筒袜的时候，宿舍门突然响了。
乔蔚然一怔，他脑子里来不及反应，抓起桌上的手机，飞快地朝床上爬去。
他委身往遮光布里一躲，回头的瞬间，看见王奇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制服裙摆很短，爬楼梯怕是底裤都被人看了精光，乔蔚然没心思去解释，手忙脚乱地掩好遮光布，他没去开台灯，在幽暗的布帘下，连急促的呼吸都被他尽力压制住。
他不知道王奇愣了多久，直到下面有人的响动之后，乔蔚然才屏住呼吸去开台灯。
他在心里替自己台阶，他也不是故意恶心王奇的，他们不是要去联谊吗？半路跑回来，怪王奇自己倒霉。
乔蔚然还有点惊魂未定，本能地抓起手机想要找谭翀寻求安慰，刚刚慌乱之余，谭翀已经回复了他的消息。
“哦。”
乔蔚然知道谭翀的性子，这句“哦”仅仅代表着知道了的意思，没有任何个人情绪在里面。
一切都那么匆忙，乔蔚然连衬衣的扣子都没扣好，这会儿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直跳，他没去整理衣服，抓过手边的抱枕，往墙上一靠。
“刚刚吓死我了。”乔蔚然没有夸大事实，他现在打字都还有点手抖。
谭翀的消息来的很快，“怎么了？”
“我换裙子室友突然回来了，他估计也吓傻了，站在下面都没出声。”
知道乔蔚然和室友关系不好，谭翀问道：“他没为难你？”
“那倒没有。”
王奇不到迫不得已不和乔蔚然说话，嫌弃都是无声无息的。
上床半天乔蔚然已经没那么心慌了，撇开室友的事情不谈，他不紧不慢地给谭翀打字，“你就不好奇我的女装是什么样子的吗？”
谭翀和室友正在学校后门吃烧烤，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他将手机抬高了些。
乔蔚然没问之前，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可被乔蔚然一提，他嗓子里又干又痒，“什么样子的？”
乔蔚然打开前置摄像头，他是歪在墙上的姿势，领口开得很大，衬衣下摆爬到后腰处。
一想到没戴假发拍脸有点怪怪的，他把双腿蜷缩起来，正好能照下整个身子。
拍好照片后，他又给谭翀发了条语音，“我跟你说我有女装没骗你吧。”
微信消息的提示框先显示着图片两个字，谭翀蹭地站起身来，室友齐齐看向他，“谭翀你干嘛？”
没等谭翀开口，第二条显示着“语音”的消息又进来了，谭翀揣上手机，抓了抓后颈，“我…上厕所…”
谭翀大步往外走，走到树下才停下来。
语音的那条消息将图片往上推了一点，手机屏幕不能完全显示出照片，但是能清楚的看到，一双穿着中筒袜的脚紧靠着大腿。
谭翀没有戴耳机，他把声音调小，按下收听键后，将手机紧贴着耳朵。
乔蔚然的声音有点抖，随时随地都在撒娇的语气一点都不腻味。
听完后谭翀又点开了照片，照片上乔蔚然没露头，只是全身上下看着乱糟糟的，乔蔚然身形偏瘦弱，锁骨在大开的领口处一览无遗。
谭翀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他真想把乔蔚然身上穿的衣服都收拾规矩。
他的手甚至比脑子还要快一步，“你平时也拍这种照片给别人看吗？”
这是谭翀第一次给乔蔚然发带着质问语气的话，乔蔚然猛地坐直了身体，“干嘛？你吃醋了啊？”
吃醋？吃什么醋？谭翀举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乔蔚然很大方，比谭翀接触过的任何人都直接，包括这种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照片也是，谭翀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点不太舒服，又没忍住把图片保存了。
乔蔚然见他不回又问道：“你明天有事吗？”
谭翀装了好几次没事，这会儿心里不痛快，不装了，“下午要打球。”
“那我下午下课后来找你好不好，等你打完球，你帮我拍照吧，这些衣服要给卖家反馈的，你不是想知道我平时都拍哪种照片吗？”
谭翀不会拍照，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乔蔚然，手指胡乱地在屏幕点了点，微信突然跳出个“我拍了拍乔蔚然”。
他只能硬着头皮回了句，“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