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情不自禁
顾嘉煜穿着睡衣, 清澈的眸子看着贺琛。
“哥哥，有没有多余的被子？”
不怪贺琛多想，如果换一个人他肯定觉得对方就是单纯地问来借被子, 但是小粉毛‘前科’太多。
又是在大半夜里，只有他们俩, 孤男寡男, 而且小粉毛还公开表示过自己性向……贺琛很难不多想。
他站直了身体，垂眸看着顾嘉煜, “你睡前喝水？”
顾嘉煜目光坦然回视, “我不能喝？”
“不是。”
贺琛被他看得莫名心虚，又觉得心虚的不该是自己，大半夜喝水, 还弄湿了床单，真有这么巧？
顾嘉煜抱着手臂, “哥哥？”
“我看看。”贺琛转身进屋，走到衣柜前, 顾嘉煜也跟了进去。
贺琛：“！”
小粉毛怎么跟进来了, 大半夜的他不会这么不懂分寸吧？
这还是在剧组！！！
顾嘉煜不知道贺琛都脑补了什么，见他这么看着自己，解释了一句。
“屋外冷，我进来等…哥哥不介意吧？”
“…不介意。”
贺琛的视线落在顾嘉煜穿着的睡衣上, 他披了件外套, 看起来是有点单薄。
他没再管小粉毛, 打开最上层的柜门, 看到多出来的被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感谢工作人员多准备了一床被子。
贺琛将被子抱出来立刻塞进了顾嘉煜的怀里。
“给你。”
他神色如常, 可动作就像是再催顾嘉煜赶紧走。
顾嘉煜突然明白过来, 贺琛挡在门口磨叽, 肯定是误会什么了，但他也没打算解释，抱着被子嘲贺琛眨了眨眼。
“啊？竟然真的有被子啊。”
顾嘉煜语气充满了遗憾。
“好可惜哦，天气那么冷，和哥哥一起睡肯定更暖和。”
贺琛：“……”
小粉毛果然别有用心！
贺琛如临大敌，一脸严肃地盯着小粉毛，生怕他放下被子就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顾嘉煜，这里是剧组。”贺琛警告他。
顾嘉煜眼角一弯，笑出声。
“所以，不是剧组就可以了吗？”
贺琛：“……不是那个意思。”
“噢，那是什么意思？”
贺琛答不上来，顾嘉煜弯了弯眼角，又收起了趣味。
“不逗你了，我抱着被子不方便，门你自己关，晚安。”
顾嘉煜说完转身离开了贺琛的房间。
贺琛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脚步声远去。
真走了？
贺琛将门关好，重新躺回床上，小粉毛真的只是来借被子？
另一边顾嘉煜已经换好了被子，其实床单也湿了一点，但只是在床沿的位置，不影响睡觉。
顾嘉煜盖好被子，很快就睡着了，他不知道的是另一个房间的贺琛失眠了。
＊
第二天，助理准时来敲门。
可能是前一天连倒了几次交通工具太累，顾嘉煜昨晚的睡眠质量还不错，助理来敲门时，顾嘉煜就醒了。
看见顾嘉煜来开门，小敏问。“琛哥醒了吗？”
“不知道。”顾嘉煜回头看了眼还关着的门。
“那你先去洗漱吧，我叫琛哥。”
“好。”
顾嘉煜打了个哈欠，进了卫生间。
刷了个牙，洗了个脸，磨蹭了一会，贺琛顶着一头凌乱的黑发，看起来还没睡醒。
“你平时不是五点起来晨跑，今天睡这么晚？”
贺琛不说话，看起来有点烦躁。
顾嘉煜记得他没有起床气，“怎么了？”
贺琛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你好了没？”
顾嘉煜控诉，“哥哥，你凶我！”
“…没有。”贺琛板着的冷脸忽然泄气，还有点心虚。
顾嘉煜发现了他细微的神色变化，往前一步，原本狭隘的卫生间因为顾嘉煜的忽然靠近，贺琛都快贴到墙上。
顾嘉煜眯了眯眼，近似抱怨。
“我昨晚可没干嘛，哥哥是在迁怒吧。那对我也太不公平了，你刚才和小敏说话温温柔柔，对我就这么凶。”
“没有凶你。”贺琛推开顾嘉煜，准备洗漱。
“你还推我。”
贺琛：“……”
“我要洗漱，你要是好了就出去。”
贺琛有些头疼，他确实没睡好，尤其是看见一脸朝气，看起来睡得特别好的顾嘉煜，就忍不住了。
“没什么，不关你的事，我做了个噩梦，不该迁怒你，对不起。可以出去了吗？”
顾嘉煜眉梢一挑，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不太真诚的道歉。
“好吧，那就原谅哥哥了。”
顾嘉煜还真就离开了卫生间，他一走贺琛就松了口气。
他刚才说的不对，做梦还是关小粉毛的事。
首先小粉毛是弯的。
还明确向他表白过，虽然贺琛并没有当真，但也架不住小粉毛时不时的撩拨。
然后，因为拍戏需要，两人不得不暂住一个屋檐下。
接着，小粉毛夜里忽然来敲门，说出口的话怎么听都像是拙劣的借口，还找他借被子。
能怪他想多吗？
不能。
是小粉毛的行为举止让人误会，以至于贺琛昨晚不相信小粉毛就这么走了。
他在床上等了半天也没有后续，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他听到了敲门声，开门后是和睡前一样的发展。
小粉毛说被子湿了，问他有没有多余的被子。
贺琛转身去拿被子，一回头小粉毛就躺在了他的床上，笑着说。
“哥哥，我的床好冷，我想和你一起睡。”
贺琛肯定不能答应，他严肃地拒绝了小粉毛，要他回房间。
“我这有多余的被子，你拿了回自己房间睡。”贺琛说完一打开柜门，里面什么都没有。
顾嘉煜笑意盈盈地问，“被子呢？”
被子呢？
贺琛也想知道，柜子应该有被子才对。
“你被子真湿了？”贺琛不信，顾嘉煜赖在他的床上不肯走。
“哥哥，大家都是男生，你怕什么？”
听完顾嘉煜这句话，贺琛也觉得有道理，但他不信顾嘉煜的被子湿了，转身就朝着顾嘉煜的房间去。
他掀开被子，没有水渍，被子干燥柔软。
顾嘉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伸手，手上还端着一个杯子。
“骗我？”
顾嘉煜眨了眨眼，“我没有骗哥哥，被子真的湿了。”
然后他看着顾嘉煜手上的杯子倾倒，一杯子的水全洒在被子上。
“看，湿了。”
顾嘉煜眸子里写满了无辜，“所以，我现在可以和哥哥睡觉了吗？”
贺琛：“……”
贺琛把这个梦归结于顾嘉煜深夜的敲门。
如果一个梦也就算了，就这个类型的梦，贺琛梦里出现好几次。
能睡好才奇怪。
“昨晚喝水不小心倒在被子上。”
小敏一惊，“你不会盖着湿的被子睡觉吧？”
“没有，还好琛哥的房间有多的被子。”
“没事，等会我帮你晒晒。”小敏听完松了一口气，抬眸就看见从卫生间出来的贺琛。
“琛哥，我买了早餐，快来吃。”
“好。”
贺琛压根没敢去看顾嘉煜，他昨晚揣测那么多，怎么也没想到小粉毛真的只是来借一套被子。
反倒是他想多了。
贺琛是不可能承认自己想多了。
还因为小粉毛借被子的举动做了好几个梦，甚至没睡好，这显得太自作多情了。
他若无其事的坐在沙发上。
“哥哥。”
贺琛抬眸，顾嘉煜递给他一碗粥。
“谢谢。”
顾嘉煜非常警敏，立刻就察觉到贺琛眼神的闪躲。
那神情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连看都不敢看他，因为助理小敏在，顾嘉煜没有戳穿他。
两人吃完早餐，慢悠悠地晃到了集合地，是在学校的多功能教室。
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地到场，见到他们俩过来，打了个招呼。
“王导呢？”
“在隔壁教室，等会你们俩得先拍宣传照。”
早上的三个小时，他们同剧组其他艺人碰了个面，互相做了自我介绍，接着开始了剧本围读。
就是各自念了台词，了解了前期剧情发展。
因为是第一阶段剧本，需要记录角色心路历程和相关批注。
“下午拍宣传照，中午一起吃个饭。”
顾嘉煜顶着一头和众人格格不入的粉毛，问。
“王导，我需要染头发吗？”
“正式开拍要，但宣传照不用。”王导还挺喜欢他这头粉毛，“你和小贺先去化妆。”
不拍戏时，王朝川的性格还是很好的，拍戏时就容易暴躁。
顾嘉煜也知道为什么宣传照里不用，剧里的段安许本身就是个刺头，逃课、考零分，泡网吧…还打架，染个头发算什么？
身为一个‘坏学生’，段安许当然是和教导主任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早读看不到人，早操也不出现，段安许的校服需要时披在身上，不要是拧成一团往课桌里一塞完事。
一周五天课，三天看不到人。
两人换好衣服，又被拉去化妆，贺琛的长相偏冷硬，角色需要，导演让他别剪头发，留长一点。
男生头发长的快，一两周差不多就可以达到导演想要的发型，发型师稍微修了一下，长度快赶超顾嘉煜。
“好了。”
剧中开场是傅砚转学的第一天，是高二下学期属于春季。现在是十二月的冬季，不拍摄时，艺人们会穿着自己的外套。
“可以拍了。”
顾嘉煜脱掉外套，造型师过来给他理了下校服。
为了贴合人设，顾嘉煜里面是件短袖T恤，校服拉链随意拉起一点。
“拍摄时，表情冷硬一点，学学小贺。”王朝川对顾嘉煜这么说，转头又对贺琛说。“你表情再软一些，学学小顾。”
两人各自拍完了单人照后，摄像师又让他们转战操场拍双人宣传照。
贺琛坐在操场上，靠着足球门框，按照摄影师的要求，伸直了大长腿，另一只屈膝支起。
顾嘉煜侧躺在贺琛腿上，贺琛的手覆在他的腰上和他十指相扣。
“不要虚扣，握紧一点。”
贺琛：“……”
顾嘉煜听话的扣紧了一些，王朝川蹙眉看着贺琛，
“小贺神色绷太紧，放松一些。你是傅砚，躺在你腿上的人叫段安许，他是你最喜欢的人。”
“你应该表现出非常享受这一刻的悠闲，别看镜头，看嘉煜。”
贺琛应摄影师要求，垂眸看向闭眼睡觉的顾嘉煜。
阳光照下，顾嘉煜本就白皙的皮肤又添一分亮色，纤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翅膀，在眼睑落下一道阴影，高挺的鼻梁下是樱红色的唇瓣。
乖巧的睡颜衬得泪痣都格外恬静。
贺琛心跳一顿。
他看过小粉毛的睡颜，就在昨晚的梦境中。
小粉毛故意打湿了被子，耍无赖似的躺在他的床上，不管他愿不愿意，躺在他的床上，闭着眼装睡。
那睡颜和现在一模一样。
贺琛不自觉滚了滚喉咙。
“很好。”
回过神来，摄像师已经按下了快门，还顺带夸了一句。
“小贺刚才的表情很棒。”
贺琛：“？”
王朝川连连点头，意外于贺琛的忽然开窍。
“演得不错，傅砚看段安许的眼神就是这样情不自禁又不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