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主基调

本以为她是靠着许若华结识了什么富贵朋友, 看她那天支支吾吾的表情,徐武惜还打心眼地瞧不起了她一会,有些人身上的气质, 就是不符合高层社会的。

徐武惜又想起, 之前林墨苒同她约会时那些高端的红酒,新鲜的鲜花,她承认, 林墨苒是浪漫极了的人, 和她在一起, 每天都有惊喜,每天都不算将就, 可自己年轻那会只觉得林墨苒像个傻子, 把她当成个跳板。

本以为林墨苒依旧对自己念念不忘, 没想到她已有新的爱人, 恰巧,就是她不太看得起的那个段小梓。

这彻底扰乱了她的步伐。

之所以和那男人离婚, 最大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他对自己不好, 而是,这几年来股市受疫情影响, 让他本来就不景气的生意雪上加霜, 裁员再裁员, 最后关门大吉。

本就是为了钱和方便才嫁的, 没有感情支柱的关系迅速崩塌。

徐武惜的手段倒是和周应澜有异曲同工之妙,不但呈出了自己受伤的伤痕,拿得大部分财产,连两个孩子的抚养权都争到了,要孩子也不是因为什么母爱, 自己开始人老珠黄,重返娱乐圈,根本不可能,别的创业,她也不会。

养两个孩子,让他们给自己养老,总不是一条坏路。

可惜,自己那痨鬼前夫,仅剩的资产也所剩无几,徐武惜这些年确实养成了些奢侈的习惯,在那边积极参与贵妇圈子,名牌包包、香水、项链,她都爱沾,互相攀比赢来的虚荣感,是无比美妙的。

这也是在为什么资金只剩底下一层皮的时候,她在舒适平房和偏远别墅中选择了别墅,在普通代步国产车和豪车中,选择了迈巴赫,可惜被林墨苒那个疯子撞的稀烂,自己又拉不下脸去捡卡。

她一次次无脑打探,确实打探到了什么东西,林墨苒看自己的眼神不再似当年那般欣喜热烈,平静,又带着无法释怀的恨意和嫌恶,而她的那份爱,好像真的全数转移到了这个名叫段小梓的女人身上。

没有什么感情是没有破绽的。

徐武惜不断调查,终于查到了段小梓的父母,出身县城,思想封建,爱要面子,所以她托人特地将两人官宣的消息传遍了小梓家乡,大肆宣扬,让所有人议论不止。

果然,夫妇俩在小县城颜面尽失,再也待不下去,准备亲自前来兴师问罪,来了后,徐武惜找了个小孩子向他们传信,将小梓公司的位置所在地抖了出来。

这个时候,好戏应该已经上演完毕,她徐武惜自然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就这样想着,看旁边自己的孩子都顺眼了些,至于她喜不喜欢林墨苒,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在大陆的名声和扶养两个孩子长大的巨额费用。

可能,也是有点喜欢的吧。

——

路上,车里的许若华心情低沉到了极点,她目睹了刚刚那些事后,突然很想南佑疏,以前她总爱问,怎么看自己脸看不够吗。从小到大,无一例外,她都笑着答看不腻,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小梓情绪不对劲,太过冷静反而古怪,许若华再担心,那也是她们的家事,只得跟林墨苒嘱咐几句,好好沟通,不到万不得已别分开,毕竟,十几亿人中,两个灵魂碰撞,是多不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许若华为许多人做过感情“顾问”,如今对自己的感情,却也拎不清出,好吧,不是拎不清,是许若华不想承认,她舍不得南佑疏下播,她想两人的定情小别墅,想她没日没夜又地喊着姐姐。

南佑疏人气当真直线飙高,两小时前才翻唱的《红豆》,如今就出现在了车内电台上,可惜一曲太短,这司机又不如小梓机灵,任其跳到别的电台去了。

女人眼眸一闭,满是疲倦之态。

电台中传来标志的电台男声:

性取向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各种性取向并无优劣之分。

关于性取向的产生有很多种理论,当今绝大多数科学家、心理学家、医学专家认为性取向是先天决定的,美国心理学协会发表的一篇科学文献表明:

长期的实验记录证明,同性恋是无法被“矫正”的,性取向,无法通过后天改变。

部分同性恋者在12岁时,就已经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另一部分同性恋者要在12岁~16岁的阶段继续探索自己的性取向并逐步确定下来。

绝大部分同性恋者在20岁的时候都能清晰的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但是也有一些同性恋者可能在40~50岁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并深信不疑。

一听就是百度科普。

无法矫正,也无法改变,那就顺其自然,不必勉强自己。

嗯?所以南佑疏她,14岁到20岁这六年里,脑袋里在想什么呢。

——

另一边的车里氛围,就没这么安稳了,负责开车的林墨苒估计今天要被开几个罚单,小梓看着飙高的码数依旧不作声,平时车里总爱放的rb歌曲,如今也不再响起。

“你在骗我吧,段小梓。”

“骗你有意义吗?”

“你也要去给歪瓜裂枣的男的当老婆,大肚子接着大肚子?!是吗段小梓,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样,徐武惜这样,你也这样。”

“对我失望了的话,可以继续去找徐武惜,她刚好离婚。对不起,我就是这么恶心的人,林小姐愿意和我好聚好散最好,不愿意,我也不愿再和你纠缠不清。”

“······”

车子迅速倒进别墅,林墨苒不管三七二十一,走上楼,将房门嘭地一声关了,平时总爱逗笑打趣的她,在一夜之间,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段小梓站在楼下依旧没什么表情,静得吓人,再林墨苒关上房门后,终于眼眶红透,强撑着身子坐到沙发上,她何曾不想,和林墨苒走到最后。

两人今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因为隔了门,尽没发觉对方也同自己一道哭着,白白的压花面纸巾,润透,用尽。

第二天,林墨苒起身,瞥见了蜷在沙发上的那一团,脚踝小胳膊都露在毛毯外,长直发遮住了她大半面容,只留下因为呼吸而微微松动的唇。

奇怪,枕头上怎么有些许水渍?

走过时,林墨苒不小心,动静大了些,段小梓半梦半醒,先是警惕十分,后见是林墨苒后,那面无表情的脸上又有了丝极浅的弧度,她大概睡糊涂了,忘了昨天发生的破事,还迷迷糊糊地呢喃了一声“苒苒”。

不知道年下是不是都喜欢这样没大没小的,怎么说林墨苒也年长好几岁,段小梓从一个月前就突然开始喊自己这个称谓,一开始林墨苒不喜欢,后来觉得喊小名很亲昵,便由着了。

如果一切都像梦一样,就好了,不需要什么糖果堆砌成的公主梦幻堡垒,她们需要的只是一件小瓦屋,安稳平凡,就足够。

可惜梦终究是梦,很快段小梓反应过来,搓了搓自己冰凉的脚踝,起身淡淡道:“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碍着林小姐的眼了,我这么恶心的人,应该早些消失。”

林墨苒暂没回话,打开了家里的暖气,她苦笑,栽一次还不够,这一次栽就栽了吧,还栽得更深了,她坦白,无论段小梓做怎么样的决定,她都对她恨不起来,原来她已经比当初的徐武惜重要那么多。

这个爱装姐姐的妹妹,是她这辈子独一无二的小朋友,可惜小朋友要走了。

林墨苒摇了摇头,从背后搂住她,演员笑起来分不清楚是真开心还是假笑。

她好像没事人一样,鼻尖蹭住段小梓的脖颈,淡淡鼻息:“我知道啦,最后一周就最后一周,你的婚礼,我就不参加了,陪我演完一场完美的爱情剧吧。我的段小姐,我的宝贝。”

段小梓身子僵住,很快明白,淡淡付之一笑:“抱歉,我起晚了,我去做早餐。”

如果爱情的期限只剩一周的话。

这一周,林墨苒和段小梓接着“断念想”的想法去了各种地方,到人烟稀少的海边任浪花席卷,装模作样地学着赶海人带着盐临晨四点就去赶海。

结果一无所获,还遇到了一条可怕的大粘巴虫,一蠕一动地吓得两人同时尖叫,脚底打滑一同相拥摔到浅浅海沙上,躺下两人突然就不想起来了,沙砾混着水粘在两人发丝上。

朝阳来临。

两人对视,无言。却知道这念想似火苗遇上酒精,欲加汹涌,澎湃,在那咸湿的海风下,林墨苒想亲她,还是忍住了,忍住亲吻,却没忍住自己的泪水,小梓没表示,将自己衣角掀起,擦了擦她的眼角。

最后,两人有些调皮地放着南佑疏翻唱的《红豆》,互相打趣,自己be了没关系,以后还是意南倾许的cp头子粉,幼稚地拉勾一百年不许变,正经的小梓难得放下,细细的小指尖搭了搭林墨苒的小指,被她蜷起来,晃了晃。

“还没好好地感受,醒着亲吻的温柔,可能在我左右,你才追求孤独的自由,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或许,这段歌词,才是属于两个人的主基调,天下是不是没有不散的宴席?我想为你对抗世俗,却不知从何做起,你也有你自己的决断和顾虑。

可林墨苒想带段小梓去的地方怎么可能只有海边,时间太短,两人还去了一处避世的桃花源,那里的桃花酒酿很香,甜而不腻,两人月下小酌。

不知道为什么旅馆还有古装可换,林墨苒老戏骨来了性质,说这形制都对,不是影楼风实在难得,遂着一身广袖流仙裙,随手抄了两根丝带,当软剑使。

小梓不换,她像古代豪侠一般,单腿跨坐在桃花树下抿酒,看她丝带扬起遍地飘零的桃花,又看她故意那丝带往自己脸上甩,丝带轻飘飘,拂过小梓那始终浅笑的脸,有着极大的痒意。

路过的老头不认识什么明星,被画面美到,说要给两位姑娘照张相片,问及两人什么关系,为何淡季来次旅游的原因时。

一人弯弯眉眼:“普通朋友。”

一人淡淡浅笑:“来这里做个梦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段小梓,其实真的现实得不能再现实了,某些细节可以看出她很孝顺,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当自己亲妈撞成那样时,她是绝望至极的,毕竟是自己的妈,而她在自己父母面前大胆说自己做了,抽烟喝酒,几乎疯狂地自爆,后面说自己愿意结婚,大家觉得可信度高吗~?

更何况小梓一个做事一向干净利落的人,怎么会拖沓着再要一个星期?

总之,家庭阻挠,真的是很烦心的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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