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晨练结束后, 整个禅院族人都显得躁动不安。
禅院直哉身上的伤势不重，锳纪下手有分寸，小孩身上大多是摔出来的青肿痕迹，这对咒术师来说几乎不算伤。
禅院家有治疗性术式的咒术师, 配合上医生的特效药, 中午的时候禅院直哉就从医院离开了, 虽然身上的肉还在隐隐作痛, 但不妨碍禅院直哉跟在禅院直毗人身边接待下午抵达禅院家的五条和加茂。
禅院直毗人趁着中午吃饭时和儿子聊了聊。
“发现锳纪和甚尔的差别了吗？”
禅院直哉抱着米饭碗，想都不想就说：“甚尔最厉害。”
禅院直毗人想翻白眼：“我是说他们之间的区别。”
禅院直哉耷拉着脑袋, 扒了一口米饭才说：“锳纪的战斗手法很精妙，投影咒法发动时需要提前预设敌人的反击模式, 将敌人反击的动作也考虑在分镜内，可是锳纪的战斗动作……根本无法预测。”
禅院直毗人点头：“甚尔的体质太可怕了, 他不需要琢磨这些精细的手法，只要速度更快、力量更强，就足够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用强横的攻击打爆敌人。”
“锳纪和甚尔正好相反, 他没有甚尔那样的体质, 速度和普通咒术师差不多，可他的攻击足以破开五条悟的无下限, 对锳纪来说他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所以他更擅长抓住战斗空隙。”
禅院直毗人悉心教导自己儿子：“斩必杀，懂了吗？所有人都知道锳纪的斩击很强, 五条悟都颇为忌惮锳纪，那么锳纪没有用斩击的时候，他才是最强的。”
禅院直哉若有所思：“……因为大家不知道锳纪哪一次攻击会用斩击？”
禅院直毗人点头：“刀放在刀鞘里才令人忌惮，刀出鞘后，所有人都看到了, 就没威胁了。”
“你和锳纪好好学学战斗时机，投影咒法的确很快，但不规律的使用投影咒法，时快时慢，让敌人抓不住你使用的间隙，无法打断你的节奏，反而被你带着走的时候，你才真正变强了。”
说到这里，禅院直毗人不怀好意地说：“你和锳纪练的多了，也许甚尔会主动来找你练习呢。”
禅院直哉听后激动不已：“真的？甚尔也会来？”
禅院直毗人微笑道：“是呀，你和锳纪关系好，锳纪肯定会在甚尔面前提起你，甚尔听得多了，自然会来找你。”
来打爆你啊傻儿子。
禅院直哉立刻丢下碗就想去找锳纪，禅院直毗人连忙叫住儿子：“五条和加茂快来了，等家里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你再找锳纪，反正锳纪每半个月都会回家一次，他又不像甚尔离家了，锳纪是你堂哥，他跑不了，先吃饭！”
禅院直哉抱着碗傻笑起来，吃完饭去休息时依旧满脸笑容，让周围以为他心情不好的族人都很惊讶。
……禅院直哉知不知道被锳纪暴打后，他的继承人分数在直线下降啊！
怎么这小少爷看起来超级高兴？
禅院直哉没注意这些，或者说这小孩依旧根深蒂固地认为自己是唯一的继承人。
禅院直毗人倒是知道族人看向直哉、锳纪和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对，估计对家族继承人心有疑虑。
但禅院直毗人依旧稳如泰山，就算家里长老含蓄地问了，禅院直毗人也只是说：“哎，只是私下对练而已，再说了，真要看实战，最强的应该是那个被除族的小混蛋。”
这话说的太真实了，被这么堵回去后就没人再试探禅院直毗人了。
禅院直毗人心想，老子还能再活二十年呢，一个个都急什么？
至于去问禅院锳纪关于家族继承人的事？
锳纪哈哈笑：“没关系，叔父会来求我哒！”
……这话说的简直莫名其妙。
总之，当加茂和五条在午后提前来到禅院时，面对的就是一个情绪躁动、小眼神乱飞的禅院家族。
锳纪的任务是接待五条，听说五条家来人后，他立刻去找小伙伴五条悟。
五条悟今天也穿着正装，外面披着黑色绣家纹的羽织，里面是月色正装，下身是白色的袴，他绷着脸，看上去很不爽。
或者说每次参加类似的会议，五条悟都挺不爽的。
尤其是今天，六月底七月初的京都处于盛夏，小孩子心火旺，还穿的这么厚实，五条悟热得后背全是汗，能有好脸色就见鬼了。
锳纪一见五条悟就知道怎么回事，他招呼道：“快来，我们家自从改造后装了中央空调，房间里可凉快了。”
五条悟的神色略微缓和了点，他带着族人随着禅院锳纪进入招待五条家居住的院子，院子正房的空调早就开了，一进门整个人都被冰了一下，好爽。
五条家的人纷纷落座，锳纪让人上了凉茶，至于五条悟，锳纪叮嘱厨房做了一份加双份草莓酱的牛奶冰沙。
五条悟的眼睛刷得亮了，他很自然地直接将羽织脱下来丢在旁边的衣架上，盘腿吃一大口冰沙……
“啊，活过来了。”
五条悟打量锳纪，锳纪穿着昨天试穿好的正装，羽织、衬衣、正装等整整齐齐套在身上，脚上穿着足袋，腰间还别了把扇子。
不仅如此，既然是来接五条，锳纪当然要穿防护咒具，他除了没带秋月刀和太刀，别的可是一件不落全在身上，他还是微卷长发……
五条悟忍不住问：“你不热吗？”
锳纪眨眨眼，他受日光宠爱，温度恒定，是不会被热或者冷到的。
锳纪一本正经地说：“这不是热不热的问题，我总不能只穿一件浴衣就来接你。”
五条悟对这个理由嗤之以鼻，他不相信！
但他身边的五条长老们和管事们倒是挺满意的，这说明禅院家很重视五条。
五条悟又说：“我还以为你要留在伊豆，你们家终于舍得让你出来干活啦？”
五条家的两个长老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的目光落在锳纪披着的羽织前襟绣着的家纹上，觉得禅院锳纪八成要回归家族、开始参与家族事务了。
锳纪却说：“就算我不干活，也永远少不了我那一份。”
五条悟怔了怔，继而抚掌大笑：“有点样子了。”
锳纪和五条悟谈天说地，一会说咒具改造，一会说最近的漫画连载，一会说京都哪家甜品好吃，说着说着又转到名古屋、奈良的风景上。
禅院直毗人塞给了锳纪一个禅院家的管事，这管事是辅助锳纪接待客人的，防止锳纪出什么纰漏。
管事看锳纪和五条悟越聊越兴奋，已经选择性地忘记了五条家的其他人，于是这管事只能自己撸袖子上，和五条家的人寒暄起来，又说了日用和注意事项。
但有趣的是，当管事和五条家的长老说完后，正和五条悟聊德欢快的锳纪冷不丁问管事：“事情说完了吧？之后让五条家自便吧？”
管事点点头：“是的，您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锳纪：“没啥补充的，既然事情谈完了，悟，到我房间里玩吧。”
五条悟欣然同意：“走。”
五条家的长老还想阻拦，五条悟很不客气地说：“你们先布置结界，我去锳纪那玩。”
于是锳纪当着众人的面将五条悟拐走了。
管事的目光划过五条长老们略显崩溃和扭曲的表情，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啊，锳纪大人和悟大人真是感情深厚啊，诸位请放心，锳纪大人会招待好悟大人的。”
五条长老们：“……”
可恶，总觉得禅院锳纪会带歪他们家的神子！
锳纪虽然在外面上学，但禅院本家肯定有他的院子，甚至经过之前禅院家集体翻修，他的院子也经过了改造和扩建，不仅有一个自己修炼的小道场和赶画稿用的工作室，还有一个游戏房。
锳纪带着五条悟跑到游戏房，他丢给五条悟一个手柄，打开柜子：“玩什么？”
靠墙放的一米高的藤条柜里整整齐齐放满了各种游戏盒子，五条悟扫了一眼：“我都玩过了。”
然后他好奇地抽出一个盒子：“这是什么？”
“哦，工藤静香的演唱会，要看吗？”
锳纪探头看后笑了，笑容有些怀念：“亮介是她的粉丝，以前买了好多，亮介搬家时应该带走了，没想到这里混了一个。”
五条悟有些新奇：“演唱会？”
他犹豫了一下说：“我好像从没看过。”
锳纪：“那就一起看呗。”
电视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一个穿着时尚的女性，她开口唱歌，画面边缘处是不断应援的粉丝，现场气氛似乎超级热烈。
五条悟静静地看着演唱会，他的时间向来安排的很紧，或者进行咒术修炼，或者翻看咒术资料和卷轴，亦或者出门做任务。
随着他长大，他还需要看族人递过来的各种资料、报告和情报，少之又少的闲暇时间被五条悟分配给了游戏和甜食，追星看演唱会这种事还真没有过。
也许回去后可以看看电视剧什么的？
五条悟的思绪随着歌声漫无边际的飘荡，不知何时，他手里多了一袋巧克力球。
五条悟微微侧脸，就看到锳纪正在拆仙贝袋子。
注意到五条悟的目光，锳纪以为五条悟想吃：“要来一块吗？海苔味的，咸口。”
五条悟张开嘴：“啊……”
锳纪直接朝着五条悟的嘴巴里扔仙贝，五条悟精准地咔嚓咬断了仙贝，他吃了后评价：“还行。”
五条悟又吃巧克力球：“松露巧克力？口感不错，哪里买的？”
锳纪：“由基从美国带的。”
五条悟记下这个牌子，决定回头让家里海淘。
两个人伴随着清亮的歌唱声或者聊天、或者分享零食，五条悟放空大脑，虽然六眼视野依旧会有很多纷乱的东西，但他不去思考，也懒得去分析看到的东西，反而感受到了难得的轻松。
就这么消磨了一下午的时间，傍晚有族人通知御三家要开宴会，五条悟和锳纪这才懒洋洋地去了禅院家最大最气派的厅堂。
御三家的宴会没什么好说的，不外乎互相敬酒说些虚伪的场面话，整体宴会非常顺利平稳。
五条家本来还担心五条悟嫌弃饭菜不好吃发脾气，然而锳纪提前给厨房打了招呼，五条悟的饭菜是特供甜口，五条悟吃的挺开心。
加茂家主最近夹在正室和侧室之间，日子过的比较糟心。
正室的父亲是族里的长老，侧室的兄长最近把持着合作咒具的事，两边天天撕扯，跑到禅院家反而能睡个安稳觉。
禅院家上下更不希望出事，禅院族人全程都绷着心神，直到宴会结束，所有人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禅院直毗人回到房间休息了一刻钟，加茂家主和五条家的大长老应约而来，三家主事者又私下里对了对各家的条款，确定没有变动，这才露出了笑容。
“剩下的就是明天了。”加茂家主说。
五条长老：“等总监部的人过来，再走个过场，事情就算定了。”
禅院直毗人：“一会我会派人将明天仪式流程细节文书送过去，那么祝两位今夜好眠。”
第二天，总监部的高层集体来到禅院家，有趣的是尾崎红叶作为九十九由基的代理，居然也跟着过来了！
她今天没有穿红色和服，而是换了一身白衬衣、黑长裤，外面又穿了一件黑色女士西服，红色长发扎在脑后，看上去倒真有几分公司老板的气势。
锳纪见到这样的尾崎红叶很是新鲜，他主动和尾崎红叶搭话：“你是代表由基来的吗？”
尾崎红叶落落大方地伸手和锳纪握手：“是的，由我来运营九十九小姐未来可获得的全部资金，禅院先生您呢？需要我帮忙吗？”
锳纪轻笑道：“可以呀，我也有点干股，叔父说能分红，你帮我钱生钱吧。”
尾崎红叶略显惊讶，九十九由基是特级咒术师，是总监部对抗御三家的底牌，这才有2%的股份，禅院锳纪为什么也会有？
但下一秒尾崎红叶又觉得理所当然，锳纪可是超越者！她认真道：“交给我吧！”
锳纪和尾崎红叶聊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大家都是咒术师嘛。
五条悟听后随口对身边的大长老道：“那个女人的确擅长赚钱，我那2%交给家里，要是赚的没有锳纪多，我也去找尾崎算了。”
大长老的脸刷的变了，他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你那份收益绝对比禅院锳纪多！”
但下一秒，五条家的大长老就意味深长地说：“禅院家居然给禅院锳纪一份干股，有意思。对了，我们还打听到一个消息，昨天禅院锳纪将禅院直哉打了一顿。”
禅院家的继承人之争终于摆在明面上了。
五条悟怔了怔，他若有所思：“禅院直哉的速度的确挺快。”
禅院锳纪的身体素质提升了吗？不，五条悟很快想到之前在伊豆聊天时，锳纪曾说他能看到一些东西。
也许是锳纪将这份能力应用到了战斗中，提前【看】到了投影咒法的轨迹，反向攻击让禅院直哉僵直，这才击败了投影咒法。
五条悟思考的时候无意识地看着锳纪，那么强烈的视线，锳纪根本不可能忽视。
禅院锳纪溜达过来，他和大长老打个招呼，低头问五条悟：“看我干嘛？”
大长老端起一个虚伪的笑容正想敷衍过去，五条悟直白地问：“听说你揍了直哉？怎么打的？”
大长老嘴角抽搐，五条悟这么问，禅院锳纪肯定不会回答的。
结果锳纪嘿嘿笑，他竟然回答了五条悟的问题：“让直哉看不到就行了。”
五条悟怔了怔，失笑：“这还真是个不错的办法。”
投影咒法是在自身视野内做24格分镜，没视野就没法发动术式，的确简单粗暴。
但五条悟却说：“我还以为你是【看】到了他的行动。”
锳纪不否认：“都有吧。”
五条悟的重点在于：“可控吗？”
如果禅院锳纪在战斗时能看到敌人未来的攻击效果，那的确挺可怕的。
锳纪莞尔：“怎么可能？”
他低声说：“看的太清楚了是很痛苦的，悟，我以为你最明白这一点。”
五条悟沉默了，他果断跳过这个话题：“可我看直哉不像是被打过的样子。”
禅院直哉跟在禅院直毗人身边，依旧昂首挺胸，压根看不出他输给了锳纪、在很多人心中已经输掉了继承人的位置。
锳纪随口道：“他又不是第一次被打了，再说了，被人打可是很宝贵的经验。”
五条悟不满地看锳纪：“你这是在说我吗？”
从小到大也就禅院锳纪砍开了他的无下限，让他不断想办法完善无下限，甚至每天都在思考没有无下限后要如何保护自己。
锳纪立刻想到小时候的试探任务，他心虚地打个哈哈，恰好禅院直毗人招呼他，锳纪连忙道：“叔父叫我，我先过去了。”
这一天，很多人都看到了禅院直毗人将禅院锳纪郑重介绍给了京都府知事以及各方政府要员，还带着锳纪认了不少财阀的家主。
这期间禅院直哉同样跟在旁边，倒是让不少人都莫名其妙。
禅院家在干什么？到底哪个才是家族继承人？
只有知道锳纪是超越者的尾崎红叶心下感慨，禅院家的家主真是个老狐狸。
禅院锳纪没有术式还是0咒力，他不可能成为禅院家的家主。
但作为实力强大的、可能是超越者的异能力者，禅院锳纪本身就足以为禅院家带来丰厚的利益。
要知道国内可是发疯一样想要超越者，一旦政府发现禅院锳纪的真正身份、继而找上门，众所周知禅院家超级重视锳纪，那就是禅院家收割的时候了。
尾崎红叶心里转悠着各种利益交换，面上依旧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和身侧一个大财团的家主聊天。
她想，事关禅院锳纪，不管是按照协议还是她自己本心，终归要和伏黑甚尔打个招呼的。
那个男人应该不会坐视锳纪可能被算计吧？
宴会是上午十点开始的，中午开了自助宴席，下午继续开酒会，整个会谈持续了很长时间，各方人士在酒桌之间来回换位置、交换各自意见，直到快傍晚的时候，御三家和总监部高层才在京都府知事的见证下签了合同，为这场仪式画上圆满的句号。
宴会结束的时候，锳纪的脑子都快成浆糊了。
禅院直毗人带着他认了一群乱七八糟的人，他的脸都要笑僵了，还不能像五条悟那样半路跑掉。
五条悟可以打着眼睛累、年纪小的名义提前退场，将各种利益交谈的事踢给家里的长老和管事，锳纪却不行。
锳纪早已正式成年，还被总监部贴了老奸巨猾的标签，如今难得碰到光明正大和锳纪聊天试探的机会，总监部高层几乎排着队来和他进行【亲切友善】的交流和沟通。
以往锳纪可没机会见这些总监部高层老橘子皮们，今天倒是一次性见全了。
好在进场前禅院直毗人塞给锳纪好几张小抄，老头模拟了可能会出现的试探，并提前针对某些问题写出了答案。
比如有些人试探锳纪你毕业后要做什么啊？
锳纪的统一回答是先毕业，被问得急了，就说要画漫画写小说，若还有人追问，锳纪就按照小抄上给的标准答案，笑而不语的同时去看场中的禅院直毗人。
再比如有人试图找锳纪联姻——是的，锳纪22岁了，正是适婚年纪，肯定有人打着介绍女儿的名义来找锳纪。
小抄给的答案是【回忆与九十九由基的学生生涯，再夸一夸尾崎红叶的风姿】，若被问得狠了，锳纪继续用眼角去看禅院直毗人，将黑锅推到族长身上。
假如有人趁机询问锳纪和九十九由基的关系……
标准答案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们有各种的选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目前我们都比较专注学业，不考虑感情问题。】
再进一步追问呢？
“这要看由基怎么想的，我都听由基的。”锳纪维持着完美的笑容如此答复。
假如有人试图挑拨禅院和五条的关系，询问小说里的剧情怎么办？
锳纪招呼五条悟：“悟，快来，这家伙想问你关于小说的看法。”
标准答案是【呼叫五条悟】。
总之，依靠上述小抄给的答案，锳纪还算完美地糊弄了所有来试探他的人。
当然锳纪也被五条悟嘲笑了，五条悟眼神多好啊，自然看到了小抄。
再想想家里长老和总监部对锳纪的忌惮和警惕，五条悟只觉得全咒术界都是傻子，只有他一个清醒的人。
哎，众人皆醉我独醒，这日子太难熬了。
今天的五条悟依旧在嫌弃着整个咒术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