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原无迹就想看看莫小时还会让他看些什么。
然后, 他就被莫小时带到了青楼。
原无迹的眉头皱了皱，他很不喜欢这种地方，主要是脂粉味太浓，让他鼻子有些不舒服。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个世界留下的后遗症, 他现在的嗅觉, 灵敏得不像话……
这过于浓重的脂粉味, 让他觉得也没比丧尸的味道好多少。
“师……兄长，你不舒服吗？”
莫小时一回头就看到原无迹皱着眉头，心下有些虚。
她也不想带师尊来这种地方的, 总觉得像是玷污了师尊一般，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让师尊亲眼见见的好。
“无碍。”
原无迹依旧轻摇着扇子，同时打量着这四周的环境。
他也穿越了不少个世界了，青楼倒是第一次来。
原无迹看很多小说都说青楼是穿越必打卡地之一, 原无迹现在来了，然后, 他不明白这地方有什么好逛的。
“小九, 我就觉得这地方挺有意思的，应该有很多瓜吃, 你先忙, 我自个儿去玩了！”
小青就喜欢人多的地方，他爱凑热闹的个性是改不了，也不想改了，他现在就恨不得立马化身为吃瓜群众。
“你换个样子, 别顶着跟我相似的脸在这里晃荡……”
小青是到哪个世界，就照着原无迹在这个世界的样貌，缩小了比例来……
虽然原无迹已经习惯了, 但是顶着跟他相似的容貌逛青楼就有些过了，而且还是小孩子的模样。
“没问题。”
小青说完这句话就没了动静，原无迹估计他应该是浪去了。
老鸨过来招待原无迹和莫小时，她的目光在原无迹和莫小时身上扫了一圈，然后堆出了满脸的笑容。
老鸨一直在风月场所，见识过的达官贵人多了去了，原无迹二人这样的风姿气度，那是相当少见的，必定是大主顾呀。只是这过于优秀的容貌……竟是将她楼里的姑娘，都要生生比了下去。
又是和之前在酒楼一样，莫小时非常熟练的，经过一番交涉后，老鸨露出了一个“懂的都懂”的笑容，将二人带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只是临走之前，老鸨还用别有用意的眼神看了看原无迹和莫小时，那意思大概是……没想到长这样优秀容貌的两人，竟是喜欢玩三人行的……
原无迹自然是懒得搭理这老鸨。
莫小时一推开门，原无迹就被房中墙上的摆设给惊到了，那满墙的道具，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那些丰富的道具，很多原无迹都完全不知道那是些什么，简直比刑罚里的刑具还要多。
好半天，原无迹的视线才下移看向屋里，然后他手中的扇子一挥，门自动关上了。
“放她下来，穿好衣服。”
原无迹背转过身体站在门外，刚刚只一眼，就看到房间中央垂下来的锁链上，锁着一个女人，或许是女妖吧，衣着清凉，几不蔽体……
“是。”
莫小时听话地将房中的女妖精给放了下来，这房间里根本就没有能穿的衣服，莫小时只好把床单披在了女妖的身上。
直到这个时候，女妖的身体都还在瑟瑟发抖。
她的嘴唇颤抖着，半天却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女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莫小时看了一下，才发现她的咽喉处已经出血，大概是暂时发不了声了。
莫小时气愤的砸了一下床沿，而后想到师尊还在外面，赶忙说道：“师尊，我们好了。”
听到莫小时说“好了”，原无迹这才推门而入。
他一进门，女妖就从床上下来，披着床单对他叩拜感恩，刚刚女妖已经感激过莫小时一次了。
“说说吧，这又是什么情况？”
“如师尊所见……”
莫小时停顿了一下，她组织好自己的语言才再次开口道：“相较于人类，妖族确实有不少天生就具备法力，但随着当年那场大战，妖族逐渐势微，不仅仅要面对修行者，甚至人类已经训练出了一批专门的捕妖猎人，就是专门抓捕一些刚刚化形的小妖。”
“他们不修道，也不怕担因果，捕杀小妖越来越猖獗。长得好看的就被送来青楼，被封住法力后供人肆意玩弄折辱。这些小妖虽然被封住了修为，但身体素质是比人类女子要好得多，可以玩得花样也多，这满墙的工具……都是用在她们身上的。”
“那些长得没那么好看的，或者是男妖，就被送上了餐桌，用最残忍的方式现场烹杀。”
原无迹：“……”
原无迹万万没想到，这个小世界里，人和妖的矛盾，竟然已经激化到了这种程度……
原无迹大概是相信了莫小时的话，为了不偏听偏信，他还准备自己再亲自去查查看这城中的情况。但不管怎么样，人妖之间的矛盾，确实要处理一下了。
既然在这个世界里他这么有话语权，未必不可以制定一些规则，一套让人妖都必须遵守的规则。就像是法律对普通人的约束一般……
脑中一旦有了这个想法，便越想越觉得可行。
“师尊？”
莫小时看原无迹半天不说话，小心翼翼地喊了他一声。
原无迹看了看莫小时，然后开口问道：“所以那些人之前过来求助时说的妖族肆意屠杀人类，就是妖族的报复？”
莫小时也不否认。
“嗯，每救下一个妖，我们就要杀一些人，算是警告，然而这根本不管用……后来他们都做得隐秘了，直接找是找不到的，需要像这样伪装成客人，付了钱才能见到被他们抓住的妖。可这样不仅浪费时间，而且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钱，于是……”
“于是你们选择大开杀戒，好让人类惧怕？”
原无迹大概推测出了莫小时的心理，他对莫小时的这个做法倒也没多大意见，毕竟那些人也确实是自作自受，被杀也算是他们的报应，只是……
“是的师尊，可师尊也看到了，即使这样了，他们依旧死不悔改，他们一边继续抓捕妖为他们赚钱，一边跑去仙门求救，他们死不足惜！”
“那为师呢？也该死？”
原无迹合上扇子，凌厉的目光看向了莫小时。
莫小时一下子跪了下来，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之前的决定有多愚蠢，师尊对妖的态度，远不是她想的那样。
“师尊，是徒儿猪油蒙了心，待到此事解决，师尊想怎么处置徒儿都可以，要杀要剐徒儿绝无二话，只求师尊不要生气，您受伤了身体还没好……”
原无迹冷冷地目光看着莫小时，出口的话亦是带着几分嘲讽：“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这个时候倒是知道关心为师的身体了。”
“徒儿罪该万死！”
莫小时也不再辩解了，确实是她做错了。
“为师自然是要罚你的，只是为师想知道，你为何认定为师一定会杀你？”
“这……”
莫小时想了一下，是啊，她为什么就认定了师尊会杀她呢？
大概是……她曾亲眼见过原无迹灭妖吧……
那个时候她还不是原无迹的徒弟，她还是个小幼崽，偷偷跑出来玩的时候，偶遇了原无迹。
看到原无迹的第一眼，莫小时还以为那是神仙，当时她对原无迹很有好感。
可是，她一路偷偷跟着他，就见他一路斩妖除魔，他浑身浴血的模样，不再像是神仙下凡，而像是地狱修罗……
莫小时吞吞吐吐把这事说了出来，原无迹却只是反问了她一句：“若为师真不分是非黑白就只是杀妖灭魔，你以为你还能一路跟随，而不是成为为师的剑下亡魂？”
莫小时猛然愣住……
她，似乎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小时候被吓到了，对师尊一直有些阴影，以至于长大后也没再细想过这些问题。
总觉得师尊是那种……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大宗师……
莫小时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师尊的踪迹，她有些慌乱地想要寻找原无迹，坐在一旁的女妖拉住她，用水渍在桌上写了一行字——
公主莫急，原仙师说让公主先去城主府等他，晚点他自会过去。
见师尊还留了信息给她，莫小时才心下稍定。
很害怕，师尊就这样不要她了。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虽然是妖，但逍遥门早就是她的家了，如果师尊不要她了，她根本无处可去……
习惯了逍遥门的生活方式，也许她根本已经融入不了妖族了-
原无迹叫回了小青，两人在城中把所有事情都查了一遍，大致和莫小时说得差不多。
只是有些人……明明都知道妖族杀了这么多人了，他们还是要这样玩弄虐杀妖族，那真的怪不得妖族大开杀戒。
但惨的还是无辜的百姓。
妖族大开杀戒的时候，总免不了有无辜的百姓被卷入其中而被连累杀害。
只能说，最惨的永远是普通百姓。
原无迹将所有事情都查清楚之后，就去了城主府。
得知原无迹来了，城主立马热情相迎，跟着一起出来的还有莫小时，以及一众陌生面孔。
“师尊！您辛苦了！”
看到原无迹，莫小时的眼睛一亮。
原无迹淡淡扫了莫小时一眼，没回话，只是看向城主道：“关城主，你是否有事瞒着本座？”
“原仙师这是说哪的话，本官……”
一接触到原无迹凌厉的眼神，关城主剩下来吹嘘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若你现在还在欺瞒，那此事本座也不管了，就让妖族第一个拿城主府开刀吧。关城主既然会求到逍遥门，当也是知道本座的徒儿中，有一人是妖族公主吧？”
关城主：！！！
关城主万万没想到原无迹的脾气会这么大，他还以为修道之人都是修身养性，脾气好得很，没想到……
莫小时适时地对关城主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虽然在师尊面前她不敢放肆，但一般人类她都是不放在眼里的。
关城主没办法，只能先将原无迹和一众人引到客厅内，而后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关城主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原无迹能明显感觉到那些人的脸色是变了又变，显然是没想过自己做的那些脏事会被当众捅出来。
关城主说完后，原无迹对比了一下，确实和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差不多，果然是需要敲打一下才会老实。
“你们抓妖虐妖杀妖在先，竟也有脸向本座求救？怎么，是想让本座做你们手中的屠刀不成？”
原无迹这话让众人觉得他可能是偏向妖族一方的……这反应不对啊！这下众人都慌了，如今妖族大肆横行肆虐，而这位原仙师可是有一个妖做徒弟的……若是连修仙门派都偏向于妖族的话，那人类哪还有活路？
有人忍不住率先叫出了声：“原仙师，我们确实有错，但我们已经知错了……”
原无迹一拍桌子，打断了那人的话，桌上摆放着的茶杯随着他这一拍，直直的飞向了那人。
而后，一杯热茶泼在了那人的脸上，疼得那人“嗷嗷”叫了起来。
其他人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了。
“知道错了？”
原无迹冷笑一声，吩咐莫小时道：“莫小时，把那两个妖带上来！”
被师尊连名带姓点名，莫小时浑身一个激灵，而后反应过来，将今天救的两个小妖叫了出来。
“这是本座与徒儿今日所救下的两个小妖，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知错认错？”
众人：“……”
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修道之人，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其实在妖族大肆反扑的时候，这些人就意识到了危险，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向仙门求救，毕竟都是人类，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位仙长的态度，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既然你们自己做错了事情，那就应该付出代价。普通人类不应该被肆意虐杀，妖族也一样。那些酒楼青楼的老板，打手以及捕妖猎人，交出这些人，本座保证妖族不敢再为祸人间。”
原无迹提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这里人类居多，他们自然是不愿意答应的。
原无迹继续和城主提议，他要城主配合修真界共同建立一个妖精管理局。
人和妖都要受到约束，人类之前的捕妖行为，自然是不能再做的了，同样妖精也不能再杀害人类。
在这个规则的范围内，妖精可以正常在人类城池生活，但也必须要将自己当做是普通人。
详细的规则可以之后商量再定，但若是有人违反，无论人还是妖，都要受到惩罚。
关城主对于原无迹的这个提议非常的支持，现在的问题就是，那些做错事的人类并不愿意负责，谁都不想死。
他们觉得已经谈不下去了，起身就准备走，就在这个时候，原无迹手中的扇子飞了出去，扇子在空中转了一圈，慢慢变大，一下子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原仙师，你这是想要包庇徒弟？”
一见走不了了，那些人就想要道德绑架原无迹。
“你们闭嘴，我不需要师尊包庇，也能杀了你们，是你们想要我师尊包庇你们吧？”
面对这些人的时候，莫小时终于有了一个妖族公主应有的风范。她不知道是释放了什么信号，一时间，整个城主府都被妖族给包围了。
“交给你处理吧，那些人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残杀了那么多妖族，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你们妖族那些随意害死了百姓的，为师也希望你去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莫小时半跪在原无迹身前，表示只要给他们妖族一个交代，他们也定当会给普通百姓们一个交代。
那些之前捕抓，虐杀妖族的人，最终死在了妖族的利爪之下，对于这些人，没有一个妖是心慈手软的，他们的死状极其凄惨。
报仇之后，莫小时也将之前那些杀红了眼，乱杀百姓的妖给交了出来。
事情到此算是得到了一个圆满的解决。
莫小时再次跪下感恩，城主也对原无迹表示了感谢。
解决了心头大事的莫小时，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她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师尊，我们回去吧，大师兄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莫小时似乎是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但原无迹可不打算跟她回到从前的师徒关系。
“为师自是要回去的，至于你……”
原无迹看着莫小时，声音突然变得冷硬：“莫小时，跪下！”
莫小时一惊，却还是听话地跪了下来。
“为师收养你，抚养你这么多年，你却以下犯上，妄图欺师灭祖，伙同季连歧，徐漾儿刺杀为师……现为师决定废除你一身修为，断绝师徒关系，赶出逍遥门。从此你的生死，再与为师无关，你可服？”
莫小时：！！！
莫小时只觉得晴天霹雳，她一直都在等着师尊对她的惩罚，却万万没想到惩罚会是这个……
“师尊，求您不要赶徒儿走！徒儿这一身修为尽是您所交，您可以废徒儿一身修为，也可以罚徒儿去冰寒潭，和师兄师姐一起接受惩罚，只求师尊不要赶徒儿走！离开逍遥门徒儿无处可去了……”
莫小时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她膝行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原无迹的衣角，只求师尊再给她一个机会。
然而原无迹只是冷漠地扯出了自己的衣角，表情和声音全都没有任何起伏：“你是妖，回你的妖族去吧。还有……那两个孽徒，你以为他们只关冰寒潭就算是惩罚了吗？”
原无迹说完，一掌拍向莫小时，直接废了她满身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