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夏油杰觉得自己两个同学真的很神奇。
坐上蝙蝠鱼咒灵时, 他还在想这俩人会不会在咒灵上打起来、甚至失手祓除了这只蝙蝠鱼，导致他们从天上摔下去。
结果等他们抵达目的地时，五条双胞胎又开始脑袋蹭脑袋、身体凑一起贴贴了。
夏油杰不由得松了口气。
太好了，这俩人终于消停了。
随着蝙蝠鱼咒灵降落在一栋别墅的小花园内, 夏油杰心中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据说一年级只有四个人, 还有一个同学是女生。
两个活泼的五条已经让夏油杰很崩溃了, 希望这位女同学是个安静温和的人。
只是随着蝙蝠鱼的高度越来越低, 当夏油杰看到倚在别墅走廊柱子前抽烟的黑发女生时, 表情渐渐变得木然。
黑发女神看上去有些高冷，眼角的泪痣让她多了些许妩媚的感觉, 再加上她手上拿着的烟蒂……
夏油杰心如止水，他想, 别了，我想象中的绚烂青春和夏天。
虽然夏油杰在心里给家入硝子贴了个女高中不良的标签, 但家入硝子对夏油杰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扎着丸子头的黑发少年面带笑容，说话语气温和有礼, 还主动拎行李, 和他背后两个长着一模一样的五条少爷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家入硝子掐了手里的烟，将烟蒂拿卫生纸包起来塞兜里, 这才走上前：“家入硝子, 哇，传说中的五条家双子少爷真的一模一样啊。”
夏油杰的动作顿了顿, 他笑着自我介绍：“我叫夏油杰，夜蛾老师说这里应该有足够的房间, 我们住哪一层？”
家入硝子：“我和两位学姐住在三楼, 二楼空着。”
夏油杰表示明白, 他直接操控咒灵将行李通过别墅二楼开着的窗户塞进去。
五条悟见到家入硝子后很高兴, 他直接叫了名字：“硝子！好啦，一年级凑齐啦，我们要不要出去唱歌？”
家入硝子本想打招呼，骤然听到五条悟这么说，心里冒出了个问号：我们很熟吗？
瑛纪提出了抗议：“中午就没怎么吃，先吃饭。”
夏油杰心里呵呵，不吃饭这种事能怨别人吗？到底是谁上午打了一架，中午又打了一架，下午一直在吵架？
五条悟一听立刻说：“行，吃什么？蛋糕？舒芙蕾？甜甜圈？”
瑛纪：“那我们去吃西餐吧，我吃牛排烤鸡，你吃慕斯蛋糕。”
家入硝子听后挑眉，她正要说什么，夏油杰已经简单粗暴地拒绝了：“不行！没听家入说吗？还有两位学姐在，大家一起商量着晚上吃什么！”
五条悟慢了半怕才想起来：“哦，冥冥和歌姬啊。”他含糊着说什么（的确好久没见了），于是他又提议，“那我们一起去吃寿喜烧？还是别的什么？反正秋叶原很繁华，想吃什么都可以。”
瑛纪附和说：“你来决定。”他看向家入硝子：“我是瑛纪，这是我弟弟悟，以后请多多指教。”
家入硝子微笑脸：“久仰。”
……怎么说呢？五条家的双子少爷，第一印象的确不怎么样。
但还是那句话，脸是真的帅，六眼也很漂亮，以及看眼睛就能立刻区分出双胞胎中的哥哥和弟弟。
倒是名叫夏油杰的同学，是她的错觉吗？两个五条少爷居然会对夏油杰让步？
家入硝子觉得三个同学都非常有意思。
紧接着，瑛纪和夏油杰去收拾行李，五条悟很没自觉地溜达到了三楼女生居住的地方，和她们商量吃什么。
什么？瑛纪和夏油杰的意见？没关系，他们俩肯定赞同老子的选择。
五条悟如是想。
然后靠在房门边看戏的家入硝子亲眼见证了五条悟是怎么句句戳中庵歌姬的爆点，三言两语就让本来面带社交笑容的庵歌姬气得直跳脚。
冥冥的城府比庵歌姬要深一些，她还能保持微笑，可家入硝子没看错冥冥眼中的不爽和郁闷。
五条悟犹自不觉，因为庵歌姬和冥冥对他的态度一直是这样，反而没意识到自己说话语气有问题。
五条悟用略微抱怨的语气说：“所以你们到底要吃什么？一会说都可以，一会说自己不挑，但我没记错的话，硝子和歌姬都不爱吃甜的，冥冥是喜欢啃骨头吧？是叫肉骨茶吗？如果真的不挑，那我可就选西餐咯？”
冥冥怔了怔，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倒是庵歌姬的怒气消散了点，她略显尴尬：“啊，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额，好吧，烧烤怎么样？虽说年龄不够，但我们是咒术师嘛，稍微喝点低度酒，有咒力帮助消化，问题不大。”
喝酒吃烧烤，想想就爽！
家入硝子将目光从五条悟身上移开，看向庵歌姬，她赞同道：“好啊，歌姬前辈爱喝酒吗？我也很喜欢喝。”
冥冥：“那就去我们经常吃的那家烧鸟？”
冥冥和庵歌姬两人在放假时会到市内游玩，知道很多街边美食小店。
庵歌姬的眼睛刷得亮了：“那我提前订位置，那家店本来就不大，我们有六个人，可以直接包场。”
五条悟很自然地说：“你订吧，记在我账上~”
反正以往聚餐都是记在他的账单上，谁让他是同学里最有钱的。
庵歌姬的脸色更好了。
五条悟和三个女生商量完晚饭后，他溜达到二楼，瑛纪已经收拾好房间了，此刻他跑到夏油杰房间里，盘腿坐在夏油杰的床上，翻着夏油杰带来的相册。
夏油杰还在将书本放在书桌上。
五条悟跳到床上，凑到瑛纪身边，正看到一张篮球社的合照。
照片里，瑛纪作为队长半蹲在正中间位置，夏油杰蹲在旁边，前面蹲着的五个都是正选球员，后面是板凳球员和教练，他们拉着队伍旗帜，上面写着庆祝打入全国大赛的标语。
瑛纪的目光久久落在这张照片上，五条悟没说话，只是依偎在瑛纪身边。
最终瑛纪合上相册，小声说：“野崎的新作叫《萌爱》，排名很不错。”
夏油杰背对着五条兄弟，他整理着书架，随口回答：“我也买了杂志，虽然剧情……咳咳，但看读者来信留言，似乎人气很高。”顿了顿，他的表情有些微妙，“但是分镜格子里怎么那么多狸猫？”
瑛纪噗得笑了：“野崎给我发短信抱怨过，貌似换了新编辑，编辑喜欢加狸猫，他很不爽，但又没办法。”
夏油杰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转身，看到五条悟后他怔了怔。
五条悟什么时候进来的？好厉害的隐蔽气息和存在感的能力。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紧接着夏油杰满心庆幸：他们没有在他的床上打起来！太棒了！
夏油杰问五条悟：“你见过学姐们了吗？晚上吃什么？”
五条悟这才开口：“烧烤，歌姬订位置。”
瑛纪将相册还给夏油杰：“两位学姐好相处吗？杰，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夏油杰：“好。”
有了五条悟做对比，瑛纪和冥冥以及庵歌姬见面时，气氛和谐友善极了，以至于瑛纪生出感慨：“都说咒术师是疯子，我看学校里的同学们都很好嘛。”
夏油杰脑袋上冒出个问号：咒术师都是疯子？
五条悟言简意赅地提醒瑛纪：“歌姬和硝子是酒豪。”
瑛纪的脸色刷得变了：“……”
五条悟又补充：“冥冥的酒量也不错。”
瑛纪摸了摸腰间缠着的印笼，稍微安心了点。
夏油杰还没意识到喝酒这件事是五条双胞胎的雷区，他没到年龄，此前没喝过。
如今在学姐的带领下喝点低度酒，少年心底有些扭捏和期待：喝酒是不对的，但咒术师的话，稍微喝点也没关系吧？酒到底是什么味道呢？好期待。
六个人凑一起出行，庵歌姬三个女生在前面走，瑛纪三个人跟在后面，到地方后，庵歌姬招呼大家随便点单，她还要了好几瓶啤酒和低度果酒。
烧烤老板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在咒术的干扰下，还是将酒端上了桌。
瑛纪主动问老板要了橘子汁，在庵歌姬说不尝尝啤酒的味道吗，他一本正经地说：“未成年不得饮酒！”
瑛纪和五条悟都表示不喝酒，歌姬也没强求，几个学生碰杯后开吃。
老板的手艺的确不错，瑛纪吃得挺开心，五条悟时不时和庵歌姬抢烤串吃，没一会喝上头的庵歌姬彻底放开了，她和五条悟开始拌嘴，甚至挽起袖子亲自和五条悟抢了起来。
五条悟不以为意，或者说在他认知里，庵歌姬对他温和地笑、有礼貌的交流，反而很诡异。
家入硝子虽然也喝了不少，但她酒量好，依旧很清醒，看到庵歌姬和五条悟嬉笑怒骂的一幕，女孩不由自主地笑了。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碰了一杯，他狡黠地眨了眨眼：“是不是觉得他虽然性格不太好，但是个不错的人？”
家入硝子若有所思：“你和他们俩很熟悉？”
夏油杰莞尔：“我初中时偶尔碰到过来东京做任务的悟，他察觉到我的咒力残秽，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就意外认识了。”
夏油杰没有提瑛纪，只说五条悟：“这家伙真的超令人火大，很没分寸感，你能想象他半夜在东京做任务饿肚子了，居然跑到我家翻冰箱吗？”
当时夏油杰察觉到咒力波动，还以为家里进诅咒师了，拿着手电筒跑到厨房一看，好家伙，一个五条悟正在吃夏油杰的奶酪棒。
五条悟见到夏油杰后高兴地问：“我肚子饿了，你家还有别的吃的吗？”
——瑛纪当时留宿在野崎家熬夜画稿子，家里冰箱是空的。
夏油杰：“……”
他愤怒地将五条悟连同那一袋奶酪棒一起丢出了家门：“门口就是24小时便利店！你去便利店买便当啊混蛋！”
家入硝子忍俊不禁：“怎么听起来想偷奶酪的老鼠？”
“他？老鼠？”夏油杰想到瑛纪放在房间里的两个超大号猫猫抱枕，他摇头：“是猫吧，散养的猫跑家里找吃的。”
家入硝子噗得乐了，猫？她下意识地看向五条悟，正看到愤怒的庵歌姬捞起手里的啤酒泼向五条悟，却被无下限术式挡住。
下一秒，瑛纪猛地起身，他避开五条悟，快速跑到夏油杰身边坐下，让正和他说话的冥冥有些莫名其妙。
夏油杰不明所以：“怎么了？”
瑛纪摇摇头不说话，五条悟慢了半怕想起来，无下限反弹出的酒液若是落在瑛纪身上，瑛纪很可能发酒疯。
五条悟连忙用苍，将洒出来的啤酒收拢起来倒入旁边的垃圾桶。
他没好气地说：“歌姬，你别乱泼啊！”
冥冥若有所思：“怎么？瑛纪同学不能碰酒吗？”
因为有两个五条，庵歌姬和冥冥也只能直接叫名字，但她们不像是夏油杰直白那么随意，还是加了较为正式、正规的尾音桑(さん)。
瑛纪有些不好意思：“我不能沾酒。”
夏油杰倒是真不知道这个，他下意识地看五条悟：“那悟能喝吗？”
五条悟瞥了一眼瑛纪，豪爽地说：“我可以喝，就是后果自负。”
他吐槽庵歌姬：“你不是埋汰我连酒都不敢喝吗？我喝给你看！”
瑛纪：“等等！”
下一秒五条悟抢过庵歌姬手边刚打开瓶盖、还没碰过的10°麦啤，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
庵歌姬哈哈笑，她跟着鼓掌：“可以的，五条悟，很爽快嘛！”
只是紧接着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喝醉的五条悟身周开始有咒力激荡，他的表情变得桀骜狂恣，指尖出现了令人冒冷汗的可怖力量：淡蓝色的不断旋转的咒力冲击波。
眼瞅着五条悟要随手将这可怕的咒力波打出来，夏油杰几乎本能地探手去抓五条悟的手指：“悟！住手！这里不是学校！你不能砸！”
家入硝子听到这句话差点笑出声：是学校就可以砸了吗？
本来有些醉的庵歌姬一下子酒醒了，她惊慌起来：“糟糕！五条悟这么拉胯吗？就一口啊！！”
冥冥看向瑛纪，语气有些急促：“瑛纪同学，这要……”
瑛纪叹了口气，掐了术式动作：“悟，睡一会吧。”
光滑的镜面一闪而过，五条悟娴熟地落地成盒。
本来压制着五条悟的夏油杰失去支撑，一下子摔在地上。
瑛纪捡起五条悟的小盒子，塞进怀里，重新坐下来：“没事了，继续吃吧。”
顿了顿，他委婉补充，“但如果我也醉了，那今晚我们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