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安格斯

“叮铃铃。”清脆的下课铃回『荡』校园里, 随着拉门的打开,家长和学生犹如两军交战,齐刷刷地冲一起, 汇成奇异的河流。

七月照说已经是放暑假的日子, 但是前段时为学校教学楼了些事情,停课了近一个月,便打算暑假补上。学生虽然一开始不太情愿, 但真的学校还是能一如往常跟同学疯玩。

温格非路上买了一袋一次『性』口罩,此时变成了只『露』眼睛的状态, 淡云倾撑着伞跟他旁边, 肩膀上放着个蘑菇状的便携风扇, 这风扇是目前最流行的款式, 只需要照五分钟太阳就可以运行很久。

叶绶没有穿斗篷,连衣服都换上最简便的款式,他问温格非要了个口罩,挡住了脸上的疤。

虽然他自己没什么, 但万一吓到小朋友就不好了。

“萨诺, 臻臻,爸爸妈妈来开家长会啦!我可以一起去啦!”一个背着书包的小朋友冲教室没多久,风风火火地冲回来,对着坐一起的两人大喊。

李萨诺和秦臻对视一眼, 皆到对方眼中的『迷』茫。

“确定是我的吗?”

小朋友点点:“嗯嗯,走吧,我去『操』场上玩。”

他学校每隔两个星期都会开一次家长会, 主要是汇报小朋友的变化,以及家委会商量怎么给小朋友谋福利做夜宵,但李萨诺和秦臻的家长从来都没有过。每次开家长会, 他都坐一堆高个子大人中写作业。

老师也曾经说要打电话去找家长,但对被秦臻拦了下来。

口才好到已经全国闻名的小姑娘打着包票说他会照顾好自己,父母都国外没回来,愣是把老师给哄了回去。

“家长真是太不负责任了!怎么可以把孩子丢家里!”老师愤愤不平的话撂下,“下次见面我一定会好好说说他。”

两小只对视一眼,只能让他亲爱的叶老师背上这口锅。

总之,所有人都默认他家长不会来的时候,两人的“爸爸妈妈”就这么来了。

想想都不合!

两个已经步入里世界,甚至做任务都做成老手的小朋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起身去。他要会一会冒充他父母的人,如果试探不过,就联系叶庭深。

此时家长已经开始进入教室,坐自己孩子的座位上,与旁边的家长开始聊自家孩子近日的变化,给李意开家长会的是抽时来的杨民越,这位经历了许多的老刑警熟稔地与旁边家长聊天,显然已经很习惯了。

李萨诺和秦臻本来就不是三年级的孩子,这些天伙食上来了,人也长开了,起来已经有少年少女的模样,如果不是叶庭深太忙他不想打扰,估计他早就提要跳级的事情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同学中的好人缘。

秦臻和李萨诺跟着同学溜去,问她哪里碰到的家长。

同学说:“他楼下的花坛旁边。”

两人谢绝了同学的去『操』场玩的邀请,躲楼梯口商量。

李萨诺的意思是他自己先上,秦臻躲后面,情况不妙就动用异能回溯。

秦臻则是说她口才更好,过去能套话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相持不下,但着铃声快响起,只能勉强折中达成共识。

“去套话,我旁边蹲着,如果情况不对就转身跑到角落,我拖住他。”李萨诺严肃地。

秦臻的异能动有延迟,必须要提前空时。

温格非等人还门口,他不知两个孩子的位置,甚至连见都没见过,贸然前往万一把孩子给惹哭了,被当作人贩子,可能就要被众多愤怒的家长围攻。

旁边花坛被修剪成合适的模样,茂密的灌木丛被迫平齐,长成学校名字的样子,没有风,灌木丛却晃动了一下。

这时,一个穿着校服,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背着书包走到他面前,清脆的声音响起:“叔叔阿姨,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秦臻?”温格非打量了一下她,没对她眼中的警惕感到意外,他『摸』了『摸』自己手腕上有些闪烁的晨曦,关掉了警报功能,接着他手指了指旁边的灌木丛,“这个就是李萨诺?”

秦臻吓了一跳,抿着嘴没说话。李萨诺见自己完全没藏住,也沉着小脸站起来,一副要打架的模样。

淡云倾笑了笑:“既然找到了,么开完家长会就回去吧。”

“回去哪里?”秦臻说,“我等下跟杨警官约好了要去吃晚饭呢,不能让他等急啦。”

一只大手突然放到了她脑袋上,『揉』了『揉』她的,秦臻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李萨诺从草丛里跳来,大喊:“叶哥!”

“哦不,叶叔叔!”

叶绶淡定地摘下半个口罩:“行了,我去开家长会,门口等一会。”

“这是温格非,这位是淡云倾,叫叔叔还是姐姐都行。”

两个小朋友乖乖叫了人,手拉手跑到角落去。

李萨诺拿晨曦给叶庭深信息,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臻小声说:“上次叶叔叔带的人不就跟叶老师打起来了嘛,总觉得这次来找我可能有什么事情,萨萨,说是不是我大半夜去灭除诡异被人了?”

李萨诺摇摇:“应该不会,上次跟叶老师说过,他让我自己想做就去做,注意安全就好,他肯定全都安排好了。”

“什么时候我才能加入wpo啊……”秦臻叹了口气,“我有些想师兄他,上次都没有好好聊天。”

李萨诺嘴角抽了抽,时候打得么激烈,秦臻竟然还满脑子想着跟冥渊他聊天。

叶庭深很快就了回复,告诉两人他今天会回去,以及不要被温格非等人套话。

李萨诺说:“可能等我再长大一点?异能者里面就我年纪最小了。”

异能觉醒一般都是18岁以上,只有血脉者才会一开始就有传承的特殊能力。

秦臻握了握拳,她的眼睛此时呈一种淡粉『色』,阳光下甚至有些泛金,她说:“这次碰到叶老师,我一定要告诉他,我绝对可以带好其他的血脉者的!”

“我想加入wpo!”

教室里,温格非搬了条椅子坐走廊,李萨诺和秦臻的位置则是被淡云倾和叶绶坐着。

台上的老师挨个点名,点到他时『露』讶异的表情。

“秦臻和李萨诺同学的成绩非常好,一向都是班级第一第二,家长能来真的是太好了。”老师说,“希望以后也可以多多陪伴孩子。”

温格非不自主点点,情绪有些低落。

叶绶向他,低声问怎么回事。

温格非也低声回:“实验体502号最近打报告想要见女儿,但是解衍别的原还是拒绝了。他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但这种情况,我也很难做。”

应锋此时就像是曾经为了祖国研究实验奉献一生,隐姓埋名的科学家,有家不能回,甚至连跟女儿打个通讯都做不到。

“他的女儿哪上学?”叶绶问,“叫什么?”

温格非:“应童童,莲花工大学。”他顿了顿:“林塔能不能做到入梦这种手段?”

叶绶:“……他就是个占卜的,会个屁的入梦。”

温格非:“……哦。”

淡云倾着温格非周围陡然委屈下去的气氛,忍不住用手挡住了表情。天……

三人开完家长会后被班主任留下来念叨了半天,耳提面命不要忽视孩子的健康,要多多陪陪孩子,把三个单身狗训得连连称是。

……

秦臻和李萨诺到糕点屋后就放松了许多,两人熟练地开始工作。

秦臻去找小机器人日臻询问它白天生的事情,并且拿着本子算账,李萨诺则是去检查店内物品的破损情况以及周边的监控。

两人娴熟得不像是孩子,生意人的模样淋漓尽致。

温格非得是一脸复杂,忍不住吐槽:“叶庭深不会养孩子就别养,哪有让小孩管店铺的。”

“请不要这么说,我不是孩子了。”李萨诺顺手给他倒上茶,严肃地说,“叶老师对我很好!”

“我也觉得我很好。”门铃清脆地响了,他刚刚提起的人门口,相机挂脖子上,一副采风回来的模样。

他径直走到三人旁边,拉空椅子坐下来,然后捏了一把李萨诺已经长硬朗没多少肉的脸颊:“先去吃饭,我跟他说说。”

李萨诺点点,自觉到门口把营业的牌子转过去,保持室内的安静。

淡云倾仔细地观察着叶庭深,几个月过去,他起来毫无变化,仅仅眼角上附着一抹浅浅的红,银链眼镜下若隐若,让他起来更加『惑』人。

他习惯『性』地挂着笑,但眼中的冷漠毫无掩饰,尽管是很友好地着他,也没有让人感觉到任何舒。

叶绶摘下口罩,略长的白被口罩挂住,他低下解着,随口:“有什么事就直说。”

“哎呀,怎么这。”叶庭深『露』一个浮夸的表情,“我只是想跟温所长谈谈呢,没想到还有人不请自来啊。”

温格非:“……”啥?原来是找他吗?

淡云倾:“……”她不应该这里吗?

叶绶没说话,只是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权当他是耳旁风。

温格非忍不住:“让我去帮李萨诺和秦臻开家长会?”

叶庭深伸手拿了叠蛋卷吃:“怎么了吗?温所长帮忙保护一下小学生不好吗?这路上多危险啊,万一萨萨和臻臻被拐了,多让人担。”

淡云倾忍不住腹诽,俩孩子的档案早就曙光有记载了,就他的水平,让人担的应该是人贩子吧?

不过她仔细回想昨天叶庭深说的话,确实给他挖了坑。

叶庭深只是说家长会交给他,但确实没说要让叶绶过来,但如果没有叶绶,这两个警惕『性』很高的孩子肯定不会轻易跟他离开。

而叶绶明显是认识这两个孩子的,他也明白情况。

也就是说,包括叶绶,都被叶庭深的话语弄得先入为主,不然他很可能也不会过来凑热闹。

哇,这人,怎么每句话都弯弯绕绕的!淡云倾觉得叶庭深这种人最难搞了,为别人永远都『摸』不透他到底想什么,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只是没用的垃圾话。

温格非这次端着水没打算喝,他问:“是关方舟的事情吗?有什么想要提供的线索?”

“确实与个组织有关。”叶庭深慢条斯地啃着蛋卷。

他与一般人的习惯不同,大多数人吃蛋卷都是一口从旁边啃下去,而他则是习惯把蛋卷拆开,从其中的一个角开始吃。

几人等他继续说。

叶庭深继续吃蛋卷。

温格非:“……?然后呢?”

“然后啊……”叶庭深拉长调子,“问曙光想做什么,要不要直接把方舟给拆了?”

温格非皱起眉:“的意思是直接解散方舟?这是不可能的,是米国的官方组织,除了少分异能者外,大分都是本土异能者,如果想要解散方舟,会引起公愤。”

“再说,方舟与总统和某些资本集团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除非我想要与米国开战,不然不可能动摇它。”

叶庭深“哦”了一声:“直接开战不就好了。”

温格非手一抖,差点把水给洒去。

叶绶瞪了叶庭深一眼,冷声:“这不是幻想乡,不要多生事端。”

“我只是提个建议,毕竟如果我过去的时候,他的实验已经进行到后期,有不少已经成长到c级b级的诡异呢。”叶庭深懒懒地,“都这种德『性』了,留着容易搞幺蛾子,不如直接灭掉。”

叶绶说:“把资料都给删除,实验体都给捣毁,他拿什么搞幺蛾子。”

温格非思忖了一会,说:“我会通知外交与米国交涉,方舟做这种事情,必须给里世界一个交代,既然实验已经被摧毁,么他估计不会继续强势下去,我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保守派上任就可以了。”

“政治的事情,人类自己『操』就好了。”叶庭深收敛了笑容,盯着叶绶,“我要见安格斯。”

叶绶微微坐正:“生了什么事情吗?”

“深海变动,莎莉亚已经过来了。”叶庭深没有避讳其他两人,直言说,“井预计会半年后关闭,我必须要抓紧时。”

温格非和淡云倾听两人寥寥的交流,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温格非忍不住问:“井关闭会导致怎么样的后果?”

叶庭深淡淡地:“他过不来,我回不去。”

“不是说个世界已经……”华国人向来含蓄,会将某些不太妙的词语以暗示的方式表达,他顿了一下,就接着说,“这种情况下也要回去吗?”

叶庭深用一种新奇的目光着他:“不是人类经常念叨个成语吗?叫什么——落叶归根?”

“或者说难去外太空旅游然后就想定居了?”

他说这个例子就自己笑了起来,让人实『摸』不准他的笑点。

他继续说:“虽然不怎么样,但幻想乡群孩子还是蛮好玩的,这个世界么无聊,律规矩么多,我还不如回去快活。”

温格非抿了抿唇:“规矩也不是很多。”

个世界的结局他已经见识过,用满目疮痍都无表达种残酷,就像是末世里遍地丧尸一般,随着资源被挤占,同伴被转换成敌人,越来越少的正常人即使抱团也无逆转状况。

落叶归根是好事,但明明能活下来的事情,却依旧想要追寻死亡,一般人其实没有种勇气。

幻想乡的群人对叶庭深几乎已经到了狂热的盲从态度,想必叶庭深说要回去,哪怕是死,wpo的其他人也会跟着他离开。

温格非一时不知说什么,他既庆幸地球没有走到么恐怖的一步,忍不住生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他忍不住向叶绶。

叶绶的身份曙光中依旧是个『迷』,他的晨曦是黑市买的二手这件事早就被了,但没有冲突的情况下,曙光并没有深究。

他只知叶绶非常了解ia和wpo的事情,熟知其中的每个成员,甚至起链接两个世界的作用,但他是个纯粹的华国人。

但一直生活华国里,怎么会差不多他过去的蛛丝马迹?

还有他的白是天生的还是有其他事故?脸上的疤痕究竟是为什么受的伤?

这些事情曙光都有暗地调查,但都没查个所以然。

他还多次去查了与叶绶有关的其他人的信息,重点关注了一个叫“温穆清”的大学生。

据其他人说,叶绶曾经有空就去行动不便的温穆清帮忙,跑腿、店、送饭都有,甚至有时候晚上还会时不时来温穆清所的小区转转,灭除产生的诡异,保证一片地区的安全。

唐光誉他还对叶绶印象很深。

“温哥曾经给我过叶绶的名片,说是他表哥,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他。”唐光誉当时这么说,“温哥很信任他,程度很深,有一种觉得叶绶什么都能做到的感觉。”

当时记录的人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唐光誉说:“温哥平时很温和善良,但他其实跟谁的关系都淡淡的,有一种故意回避我接近的感觉,也就只有叶绶能打破这层不见的坚冰,走到他旁边,我感觉他跟我提到叶绶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一个度。”

“温哥只是一个普通人,身体还差,如果不是叶绶,我其实还蛮担他的。”唐光誉叹了口气,难得『露』了些苦闷,“我真觉得我点的鸡汤比叶绶随便买的馄饨好吃多了!”

只是后来叶绶跟曙光扯上关系,他忙奔波里世界的事情,也很少去找温穆清,而温穆清也不知名的怪病陷入昏『迷』,目前都还住院——唐光誉一想起这件事情就气闷。

他既想怪自己想怪叶绶,如果不是他俩都离开屏玉市,温穆清也不会陷入昏『迷』都没人知。

唐光誉还是后来听他妈说的,当时温穆清小卖陷入昏『迷』,还是路过的一个好人打的电话,不然真的事就完了。

“总之,温哥对里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还是不要把他扯进来好。”唐光誉提醒说,“不要去打扰他。”

知诡异存后就很容易见到诡异,见到诡异就很容易受到刺激,不是死就是觉醒诡异,无论是哪条路,都不是温穆清能踏入的。

记录员记下这些信息,便没再深究。

温格非之所以知这些资料还是他今天早上去找叶绶的时候查的,为叶绶所住的小区,就是温穆清起初住的地方。一个能把自己的房子借去,一个对这么老旧的住处安之若素,他俩的关系一定很好。

其实还有一个方面可以探查,就是温穆清的车祸。

曙光调查温穆清的生平中,自然不会错过几乎改变了他一生的车祸,场事故中,这个优秀的青年不仅失去了失去了自己的双腿,还让学业和生活一并受到打击,但凡脆弱点的人『自杀』都是轻的。

温穆清的父母是孤儿院认识的,两方都没有亲戚,温穆清孑然一身生活本就很艰难,偏偏还遇上这事情。

当时屏玉市警方还专门给他安排了辅导员,时不时派警员去盯梢,生怕这孩子想不开。

不过坚强的人不会被挫折所打败,温穆清仅仅情绪低落了半个月,就恢复了正常的情绪,他积极地复健,空闲之余提前学习专业知识,不仅跳级毕业拿到证书,还获得了奖学金。

如果从这些经历上来,众人只会对温穆清的遭遇表示同情,对他的坚强表示赞美和感慨。

可叶绶也是这段时他的身边,甚至直接变成了最亲近“表哥”。

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都是不可能的。

但交通事故的全程都被监视器录下,确实是温穆清陡然停滞马路中,正巧碰上了被诡异影响失控的司机。

起码表面上他不可能查什么东西,尽管专家分析温穆清可能是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才会突然停住脚步。

——可这都不能证明什么。

温穆清陷入昏『迷』,是一个普通人,曙光根本没办从他里获得叶绶的信息,而叶绶本人不愿提起,更是无从得知。

温格非只能希望叶绶整件事中只起他所表来的作用,而非有什么新的反转让本就混『乱』的局势雪上加霜。

以上的想温格非中过了一圈,实际上也就过了一分钟的时。

叶绶沉默了近一分钟,松了口风:“好。”

接着他着叶庭深:“谁说某人不应该这里的?”

叶庭深脸上笑容不变:“说什么?我有些听不清。”

叶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去二楼吧。”叶庭深说,“我跟两个孩子说一声。”

温格非等人:“我可以吗?”

叶绶点,直接带他去二楼。

叶庭深的房很大,但一就很久没有人生活过,沙上一点褶皱也没,茶壶倒扣桌上,桌子旁边的墙壁上有着图钉墙,上面只有寥寥几张照片。

温格非下意识去:第一张是李萨诺和秦臻刚被接来的时候,两个瘦不拉几的小崽子眼里还有着警惕,但捧着蛋糕的模样专注而可爱;第二张是叶绶离开糕点屋的照片,也是夕阳下,白男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略长的白搭肩膀上,被染成温润的暖橘『色』。

第三张他倒是清楚,是李意的事情生后,闻折柳应曙光的邀约来警告叶庭深,两人打了一场后定下契约,照片里是杨民越和张特与叶绶对峙着,闻折柳的笛子浮空中,上面还泛着血『色』。

照片的构图都很有特『色』,光影很舒服,乍一还以为是什么cg画面。

所以说叶庭深当时打完架定完契约还有闲工夫拍照?

温格非一想想个画面就觉得离谱。

最后一张照片是群像:叶庭深自己站中,旁边围了一圈的人,白衣的龙角少年站他左边,目光全然聚焦叶庭深身上,表情带着生涩的紧张;右边则是一个有点矮的黑少年,他有点不爽地抿着嘴,双手缩长袖中,似乎随时想开溜;后方则是站着个高大的男人,西方化的轮廓有些深邃,笑起来带着痞痞的感觉;最旁边是撑着黑伞的女人,她脚旁还有个瘫软着的男人……额,这个似乎是『乱』入了吧。

温格非着个起来五十岁、满脸惊恐的男人,可不就是“方舟”上层的一个议员嘛。

来这照片是早上刚拍的,入镜的除了某个外都是wpo的成员。

只照片的话,完全不来叶庭深他是来自异世界的非人生物,从某些方面来,他跟人类着实有些相像……

温格非一想起他透『露』的信息就有些梗,眉也越皱越紧。

叶庭深一挥手,桌子就自觉靠到墙角,他坐沙上,着叶绶动作。

淡云倾则是拽了一下温格非,低声:“所长,还好吗?”

虽然这种情况没必要注意什么礼貌,但见温格非一直盯着墙壁,他还是有些担上面是不是有附加什么异能。

温格非应了一声,没有坐下,而是跟淡云倾站一旁。

只见白青年手上光芒一闪,一盏巴掌大的提灯,提灯内燃着星点光芒,令周围人都精神一清。接着,他拿一个紫『色』六芒星的徽章和一张绘着什么图案的卡牌,他将卡牌和徽章合一起,放火焰上烧着。

这火焰是奇异的白『色』,火焰『舔』舐着卡牌和徽章,却没有让它燃烧,反而自己散点点微光,像是夏夜里的萤火虫。

微光聚集一起,自上而下,汇成人形,金的安格斯抱着书,毫不意外地朝众人打招呼,笑着说:“晚上好啊。”

温格非这时候再去叶绶,便他手上的卡牌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个紫『色』的六芒星徽章。

安格斯接过叶绶递过来的徽章,放手背上,徽章融入他有些虚幻的身体,变作了手上的一个纹身,他就起来凝实了不少。

“来已经井边待了一段时。”叶庭深,“边还好吗?”

安格斯:“还可以。”

他招呼其他人一起坐下,便一起把叶庭深张浅灰『色』的大沙坐满。

叶庭深旁边坐着的便是安格斯,他难得没有口讽刺,而是用一种平和的声音:“莎莉亚了,她不是通过井过来的。”

“嗯,我已经知了。”安格斯无奈地说,“她把群虾兵蟹将全都丢水缸里,说走就走,如果不是我正好过去有事,水都要臭了。”

“她可是自的海妖,当个几百年的王都够烦了,跑了也正常。”叶绶难得开口『插』入话题,就是表情有些郁闷,“她过来都没跟我说一声。”

叶庭深意味不明笑了声。

安格斯轻咳打断两人跑题:“总之加快进度吧,莎莉亚的事情交给我处,她不会惹事的。”

安格斯隔着一个位置去温格非:“温所长,已经定好哪一天公布了吗?”

温格非:“本来打算九月一号,但为方舟的事情,今天临时开会说会提前到八月中旬。”

“异能者都已经安排好了任务,警察方也下了通知,到时候会控制住局面。”

淡云倾皱了皱眉:“我不跟方舟商量了吗?”

“他自顾不暇。”温格非说,“想必过几天他就会重新洗牌,如果时还能合作的话,再通知就好。”

安格斯颔首:“麻烦了,我也会帮忙控制情况,以及——请曙光麻烦一下,尽量把无解决的a级诡异报给叶绶,我近期会安排人手去清。”

温格非:“全?”

“全。”安格斯说,“以及些身体上诡异化的异能者,请暂且让他远离诡异点,最好安排好辅导,多让他背一背社会主义。”

温格非有些疑『惑』:“他的变化跟也有关系?”

安格斯点:“我个世界,血『色』蠕虫其实已经被遏制住,只要不产生浓厚的负面情绪,并且身体上没有过多缺口,其实是不会被感染。”

“我虽然一直没有过来,但实际上也关注这个世界的变化,些异能者是受诡异的污染而产生异化,他通常保持智,除身体改变外与常人无异,但还有些异化者却会直接丧失智。”

温格非失声:“莫非知原?”

当时曙光跟蒂克瓦学院联系上后就已经得知异化者可能会失去智的信息,对些人员的管更加严格,但目前并没有找到什么应对方式。

安格斯苦笑:“必须要信念坚定,对自己的种族和身份有认同感,才不会被诡异同化,一旦产生怀疑,就……”

他如天空般美丽的蓝眸中闪过一丝痛楚。

叶庭深也微微撇开了,着墙壁。

温格非陷入沉思,淡云倾了解的信息没有么多,关注点倒没放这上面,她更细腻地察觉到几人情绪的骤然低落,中有了揣测。

安格斯和叶庭深他认识的人中想必就有人了种情况,并且这个人对他都很重要。

可一个是ia的领袖,一个是wpo的主导者,能同时牵动他神的是谁呢?

过了好半晌,温格非才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我会安排好关这些成员的辅导的。”

安格斯点点,安慰:“不需要过度紧张,虽然我人数不多,但对付新生的诡异还是绰绰有余的。”

是了,这些人每个都是末日中顽强抵御了很久,甚至有余力建立组织来地球帮忙的强者。

温格非将叹息咽回肚子,他只能希望这种强者别诞生地球,野花是很美丽,但如果要靠痛苦和鲜血浇灌的话,他甘愿当温室里的盆栽。

“话说折柳呢?”安格斯问叶绶,“他应该已经过来了。”

叶绶有些无语地:“他跟一个叫李梓玥的小姑娘身边,是李梓玥把他召唤过来的。”

“哦哦,来孩子长得还不错。”安格斯没什么意外,“样也好,他太累了,让他休息一段时也好。”

叶绶皱着眉,有些不赞同:“您打算自己上?可是您……”

安格斯举起自己手中的书:“让他去就好,再说wpo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对吧?”

叶庭深撇撇嘴,没有反驳。

温格非和淡云倾安格斯的目光都变亮了许多,像是什么神人。

叶庭深的垃圾话有时候听着是真的气人,他打不得骂不得就连提异议都找不到好的时机,实是憋屈得很。

此时他么乖顺,简直是太阳打西边来的奇迹!

“我要跟您身边。”叶绶坚持说。

安格斯与他对视一会,妥协说好。

温格非继续问安格斯关诡异和ia的问题,温和的小王子都一一回答,甚至还多给他补充了不少知识。

温格非感觉他本来停滞的实验都豁然开朗起来,对安格斯好感倍增。

他:“我觉得您跟解衍局长一定很聊得来。”

安格斯眉眼弯弯:“我很期待。”

此时已经九点多了,几人晚饭还没有吃,温格非提议他请客去吃饭,却被摇拒绝。

安格斯说:“我还有些事情要跟叶庭深商量,去就可以。”

两人便起身告别,不再多留。

待走糕点屋,淡云倾了个通讯,叫同事开车来接,温格非则是低翻着晨曦。

晨曦一打开会根据主人的设定弹许多东西,温格非设置的则是当然新闻。

他随意地翻了一下,只见今天下午五点的时候,联盟国边境的一个城市突海啸,一层层浪险些掀翻了放岸边的加工材料,岸边的众人还以为必定会造成巨大损失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奇异的歌声,海浪像是被锁链锁住的困兽,渐渐低了下去。

有惊无险后,到沙滩上查情况的人却被海水冲刷得格外干净平整的礁石上了一块硕大的贝壳,上面用奇异的语言写下一行行字,却无人读懂。

[我知这是谁放的!我家就距离海滩不远的地方,时候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透过窗户,我海里有金光闪过,加上歌声,绝对是人鱼!是美人鱼救的我!]

楼。

温格非嘴角抽了抽,他记得安格斯他说什么来着?

“莎莉亚不会惹事的。”

确实,拯救生命算不上惹事,但是留贝壳唱歌是什么『操』作?真的想要提前暴『露』诡异的存吗?!

淡云倾没到新闻,她有些疑虑地问温格非:“所长,我真的要把所有a级诡异的资料都给他吗?感觉这样是不是有些过火……”

温格非叹了口气:“闻折柳的情况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他会受伤,严重情况下甚至会死亡,地球并不欢迎他的到来,这也算逆天而行吧。”

“我私是不想全交给他,但是一旦诡异没有处好,死去的人会更多。”温格非说,“清楚,一旦一个无解决的高级诡异,我都要耗费极大的警力去隔离。”

淡云倾回望糕点屋,粉『色』的牌子已经不清,只有窗口的暖光透,带着甜意,像是最平凡的一户人家,她说:“我能做什么?”

温格非:“记住他,协助他,或者——保护他。”

他笑了笑:“诡异暴『露』后,为了安抚群众,我肯定要彰显异能者的力量,届时他也会『露』面。我必须引导好所有舆论导向,让他知,我也不是不知感恩的废物。”

淡云倾点点:“到时候要不要打探一下他的爱好,多提供一些便利?”

“好主意。”

两人上了车,继续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

米国,纽约,方舟总。

一群穿着黑衣的议员围长桌坐着,每人都面容肃穆,不苟言笑,卡洛琳站中央,背后是泛着微光的屏幕,她睫『毛』微颤,满脸苍白,像是即将被审判的犯人。

终,钟声敲响时,坐她对面的议员说:“开始吧,卡洛琳·菲奥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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