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昏迷
处理黑热搜后续事宜的时候，林蔚南和宋蒙见了一面。
宋蒙是小公司出身，又是刚入行的新人，站在鑫艺这种行业巨头的老板面前时，显得有些战战兢兢。他自知自己和姚麟安的事给两边公司都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所以非常害怕，答话的时候连声音都有点抖。
“你不用害怕，请你和你们公司的负责人过来，只是为了确认之后的对策。”
林蔚南坐在会议桌的尽头，抬眼望向宋蒙。这是个面容清秀的男孩，眉眼间隐隐能看出和他有几分相似。
“嗯……好的。”宋蒙嘴上虽这样回答了，但并没有放松下来，肩膀还是紧绷着。那副畏惧的样子，简直就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林蔚南已经从姚麟安处得知，宋蒙并不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被仰慕的前辈哄骗上床的单纯小孩而已。林蔚南并没有要责备他的意思。
“你这样可不行。”林蔚南很轻地叹了一声，“如果面对媒体也是这个反应，那不论你解释什么都不会被相信的。伪装自己是艺人的必修课，你该向你的姚老师好好学学才对。”
宋蒙被“你的姚老师”几个字弄得面红耳赤，张了张嘴好像想解释什么，但似乎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的样子。
林蔚南并不关心宋蒙是否真的对姚麟安动心，他只想赶紧把所有问题都解决，然后好好地休息。说实话，他这一个月忙下来，已经累得身心俱疲。
跟宋蒙简单地说了几句后，他把人交给相对更有亲和力的费阳，一个人回了办公室。萨摩耶正窝在单人沙发里睡觉，听到林蔚南的脚步声，也只是懒懒地抻了下后脚而已。
火火对公司大楼已经十分熟悉，而且很乖不会随便乱跑、更不会随意出公司的门，因而林蔚南已经不太拿狗链拴它了。
林蔚南坐上沙发，摸了摸火火柔软的脑袋，又用手指替它梳了下背上的毛。萨摩耶被摸得很舒服，闭着眼睛直摇尾巴，摇了一会儿又爬进林蔚南的怀里撒娇。
林蔚南一边逗弄着火火，一边想着，或许庄焱远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单纯，否则怎么想到要送狗给他，弄得他现在已经习惯于在工作之余撸狗，也习惯于在工作之余想起送狗给他的人。
黑热搜的事看似解决得很顺利，现在话题热度降了，“辟谣”似乎也成功了，林蔚南还利用这次黑热搜把姚麟安塑造成了一个遭到有心之人污蔑的可怜的形象，来为《丹青》造势。
但这一切都太过顺风顺水了，反而让林蔚南觉得很不安。孟九萧虽然是个蠢货，但他手下的人并不是蠢货。而且这家伙最大的特点就是很喜欢死缠烂打，当初为了打压势头正盛的左俊，甚至连造黄谣这种烂招都使了出来。
不过现在担心也没什么用，只能依靠鑫艺的情报网继续盯紧塑星，然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昨晚经历了一场兵荒马乱，林蔚南这会儿有点精神不济，便趁着中午的时间进休息室里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醒来之后发现床边竟然站着个人，吓得瞬间清醒了。
敢进他休息室的人，全公司一共也没几个。
“姚麟安，你是不是有病?!”林蔚南本来就心情不佳，又刚睡醒，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谁准你进来了，滚出去。”
“好久没见你了……只是想看看你。”姚麟安试图坐在床边，却被林蔚南扔过来的枕头打断了动作。
“你配看我吗？”林蔚南语气不善地反问道，“你是我什么人啊？”
“我好不容易不那么生气了，你能不能别来惹我了？”
姚麟安却坚持不走，反而抓住林蔚南的胳膊道：“既然你生气也生够了，就不要再不理我了好不好？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吵架了，都几个月过去了，该和好了对不对，就像从前那样……”
“我们是在吵架？”林蔚南笑了一声，“你该不会以为你只是犯了个小错吧，所以觉得我还会像之前那样原谅你？”
姚麟安摇了摇头：“不，我知道我犯了无法挽回的大错，可我……还是想要挽回。”
“那我现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不可能，一丁点可能性都没有。”林蔚南用力挣开姚麟安的手，从床上起身，“请你出去。”
黑热搜的事情还得林蔚南去解决，姚麟安不太敢像之前那样放肆地招惹他，也只好听话地出去了。
但办公室里的那条狗，还是让姚麟安不得不在意。他忍不住问：“你怎么忽然开始养狗了。”
林蔚南淡淡道：“男朋友送的。”
“你们还在玩假扮恋人的游戏？”姚麟安皱起眉，“你想气我的目的也达到了，没有必要再继续这样演下去了吧。你应该也知道喜欢你的人不止我一个，你这样做是在给庄焱树敌。”
林蔚南道：“那又怎样，就算树了敌我也会把他的‘敌人’全都解决掉。因为他现在的确是我的男朋友，不是演的。”
“……什么？”姚麟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林蔚南懒得和他多说，直接伸手把人推向了门外，然后用力关上门，毫不客气。
晚上，果然出事了。
八点钟，上网高峰期，一条名为“姚麟安 金主”的话题在十分钟内，飞快地从四十多名升到了第一名。
这次是实打实的涉及到林蔚南本人了，公关部不敢轻举妄动，拿着营销号通稿的截图直接找到了林蔚南办公室来。林蔚南还在加班，正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林总，对方不知怎么的搞到了酒店内部的数据，发现了那间套房是您订给姚老师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锤。”
林蔚南吐了口浊气，头部隐隐作痛。
“林总，您没事吧……脸色看起来好差。”
“没事。”林蔚南道，“把袁恩喊过来，我们三个先商讨个应急的方法出来。”
或许是因为这些天太忙，林蔚南感到有些头晕，他刚要站起来去给自己冲杯咖啡提提精神，眼前就忽然一黑。
小狗不在身边，唉。
第73章 承认
林蔚南艰难地睁开双眼，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第一句就是：“我老了……”
李溯嘴角一抽：“请不要在大你八岁的人面前说这种话好吗？”
“事情搞定了吗？”
“搞定了。”
李溯接着道：“还记得之前给左俊造黄谣的那个黄牛吗？最近这人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我跟他做了点交易，让他背了个倒卖假信息的黑锅，这事也差不多结束了。”
“至于酒店泄露信息这事……虽然挺气人的，但也没法起诉，否则我们这边就露馅了。”
林蔚南点了点头，道：“反正这事出了之后，这酒店的信誉也差不多完蛋了，至少不会有艺人再去那里入住。”
“你现在倒是挺冷静的。”李溯在床边坐下，摸摸林蔚南的头发，“昨天怎么就被气晕过去了。”
原来他已经昏睡到第二天了。林蔚南拍开李溯的手，哑声道：“倒也不是气晕的，就是没吃饭没休息好，还心累，大脑一下子烧死机了。”
李溯说教他：“你都多大人了，为什么还学不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啊。”
林蔚南挑起眉：“你好像没有资格说我吧。”
“那你男朋友有资格吗？”李溯问。
“啊……？”林蔚南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李溯摆弄了一下手中的手机，把摄像头转向了他。
眼前出现的是庄焱的大脸。
“林总！！”庄焱很紧张地问，“你现在怎么样了，感觉好点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还好、还可以。”林蔚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被年轻自己好几岁的人关怀，让他有种微妙的羞耻感，以至于说话的口吻都有点生硬了。
屏幕里的庄焱还是一身剑客装扮，妆有点花了，一粒汗珠顺着鬓角滑下。眼下已到了初冬，逐阳那边也只有不到10℃了，按理说应该挺冷的，但庄焱还出这么大的汗，大约是刚拍完什么很激烈的戏。
“怎么会忽然晕倒啊？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还是太累了？胃还好吗，有没有痛……”
“没有……”林蔚南听着他念叨，忽然生出一种给自己找了个妈的感觉，“你先冷静一下，我没事的。”
听庄焱的语气，应该是不知道热搜的事情。这倒也正常，他拍戏很忙，能闲下来上网的时间寥寥无几，任书妤为了不影响庄焱工作，大概也不会主动告知他热搜的事。
林蔚南想，这样也好，免得庄焱又开始胡思乱想。
庄焱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紧张过头了，不好意思地“哦”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小声地咕哝了一句：“我想见你……”
林蔚南说：“要以工作为重。”
“我明白……”庄焱耷拉着脑袋，说，“虽然明白，但还是想见你。”
林蔚南对庄焱委屈巴巴的模样很没有办法，只好道：“如果之后有空了，我就去剧组转一转。”反正他作为鑫艺的老板，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探班，毕竟《玄锋》剧组里有鑫艺目前势头最盛的演员和饱受期待的新人。
李溯插了一句：“那我干脆给你放个小长假吧。”
林蔚南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李溯却笑眯眯地说：“你这人，怎么知道要给下属放假，就是不知道要给自己放假呢。你休息几天鑫艺也垮不了，我还在呢。”
“黑热搜的后续事宜我和老费也会处理的。”李溯拍了拍林蔚南的肩膀，“你就放下心来轻松松松地玩几天吧，蔚南。”
然后放假的事就这样定下了。从林蔚南出院开始，到十二月上旬，一共两周。
自从进入鑫艺以来，林蔚南就投入了无休止的工作之中，从来没有放过这么长的假，年假也基本上全都浪费掉了。突然之间告诉他有两周的时间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也完全不用想工作的事，反而让他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现在舆论还没有完全平息下来，立刻就去剧组探班显然是不合适的，去旅游又提不起兴致，想来想去，林蔚南最终还是决定先回家看看妈妈。
恰逢周末，借住在此处的林蕊西不必去学校，正站在别墅一楼的庭院里陪林含芷浇花，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林蔚南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喊了一声“妈”。
林含芷“哼”了一声，说：“你自个儿玩去吧，回来干嘛啊？”
林蔚南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林含芷大概是看到姚麟安和他的热搜了，所以在生他的气。
“我跟他的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至于气这么久吗？”林蔚南无奈道，“而且现在已经断了，上热搜也只是因为孟九萧那个混球忽然发难。”
林含芷并不回头看他，依旧自顾自地浇花，嘴上埋怨道：“就算没有他，你不是也有别人吗？还全都是男人。”
“妈——”林蔚南皱起眉，提醒道，“蕊西还在呢。”
站在一旁的林蕊西又尴尬又无措，耳朵红红的。
“蕊西你先上楼去吧。”林含芷拍拍外甥女的腰，说，“等会儿小姨做完饭了再喊你下来啊。”
林蕊西轻轻应了一声，望了林蔚南一眼，然后快步溜掉了。
林蔚南走近了些，问：“你又生我气是不是。”
“我能不生气吗！”林含芷把喷水壶一搁，声音竟有几分哽咽，“喊你相亲你也不去，就一直拖着，也没见你交过女朋友，包养的全是男人。你根本就是在骗我是不是，你不是什么双性恋，你就是同性恋！”
林含芷明白，林蔚南已经独立了这么多年，早就不是曾经那个处处受她钳制的孩子了，再像过去那样对他施压已经没什么用处。林蔚南没有按她所想的那样结婚生子，而她却对此毫无办法，这才是最令她感到无助和愤怒的一点。
林蔚南知道再否认下去林含芷也不会相信了，只能承认：“是，我就是同性恋。”
“你、你就不能改改吗？”
“改不了吧。”
林蔚南从背后看见，母亲的手指在发抖。
李溯是，大哥哥（？）他是把林总当弟弟宠了。
就是说林总真的被大家爱着，呜呜……
林总放假了，我也要放假了，周三周四休息，然后国庆假期内应该会日更~（除了10.6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