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禅院直毗人惊愕地看着禅院扇。
禅院扇快意地看着禅院直毗人。
两个老头, 一个快七十，一个快六十，都是老橘子白头发的年龄了, 纠缠在他们中间的除了源自血缘、共同生长的兄弟之情，剩下的竟全是怨怼和愤恨、不甘和挣扎。
禅院直毗人一直努力压制着兄弟禅院扇，他不允许禅院扇对自己的族长之位有任何威胁。
只要是能打压禅院扇的事, 在不危及生命安全的前提下, 禅院直毗人都乐意去做。
禅院扇呢？
从出生到现在, 他自始至终都被兄长压一头, 不管是术式还是咒力，生儿育女, 家族地位和威名……他永远都不如兄长。
是的, 也许在很小的时候, 禅院扇和禅院直毗人的确有浓厚的兄弟之情。
但几十年的不甘和怨怼侵蚀着禅院扇的内心，比起血缘亲情, 禅院扇更乐意看到禅院直毗人露出如现在这般受伤的痛苦表情, 只有这时候, 禅院扇内心才会生出畅快之感，才有种他终于扳回一局的兴奋和舒畅。
锳纪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情有些复杂，有些稀奇，有些不可思议。
他觉得自己长见识了。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兄弟是最重要的半身，哥哥要保护弟弟, 哥哥要将一切都给弟弟, 哥哥要让弟弟得到幸福, 否则就是失职的。
锳纪是这么做的, 而甚尔也身体力行地告诉锳纪, 作为一个弟弟会如何行事。
甚尔会保护哥哥，会帮哥哥处理麻烦，会向哥哥撒娇，偶尔犯错了，也希望得到哥哥的包容和劝诫。
锳纪并不知道如何正确处理兄弟感情，五条悟也好几次说过，他们这对双胞胎太黏糊了，但既然作为对比的弟弟甚尔同步回馈给了哥哥锳纪如此浓烈和深厚的感情，那锳纪就觉得自己没做错，他和甚尔的感情深厚是天经地义的事。
……反正五条悟又没有双胞胎兄弟。
以前锳纪单知道禅院直毗人和禅院扇关系不太好，他以为这只是兄弟间的小矛盾，人和人之间肯定有隔阂与分歧，他和甚尔偶尔也会因为对方擅自行动而不得不给对方背黑锅。
只是此刻看着禅院直毗人和禅院扇之间争吵，锳纪才终于明白三言两语根本无法平息这对兄弟对彼此的怨恨和隔阂。
在锳纪胡思乱想的时候，禅院直毗人和禅院扇已经开始互相掀老底了。
禅院直毗人说自己帮助禅院扇再【炳】立足，否则禅院扇早被禅院甚一和锳纪踢出【炳】了。
禅院扇说自己是自力更生进入了【炳】，甚至成为首领，可为了分摊他的权柄，禅院直毗人故意将这对兄弟塞进来。
然后禅院扇又说禅院直毗人放任禅院直哉污蔑他没有啪啪啪的能力，简直将他的脸面踩到地上羞辱。
禅院直毗人气不打一处来，说你自己生不出孩子，直到现在才有了真希和真依，这和直哉有什么关系？
兄弟俩相处了几十年，互相对对方知根知底，一时间甚至连小时候禅院直毗人逗弄弟弟禅院扇，却被尚且两岁的禅院扇尿了一头的事都被说了出来。
兄弟俩你觉得我欠了你，我觉得你欠了我，一边摔着房间里的东西一边怒骂对方没良心是白眼狼。
锳纪总觉得自己留在这里有点尴尬，可他又有点想听老头们互相爆八卦，于是他发动了彼岸居民的特性，让这对兄弟俩暂时无视了自己，然后津津有味地听着俩老头互相爆对方的黑料。
但这俩老头说着说着开始动手了！他们打起来了！
这一动手，禅院扇立刻落在了下风，他的术式焦眉之赳完全不是直毗人的投射咒法的对手。
投射咒法太快了，如果不断叠加速度，禅院直毗人甚至能达到超音速。
于是禅院扇使用了禅院家应对领域的秘术：落花之情！
落花之情可以自发应对攻击，只要禅院直毗人碰到禅院扇，禅院扇的身体会自动迎击，但有个前提：禅院扇的迎击速度追得上直毗人的反应速度。
如果禅院扇的身体自动迎击了，但挥刀速度过慢，禅院直毗人依旧能从容避开攻击，再趁着禅院扇自动攻击时、反击禅院扇的要害。
可是禅院扇毕竟是禅院直毗人的兄弟，他很了解禅院直毗人的攻击动作套路，十次反击总能打中两三次。
只要打中了，破坏了禅院直毗人的身体完整度，禅院直毗人的速度受到影响，胜利就会倾斜向禅院扇。
当然禅院直毗人也了解禅院扇的攻击套路，能对禅院扇的攻击进行预判，所以这对老兄弟们打架打得彼此都心累且熟稔。
锳纪倒是阴差阳错一次性看全了这对兄弟的全部套路。
轰隆——
伴随着禅院扇一个居合斩，院子的房梁被斩断了，因之前还有几次攻击余波撞击在建筑上，房顶轰然坍塌，这处变故顿时惊住了四周的禅院族人。
由于总监部和五条家闹了两场，今日禅院族人完全是惊弓之鸟，不少族人看到房顶塌了，纷纷赶往此处，负责东京事务的禅院兰司和躯俱留队长更是第一时间冲过来。
考虑到禅院直毗人和禅院扇互相打得对方头破血流、场景实在难看，锳纪索性出现在院子门口。
锳纪拦住了禅院们，他温和地笑着说：“没事，都退下吧，是族长和扇叔在切磋。”
禅院兰司听后有些惊异，族长为什么要和禅院扇打起来？
禅院甚一也快速赶来，他飞速打量锳纪，确定锳纪没事情后才低声问：“怎么打起来了？”
锳纪很利落地将自己和禅院扇的协议说了出来：“我和扇叔商量好了，我打算收养真希和真依，请直毗人叔父做个见证，不知怎么的，直毗人叔父就和扇叔吵了起来。”
此言一出，在场禅院们的表情格外精彩。
禅院扇本身掌握着部分【炳】的势力，又和禅院长老关系密切，同时他也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禅院长老，而锳纪是族内【炳】的首领，又对禅院直哉的继承人之位有着强大的威胁，如今这两人联手……
怪不得族长会暴怒。
但如果禅院锳纪真的和禅院扇达成协议，让禅院直毗人不得不踢掉禅院直哉这个背刺族人的继承人，那么禅院上下倒是能齐心协力一起找五条的麻烦，甚至趁机将十种影法术抢回来。
今天五条家上门抢走了禅院家的十影法，甚至还有传言，说五条家要举行收养仪式，这都让禅院家上下族人都义愤填膺。
五条家都飞龙骑脸到禅院家脑门上了，难道禅院还要继续忍下去吗？
族长是怎么想的？
想到这里，族人们看向主院位置。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朦胧的夜色和细雨之中，锳纪穿着绣有家族纹样的羽织，一头黑色微卷长发自然散落，神色温柔，浅褐色的眸子仿佛被雨水洗过一样清澈，他站在废墟的前面，一派从容。
族人们看着站在废墟前的锳纪，又看看从废墟里窜出来、身形狼狈的禅院直毗人，表情都微妙起来。
禅院族人们内心质疑着族长禅院直毗人，只是目前碍于禅院直毗人多年威严，此刻还没人敢提出来，但禅院们那狐疑的目光和围观时的冷漠，已经将他们内心想法表达了出来。
从废墟里冲出来的禅院直毗人正对上这些眼神。
这一刻，站在废墟主院前，禅院直毗人看着闻声而来的禅院们，竟有种心力交瘁和颓废感。
明明是最该支持自己的兄弟对自己拔刀相向，自己儿子在关键时刻背刺家族，自己看好的后辈咄咄逼人，甚至自己还很有可能成为让禅院被五条吞并的最后一任族长……
一想到这些，禅院直毗人气血上涌，眼前一黑，竟直接倒地不起。
“族长？！”
“直毗人叔父？！”
禅院们集体惊愕，锳纪离得最近，速度最快，连忙冲上去扶助禅院直毗人。
同样狼狈地从废墟里爬出来的禅院扇还在骂骂咧咧：“艹！他赢了还装晕，真是太恶心了！”
锳纪嘴角抽了抽，他高声道：“兰司，派人将院子收拾一下，大哥，让族人在附近巡视，防止消息外传，扇叔，你也去看医生吧。”
锳纪扛着禅院直毗人一路奔向医生的宅院。
医生飞速诊断了一下，得出结论：“族长大人只是气急了晕过去，休息一会就好了。”
锳纪这才松了口气，他连声道：“这就好，吓死我了，扇叔呢？”
医生又说：“扇大人虽然有伤，但伤势不重，都好处理。”
闻讯赶来的禅院长老狐疑地盯着锳纪，禅院直毗人和禅院扇这对兄弟大打出手，现场只有锳纪一个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禅院长老：“扇在休息？我去看看他，锳纪，你守在族长身边吧。”
锳纪点头应了。
禅院长老跑去找禅院扇询问具体情况：“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禅院扇不爽地说：“我们练手而已，又不是没打过。”
禅院长老：“我听锳纪说，你要将真希和真依过继给他？你们都说好了？”
禅院扇：“是啊，怎么了？”
禅院长老有些懵逼：“为什么？”
禅院扇兴奋说：“如果锳纪成为族长，真希、真依和惠的继承人顺位是一样的，锳纪承诺他会给与真希姐妹如直哉一样的待遇。”
禅院长老觉得禅院扇是在异想天开：“你在胡扯什么？那可是十影法，你那对女儿能击败十影法？”
禅院扇反驳道：“锳纪和甚尔能应付五条悟，我那对女儿怎么不可以了？”
禅院长老：“你不怕锳纪偏心惠？”
禅院扇：“所以要请直毗人兄长和族人做见证签订契约，结果直毗人兄长直接大打出手，真是神经病！”
禅院长老略一思考就明白禅院直毗人暴怒的缘故。
因为禅院扇和锳纪的利益交换有个前提：禅院直哉不再是禅院家的继承人。
作为禅院族长，禅院直哉的父亲，禅院直毗人怎么能不生气？
禅院扇冷笑道：“怎么？明叔，你不会真以为直哉能担任族长之位吧？就凭他？锳纪会服气？甚一会听命？老夫会低头吗？”
禅院长老陷入了沉默。
今日禅院直哉的表现的确让族人大失所望。
禅院扇一把抓住长老的袖子：“明叔，你可要帮我。”
“直哉那破脾气根本不行，如果看术式，惠更厉害，如果看性子，难道不是真希和真依更好教导吗？”
禅院长老沉吟许久，最终叹了口气：“可以，但是你和锳纪必须将惠带出五条！”
他可是接到老对头的消息了：欢迎来五条参加五条悟收养伏黑惠的仪式哦~
禅院长老正想和族长商量这件事呢，结果族长却和禅院扇打得满地鸡毛！都是多大年纪的人了，真是让人无语。
禅院扇满口道：“这简单，联系甚尔那个兔崽子，他肯定能将惠从五条家偷出来。”
禅院长老侧目看禅院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被禅院扇说起的伏黑甚尔此刻已经偷偷溜达回了禅院。
刚回到禅院，伏黑甚尔就发现禅院家的防守有些松懈，略微听一听壁角，得知禅院直毗人和禅院扇打起来了，伏黑甚尔嗤笑起来。
狗咬狗一嘴毛，活该！
不过这和他没关系，伏黑甚尔是来揍直哉的。
可恶，敢偷藏锳纪给他做的娃娃，真是岂有此理！
禅院直哉，这可是达成了【所有禅院族人都讨厌之人】成就的牛逼人士，听说伏黑甚尔来揍直哉，躯俱留队员立刻大开方便之门，于是伏黑甚尔轻而易举地摸到了直哉被关禁闭的地方。
伏黑甚尔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在直哉关禁闭的院落周围贴了一圈禁止人立刻离开的便携式结界，然后他狞笑着踏入了结界。
就在伏黑甚尔开始暴打禅院直哉的同时，守在禅院直毗人床边的锳纪接到了九十九由基的视频联络。
锳纪可不知道九十九由基是为了防止他阻拦甚尔暴打直哉，而故意吸引自己的注意力，锳纪在看到九十九由基的视频联系后惊呆了。
天啊，九十九由基要回国了吗？她、她知道总监部打着她的旗号来禅院要孩子吗？她知道自己喜当妈了吗？
锳纪心虚不已，同时心有愧疚。
整件事里最无辜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葵生，一个就是九十九由基，她们两个全都不知情，却全都受到了最深的伤害。
好在葵生安全无虞，兰司的夫人和躯俱留的一个小队正守在葵生身边，等甚尔给锳纪发个一切ok的信号，锳纪就可以派人将葵生送过去，让他们一家三口汇合了。
但九十九由基……锳纪苦着脸接通了视频联络，并离开了禅院直毗人的病房。
他跑到隔壁休息室，还开启了术式符文，防止他和九十九由基的对话传出去。
“……由基。”
锳纪苦兮兮地说：“你这时候找我，恐怕是知道我家的事了吧？”
九十九由基拉远了视角，先让锳纪看了一圈她身边的景象，才笑眯眯地说：“我在私人飞机上，马上就到东京，惊不惊喜？”
锳纪算了算时间：“你昨晚就出发了？”
九十九由基呵呵笑：“是啊，我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
“抱歉，将你牵扯进来了。”
锳纪叹了口气：“总监部打着你的名义想要插手禅院家内务，好在悟帮忙踢走了总监部，但五条家也入场了，我觉得禅院不安全，就让小惠先去五条那避一避。”
九十九由基一甩秀发，利落表示：“没关系，你和五条悟的流言足以覆盖我的绯闻，我找你是说别的事的。”
锳纪怔了怔：“什么事？”
“这次秋叶原事件里，羂索和死屋之鼠有联系，特务科会趁机插手此事，总监部忙着应付特务科，还有功夫给我添儿子，我打算反击。”
九十九由基被总监部恶心了这么多年，如今她要毕业了，是时候开启自己的事业了，不如先以胖揍总监部高层为开端。
“红叶那边有把握让总监部出个纰漏，我打算请夜蛾老师成为总监部高层。”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锳纪，“我需要你的支持。”
锳纪利索地点头：“没问题。”
顿了顿，锳纪有些为难，“但我只能表态，不能让禅院做出最终决定。”
尤其是他刚和扇叔达成协议，禅院直毗人正生气呢，这老头会允许锳纪代表禅院支持九十九由基吗？
九十九由基意味深长地说：“没关系，只要你在职权范围内尽全力帮我就行了。”
锳纪松了口气：“好，我什么时候不帮忙啦？只要你说的，我都同意。”
九十九由基哑然，她喟叹道：“锳纪，你这样……小心我骗你。”
锳纪不以为然：“你何必骗我？要帮忙就直说呗，我之前和你说过吧？我觉得哪一边都无所谓啦，但你们在这边，我就在这边。”
九十九由基忍不住微笑起来。
她试探着说：“那要我回去揍禅院直哉一顿吗？他乱传谣言，我很生气。”
锳纪显示诧异：“他传的是我和悟，你生什么气？”
继而又道：“随你开心吧，直哉和我想的不一样，他是个禅院。”
九十九由基心中一动，听锳纪的意思，他好像不在乎禅院直哉被打吗？
“你被人污蔑，我当然生气。”她换了个话题，“不说这个了，禅院家到底怎么想的？难道真的任由小惠变成五条吗？五条悟那家伙以后会很嚣张哦。”
锳纪还是那句话：“小惠乐意就行，我不在乎。”
九十九由基玩味地说：“真的？哪怕禅院家将来在争锋中垫底、甚至衰落也无所谓吗？”
锳纪轻笑起来：“由基，如果一个强者可以为所欲为，将看不顺眼的东西全都消灭掉，那悟早就统一整个咒术界了，绝对的武力只是维持稳固秩序的前提和保证，支撑起咒术界的并不是悟或者我们中的某一个，而是所有和咒灵奋战的人。”
神灵的确很强大，甚至可以毁天灭地，但神灵又是基于人类而存在的，当人类的信仰消失，神灵也会消失。
“六眼和十种影法术也不是年年都有，御三家传承到如今，靠的是无数族人努力与咒灵死斗，才有了如今的煊赫。”
锳纪想到成为【炳】首领后所见到的一个个禅院族人以及那么多任务记录，禅院的确是腐朽而封建的，认知和想法都奇奇怪怪的，可他们也的确游走在生死边缘，直面着人类最大的恐惧。
他认真地说：“所以我不在乎十种影法术，比起单一术式，我更希望能整体提升族人的对战水平，提高任务存活率。人活一世，我所求不多，只愿重视的人能心满意足、幸福安康，足够了。”
九十九由基怔怔地看着视频对面的锳纪，像是在看陌生的存在，又仿佛第一次认识锳纪。
很多年前，那个单纯的、天真却又和世界有着隔阂的异类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依旧懵懂，却温柔纯澈的人。
橘黄发色的女子发出浅浅的叹息，她先是无奈地说：“锳纪，你……算了，你这样也没什么。”
继而九十九由基又兴致勃勃地说：“那对于五条家的收养伏黑惠的仪式，你有兴趣参加吗？”
锳纪有些惊愕：“啊？收养仪式？”
他表情古怪起来：“悟来真的？还举行收养仪式？我以为成为五条是和五条家签订契约，以后帮五条家做任务。”
九十九由基哈哈笑：“五条家现在可是超级兴奋哦。”
与此同时，禅院家别院的大门口，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不远处，紧接着车门打开，跑来四五个五条族人。
这几个族人的表情都很诡异，他们一字排开，在禅院家护卫们疑惑而警惕的眼神中，拿出十几个像是炮仗一样的东西放在地上。
其中一个人咽了口唾液，一副踏上战场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弯腰点燃了引信。
下一秒，砰得一声，十几根烟花冲天而起，嗖嗖嗖飞上夜空，并在漆黑的夜幕里炸出大片大片绚烂花朵。
五彩烟花四散开来，有些烟花炸出凌厉的花枝，有些炸成一团团如菊花般绚烂的花朵，但不管烟花是何等形状，最终这些光华流转的斑斓烟花都汇聚成一行字。
——感谢禅院，恭贺五条，热烈庆祝天上天下无人能敌的五条悟喜得贵子！
禅院们：？？？
禅院们都傻眼了，这烟花覆盖范围极广，方圆十里地的人都能看到啊！！
趁着禅院们发呆之际，还有一个五条弯弓射箭，箭矢如流星，砰一声直接扎入了禅院家大门上，箭尖深入数分，箭簇剧烈颤动。
那五条哥们的箭矢刚射出去，旁边的五条们一把抱住射箭的同族，以最快速度冲向面包车，面包车已经开始徐徐启动了。
这一刻，大门附近的禅院们全都义愤填膺，一个个像是恶鬼对跑路的五条们展开了疯狂追杀。
奈何五条们准备得太充分了，面包车开始加速前冲，后车厢直接打开，五条们像是落入沸水中的饺子，一个个噗通跳入车子里。
所有人上车后，车门口的哥们砰一声关车门，车子上方打开了天窗，一架机枪架在上面，一个哥们缩在车厢里，只伸出两只手控制机枪，胡乱对着禅院大门方向噗噗噗得扫射了一轮。
追在后面的禅院们不得不抱头鼠窜，等子弹没了再抬头砍去，面包车在车道上拐着八字形前冲，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