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做了什么！”短发女子情绪激动, 直接对神谷哲也说，“千惠只是玩个真心话大冒险，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有着浅金色长发的青年保持着令人感到舒适的浅浅笑意, 他将跑到面前的发丝撩到脑后, 无辜地道：“在下并没有碰到这位小姐。”
他将手中还残留有一半咖啡的杯子放到桌上, 冰凉的左手擦过夏油杰攥紧的拳头，后者猛地缩回手，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
——‘不要动。’
夏油杰见这青年隐晦地对他做了个口型, 心中猛地一颤。
五条悟！
已经身经百战的年轻咒术师从未体会过这种孤立无援的场面。
他有着足以干翻一切的挚友，有着对咒灵几乎可以完克的咒术, 哪怕上级过于昏聩也不影响他们的无往不利。
直到进入米花, 咒力被完全封锁，而作为“最强”的五条悟, 无声无息地被人打昏在他旁边。
这个人的目标就是他们, 是因为咒术师的身份吗？
夏油杰强行冷静下来，放在桌下的手用力往五条悟身上一掐。
神谷哲也见夏油杰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乖乖坐在位置上, 顿时松了口气。
果然打晕五条悟才是正确的选择, 不然以他的了解，那家伙怕是作死也会直接掀桌干起来。
但是……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啊！
神谷哲也表面不动声色，内心简直尖叫出声, 他这几天出门必死人的设定到底是哪里来的？他都想报警了！
不对, 每次报警被盘问的嫌疑人都是他。
简直闻者落泪。
咖啡店的老板也没想到自家店里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他满头大汗地把“正在营业”的牌子翻过去, 欲哭无泪地道：“我已经报警了！”
五人组里的其他三个男性也站了起来, 围到桌旁, 有些矮胖的被叫做建人男子一把揪住老板的衣服：“是不是你在咖啡里下毒！”
老板摆着手：“这怎么可能？我做了那么多咖啡都没出事, 更别说那位先生也喝了！”
两杯咖啡是同一个种类，确实是一起冲泡的。
神谷哲也刚刚注意力全放在偷袭五条悟身上，没怎么注意咖啡。这时回过味来，那咖啡中确实有一种特殊的酸味——不是毒，而是药。
另一边，那个短发女人竟哭着扑到叫阿志的男人的怀里，哽咽道：“千惠怎么会这样……”
戴眼镜的男人拍拍她的肩膀，一副安慰的模样，两人之间超出同学界限的氛围，让其他人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
神谷哲也偷偷开了一下论坛，老贼信守承诺没有更新，这让他非常满意，但是怎么证明这件事情与他无关……
救命，咸鱼真的好无辜！
神谷哲也在心中默念几遍将这当作探案游戏来打，开始检查现场，全然不知自己在旁人眼中过于淡定的模样已经成为了一种异常。
那个短发女人警惕地道：“你到底是谁？”
神谷哲也随口答：“一个路过的普通人。”
咖啡厅里的气味格外混杂，但神谷哲也与药物打交道的时间比在场人士的年龄还多，敏锐的嗅觉简直就是外挂。
仅仅靠近五人所坐的那个桌子，神谷哲也就闻到了一种与咖啡中药物相似但不同的一种浅香，有些类似薄荷的味道。
哇哦，凶手还不错嘛，起码化学知识扎实。
神谷哲也问咖啡店老板要了一双一次性手套，拿起那叠玩真心话大冒险的卡片，其中几张大冒险的卡片上就有着淡淡的味道。
眼镜男紧绷着身体，揽着女同学，有些紧张：“你不要乱动东西好吗？都说了等警察，是不是做贼心虚消灭证据？”
神谷哲也抬头，瞥了他一眼，后者不知为何，下意识住嘴。
那个短发女也跟着道：“是啊，除了千惠，还有一个晕过去的男孩子……是不是也是你干的！”
“喂，你都不生气吗！”她转头看夏油杰，试图给几方阵营增加力量。
旁边那个矮胖男一脸悲伤地跪在地上，看着女人的尸体发呆，另一个同伴则是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末了，选择跟老板站在一起。
夏油杰看着那个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卡片，一副对他全然不在意的模样的青年，心中冷笑——就笃定他不会轻举妄动吗？
要不是在米花……
他沉着脸，磨磨牙：“我同伴身体不好，睡着了而已。”
五条悟靠在他身边，俊脸上一片无辜纯然，手背上倒是红了一块。
[我的天，这一话开场就好刺激，五条悟竟然直接被打晕了鹅鹅鹅鹅鹅，老贼夹带私货，举报了！]
[咒术师来米花又不能动用咒力，也就体魄强一些。而且五条老师明显也反应过来了，如果不是茶杯摔碎的声音干扰到，估计还没那么容易得手吧]
[但是能得手就很恐怖了，五条悟诶！咒术天花板的男人！]
[但是柯学之下一切平等，你们想，哪怕没有咒力，五条悟不是照样可以踢球踹爆飞机吗？（狗头）]
[hhhhh，还有祖传米花特产——凶杀案]
[我们米花人向来有仇当场报，从不隔夜]
[所以说新出场的大美人儿混邪石锤了？好像就是奔着咒术师来的，信息好灵通啊，我感觉不是酒厂的人，酒厂他不行~]
[又是一个神秘主义，笑起来好腹黑啊，被蛊到了，我好爱这款！！！（捂住鼻子）]
[杰哥现在还是太嫩了，竟然还真的乖乖听话，如果反过来，五条猫猫怕是直接掀桌]
[你能想到人家会想不到？]
[笑死我了，但他明显也没想到会有案子，一脸无辜地把眼罩往背后藏的美人也好可爱！（幻视闯祸猫猫卖萌）]
[嘶——又是智商和武力并存的存在吗？这找线索的速度，洗衣机来都没那么快吧，他怎么看一眼就知道那卡片上有猫腻的？]
[挂这么大，我奶一口真酒，不然红黑打起来也太一面倒了]
[所以呢？他想绑架DK组做什么？啊啊啊我好好奇！]
似乎因为闹市区，警察来得很快，随着警察而来的还有工藤新一。
仿佛不需要上学的年轻侦探听见警笛声就跟开饭一般，闻着味儿就跟了上来。
神谷哲也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就觉得一阵窒息。
他懂了，这真的不是他自身的问题，是工藤新一的世界主角光环太恐怖了，而他每次都有被波及到。
话说他现在还在易容来着，当场报复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吧？
目暮警官来到现场，例行询问事件，咖啡店内有监控，倒也省了不少口舌。
“死者名叫村田千惠，29岁，是一家化学公司的职员，你们开始介绍情况吧。”目暮警官又低头嘱咐工藤新一一句，“新一你别乱跑，等下你父亲过来就跟他回去！”
夏油杰扶着五条悟，没有打算找警方求助的打算，只是说：“我跟同伴是从东京来这旅游的，他这里有点问题，经常会睡着，与案子无关。”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引得众人怜悯的目光。
短发女道：“我叫小田雅，是千惠的高中同学……他们也是。”
“我是松下志也，跟小雅和千惠都是米花医科大学的同学。”眼镜男介绍自己，他有些紧张，一直在频频四处张望，“这次只是来聚餐，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问到神谷哲也，出门连假证都没带的青年随意地瞎扯着：“小林昭，来旅游的，这些人我都不认识。”
工藤新一很熟练地从口袋中摸出手套，戴上后对着咖啡使用扇闻法，试图破案。
神谷哲也这次完全不打算跟警方扯淡，五条悟皮糙肉厚，指不定过一会就自己醒过来，届时再找机会就麻烦了。
反正他这次是假身份，出格一些也无所谓。
想通这些，神谷哲也理直气壮地把在案发现场转悠的真·小学生抓住，提着后颈拎到目暮警官旁边。
“小林先生，你做什么？”工藤新一被他手指的冰凉冻了下脖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挣扎着仰头，对上一双颜色有些深沉的金瞳。
——神谷哥哥？
这是工藤新一的第一反应，不过他很快就推翻了这个可能，两人脸部轮廓虽然有些像，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细微差别。
而且神谷哲也的眼睛是偏向于薄阳的浅金，在灯光下会显示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色泽；面前这人的瞳色倒像是暮色，带着很深沉的意味。
更别说这个叫作小林昭的青年，看他的眼神总有一种莫名的……嫌弃？
神谷哲也不知道工藤新一准确的直觉被一副美瞳给带歪到十万八千里，他对目暮警官直接说：“这件事情我大概已经清楚了，凶手是这两位——”
他放下新一，指向抱在一起的小田雅和松下志也，两人听到他的言论顿时脸色一变。
小田雅：“你怎么可以血口喷人！刚刚明明就是你在一旁，他们两个都倒下了。”
神谷哲也道：“头孢类药物会抑制乙醛代谢，造成蓄积，引起中毒，你们上课学过吧。”
话音刚落，戴着眼镜的男人下意识一抖：“你在说什么？”
神谷哲也将那几张有问题的卡片和他喝的咖啡交给站在一旁的警员：“你去化验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怎么可能！”小田雅见那几张卡片被精准地抽出来，脱口而出。
工藤新一看她：“小田姐姐，你为什么那么惊讶？是因为卡片上有涂什么东西吗？”
在场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人的慌张，工藤新一想到刚刚的咖啡，又跑去看监控，一副兴致勃勃地模样。
很快小侦探查完监控，自信开口：“我懂了，这是松下……”
神谷哲也轻笑一声：“他将卡片率先涂上毒，你则是在咖啡里下药，倒是也蛮配。”
小田雅不甘心地道：“我们大家都摸了卡片，也喝了咖啡啊！”
工藤新一继续说：“那是因为……”
“那位女士生气起来就会啃指甲的习惯，你跟她当了那么久的同学不会不知道吧？”神谷哲也精准打断输出。
连续被打断解说的侦探，如同吃方便面时发现没有调料包一般，难受的要死，他幽怨地看着仿若无事发生的青年，察觉到了这人的险恶用心。
可恶，明明他们是第一次见面！
小田雅哑口无言，松下志也则是满头冷汗，看着目暮警官：“警察先生，你听我解释，这个卡片是小田雅提前准备好的，我只是带过来……”
长得矮胖的男人突然站起来，一拳就打到阿志身上，tui了一口：“人渣，千惠怎么会看上你！”
犯人被打哭之后就如同打开了话匣子，很快就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过程和动机，然后被冷着脸的警察们带上警车。
老板饱受无妄之灾，想必咖啡店的生意又要冷清不少。
工藤新一站在门口，踟躇问道：“小林哥哥，你是怎么知道那卡片上有问题的？我刚刚仔细看过，除非很仔细地观察边角处，才能发现轻微变色。”
小侦探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神谷哲也直接说出卡片上有抹药，他估计还会使诈试探犯人的方式来找证据。
神谷哲也终于感受到了破案的快乐——不是侦破案件时的快感，而是抢在侦探面前把结论说出来，看后者变脸的暗爽。
工藤新一，让你天天没事干在外面晃！
神谷哲也带着蜜汁的暗爽弯下身，凑近小侦探，眼镜和美瞳双重加持下完全变色的眼睛里闪着恶趣味的光，他轻轻地道：“当然是——”
见工藤新一聚精会神。
他缓慢吐出剩下几个字：“看出来的。”
工藤新一：“！”
还在读国小的侦探第一次感受到了大人的恶趣味，满脸写着“怎么可以这样”的震撼。
调戏完害得他不得不延长计划的小鬼，神谷哲也起身，走到夏油杰旁边，无视后者紧绷的身体，直接把五条悟给扶了起来：“你朋友睡了那么久也不好，不如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夏油杰双手握拳，深呼吸一口气：“好。”
这个人眼中没有杀意，想必是另有所图，那就还有机会。
两人搭着五条悟从咖啡店离开，工藤新一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么感觉那个盘着丸子头，眯眯眼的大哥哥，好像很不乐意的样子……
难道那个白发的哥哥突然睡着是人为的吗？
想起在监控里看到的画面，工藤新一顿时精神起来了，他斜着眼睛看着三人的背影，在适当的时机起身，追了出去。
而此时，正在便利店门口等着自己儿子上厕所出来的工藤有希子麻木了，她拿起电话，call给工藤优作，捏着拳头道：“你人呢？你儿子又跟着案子跑了！！！”
……
神谷哲也带着夏油杰走到偏僻的巷子里，在站停那刻，后者一把拽过五条悟的手臂，将人扯到身边，冷着脸看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的右手紧攥着一振匕首，浑身摆出战斗的姿态，如同一只炸毛的黑猫。
神谷哲也觉得自己今天都快笑累了，但为了维持那么一丢丢的易容人设，他还是强行挂着浅笑道：“只是想请你们离开米花，以后都不要进来。”
“咒术师不属于这块地方。”
夏油杰皱着眉：“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咒术师。
他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在众多无咒力的人群中，他们这些有咒力的反倒像是白纸上的墨点，非常显眼。
他换了个问题，冷静地问：“为什么不能来？米花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吗？”
神谷哲也心道解释好累，脸上的表情也不由得耷拉了一分：“你是以游客的身份游玩，米花町自然欢迎你，但是其他的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好。”
在东京祓除咒灵不好吗？非要过来找他麻烦，他可不想砸饭碗啊！
在夏油杰看来，他的问话仿佛戳到这人痛楚一般，连本就敷衍的笑容都彻底消失，话语中警告的意味格外明显。
他们此番来米花町的目的就是找到神谷哲也，一是探寻清楚他消除咒力的能力界限和目的，二则是想将人带走，从随时可能发动攻击的高层手中保护他。
如果这个人确实知道他们的目的，那么找上他和五条悟就能说得通了。
只不过他们来米花的事情开始只告诉了夜蛾正道，那么这个家伙又是从哪里得知的信息？
夏油杰很快捋清思路，试探道：“你也是为了神谷而来？”
神谷哲也心道，好哇，这两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果然就是对他图谋不轨，还好他易容出来，能够提前把威胁解决。
不过这个问题他有点不太好回答。
回答的“是”的话，他还要解释小林昭和神谷哲也是什么关系……好麻烦，回答不是的话又还要继续车轱辘话，也好麻烦。
早知道就直接打晕夏油杰好了，虽然路上一手拖一个人可能会被围观。
神谷哲也选择不回答，只是说：“你们现在离开米花，对谁都好。”
感觉身旁的五条悟好像有醒来的倾向，夏油杰继续拖延时间：“我们带走他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
谁信谁是傻子，他在米花就是最安全的，去咒术师的老巢，那才是自投罗网吧？
虽然这两个家伙当时站在他这边，但不代表现在还是友好的态度。毕竟比起他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咒术师明显才是一个团体。
神谷哲也双手捧着玻璃杯，里面清澈的水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线，看着颇为温暖，他最后劝道：“他在米花就是绝对的安全，咒术师与他向来没有任何关系。”
“离开米花吧。”
背后被人戳了一下，夏油杰知道五条悟已经醒得差不多，他露出个肆意的笑：“被赶出米花什么的，可太掉价了！”
话音未落，五条悟睁开眼睛，两个配合许久的搭档同时朝神谷哲也冲去，丝毫没有留情。
觉得自己真的有在好好劝说的神谷哲也：“……”
这两人好过分啊！亏他还一时心软，想要让夏油杰直接把五条悟带回去，而不是浪费他的时间把人打包送走。
打就打，谁怕谁嘛！
本来想省把力气，结果发现事态变得更加复杂了的咸鱼，带着一肚子的委屈也A了上去。
偷偷尾随到这，本想看看是不是绑架案的工藤新一：“……”
歪，警察局吗？有人斗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