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保留实力

聚光灯撒在两位女生的身上, 南佑疏将话筒握起，闭眼，中指和无名指上的银蓝水晶指链微微闪烁, 如其人一样，无暇又锋利，坚忍又高洁。

一周后，节目播出，收视率破历史选秀类节目新高, 魏柏晗连带着也上了个热搜, 内容大致为：

——我家哥哥是特邀嘉宾好厉害。

——怎么之前没官宣啊。

——魏柏晗和许若华复合了吗

——只有我喜欢魏柏晗这样成熟稳重的男人吗, 我觉得节目中他还挺帅的。

许若华还不知道魏柏晗的事, 此时正在首都约谈一位知名导演，之前许若华拍了国外大片后就再无合适的剧本。

在南佑疏努力的这一年，许若华也没闲着, 慢慢推拒了一些综艺邀约和广告，真正地沉淀自己的演技。

而今天，正是知名导演主动邀许若华来看看剧本, 因为性质有些特殊, 大家现场一起商定商定。

许若华接过剧本，发现是讲两个女性之间的爱情，也就是百合, 几年前自己在采访上说的话，原来还有人记得。

望着编剧奇怪的笑容, 许若华放下应酬的酒杯，认真看了起来，约莫一小时后，许若华沉沉叹了口气：“怎么是个悲剧？”

现在她知道为什么导演只能找自己了, 这部剧一般人真不想接，一是难演，而是百合电影收益很成问题，毕竟还是小众题材。

故事主要是是讲一个老师和自己学生的姐姐，也是个小哑巴相爱。

老师第一次下乡家访的时候，就遇到了那个话不多的女孩，后来听人说，原来她是个哑巴，大自己学生6岁，刚好八。

小哑巴有个秘密，每次都会悄悄看着自己妹妹的老师，用画笔记录下老师的种种身姿。

慢慢地，画堆满了床铺下的被单，有的是拿着笔记本给妹妹上课，有的是含笑蹲在地上逗大黄狗。

老师每月一次的到来是小哑巴生活中唯一的乐趣，她那么优雅知性，又那么温柔善良，自己要是能像她一样就好了。

……

再后来的就不多说了，剧本还有很多漏洞没有填，最后实在是意难平，小哑巴竭尽全力说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句话。

不是我爱你，而是老师的名字。

她不敢说我爱你，因为她知道，老师有一个丈夫，虽然那个丈夫一点儿也不懂她，一点儿也不称职，但就是她的丈夫啊……她是有事业有家庭的人。

这也是老师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声调有些怪，但声音很好听，可惜来不及，小哑巴倒在了血泊之中，血液将很厚的一沓画像染得模糊不堪。

她保护的，是自己；而开车的人想撞自己的人，是自己有躁郁症的丈夫。

导火线只是因为自己和别的男同事一起进行正常的活动聚餐，聚餐也有女老师在，但自己丈夫疯了一样，怀疑自己不忠，又勒令自己不要回去看病的住院挂水半月的父母亲，最后吵了一场大架……

编剧一脸不好意思：“因为考虑到时代的真实性嘛，在一起的几率还是不可能的。我写的时候也很难受，而且虐一虐，读者们能记年……”

许若华：……

看得心里有些发堵，大多数都是细腻情感的描写，要是拍摄起来就得非常麻烦，时间恐怕也非常长，见导演和编剧的意思，是让自己饰演老师一角了。

“那另一位女主可有商定的人选演哑巴，可不是个容易的事。”许若华想了圈里的大半女演员，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导演夹了口菜：“欸，本来想找林墨苒，你们朋友这么多年应该有默契，结果她说她演不了，而且最近几年打算慢慢退圈了。所以另一个就还空着，到时候打算整个“选举”，看看有没有适合的。”

旁边的小梓脸色一顿，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为什么要慢慢退圈？

许若华在摩擦指戒的间隙匆匆瞄了眼小梓，这个林墨苒，这次来真的。

“那你们就找我？感情这个事八字还没一撇。”

“哎呦我的许小姐，这不是，你答应了，我们就有个底，放心准备筹划了呀，估计还要几年才正式开工。”

“那先应着，不过到时候另一位女主我也要有选择权，毕竟这饰演的是有鼻子碰鼻子的感情戏。”

“成嘞!”

三人举起酒杯微微一碰，谈笑了一会就散了。

应酬完毕，小梓护送着一席白色真丝薄西服的老板回酒店，“顺便”提醒了一下，选秀节目第一期已经播出。

许若华迅速换上一身宽松的蓝色居家服，妆容未卸，就戳开了节目，玉足轻搭在软凳上，在外精干又风尘仆仆的女人一下变得慵懒又放松。

小梓在旁边不知当讲不当讲魏柏晗是特邀嘉宾这件事，想了想反正老板和他也没关系了，还是等老板自己发现吧。

许若华手指轻触弹幕，发现南佑疏初步人气还挺高的，可能一部分是因为嘉盛男团的粉丝们好奇，也可能是因为女孩面容佼好，气质出尘。

小梓为老板发送了一个南佑疏专属cut，许若华顺手收藏，依旧在房间里看着长达两小时的综艺，cut是不够看的，也不能发现一些细节。

果然，许若华看到了来套话的那个女生，节目组为了炒热气氛，将这段对话给播了，南佑疏冷着小脸的样子有人喜欢，也有人讨厌，弹幕出现了争吵的声音：

——这个人草得冰山人设呢？烦不烦。

——这个姐姐是谁啊，抹别人眼角的动作好磕awsl。

——南佑疏吧，我记得路透图她素颜也很能打。

——你怎么知道是剧本人设，她晚上打电话告诉你的？人家本来就是这种性格呢

——感觉她好没综艺感。

冰山？她哪里冰山了？明明是块外冷内热的豆腐。

许若华看惯了这些有吹有损的评论，摇了摇头，抿了口解酒的茶水，继续看下去。

再接下来就是导师出场了，看着看着，突然蹦出一个“刺眼”的嘉宾，许若华看了眼旁边欲言又止的小梓，小梓溜出去了。

不爽，好不爽，早知道魏柏晗在自己还不如把南佑疏签了往演员那处发展。

他在节目里，那肯定会点评，点评那南佑疏一定得回话，得出总结，两个人会对话。

有种自己家精心栽培的小茉莉被一只油得发黄的狗尾巴草指指点点的感觉。

这些年魏柏晗对着自己明暗施压，他想复合，想重新公开，许若华不愿。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背叛了自己的人她许若华看都不会再看一眼，不如兔死狗烹，两不相让。

然而节目里的南佑疏距离魏柏晗那么近时，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曾经抱过姐姐吧，手呢？也牵过吧？

南佑疏没想通许若华这么好的女人，魏柏晗还不懂得珍惜，也庆幸他是个配不上姐姐的渣男，自己才能一步一步靠近许若华的身边。

强烈的醋意让她眼睛不经意扫过魏柏晗的时候，瞳孔里是满满的侵略和不屑。

魏柏晗恰好在打哈欠，不确定那道目光是怎么回事，心惊得马上停了哈欠，又是这种阴狠的眼神，自己好像再哪会见过来着，是面前这个女生发出来的自己跟她第一次见面，好像没有仇吧。

再定睛一看，南佑疏正向着其他导师乖巧又阳光地介绍嘉盛平时的训练模式，脸上淡淡的笑容，侵略和不屑这两个词放到她身上未免也太不符合了。

南佑疏一脸谦虚，看向魏柏晗，叫别人都叫老师，轮到他了却换了个称谓，魏前辈。

感觉有些怪怪的，怎么叫别人都叫老师不过前辈也很礼貌，挑不出什么毛病。魏柏晗全当面前的女生是在敬仰自己的阅历，不再想之前的那个眼神，趾高气扬地翘起了二郎腿。

由星有些期待地开口：“嘉盛的训练确实很严厉，希望你们今天的舞台能名副其实，要是不好我也不会口下留情哦。”

唐雪和南佑疏对视互相打气，点了点头，迅速就位，两人暂时比出了代表嘉盛的手势，一前一后站定，南佑疏站在后位。

来这里参赛，是代表个人，也代表整个公司的水准，来之前苏温杉这样告诉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许若华饶有兴趣地看着，咦怎么南佑疏和唐雪这次不选择练习时常最久的舞蹈，而是选择了唱歌？

“唐雪，初舞台不会淘汰人，所以我们——”

“保留～实力!”

这是两个女孩临时商议的决策，初舞台只会评级，而无人淘汰。

这样的比赛规则，就没必要一来就展现出全部实力，一是对后续比赛并没有助力，二是容易让人摸清底。

三就是观众如果看了惊艳的第一场秀，那么后续的眼光和评价标准也会随着期待变高，要是后面都没有全部实力展现的舞台那么精彩，观众会觉得你是在“退步”，因而流失好感。

所以南佑疏和唐雪只打算先认真地唱好一首歌，拿出及格的实力就好。

况且也不是纯唱，因为节目录制突然，一些小小的舞台设计是两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商议出来的。

坐席上的其他女孩们议论纷纷，毕竟导师都是很严格的，她们又没拿出嘉盛主擅的舞蹈，能行吗？不会是嘉盛这次只是随便试水，打算放弃吧？

伴奏响起，下面的人开始惊讶，看起来生人勿近的两人居然选了这么一首歌曲调欢快的《对你爱不完》，怎么看都不符合南佑疏的风格。

谁成想，女孩一入曲就像是变了个人，眼眸弯弯，和唐雪边唱边互动，还大胆地找准镜头给了一抹“坏笑”，这个笑容让不少押南佑疏股的网友春心荡漾，不油，还很甜。

“对你爱爱爱不完，

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远，

So we love love love tonight，

不愿意丝丝点点些些去面对～”

两位女孩虽然没有大幅度舞蹈动作，但小设计还是有的，两人一道伸手往前，又迈着轻快的脚步退后，将复古disco的老歌风味尽数展现。

下面的练习生们被带动着一起在下面小声跟唱，一道挥手，刚刚还悲伤沉重的氛围又欢快了起来，镜头飞速运转着。

最后一句“相爱原本就是这么难”，唐雪脱下外套，欲披在南佑疏身上，却被无情拒绝。

由星不由得弯了弯眼眸，现在的年轻人。

曲毕，两人鞠躬站定，大家再看两人，好家伙，唐雪还好，刚刚那个玩转舞台一脸滥情的南佑疏呢小脸又严肃地板正起来了，像块不曾变化的冰。礼貌，但就是给人感觉很是疏离。

大家都猜嘉盛的成绩不错，有可能冲A，结果却让人意想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集唢呐可以吹了

许若华：冰山你们根本不懂南佑疏的可爱

众人：……她就是很冰啊。

小梓：不想吃粮。

作者：你为什么不叫魏柏晗老师

南佑疏：我不当众骂他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