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签约
下午，庄焱果然如约而至。
本来签个没名没姓的小演员进公司，是用不着林蔚南亲自出面的，但庄焱毕竟是他包养的人，必要的时候，还是得林蔚南在身边陪着，彰显一下庄焱的与众不同，免得公司里某些不长眼的东西给庄焱使绊子。
三点，庄焱跟他发了条微信，说已经到鑫艺楼下了，林蔚南便让前台的员工直接把他带到艺人部去。
鑫艺是个老牌影视公司，家底雄厚，在D市最繁华的商务区有一座独立的大楼，是五年前公司搬迁时新建的，请了国内知名的建筑设计师来操刀，气派得很。因为这里时常有艺人进进出出，所以公司的安保也做得很严密。庄焱刚到楼下，就感到了迎面而来的压迫感。
他不是D市本地人，只是从外地过来找工作的打工仔，以前只在百度百科里看见过这座大楼的模样。庄焱知道鑫艺这样的大公司不会要他这种条件的人，所以连上这里面试都不敢。
而如今，鑫艺的CEO亲口对他说要跟他签约，这件事对于庄焱来说已经不能用“梦幻”二字来形容了，该用“魔幻”才对。
庄焱向前台的工作人员报了自己的名字，对方便立刻带自己上了楼，往艺人部去。
鑫艺大楼里人来人往，忙碌非常，整体氛围十分紧张。从庄焱身边路过的人流中，有的看起来像经纪人，有的看起来像艺人助理，还有好几个庄焱觉得眼熟的艺人从他旁边过去了。
屈雪蓉、廖松语、左俊……
庄焱用余光悄悄打量着他们，在心中默默念出他们的名字。
虽然嘴上不说，但庄焱此刻的心情还是非常激动的。毕竟他喜欢的男女演员——姚麟安和柳姝，正是鑫艺目前的两大台柱。今天签约，说不定有机会能和他们碰面呢。
不知为什么，庄焱心中就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总觉得今天他能在鑫艺偶遇到什么人。
但说到姚麟安这个人，庄焱的心情又有些复杂了。他亲眼目睹过姚麟安和林蔚南接吻，还依偎在一起说了那种……很有暗示性的话，很显然两个人之间并不只是老板和艺人的关系。他们要么是恋人，要么，就是包养关系。
说实话，庄焱觉得姚麟安在他心中的完美形象有一点崩塌了。他有些难过地猜想，或许姚麟安并不像他、像粉丝们所想的那样，是完全靠自己一步一步爬上去的。
姚麟安逆天改命的人生经历曾经是支持庄焱在这个业界苟延残喘下去的鸡汤，现在看来，可能要变成一碗毒鸡汤了。
庄焱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本子不行，我不接。”
刚一踏入艺人部，一个高挑男人的身影就立刻映入了庄焱的眼帘。俊美的年轻影帝正靠在一张办公桌旁，皱着眉把手中那沓颇有厚度的剧本扔回桌上。
“姚哥，这又不是网剧，是上星剧啊！而且已经确定下来是月升黄金档独播，收视基本稳了啊！”桌前的另一个男人正急切地同他说着话。
姚麟安却是铁了心，完全不吃他这一套，淡淡道：“我不给流量搭戏。”
“这……姚哥，这剧的一番男主是林总专门为了虞肃音拿下的，我们也没办法啊。”男人看上去神色有些为难。
听了这话，姚麟安的脸色越来越黑，沉声问道：“是他让你来跟我谈这部戏的？”
“呃……”男人缩了缩脖子，“那倒不是。”
得到否定的答案，姚麟安面上微霁，但依然不肯妥协，冷冷地摞下一句话：“总之，我不会跟虞肃音出现在同一个剧组里，你另外再找人吧。”
“好、好……”男人在他身后擦了擦额角的汗。
姚麟安心烦气躁地出了艺人部，从庄焱身边擦肩而过，还没走几步，便迎面撞上了刚好从电梯里出来的林蔚南。
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对方面前停下了脚步，却都一言不发。姚麟安用一双深邃的眼眸盯着面前的男人看，林蔚南微微低着头，却依旧觉得有些不自在，绕过姚麟安继续往前走。
姚麟安没有拦他，只是回过神来，望着他的背影。
林蔚南被身后人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不由地加快步子到了庄焱身边，把他手臂一扯，拉进了艺人部里。
“啊、林总！”庄焱本来正稀里糊涂地围观着两人面对面僵持不下的画面，突然被人拉走，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直到进入艺人部的人堆里，离姚麟安足够远了，林蔚南才把庄焱松开，舒了口气。从他身边走过的员工们礼貌地向他打招呼，林蔚南挂起和善的微笑，一一向他们点头。
庄焱站在林蔚南身边，还在不停地往回望，想再看看姚麟安，然而哪里都已经不见了影帝的身影，心中忍不住觉得遗憾。
要是能跟姚麟安打上招呼就好了……
林蔚南瞟了他一眼，问：“你喜欢姚麟安？”
“是啊！”庄焱不假思索地回答完，又觉得哪里怪怪的，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我是他粉丝。”
“哦，那你倒是挺淡定。”林蔚南随口道。
难道林蔚南觉得自己应该跟追星的小姑娘似的朝姚麟安大喊“安安妈妈爱你”吗？庄焱不禁腹诽起来。
林蔚南拉着庄焱的手腕，边走边道：“走，带你见个人。”
两人站在了姚麟安刚才站过的那张桌子面前，庄焱才发现桌上摆着一个“艺人部主管”的立牌。
“哎哟林总您来啦！”刚才同姚麟安说话的男人殷勤地跟林蔚南打着招呼，然后又用目光打量了一下庄焱，“这位就是今天来谈签约的演员是吧？”
“您好，我叫庄焱。”庄焱朝主管友善地一笑，主动介绍着自己，“三个火的焱。”
“这名儿取得好哇，名字里带火，命中肯定要火！”主管十分不见外地拍了拍庄焱的肩膀，“我叫费阳，是艺人部的主管。”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老费。”林蔚南伸手扒过庄焱的肩膀，往自己这边揽了揽，压低声音朝费阳道，“这是我的人，你可别欺负他。”
这话说得倒是毫不避讳。林蔚南此时离庄焱极近，呼出的温热气息搔在他的脖颈处，让他的皮肤微微泛着痒，心跳一瞬间变得飞快。
费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蔚南放在庄焱身上的手，朝林蔚南比了个OK的手势。
林蔚南离开之前，又把费阳喊到旁边单独说了几句话。
“我让人调查过了，庄焱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分成上可以松一点。”林蔚南道。
“妈耶，您还真是个活菩萨啊！”费阳啧啧感叹道，“成，您说了算。那要告诉他这是您的意思不？”
林蔚南随手松了松领带，道：“挑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他，得让他心里感激我才行。”
费阳也是个在圈子里混了很久的老油条了，自然明白林蔚南的用意。比起主动告诉一个人自己给了他多大的恩惠，还是通过他人之手让对方不经意发现，效果才最好。
“明白。”费阳应了一声，然后又向林蔚南抱怨道，“刚才姚麟安来找过我了，那脾气可真是大得很喏！他说他不给流量搭戏。”
林蔚南眉目间多了些愁色，沉默了片刻，才道：“不拍就不拍吧，以后姚麟安的本子还是让他自己挑，他清楚自己适合演什么。”说完这句话，林蔚南就转身走了。
费阳望着自家CEO的背影直摇头，喃喃自语道：“年轻人还是心太软呐——”
庄焱把合同拿到手，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他在签约上很谨慎，因为已经过世的母亲曾经对他说他这人性格太好，很容易被人欺负，所以涉及到自身利益时，必须得小心一些，多留个心眼。庄焱一直谨记着她的教诲。
费阳给他的这一份合同是全约合同。全约包含经纪约、影视约、唱片约等等的一系列合约，也就是说，庄焱一旦签下这份合约，那他本人的影视、唱片、广告、综艺等资源，今后全都要由鑫艺来独家代理。合约上所写的签约年限是五年，艺人和公司之间的分成为五五开。
庄焱之前签的那个小公司是三七开，他没想到鑫艺居然会给他这样一个还没有拿出任何成绩且没有身家背景的新人这么好的待遇。
把合同全部看过一遍之后，庄焱又向费阳询问了一些事情，全部确认无误之后，他才合同的最后一页工工整整地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合同一式两份，费阳将它们都拿去盖完了公司的公章，才返回艺人部，给了庄焱其中一份。
费阳夸道：“小伙子字儿写得挺不错，以后不用专门费工夫练签名了！”
他这意思是有艺人因为字太丑而不得不专门练习签名吗？庄焱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你别看现在这些演员歌手爱豆各个长得人模人样的，写起字来一个赛一个丑啊！”费阳看懂了他的眼神，解释道，“还有些小姑娘小伙子呢，只有自己的名字写得好看，一写别的字马上就原形毕露了你知道吧。”
费阳说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点儿嫌弃。但庄焱却从其中听出些许宠溺来。
“你正式开始接工作之前呢，肯定还得在公司里边培训一段时间，说不准一天里就要碰见那么十个八个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人。”费阳拍了拍庄焱的肩，像个老父亲似的，“总之呢，你看到他们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只要想想他们各个写字儿都贼拉丑，你就能明白他们其实也都是普通人而已，别怵！”
庄焱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话绕了一圈，庄焱才明白原来费阳是怕他刚进公司太紧张适应不了环境，才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他。
“谢谢您，费主管。”庄焱发自内心地向他道了谢。
费阳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明天你记得早上八点来公司见一见你的经纪人，今儿我就不送了啊。”
庄焱向他道了别，刚准备离开，就收到了林蔚南发来的信息：你来一下我办公室，坐电梯到十六楼向左拐就是。
作者有话说：
好耶签约啦！开始逐梦演艺圈！
命中三个火，不红没道理www
【周四不更哈，周五晚上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