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二天一早唐逸辰被闹钟唤醒, 匆忙洗漱完毕，简单吃了点酒店提供的早餐就坐上去剧组的车。
路上唐逸辰充分利用时间敷了个面膜闭目养神。
半梦半醒间想起卫钧来，想给他发了消息, 但一看才六点钟，估计卫钧还没醒呢。
算了，还是别打扰他了。
卫钧这段时间公司里好像也挺忙得, 让他睡个好觉吧。
诶, 我可真是个会心疼老公的贴心小娇妻。
一点都不作里作气，让人不省心, 卫钧有我这样的老婆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唐逸辰这么想着, 放下手机。
这会儿已经没了困意，他干脆背了一路台词。
今天的戏份是他穿便装去酒楼吃饭，顺便听听京城有哪些八卦。
戏份里有一段打戏, 胡书有些担心, 唐逸辰是他拉来演季小将军的不错, 他看唐逸辰外形和气质都非常符合他笔下的季戎。
可是唐逸辰从没拍过戏，头一回拍打戏必然困难重重。
侯晓也有几分担心, 虽然昨天唐逸辰拍戏拍得比他想象地要顺利百倍，镜头感抓得非常准, 但打戏不是有演戏天赋就能实现的。
想要拍出流畅有力度的打戏, 得靠长时间练习，一时半会成不了。
侯晓已经做好了让唐逸辰跟武术指导学几个简单动作，然后频繁切镜头, 靠后期制作的打算了。
唐逸辰来到剧组时，侯晓刚好跟武术指导交代完毕, 见他过来, 道：“小唐总, 来，你先跟吴指导学学打戏动作。”
“侯导给你说了，在剧组叫我名字就行。”唐逸辰和侯晓说完，对吴松道，“吴指导好，等会还请多多指教。”
吴松身形高壮，练得一身劲瘦结实的肌肉，他天生面容严肃：“不用客气。”
他一听唐逸辰是新人，第一次拍戏，面上没表现出来，心里却不是很高兴。
这种一窍不通的新人最难带，人家又是豪门少爷，多半是个不能吃苦去学的主。
得了，今天肯定得加班。
吴松没多说废话，当即给唐逸辰演示了一个简单的进攻动作。
唐逸辰：“……”
吴松：“没看懂？”
这么简单都看不懂，这得多难带，真是个大麻烦。
“不是。”唐逸辰道，“这就完了？”
说好的武艺超群少将军，就这？
吴松以为唐逸辰眼高手低，不悦道：“动作多了你不好记，先把这个学会我再教你其他动作。”
你以为这一个招式有多简单？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娇贵少爷做起来就知道自己差十万八千里……
吴松还没想完，就看到唐逸辰完美复刻了他刚才的动作。
招式分毫不差，甚至力道比他还足。
吴松：“……”
吴松一贯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难得出现明显的呆愣。
唐逸辰转身道：“吴指导，可以继续了吗？”
吴松收拾好表情：“小唐老师之前练过武术？”
这绝对是练家子，除非是天才。
唐逸辰拍了一下额头道：“是练过武术，不好意思，忘了提前给您说了。”
他穿书前是打戏明星出身，后来大火，基本上影视城所有武指都知道他，根本不用他说，他们就知道他打戏特别好，都说跟他拍打戏最省心，只要对一遍动作就好。
所以这会儿唐逸辰一时忘了吴松不知道他练过，没有提前告诉人家。
吴松心情略微复杂，就好像你被什么绊了一跤，以为是块石头，结果是块金子。
吴松一脸捡到宝了的表情：“练过就好说了，我把动作演示一遍，小唐老师你看看能不能跟上。”
能跟上最好，不能跟上可以拆分成两三部分教，不管怎么都比他最开始以为的对方一窍不通好太多。
吴松演示动作的同时，唐逸辰在旁边观摩学习。
吴松演示完，唐逸辰紧跟着复现了出来，只不过中途做扫腿动作时有一瞬间的卡壳。
吴松眼睛瞪大，他当武术指导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天赋的演员！
不对，不光是演员，他教的专业武术弟子也没唐逸辰学得快！
吴松收起惊叹的心情，上前道：“刚才看你卡了一下，需要我再做一遍吗？”
唐逸辰道：“不用，我想着那里半蹲扫腿改成跳起旋踢会不会更好？”
总感觉那个地方不太顺畅。
唐逸辰说着就按照他的想法演示了一下那几招动作。
吴松眼前一亮，他道：“这就是我最初的想法，只不过这个动作太难，我怕演员做不到，才改成了现在的版本。”
没想到一眼就看出那里不合适，而且唐逸辰做起来毫无难度。
吴松道：“小唐老师悟性太高了，我这个武指简直没有用武之地啊。”
唐逸辰客气道：“哪里哪里，还要靠你编排武术动作和指导其他演员和我的对手戏呢。”
虽然他有自己擅长的唐氏拳法，但是在剧组一般还是按照武指给编排的武术招式来。
因为武指是为整个剧组服务，协调整个剧组人员的打戏。
给他制定了武功招式，就要给和他对打的其他演员编排对应的招式，确保打戏的整体协调性。
吴松听唐逸辰说这话，心里对唐逸辰的印象快速提升。
好多有打戏经验的明星往往会给武指提各种要求，殊不知牵一发动全身，改了一个明星的打戏，其他人的打戏也要改，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而唐逸辰武术天赋极高，却依旧愿意听从他的安排，没有对他指手画脚，非常难得。
剧组其他人员看得也是一愣一愣的，侯晓佩服道：“小唐总，不是，唐哥！我喊您哥，您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叫什么唐哥，不知道的以为我是你堂哥呢。”唐逸辰笑着道，“叫辰哥。”
“好好好，辰哥。”
“别贫了，咱们快开拍吧。”
“这就拍。”
侯晓旁边的副导演拿起大喇叭喊：“来，各小组准备！”
季戎身穿仙鹤流云暗纹的月白华服，坐在酒楼二楼临街窗口的位置。
他嘴角带着笑意，懒洋洋没骨头似的依靠着窗栏，边喝酒边晒太阳。
时不时折扇轻摇，端的一派世家公子的风流做派，根本看不出战场上的杀伐之气。
邻桌有屏风隔断处，两个武人在把酒畅谈。
“赵兄可曾见昨日季侯爷率领部下入城的气派景象。”
“怎么没见，虽然大军都驻扎在城外，进城的只是将领和几百亲卫精锐，但队伍齐整、气势恢弘不输百万大军，一看就知道军纪整肃。”
被换作赵兄的人提起这个，滔滔不绝道：“尤其是那季小将军，我虽然离得远没看清他长什么样，但隐约看着器宇不凡，想来也是面如冠玉、玉树临风，要不怎么引得那么多围观姑娘红着脸往下扔绣帕。”
“听说人家比我还小两岁呢，你看人家十三岁从军，短短几年军功无数，未满十八就受封将军，听说这次回京还要加官进爵呢，说不定都不用继承他爹的爵位，人家自己就能挣个侯爷当当呢。”
赵昌说着一脸羡慕，封侯拜相，是多少人一辈子的目标，人家季小将军才刚过二十，这些就近在眼前了，谁能不羡慕。
见赵昌对季戎如此推崇，最开始说话的人酸里酸气地说了句：“就那个毛头小子，你真觉得军功是他自己挣的？”
大周朝言论较为自由，这两人声音粗犷，季戎想不听见都难，听到此处他眉梢一动。
赵昌：“李兄何出此言？”
李虎道：“人家有个当主帅的侯爷爹，想要什么军功没有，哪里是咱们这种普通人能比的，你想想今年武状元的事。”
“咚咚！”一柄折扇敲在桌沿，李虎声音一顿，顺着折扇向上看去。
来人剑眉星目，俊美非凡，正是季戎。
他嘴角带笑，看着眉眼温和，开口确实毫不客气：“自己能力不行就质疑别人，季小将军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喝得烂醉呢，你自己不付出却来眼红人家的功勋地位，还真是可笑，也不想想要不是季小将军和其他将士浴血疆场守护大周安宁，你哪来的机会安稳坐在这里大放厥词。”
季小将军夸起自己来脸不红心不跳、毫不谦虚。
李虎被人驳了面子，恼羞成怒，指着季戎道：“哪里来的小白脸，轮得着你来教训老子！”
“在小爷面前称老子，你还不配！”季戎将酒杯里的酒泼向李虎，“爷爷请你喝酒，不用谢。”
这里的酒绵柔柔的，不如边疆的烈酒喝起来爽快，泼了也不可惜。
李虎大怒，照着季戎的脸一拳挥过来，季戎足尖一旋，侧身避开攻击，与此同时收起折扇狠狠敲击在对方手腕处。
李虎吃痛，收拳再度攻来，两人你来我往，竟过了十多招，最终还是李虎不敌季戎，被季戎拿扇子抵住喉管，逼到墙角。
季戎神色淡然道：“看你功夫也不差，想要军功就自己去挣，在人背后叽叽歪歪算什么好汉。”
二楼的其他食客早在两人刚打起来时就四散而逃，掌柜也在一楼侧耳听着动静不敢上来。
只有赵昌还在，他上前劝架：“少侠手下留情，李虎兄弟也不是有意诋毁季将军，实在是事出有因。”
季戎放开李虎，重新坐回到窗边：“说来听听？”
“想来少侠是不走武举的路，不了解我们普通武人的境地。”赵昌道，“朝廷虽有武举选拔人才的途径，但对考试名额限制颇多，各种巧设名目提高报名门槛，这些要求对达官显贵们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我们这些没有家世背景的人来说，实在难以拿到一个名额。”
李虎叹了口气，接道：“现在朝廷又不招兵，我们就算有一身好武艺，也难有机会报效国家。”
赵昌道：“我兄弟也是心中愤懑，才口出恶言，还请少侠不要计较。”
季戎收起折扇，敲了敲手心：“说吧，谁让你们来我面前演这一出的？”
赵昌、李虎两人对视一眼，没想到季戎这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敢问季小将军是如何发现不对的？”
季戎不屑地笑了笑。
他今天虽然虽然穿的是常服，但衣着华贵，就算这两人性格冲动鲁莽，也不会冒着得罪达官贵人的风险上来就骂他。
是以他故意向李虎泼酒试探，果然李虎就顺势向他出手。
这一出手就露出了破绽，李虎明显是练家子，愤怒之下出拳本该凌厉凶狠，不留余力。
而季戎明显感觉出对方出拳时动作迟滞，显然是怕伤了他，由此可见这人或许是知道他的身份。
“接下来我便将计就计。”季戎摇摇折扇道，“看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原来是想利用他解决武举之事，这背后不知要牵扯出多少人来。
李虎抱拳：“少将军果然聪慧。”
季戎笑容敛起，气场陡然凌厉起来：“现在可以说是谁让你们来的了？”
……
“收工开饭！”
因为唐逸辰的出色打戏和演技，今天的戏份基本没怎么NG，打算的一整天的戏份，居然一上午就拍完了。
恰好到了饭点，唐逸辰说好的要请大家吃大餐，提前预定了酒店的一整层自助餐厅，一行人赶往酒店吃饭。
唐逸辰拿了些吃的和侯晓他们坐一桌，笑嘻嘻道：“侯导侯导，下午是不是可以放假休息啦？”
“想什么呢。”侯晓冷酷无情道，“吃完抓紧时间休息会儿，下午提前拍下一场的戏。”
天气越来越冷，说不准哪天就下雨或雪影响拍摄进度，更何况后面还有夏天的戏份，当然是能抓紧就抓紧。
放假是不可能放假的。
唐逸辰眼皮一耷：“行叭行叭。”
他穿书后早睡晚起咸鱼了一段时间，一时还不适应剧组晚睡早起的紧张工作节奏了，吃过饭困得不行，赶紧睡了半个小时的午觉，好有充足的精力应对下午的拍摄。
唐逸辰不在家，卫钧午饭就在公司吃了。
饭后本打算睡个午觉，但不知怎么就想起唐逸辰那天来给他送饭的事。
一旦想起事情，这觉就别想再睡了，卫钧闭眼躺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拿出手机看了看。
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卫钧想了想，点开某度搜索界面，输入：【剧组拍摄日程表】
搜出来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卫钧删除，重新搜索：【剧组忙得时候有多忙？】
第一条热门回答：谢邀，圈内人，最忙的时候连拍三天三夜，连吃饭上厕所都是挤时间去，累死。
卫钧皱眉，拍戏这么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