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可怕的是此时的顾长安还在为自己的自制力感到自豪。他是真心这样想,哪个男人要是有这等风情的太太,那决计做不到他这样正人君子。当然了,也不可能会有哪个男人的太太像他的顾太太这般貌美如花,而且还是与日俱增,日复一日的更加美貌。

同那时带顾承大不同,现在的顾楚要沉稳得多,毕竟过去十年了。

原生家庭带给他姣好面貌的同时也给予了他孤独清冷的特质,尽管已近而立,为了事业也经历过摸爬滚打,但他始终都生活在非常安定的环境中,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有人倾注大量的心血去呵护,因此他懂得世道艰难种种却未曾经历许多,心底还怀着少年人的理想,仿佛旧时遗世独立的世家公子。与众不同的是,他年轻的身体还孕育过两个孩子,完好无损的两套生殖系统在他体内达到了平衡,这使他多了一丝异样的妩媚,即使是背影,都能让顾长安迅速的起生理反应。

秋季多阴雨,天气晴好的时候,他会在阳光充足的起居室里抱着顾虔看书,长发束起,穿着洗到褪色但却质地精良的旧衣,一边踱步一边不紧不慢的读书给顾虔听。那声音就像四月的和风,不但顾虔安静,连保姆阿姨都不知不觉停下手里的活儿将这一幕看得入迷。

老少咸宜男女通吃讲的就是顾太太了。

这么好的顾太太,怎么舍得叫他走了呢,有了第一次失败的出走,顾长安死灰一样的心便又活络起来,就如同被判了死缓,只要不是立刻毙了,总还有改造的机会。但他这苗头刚刚发芽,便叫顾楚一把掐了。

入冬之后,他同他来讲,等到顾虔周岁,他便要带他走。

生意人的精明早已使顾长安明白顾虔的重要性,尽管这个男孩还在顾楚肚子里的时候曾叫他失望,但那张小脸儿就像是顾楚的翻版,这意外的惊喜令他对他爱不释手,何况如今还要全靠他牵制顾楚。

“虔虔小了,带着辛苦,你一定要的话,先把承儿拿去。”他心里要吃人了,却还故作大方。

顾楚顿了顿,头疼的说:“是你给老太太出的主意?”那老太太最近总想找个机会将全家人召集起来把主母的位置传给他。这又不是拍电视剧。

顾长安见他皱眉,便走过去帮他按摩:“年纪大了容易多想,她还不是怕你把她两个孙子都带走。”

顾楚叫他弄得舒服,一时无话。他其实并不强求父子缘分,起意争顾承的监护权是怕顾长安结婚之后顾承受委屈,现在这个局面,已没有后顾之忧。拿走顾家的男孩想也不现实,就是顾长安肯松口,还有二老,还有那么些个叔伯。只是顾虔实在不能叫人放心,而他留在顾家又不是长久之计,人生长着呢,他总得有自己的营生。

顾长安摸着他纤细顺滑的头发,渐渐心猿意马,却还要唱苦情戏:“你是英籍,现在要带走虔虔,诸多不便,我不放心。承儿大了,不会拖累你,那边的资产可以统统转到你名下当作他的抚养费。不过孩子监护权给你的事情暂时不能声张,否则族里长辈们知道了,我很难交代过去。另外,我希望你能允许我定期去看看孩子,往后虔虔大了也是一样,我偶尔,也会想听他们叫我一声爸爸。”

这是风险极大的投注,万一顾楚真的听进去了,他顾长安下半辈子可就所剩无几了。

顾楚这时候还真说不出“你还可以再结婚再有孩子”这种话,这一年多以来的种种历历在目,再要说这样绝情的话,他于心不忍。冷静的想一想,不管是顾承还是顾虔,跟着顾长安自然比跟着他颠沛流离来得强。

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顾长安见他恹恹欲睡,对孩子的态度不像孕期时那样坚决,便愈发胆大,说:“老太太这个事吧,你就随她去,形式而已,说不说你都已经是了,对吧……”

说着话儿手也不老实了,装模作样捏了一会儿肩膀便往领口里去。

顾楚一下握住了他的手腕,人也瞬间清醒,他站了起来,转身退了一步,懊恼自己的一时大意。书房很大,他心里却害怕,性事上顾长安有一百种强迫他就范的方法,但他害怕的不光是这个。顾虔出生前那几个月的颠倒混沌即使他刻意不去回想,身体却还有着深刻的记忆,那时候,他就像一匹贪得无厌的母兽,毫无廉耻的频繁的乞求同对方激烈交欢,仿佛没有精液的抚慰便要干涸而死。如果顾长安不是一味的予取予求,情况不至于那样糟糕,他给的永远比他要的还多,才会使他性瘾成癖,那种甜蜜销魂的极致快感,根本无法靠意志力戒断。酒店里那一次已然是导火索,既然决定要离开,他绝不能再被这样控制。

顾长安见他警惕得像弓起背的猫,便只好装傻充愣:“怎么了这是?”

“你找别人吧。”顾楚说。

顾长安一愣:“什么?”

“也不是非我不可吧。”他边说边往门边步步后退。

顾长安总算听明白了。不怪他反应慢,这两年光顾楚一个人就折腾得他筋疲力尽了,哪里还想得起来上外头寻开心。整日里老婆孩子热炕头,他真活得太滋润了,忘记了这小王八蛋心有多硬,他一直就无所谓他跟谁睡。

一霎那间怒火几乎要掀掉他颅骨,他像个傻瓜一样盼他回心转意,却忘了他的心压根就没有放在他身上过!

“我找谁去啊?眼前就有,我干嘛要出去再找啊?”他问他,步步逼近。

顾楚太熟悉这种气场,他慌忙转身开门,却怎么也拧不动门把,顾长安已然压了上来,将他困在了胸口与门板之间。推拒的手变得无力,鼻息间全部都是叫他沉迷的对方的气息,就同每一次的靠近一样,他会眩晕,会腿软,会变得柔软而湿润。

“我总要走的……”他像一只被摁在狮子爪下的兔子控制不住阵阵颤栗。

“那就走啊。”顾长安抵着他的口鼻慢条斯理的好像说情话,“到鬼门关了都能把你弄回来,我还怕你跑了?嗯?回英国啊?不够远吧?”

他一边在他耳边威胁一边摸他的背,又慢慢贴着皮肤摸到裤子里,在他圆翘的屁股上揉捏流连,直到摸到腿间大片濡湿才意外的停了下来。

怀里这具身体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他知道他很敏感,但怎么会到这种程度,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单就是贴近而已。

顾楚早已无声落泪,别开头去不看他。

顾长安一下子心疼得什么怨气都忘了:“我闹你你难受是吧?多久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他把他抱到沙发上,然后就跟找即将引爆的定时炸弹一样在书桌抽屉里翻找一气,有时间没在大宅的书房里胡闹过了,他最后终于在沙发夹缝里找到一个安全套,撕开前竟还谨慎的看了一眼有效期。

怎么小心都不为过,这可是自己花儿一样娇气的太太。

顾长安连第一次都没这么温柔过,尽管一进去就舒服得一激灵,可他不敢大刀阔斧的弄。他觉得他让顾楚受莫大委屈了,这么些年,他唯一自信的就是没少过他这一口吃的,结果把人都操熟了,他倒装起君子来了,顾长安觉得自己真脑子坏了,怎么就忘了他孕期吃的那些苦了呢。

他把人放在自己腰腹上抱着,一下一下结结实实的撞进去,三两下便让顾楚绷着身体射了,随即承欢的腔隙深处也喷出了热情的体液,使得交合处粘腻不堪一塌糊涂。

过快的高潮冲击着中枢神经,顾楚因此失神,顾长安怕像上回那样把人折腾出病来,忍了一身汗:“就打算这么着就走了?这是何苦呢?”

顾楚叫他摁在怀里弄得酸胀,哽咽着咬他的脖子咒骂:“我就不能当你死了呀?!”

顾长安拍他的背,跟哄孩子似的:“哪儿那么容易死?不哭啊,咱想去哪儿去哪儿,不操心这一口吃的,你就是上天了我都一趟一趟给你送去!”

顾楚哭出来了。

顾长安最见不得他这种时候哭,越哭他越激动,血管里头血都要烧起来,就像把怀里白白嫩嫩的身体弄得一身青紫,弄坏了才爽快。

——统共就剩这点儿用场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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