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态度反转
——就是说庄焱要做她的哥夫了。
林蕊西混乱了半天之后终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而且看样子，两人处于这种关系已经有一段时间，因为他们对彼此间的亲昵举动已经非常习惯。
林蕊西的眼神落在林蔚南腰间的那只手上。刚刚哥哥要转身的时候，庄焱的手下意识地就在他后腰处扶了一下，关系真好啊。
她一边在心里暗暗感叹着，一边又开始担心之前自己表露对庄焱的喜欢、还找哥哥帮忙要签名之类的行为是不是引起了他的不快。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林蔚南侧过头来，温声安抚她道：“不要多想。”
林蕊西赶忙点了点头。
“额头痛吗？”
“……还有一点。”
林蔚南喊了保姆过来给林蕊西处理额头上撞红的地方，顺便从她们口中打听邓锐锋的事。
“我爸这段时间是不是不太回家啊？”他抿了口热茶，道，“之前我每次回来都能看到他在家里，但最近几次回来都没看见他人，该不会是在忙什么事情吧。”
在整个家里，知道最多事情的人，其实就是保姆。林蔚南知道她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如果邓锐锋真有什么藏着掖着不敢告人的事，她肯定会有所察觉。而对于他人行动很敏感的林蕊西，应该也会有所发现。
听到林蔚南这样问，保姆为林蕊西敷额头的手一顿，偏过头来望了他一眼，似乎正在心里掂量到底要不要说。反而是全心信任着哥哥的林蕊西没什么犹豫，立刻就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我之前听到过姨夫在储物间里跟人打电话，很生气地在骂人怂包、什么事都干不好之类的，可能确实是在忙什么事情？”
林蔚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用余光瞥了保姆一眼，她依然没有要开口的迹象。
庄焱在旁边听着，一派天真地说：“人年纪大了脾气是容易不好，这也很正常。”
几人闲聊了一阵，过程中林蕊西的紧张也渐渐缓解了，林蔚南发现她已经放松下来，便寻了个借口说要去找东西，让保姆带他楼上找一下，留下庄焱和林蕊西在客厅里聊娱乐圈八卦。
“你要帮我爸？还是说，只是单纯因为在外人面前不好开口讲？”林蔚南斜斜靠在储物间的门口，望着蹲下来在柜子里翻翻找找的保姆。
“是因为不好开口。”保姆轻轻叹息一声，说，“其实这些天我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事情告诉含芷姐，但又担心伤了她的面子，还好你回来了。”
林蔚南明白了，保姆是想让他来决定要不要把事情告诉林含芷。
会让母亲伤面子的事情是什么呢？林蔚南能想到的就是出轨，再不济一点就是嫖、娼。他向来对邓锐锋的人品没什么信心，总感觉这两样他都完全干得出来。
他其实是很希望林含芷能跟这个男人做个了断，但老一辈的人很多都把离婚当成很丢脸的事，这大概也是林含芷虽然生气但却一直没做出任何行动的原因。
“他最近好像一直跟杜琢混在一块儿。”保姆压低了声音说，“我之前给你父亲收拾衣服的时候，发现一张私人会所的消费小票……就是杜家开的那个会所。”
“蔚南，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杜家这两年好像在做什么不干净的生意。那个会所里好像招了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听说还有事业不顺利的女模特也去那里。”
杜家在前些年也是做话剧生意的，之后因为行业不景气就另寻出路去开餐厅酒吧了。林蔚南年少的时候还和杜琢的女儿杜一慧有过一些交情，后来因为出国读书，和杜家之间的联系便渐渐少了，开始做自己的事业之后便更是没空和他们往来，顶多只知道他堂哥跟杜一慧在谈恋爱，对杜家如今的事业的确是不太清楚。
若真像保姆说的这样，杜家现在的确在做拉皮条的生意，那么邓锐锋要么就是“客人”，要么就是“经营者”之一。前者还好说，只要干净利落地把邓锐锋踢出林家就好了，但如果邓锐锋借用了林家的力量来经营这门肮脏的生意，那必然会带累林家的名声。
林蔚南虽说没有继承家业的打算，但还是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从林素烟创办素烟剧场起，即便身处于浊世之中，林家也一直是干干净净的，从未沾手过这种不干净的营生，怎么能被邓锐锋毁于一旦。
林蔚南吐了口气，道：“多谢你，我会再去查的。等我查清楚了自然会跟我妈讲明白。”
他也不忍心看着母亲一直这样逃避下去。
林蔚南给董筱茹发完了消息，便下了楼，看见庄焱正兴致勃勃地跟林蕊西讲左俊玩恋爱游戏的事，林蕊西听得很认真，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左俊还在玩啊，都跟他说过不许玩了。”林蔚南走到沙发后面去，单手搭在庄焱身后的沙发背上，“所以是你在陪他玩咯？”
完蛋了……
庄焱想起来林蔚南是不太喜欢左俊玩游戏的，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庄焱：“呃……”
林蔚南：“嗯？”
“确实是是这样……”庄焱最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了，然后在心里拼命地跟远在千里外的左俊道歉。
林蔚南稍稍俯下身来，用手指轻轻掐庄焱的脸：“你这家伙，在我面前挺怂的，结果背地里这么大胆？”
这话说得怪暧昧不清的，弄得庄焱感觉自己好像背着妻子在外面找人的糟糕丈夫，心里微妙地产生了点愧疚感。
“对不起啦……”庄焱老老实实地跟林蔚南道歉，然后拍胸脯跟他保证，“我以后会帮你监督左俊的！”
林蔚南望着他的眼睛，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
“开玩笑的，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林蔚南直起身体，“你想跟他一起打游戏就打吧，别太过分就行。”
庄焱乖乖点头。
林蕊西在一旁听他们的对话，一会儿看看庄焱，一会儿又看看林蔚南。
林蔚南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林蕊西小声道，“你们关系好好啊。”
这话庄焱非常爱听，难免得意起来：“那当然，毕竟我们在恋爱嘛。”
三人讲话的功夫里，林含芷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只是看起来依旧没有消气的样子，摆盘上桌之后便沉默地坐下了。
气氛有点僵硬。庄焱觉得自己怎么也算是让林含芷生气的对象之一，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似乎也不太合适，便将目光投向林蔚南，征得恋人的同意之后，才开口试图跟林含芷搭话：“阿姨，我听说您在接手素烟剧场之前，也曾作为演员亲身上台演过话剧是吗？”
庄焱不敢贸然地提起他与林蔚南之间的事，而是选择了从林含芷年轻时的事迹入手，防止踩到她的雷区，还能满足对方的虚荣心。
果然，他这话一出口，不仅林含芷觉得意外，林蔚南也露出赞许的笑来。
“确实有那么一回事。”林含芷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改变，看起来没有那么阴沉了，“怎么，你专门去查过吗？”
“不是，是因为我大学学话剧史的时候，老师有在课堂上放过那时的录像视频。”庄焱借着老师之口把林含芷称赞了一遍，“老师说，因为现在业界里像您这样又会经营又擅长演戏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才特意放给我们看，让我们有点危机感。”
这话让林含芷听得很舒心，面色稍霁，开始愿意和庄焱多说几句了。她态度的转变也给庄焱带来了很大的信心。
之前林蔚南说要带他回家的时候，他就问过林蔚南要怎么说话才不至于搞坏林含芷的心情。林蔚南大致地跟他说了下，林含芷这人很看重脸面，也十分要强，对那种很直白的阿谀奉承基本全都免疫，要夸她的话得拐弯抹角地夸，一旦把气氛聊起来了，还是挺好说话的。
于是庄焱这两天就做了许多功课，也认真想了到了饭桌上到底要跟林含芷说什么，在心里模拟了无数遍，害怕他这张笨嘴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会出问题。不过还好，有惊无险。
庄焱不求林含芷能喜欢他，但至少希望能做到让她不要太讨厌自己。
林蔚南见母亲和庄焱聊起来了，心里很是欣慰，也加入对话中来想要帮忙调节气氛，结果却反而被林含芷嫌弃了。
“你怎么话这么多，吃你的。”林含芷瞥他一眼，“我看你也没把我当成你妈，一点也不懂事。既然这样我也不爱听你的了，你说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林蔚南：“……”看来是还在生他的气。
但接下来，更不可思议的反转发生了。
一起吃完了晚饭后，保姆收拾桌子洗碗，庄焱积极地提出要帮忙。林含芷爱跟保姆聊天，就站在厨房门口跟她讲话，也顺便跟庄焱又聊了聊。之后林含芷提出要出门在别墅附近散散步，庄焱觉得机会难得，便和她一同出门了，林蔚南因为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处理，便没有跟去，而是一个人回了自己以前住的房间。
他自从出国读大学之后就几乎没在这个房间里住过了，因此这里还保留着他高中时代喜好的装潢风格，跟他目前住所的极简风不同，整个房间的色调都是温暖的，白色的书桌上还摆着初高中时和要好的同学一起去拍的照片，和几盆绿油油的多肉，不过早已经不是当年他自己养的那几盆了。
十年前，他还是个有闲情逸致养植物的人啊，现在虽然已经自己赚了很多钱，有过许多奢侈的享受，但还是会有种被生活挤压着的窒息感。之前也曾经有人问过他，其实凭他的家境做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也完全可以，干嘛还非要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呢，当时他说，是为了让自己感觉到自己的生命还有价值。
现在的答案依旧如此。
虽然未曾付诸于口，但林蔚南其实很喜欢做影视这一行，即使他不像演员那样会演戏，但也依然可以通过制片和投资的方式来完成自己想要去做的作品。
林蔚南轻轻吐了口气，在单人床边坐下，开始阅读费阳发过来的文件——法务部草拟出来的苏觅雅的全约合同。
看完之后他又打电话给骆晴问苏觅雅现在的情况，得到的回答是情绪基本稳定了，不用再注射镇定，医生说后续只需要隔绝外界的干扰和刺激，让她好好养养病也养养心、配合治疗就行。
林蔚南听了也稍稍松了口气。他将整个剧组的拍摄计划推迟了一个月，已经蒙受了相当大的损失，苏觅雅如果能在这一个月内恢复状态当然万幸，若是一个月之后还无法继续拍摄的话，不仅损失会扩大，场地和摄影棚的租借也会变得很难协调。
“其实我在考虑要不要把苏觅雅转回D市的医院来。”林蔚南在电话里对骆晴说，“这样的话比较方便保护她。”
逐阳太远了，万一发生什么紧急情况，林蔚南也是远水难救近火。
骆晴道：“好，我去跟小雅说一下。”
电话挂断的时候是八点半，庄焱已经跟着林含芷出去半个多小时了，只是散个步的话，怎么也该回来了。
林蔚南起身下楼，看到庄焱正站在沙发后面给林含芷捶背揉肩，忽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庄啊，你左边再用点力、对——”林含芷似乎很享受的样子，脸上完全没有刚见庄焱时的阴郁模样了。
不过半个多小时的功夫，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关系忽然之间变好了？？
林蔚南困惑了，不过很快他就从林含芷的话里悟出了答案。
“唉，还是你好啊，小庄。”林含芷的余光瞥到了立在楼梯口处的林蔚南的身影，意有所指地说，“不像某些人，不仅从来不给我捶背揉肩，还那么不听话，总爱跟我抬杠，实在是不像话！”
林蔚南：“……”毕竟他自己都需要人来捶背揉肩。
“关心人的方式就只有打钱吗？我又不是乞丐，不缺这点钱！”
林蔚南：“……”怎么会有人管一千万叫“这点钱”啊。
庄焱：“伯母，我要不再给您把腿也捶捶？”
林含芷：“好啊。”
于是林蔚南又眼睁睁地看着庄焱去给林含芷捶腿。看到母亲唇边挂着的笑， 林蔚南忽然明白了。
其实一直以来，林含芷想要的都是庄焱这样体贴懂事乖巧的好儿子吧。可惜这三个词，哪一个都跟他林蔚南不沾边。
“庄焱……”林蔚南喊了一声庄焱的名字，提醒他道，“不用勉强自己。”
林蔚南觉得怎么也不用做到揉肩捶背捶腿的地步来讨好林含芷，除非庄焱真的是完全心甘情愿。
庄焱听到林蔚南喊他，便抬起了头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而且满脸都写着开心。
这下林蔚南明白了，这笨蛋还真是自愿给人免费按摩的！
为了补字数进行了一个大爆更。
就是说谁不喜欢乖巧听话懂事的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