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他家到底什么道场
服部平次这下是真的懵逼了。
失……失智？这是什么情况啊？
他之前聊起这个七夜的爸爸的时候, 甚至都脑补了一个可怕的壮汉形象……结果现在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江户川柯南看着一脸震惊的服部平次，叹了口气：“就是字面意思……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和那些上街砍人的精神病不一样, 更像是痴呆状态, 只要不刺激他, 就宛如一个盆栽一样安静又无害，只剩下的本能……”
“……”
服部平次嘴角抽搐。
难怪工藤这家伙之前那么纠结，这确实……一个失智人士, 听上去还是主动性极低的那种，确实和他脑补出来的形象差距有点大。
柯南继续叹气：“足球都踢到他身边了, 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知道发呆，攻击性真的很低……餐厅里这次也是因为七夜要被挟持了才有反应吧, 平时要不是有人看着, 他早就被车撞死了。”
服部平次抓了抓头发：“啊啊——我也不是认定了他就是跟案件相关啊，这不就是一个线索嘛，我们当侦探的不就是不能放过所有线索吗？”
柯南的表情没有放松下来，还在努力回忆什么，不过听到服部平次的话，倒也点头表示认同。
服部平次干脆起身去询问那个跟恋人八卦上次事件的小姐姐。
可能是在这个世界, 侦探就跟明星一样容易出名, 媒体都会配合炒作，小姐姐认出了服部平次，十分配合，有问必答。
遗憾的是, 时间确实过去太久了, 小姐姐确实记不清细节, 唯一能确定的只有当时七夜黄理手里拿着筷子，要问她是不是真的冲着太阳穴去……之前也许还确定，现在反而不确定了，只敢说她那个角度看着似乎是那样，但也有可能只是误会。
服部平次铩羽而归，这次轮到柯南安慰他了。
“没事，等进了店里，问问店长之前的监控还能不能看。”
虽然监控这种东西，通常不会随便开放给别人看，但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对侦探十分宽容，服部平次想看的话，店长说不定会同意。
唯一的问题就是，之前的监控还有没有保存着。
好消息是，因为出了事后这家店就停业了，老板很迷信地到处调查哪里的大师比较灵验，所以那一天的监控还保留着。
坏消息是，甚至都不等服部平次提出要看监控，店员就直接告诉他们——
“我们只有门口和去后面这两个地方有监控，您说的那个位置，是没有监控的哦，不然就太不尊重顾客了。”
服部平次：“…………”
啊这，说的也有道理啊，这又不是珠宝店，吃个饭不需要那么多监控……
江户川柯南叹气：“行了，现在好好吃饭吧。”
服部平次食不下咽：“怎么就这么不顺利。”
“这才是正常现象吧，想调查什么马上就能清楚明白地出现在面前才是少数情况。”柯南吐槽。
服部平次也开始纠结了：“难道真的是干扰项？”
江户川柯南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偷听后，悄悄跟服部平次讲：“其实，山上死的那个人，是组织成员。”
服部平次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你刚才在咖啡厅怎么不说！”
江户川柯南沉默。
——他哪敢啊！安室透就那么盯着他微笑！脸上写满了“你敢多说其他的试试”……他都怀疑自己说出口的前一秒，那个托盘都能飞过来把他砸晕！
总之，要是被发现他竟然把这种情报告诉服部平次，以后安室透大概也不会再跟他讲这种事了，柯南必须避免这种情况。
“反正死者就是组织成员。”柯南继续说，“所以，其实不能排除是组织的问题……”
虽然肯定不是安室透干的，但万一是其他组织成员，或者有仇的追踪过来顺手给杀了呢？
这个组织成员本身就是因为很可疑地突然失踪，所以组织才派人来调查嘛，说不定就是这个失踪的理由，把他给杀害了呢！
柯南现在不小心就陷入了一个侦探的常见陷阱——知道的太多，反而无法辨别哪些是跟案件无关的线索。
通常来说，这种情况会随着更多的线索，思路渐渐明晰而好转，可惜现在那案子归日本公安管，安室透又拒绝告诉柯南更多，柯南只能在仅有的这么几个线索里打转。
服部平次现在就被柯南给带歪了：“啊，组织成员的话，确实，不能排除这种情况……毕竟你要说组织成员打不过一个失智人士，听上去就太逊了……”
他可听说了，那个死者身上没有反抗的痕迹，说明是一击毙命，这要是普通人也就算了，组织成员vs失智人士还这样的话，也太拉了吧！
“算了，先不提凶手是谁，那个七夜的情况你跟我详细讲讲？我对哆啦A梦侦探也挺好奇的，感觉真的是横空出世啊，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
“七夜啊……”柯南想了想，“很聪明，玩心比较重，叫他出来玩他就很高兴……感觉以前没什么朋友。”
服部平次挑眉：“他以前哪里人？”
“不知道。”柯南发现自己对七夜的了解确实不是很多，“不过他说家里是开道场的，所以他爸爸受刺激之后会比较危险，平时身边一定要有人看着……哆啦A梦先生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几乎跟黄理先生寸步不离。”
这也是柯南觉得七夜黄理嫌疑比较小的原因之一。
他觉得哆啦A梦的性格还是很好看穿的，如果七夜黄理真的杀了人，哆啦A梦不可能还这么淡定，肯定早就慌张起来了。
“哆啦A梦侦探吗……”服部平次摸了摸下巴，“我还没见过呢，和你比起来怎么样？”
柯南想了想，有些不甘心地说：“破案速度很快，但如果我能用自己的身体，而不是想办法让毛利叔叔破案的话，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是吗？希望我回大阪前能跟他比试一次。”服部平次随口说道。
柯南心说别了吧，那不就说明又有案子要发生了吗？
——每次你一来就有案子，也太瘟了吧！
毫无自知之明的柯南转移了话题：“其实要说战斗力的话，七夜应该也还行，不过我没见过他真正动手的样子，只见过他用手电筒敲晕了别人。”
“……”
服部平次欲言又止……总觉得六七岁的小孩能用手电筒敲晕别人，其实也挺微妙的……
柯南一看他的表情就赶紧补充：“那是个醉鬼，本来脑子也不太清楚了。”
服部平次勉强接受了这个设定：“还有呢？平时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他跟我不是一个学校的。”柯南说，“家庭情况特殊，好像还经常要处理家族事务，应该是考试通过学校就不会管的那种。”
“什么家族事务啊？”
“不知道，我没问。”
两人面面相觑。
服部平次：“你有没有觉得，你说的这些，听上去真的很可疑？”
江户川柯南：“…………”
确实有点，但从七夜的情况来看，这都有理由可以解释啊！侦探确实应该怀疑一切可疑的点，但不能随便怀疑！
在出现新的指向七夜父子的线索之前，柯南觉得目前这些，根本不足以支撑“杀人犯”这种程度的怀疑……
何况就算七夜黄理真的杀了人，失智人士也只会被关进精神病院。
其实在发现死者是组织成员后，服部平次对七夜黄理的怀疑也减小了不少，他对组织成员的战斗力还是有点信任的，觉得应该不至于被失智人士干趴下，至于之后的问题……虽然显得好像七夜家更可疑了，但可疑过头又不怎么遮掩，也不像是从事不法行为的作风。
两个侦探讨论了一会儿后，意见达成了一致，在出现更有力的证据之前，还是先不要把七夜父子当嫌疑人看待，他们更有可能是无辜的。
这顿饭总算能好好吃了。
他们在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话题中心的七夜其实也在纠结差不多的问题。
考虑到哆啦A梦不像是会对他隐瞒这种事的性格，加上七夜也觉得对老爹的看管已经很密不透风了，所以担忧感比在咖啡厅的时候轻了一些，怀疑是自己精神敏感。
不过该问还是要问的。
思来想去，七夜黄理唯一能脱离他和哆啦A梦视线的时间，大概就是他们入睡之后了，于是七夜就旁敲侧击。
“说起来，哆啦A梦，我们那天野营的时候，我爸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吧？”哆啦A梦也不知道怎么判断，它一边炸天妇罗，一边回答，“可能是呼吸了新鲜空气，第二天早上我拿仪器检测的时候，发现他的状态比第一天要好一点。”
毕竟是失智人士，磕碰了哪里也不会自己开口讲，所以哆啦A梦每天早上晚上都会拿仪器检测一下来判断状态，是个非常负责人的保姆机器猫。
……其实对于顶尖杀手来说，偶尔稍微活动一下筋骨，身体状态确实会更好一点，并不会感觉更累……
但哆啦A梦不知道啊，它就单纯觉得野外的新鲜空气真好，爬爬山也真好，以后要多带爸爸出去散步。
七夜觉得这个说法不够有说服力，但又怕说实话吓到哆啦A梦，只好委婉地问：“山上容易磕着碰着，我爸没受伤什么的吧？身上有没有沾血？”
“怎么会受伤呢？我每天都检查的！没有流血！”哆啦A梦生气，“你是怀疑我的职业水平吗？”
七夜就不敢继续问了，连忙对哆啦A梦道歉：“没有啦，我就是忽然想起来问一下！哆啦A梦当然非常负责任，没有人比哆啦A梦更厉害了！”
——看哆啦A梦这个反应，应该就是没事吧，是他多虑了？
也是，真要出大问题，系统早就给他发警告，让他离开这个世界了，既然系统一声不吭，那就说明没问题嘛！
七夜冷静下来后，像个侦探一样地分析了一通，也觉得不是自己父亲干的。
首先，他爹只对杀气有反应，甚至是只对有针对性的杀气有反应，杀人犯从身边路过，他爹都不一定动一下眼皮。
（因为七夜家帐篷里的灯忽然亮了，所以一时考虑过杀人灭口，但最终还是跟随理智判断躲起来的组织成员有话想说）
其次，他爹现在是失智状态，肯定不如有理智的时候手法熟练，搞不好就溅一身血，哆啦A梦不可能毫无反应。
（确实没有全盛时期厉害，但七夜黄理只凭本能也仅仅沾了一点点血，少到甚至没有被哆啦A梦发现那是血……）
最后，他的怀疑源自于凶器是一根树枝，但想想看，这可是柯学的世界啊！
马上《纯黑的噩梦》里组织成员库拉索就能一跳三层楼那么高，更别提一拳超人京极真这样的存在了，不就是树枝吗，也许对柯学世界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的失智爹跟这些人比起来都弱小可怜又无助！
就这样，戴着滤镜的七夜完美地错过了真相，甚至歉意地给被自己误会的父亲倒水喝。
七夜·食人花盆栽·黄理，看上去依然无害又安静，任谁见了都觉得，如果非要说这个文静又削瘦的人是个杀人狂，未免也太失礼了。
人家已经过得很苦了！怎么可以往无法辩解的人身上扣这种黑锅呢？！这算不算欺负残疾人？！
七夜也快失智了，他越看自己的亲爹，越觉得亲爹弱小无助又可怜，自己怎么可以随便怀疑亲爹。
太愧疚了，赶紧先看看任务吧，如果真的有特别合适的，他宁可后天不去水族馆玩了，也要赶紧让亲爹恢复啊。
于是七夜就开始敲系统：“最近有适合我的任务吗？积分高一点的那种。”
积分高的任务，就意味着难度也高，不过七夜觉得只要系统别给他掉链子，他正常完成任务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系统冒了出来：【有，以下为任务描述。】
七夜看了看，发现是很正常的回收英灵的任务，虽然世界观里有非人类，但也不算高魔。
“所以……积分为什么这么高？难点在哪里？”七夜困惑。
系统：【没有多余的英灵卡。】
七夜：“嗯？所以？”
等了一会儿，七夜发现系统又开始装死了，他的笑容渐渐消失：“等等，你的意思是，要我本体去做任务吗？”
本体打英灵？！你认真的吗！？
系统：【你可以靠嘴遁。】
七夜惊了：“你还真想让我本体去啊？！醒醒！你看看你要我回收的英灵！哪个像是会听嘴遁的？！如果只有本体去这一个方案，那就只能恕我拒绝了，下次有别的任务再来找我吧。”
他只是缺积分，不是缺脑子好吗？！
而且本体出任务的话，他上个世界辛辛苦苦去抢石板当电池又是为了什么啊！
退休返聘人员可比正式工自由多了，他才不要去干这种傻事。
系统：【也不是没有别的解决方案……】
看在积分的份上，七夜愿意听系统再说两句：“什么方案？”
系统：【你可以先接了任务，然后等我这里有空余的英灵卡给你用。】
虽然听着就像是陷阱，不过七夜多问了几句就知道，这不算是系统坑他。
现在接任务，只要七夜最后能完成任务，积分会按照最高难度来计算，就算后面从卡池里借用看英灵卡也不影响，或者用了自己手里的英灵卡，都不影响到手的积分。
如果等系统那边有英灵卡借给他了，他在接任务，积分就会降级。
如果是以前，七夜还挺欢迎这种任务的，但现在嘛……
退休返聘的麻烦点就在于这个，之前七夜的英灵卡都上交给系统当积分了，现在手里就刚刚回收的「BB」和「弗兰肯斯坦」，但七夜看了这次的任务描述，觉得这两个卡都不太合适。
偏偏系统那边的英灵卡是共享卡池，他能借，其他人也能借，现在都借光了，一个没给七夜剩，就很尴尬。
就算有人归还英灵卡，也不知道是什么卡，适不适合做任务呢，反正风险挺大的。
七夜就很犹豫。
最终，他也只是说：“先放放吧，等后天再说。”
唉，这不是他不想出任务，是没有合适的任务嘛，上天都让他后天去水族馆玩了，那他也不用纠结放鸽子的事了，玩个痛快再说别的。
于是第二天，放下了心理压力的七夜，看上去更活泼了，吃完早饭就去波洛咖啡厅点甜品。
从楼上的毛利侦探事务所下来的柯南看到咖啡厅里笑着跟他挥手的七夜，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如果七夜真的因为听说了昨天案件的详情，今天就一脸沉重的样子，那就算是柯南也不得不加深一些怀疑了，现在这样就很好。
服部平次还没回大阪，跟在柯南和七夜身边慢悠悠地玩手机。
因为来都来了，听说后天他们要去水族馆，服部平次干脆就跟和叶留下来，一起玩完那个新开的娱乐项目很多的水族馆再离开东京。
虽然服部平次其实更想和柯南单独去破案之类的，但没什么案子，和叶又跟小兰出去逛街，他就只能被扔过来看孩子。
这让他的表情看上去很不满意，想去见和叶，又不肯示弱，转而打算获得柯南的支持：“喂，你就不想跟你的小兰姐姐一起逛街吗？”
“你想和女友逛街就自己去说，不要拿我当借口。”柯南十分冷漠。
服部平次脸色爆红：“说什么呢！我我我……”
不等服部平次辩解，柯南就已经对着看到他们的少年侦探团们打招呼了，完美地无视了服部平次：“大家都齐了？那就出发去找美知子姐姐吧。”
今天是休息日，他们之前和人约好了，要今天去参加一个写作课。
邀请他们的人，是一个书店的服务员，也是书店老板未来的儿媳妇，吉川美知子。
少年侦探团曾经因为破获过跟书店相关的案子，又经常去那边看书喝饮料什么的，所以跟书店老板一家都很熟悉。
吉川美知子很喜欢看书，也想要成为作家，所以打算去一个写作班，因为写作班的老师不介意教小孩子，所以她打算这次带着孩子们也一起去，就当一个有趣的课外活动了。
不过，他们去书店找吉川美知子的时候，发现书店里似乎有些情况。
“你们这是抢钱吧！？这书有这么贵吗？”一个看上去就很凶的男子挥舞着手里的书籍，声音很大地嚷嚷道。
书店老板是个老爷爷，年轻力壮的儿子正好不在，他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看上去被这个阵势搞得有些惊慌：“客人，请冷静一点，这是绝版的旧书啊，不能按照定价来的，从市价来说，我报的绝对是良心价格了……”
吉川美知子也在一旁用语言试图安抚客人，但效果一般。
少年侦探团一看这个样子就生气了，立刻冲进去给老爷爷助威：“不要欺负爷爷！”
“就是！我现在已经在录像了，如果你动手的话我们就给警察看！”
服部平次摸着后脑勺也走了进去：“我说啊，你真的不懂这个书的价格吗？虽然看着动作很大，但其实对书倒是影响不大，甚至怕散页，一直捏着该捏的部位呢……”
客人的表情一僵，明显是被说中了。
“算了，我不要了！”说完，他就把书往柜台上一扔，撞开服部平次，往外面走了出去。
柯南比较矮，眼神一瞥，立刻注意到了服部平次没发现的细节，出声道：“啊咧咧？叔叔你衣服里是不是放着什么啊？”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其实很识货，很有可能是以不愿意买书为借口，让他离开的时候大家只会松口气，反而不会注意他身上有没有带走什么书……
果然，他这话一说出口，那个人本来只是怒气冲冲的脚步立刻慌张地加速，跑到了店外。
本来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的服部平次都没来得及从书架另一侧绕出来，少年侦探团们也只来得及喊：“拦住他——”
因为第一次来这家书店，所以没有立刻进书店，反而在外面欣赏不远处的一个蒸汽列车的七夜似乎在出神，听到他们的呐喊后，才好像反应过来一样，看向了逃窜的小偷。
只见七夜好像很随意地踢了一下脚边的易拉罐，易拉罐就撞在了小偷的腰上，硬生生把小偷给踢跪了。
少年侦探团们欢呼着跑了出去，该报警报警。
只有服部平次沉默了一下，问柯南：“你那个强力鞋，他也有吗？”
柯南表情凝重：“没有，他穿的鞋很普通。”
“那么问题就来了。”服部平次说，“他家到底是什么道场啊，小孩子都这么牛逼？”
——正常小孩踢个易拉罐，会把成年人给踢跪下，到现在都爬不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