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这个傻瓜

迟霜抱着鹿辞从酒吧出来。雨势小了一些, 滴滴答答的,落在两人身上。

江芙看到迟霜这么执着于这个鹿辞,无奈的叹了口气, 开了车门,想让她上车, 结果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转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江芙看着那家快捷酒店,眼皮一跳,急忙追了下去, “小霜!?”

“回去。”迟霜没有停下脚步,压根没有看她,冷声道。

“不行, 小霜,你、你怎么能……”

“我让你回去!”迟霜罕见的冲江芙冷了脸。

“迟霜, 你要带我去哪?”鹿辞慌道。

“你放我下来。”鹿辞挣了一下。

“不是有生理需求吗,我帮你排解。”

“?”

“迟霜?你疯了!?”

鹿辞伸手推她,却被她抱得更紧。

“你放我下来, 我不需要你,我说过了, 我看腻你了!”

江芙拦在两人身前。

“芙姐, 你该是了解我的。”

“正因为了解你, 这件事情,我才不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

两人四目相对, 剑拔弩张。

“你再乱动,我就在车里帮你解决。”迟霜突然道。

江芙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她怀里的鹿辞,鹿辞俏脸发红, 偏过头去。

“小……”江芙还要开口,迟霜快步绕过了她,直奔酒店。

江芙恨恨的拍着额头,疯了疯了,这祖宗疯了!

……

酒店里。

迟霜把鹿辞放在床上,鹿辞转身想逃,被迟霜攥住了手腕,摁在了床上。

迟霜垂下的卷发落在鹿辞脸旁,鹿辞来不及看她,便被她温热的唇舌咬住,馥郁的酒香扑面而来,不断地冲击着鹿辞的自控力!

迟霜探出舌尖,轻易撬开了鹿辞的唇瓣,鹿辞不自觉的仰起头来,由着她在自己口中肆无忌惮的作祟。

半晌,鹿辞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抬了抬手,轻哼了几声,迟霜这才放开了她。

迟霜直起身来,看着鹿辞大口喘息,脸上的粉红又深了些。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异香,像是花香,迟霜对这个味道印象深刻,深吸了一口气,面颊便红了。

……

天边泛了白,一缕柔和的光打了进来,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鹿辞手指微微蜷了蜷,轻轻晃了晃头,稍稍有了些意识。

只觉得身上酸痛难当,传来一阵盖过一阵的疼痛,她蜷了蜷身子,不安的蹭了蹭枕头。

鹿辞没再乱动,缓了一会,这才睁开眼睛,身旁没有人,床上冰冰凉凉的,那人不知走了多久了。

她努力回想着昨晚,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如果不是身上留下了这些痕迹,她可能以为她昨晚只是普普通通的睡了一觉。

鹿辞撑着身子侧身坐着,倚着床头,环顾了一圈,这房间里,竟然找不到迟霜存在过的痕迹,唯一留下的,就是被子上,那股淡淡的酒香味。

昨天那番话,一定让迟霜很伤心吧。

但是,自己这样的人,不配奢望爱情。

……

鹿辞又睡了一觉,睁开眼时,感觉身上稍微舒服了些,下床的时候,刚一站稳,便是一声轻呼。

她扶着墙走到浴室,打开淋浴头,冲了个澡,顺便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

她觉得昨晚迟霜一定是带了怨气,否则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球人,怎么会让她疼成这样。

鹿辞穿好衣服,才想起来她请假了,不用回剧组拍戏,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正好身上疼得厉害,便又躺回到床上休息。

一觉睡到傍晚,鹿辞感觉身体又发热了,才悠悠的醒了过来。

她扭了扭脖子,用手捂着颈后发烫的腺体,咬住手指,突然猛地一惊!

她抬手抚了抚侧颈,在腺体发热的同时,脖子左侧靠近锁骨的位置竟然也在发热??

她用手轻轻触了触,面色一变,那明明是腺体被触碰时才会有的感觉,怎么会……??

鹿辞一抬眸,心口突突直跳,努力回想着以前偷偷学过的,关于omega的生理课程。

脑中蓦地闪过了一个让她哭笑不得的念头。

她很有可能,二次发育,衍生出了第二腺体……??

顶级omega会在发育过程中衍生出第二甚至第三腺体,这些腺体与颈后的主腺体功能一样,极为敏感,可被标记,但最大的不同是,主腺体受到侵犯或被标记的时候,会释放信息素,而第二腺体不会。

正常来说,omega在进入发热期后,被alpha咬住腺体进行临时标记,是不需要立刻解决问题的,并且alpha的信息素注入,会让她们得到一定的缓解,之后在24小时之内,挑一个合适的时机正常纾解就好。

以前在水蓝星,有抑制剂的时候,鹿辞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需要这东西,来到了地球之后,鹿辞确实想过,也希望自己能长出第二腺体,并且最好长在肩膀这种好标记的地方。

好了,现在发育出来了,但万万没想到,竟然长在了侧颈上,鹿辞垂了垂头,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长在这种地方,跟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啊???

……

鹿辞在酒店又睡了一个晚上,隔天清早,才返回了剧组。

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工作人员们去片场,她跟众人打了个招呼,直奔房间。

开门之前,她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想好了见到迟霜的各种对策,刚要刷卡,身后对面房间的房门打开了。

鹿辞回头看了一眼,怔住,竟然是迟霜?

迟霜自然也看到了她,但没和她说话,转身就走了,还在与紧跟着她出来的江芙交谈,

鹿辞看着迟霜的背影,看着她一步一步的,离自己远去,好像带走了所有的光亮和希望。

打开房门进去,里面一切照旧,只是卧室里,迟霜的行李不在了。

鹿辞站在卧室门口看了好久,才意识到,那个总是远远看着她,默默守护她的人,正在一点一点的离开她的生活。

鹿辞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歇了歇脚,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一块。

半晌,她起身,把自己的床铺搬到了卧室里,仔细整理着。

一切都如她所愿的发展着,是她亲手推走了迟霜,她有什么资格伤心?

……

鹿辞来到片场,远远的看着工作人员们在忙碌。

她以前为了躲迟霜,很少看她工作时的样子,但今天她想看,特别想看。

她把想看迟霜的理由推脱为因为昨晚的事,让她在发情期内对迟霜产生的依赖。

心安理得的蹲在白桦身边,和她一起看着监视器里的人。

“诶,回来了。”白桦看了她一眼。

“嗯,导演。”

“状态调整好了?那还不赶紧去上妆?”

“呃,明天,明天,假都请了,您总得让我歇完啊。”

白桦没好气的瞥瞥她。

鹿辞正看着戏里的迟霜,突然被人拽住耳朵揪走了。

“嘶啊、疼疼、你轻点。”鹿辞一声痛呼,急忙拉住了邱翎的手,她知道邱翎不会用多大的力去拽她,但是发情期间,她的身体格外娇嫩,各种感官也会放大数倍。

“你竟然还好意思说什么歇完假??你知不知道昨天迟老师拍了一天一宿的戏?你看看人家的专业态度,再看看你!”

“一天一宿?”

“是啊,早上天亮了才回去休息了一会,这就又来开工了。”

“你啊你啊,真是不争气啊!诶,你昨天去哪了?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出去走了走。”鹿辞蹙了蹙眉,远远的看着迟霜。

“迟老师搬走了你知道吗?”

“嗯。”鹿辞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她有说是为什么吗?”

“她说是想要抓紧时间赶进度,早出晚归的,怕打扰你休息。这不,导演把她单独的戏份全都提前了,带人加班加点的拍摄呢。”

“我估计是后面档期排满了,想早点拍完离组吧。”

“哦。”鹿辞应了一声。

“这个给你,抓紧时间好好看看。”邱翎递来了一份剧本。

鹿辞看了一眼,是这部剧的后续剧本。

“知道了。”她点头应下,抱着剧本进了帐篷。

鹿辞指尖捻动着纸页,仔细的看着剧本。

上次那本的剧情截止到阿宁来到阿沁的部落,却对阿沁冷漠疏远。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就连阿沁都不知道。

阿沁宠着她护着她,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有丝毫的不敬,可她却对此无动于衷。

直到有一次,阿沁带她去打猎,一匹白狼亮着尖利的獠牙,向着两人飞扑而来。

那一瞬间,连阿沁都来不及反应,可阿宁却以一副娇弱的身躯,护在了她的身前。

阿宁被白狼咬伤,阿沁日夜照料,这才在无意间,撞破了阿宁拼命想要守护的秘密。

原来在她被送来草原之前,襄王给她下了蛊,一旦和别人欢爱,她体内的蛊虫就会进入到对方体内,形成一种剧毒,杀人于无形。

而在蛊虫离开宿体之前,她本人则是夜夜都要忍受蛊虫发作的痛苦,若百日内,蛊虫没有离体,死的便会是她。

阿沁以为她对她冷漠疏远,是不爱她了。

可却未曾想过,她哪里是不爱她,她是太爱她了,宁愿自己忍受莫大的痛楚,孤独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也舍不得让她伤及分毫,舍不得告诉她真相。

……

白色的纸页上落下了一颗水珠,洇湿了一小块。

鹿辞吸了吸鼻子,把上涌的眼泪吞咽了回去。

“辞姐怎么了?”工作人员路过她的时候,看到她在哭,担心的小声议论。

“是在看剧本吧?”

“嗐,毕竟这剧本后半段太好哭了,昨天迟老师不也看哭了吗。”

“哦对,也是。”

鹿辞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纸巾,“谢谢,你说,昨天迟老师也看哭了?”

“是啊,跟你刚才一样,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落,让人感觉特别压抑,我真是见不得美女落泪,好想抱抱她,又怕被灭口,唉。”

“哎嘘,别说了,迟老师来了。”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鹿辞扭头看去,还没看到人,却先听见了一阵急促的咳声。

迟霜戏服外披了一件风衣,被江芙扶着走进来,面颊发红,神色倦怠,又咳了几声,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工作人员们纷纷起身让开,江芙扶着她走向角落的软榻,“你先躺会,我去给你拿药。”江芙帮她把衣服盖在身上,匆匆起身。

工作人员们相互对视着,自觉的离开了,怕打扰到她休息。

鹿辞没动,坐在原地,看着迟霜单薄的背影,她还穿着戏服,轻轻咳着,更显孱弱。

迟霜闭着眼睛,紧蹙着眉头,身上的风衣滑落了大半,鹿辞扭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偌大的帐篷里竟然只有她一人了。

她走过去,拎起衣服,想帮迟霜盖上,却突然感觉到一股逼人的寒意,一抬头,正对上迟霜冰冷的眸子。

“别碰我。”

“我……帮你盖上。”

迟霜闭上眼睛,“出去。”

鹿辞没动,并且十分惊讶,迟霜身上的酒香气中仿佛夹着冰碴子,她离得近了,便能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和惶恐,她惊讶这种不安竟然是迟霜带给她的。

鹿辞指尖微颤,原来,她对人可以这样的冷淡。

江芙急火火的走进来,看到她手里攥着的衣服,赶紧上前接过,帮迟霜盖好。

“芙姐,她这是怎么了?”

“昨天拍夜戏着凉了,你还有事吗?”

“没有,你照顾她吧。”鹿辞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转身便离开了。

鹿辞来到帐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在阳光底下站了一会,才感觉没那么冷了。

“诶,你站这干什么?迟霜怎么样了?”白桦匆匆走来,见她在门口站着,问。

“不知道,芙姐在里面照顾着。”

“啧,那你不会进去关心关心?这人际关系怎么让你们处成这样?”白桦瞥瞥她,进了帐篷。

鹿辞转身,一步一个脚印的踩在草地上,脑中不自觉的回想迟霜刚才看她的眼神,那是一种她从没见过的陌生,仅一个眼神,便让她心口像被锋利的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

可那段时间,自己总是对她露出这样的眼神,还故意疏远她,躲着她,当时,她心里又会是怎样的感受?

鹿辞笑了一下,你们地球人有句话说的真好,自作孽,不可活。

……

鹿辞不知道迟霜怎么样了,但看到她和江芙两人驱车离开,便也鬼使神差的跟着她们回到酒店。

她跟在两人身后上了楼,看着她们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看着她们开门进了屋,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

房门被人重重关上,没有人看到站在走廊的她。

鹿辞在门口驻足良久,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房门虚掩着,方便听到对面的声音。

不多时,她听到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非常急促,并且越来越近。

起身来到门口,从猫眼向外看着,看到有两个女人进了迟霜的房间,一个人背着医药箱,应该是医生,另一人穿着驼色风衣,气质优雅,衣品不俗,看起来是个有些身份地位的人,江芙看到她的时候,露出了恭敬的神色,鹿辞还听到江芙叫那人‘沈总’。

房门再次被关上,鹿辞不甘心,贴在门板上仔细听着,可即便她发情期感官再好,隔着两道门板,也还是听不见什么,鹿辞担心,却又无能为力。

她回到沙发旁,抚着作痛的额角,感受到自己的心口砰砰直跳。

她从来没有担心过谁,现在,终于体会到了担心一个人的滋味。

她担心迟霜怎么好端端的会发烧,担心她是不是很难受,担心她看到医生会不会害怕,担心她需不需要打针吃药。

一颗心就像被吊了起来,七上八下,落不到实地上。

走廊上不断传来脚步声,几名导演也相继进去探望,白桦出来的时候,鹿辞开了门。

“导演,迟老师怎么样了?”

“不太好,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是病毒性流感,一直在反复发烧,唉。”白桦叹了口气,有些自责。

“诶,你可照顾好自己,别再倒下了。”又赶紧叮嘱着鹿辞。

“好,我知道。”

鹿辞送走了白桦,又有其他导演从迟霜的房间走了出来,鹿辞趁机往里看了一眼,卧室的门没关,那位医生站在床边,往注射器中吸着药水,迟霜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病恹恹的样子让鹿辞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鹿辞正担心的看着,一个人影挡在了卧室门口,江芙看了她一眼,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鹿辞沉默了一瞬,站了一会,转身想要回房的时候,突然察觉到有一道打量的目光,回头望去,是那位沈总,正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她。

那双眼睛很好看,很温柔,平易近人,看过来的时候,会让人不自觉的产生一种亲切感。

鹿辞冲她点了一下头,回房了。

邱翎带了午饭来找鹿辞,还特意帮她多带了一件保暖的衣物。

“翎姐,你知道沈总吗?”

“哪个沈总?哦,在迟老师房里那个?”

“嗯,她是什么人?”

“她叫沈霖薇,是林氏集团的执行总裁,林氏集团你知道吧?是一家主打化妆用品的上市公司,在时尚圈的地位不可撼动。听说迟老师所在的星繁娱乐,跟这家公司有些合作关系,之前听过传言,说林氏想让迟老师来代言她们的化妆品,但是迟老师不接。”

“后来又听说,这位沈总经常私下里去探班迟老师。就有人传八卦,说她是迟老师背后的靠山。”

“就……说的难听一点,就是金主,你懂吧?”

鹿辞一蹙眉,“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这圈子里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只是那些大佬的事,大家平常有所忌惮,不敢轻易讨论罢了。”

鹿辞摇摇头,还是觉得不可能。

迟霜是个心有傲气的人,她不会纵容自己突破底线。

两人聊天的功夫,看到很多演员也去探望慰问,不过都被江芙挡了回去。

“诶,你不去看看吗?毕竟你俩在组里交集算是最深的了,连那些没什么戏份的小演员都跑去刷脸,你不去不像话吧。”

鹿辞笑了一声,“你是觉得江芙不会把我打出来?”

“……”

“也是,大佬人凶,这个助理,更凶!”

“你好好休息啊,我看你脸色不对,你是不是也要发烧了?”

“没事,困了,睡一觉就好了,你去忙吧。”鹿辞把邱翎打发走,去浴室接着冷水往脸上胡乱的拍了拍。

回到卧室,换上睡衣,躺在床上,被子上还染着迟霜的香气,让她无比安心。

……

迟霜的卧室。

迟霜微微蹙眉,发出一声粗重的喘息。

江芙一直守在她身旁,见她模样不对,赶紧拍了拍她,“小霜?”

迟霜猛地睁开眼,“呼……”

“怎么了?做梦了?还是身上不舒服?”江芙帮她擦了擦额上的汗。

迟霜摇了摇头,撑着身子,江芙把她扶起来,往她腰后垫了个软垫。

迟霜眉头紧拧着,“给我打针了?”

“嗯,你烧的实在太严重了,只能……”

江芙拿毛巾帮她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又拿来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你应该再躺躺,多出些汗。”

迟霜闭上眼睛,倚靠着床头,喘了一会。

“她来过了?”

“没有。”江芙眼皮都没抬。

迟霜睨了她一眼。

“我问的是沈霖薇。”

“啊?哦,来了,还带了几位医生来帮你看病。”

“我不是说过不让她来吗。”迟霜身子无力,说话一直用的气音,可即便如此,还是能听出她的语调冷了下来。

“可是你当时病得那么严重……”

“谁让你告诉她的?”

“我……小霜,你和沈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之前你很信任她,可为什么……”

“芙姐,你是我的私人助理,不是她的。”

“你没有义务向她汇报我的事情。”

迟霜喘了几口气,“小鹿的事,你跟她说过吗?”目光灼灼的看着江芙。

“没有,这件事,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江芙直视着她的眼睛。

迟霜点了点头,暗松一口气。

“以后,不要再跟那边联系了。”

“可是小霜,她毕竟是你的……”

“还要让我再说一遍吗?”迟霜尽力拔高了音调,刚说完,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喘。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后沈总再联系我,我全都推掉还不行吗。”江芙见不得她难受的样子,抚着她侧躺着,“要我帮你揉揉吗?”

“出去。”迟霜闭上眼睛。

江芙叹了口气,帮她把被角掖好,起身离开了。

……

江芙刚来到外间,便看到房门被人推开,看到来人,当场一激灵。

“沈总?您怎么……还没走?”

“嗯?”沈霖薇闻声,看了一眼卧室,“小霜醒了是吗?”

“啊……”江芙知道自己骗不过沈霖薇,沉默了。

沈霖薇往卧室走了几步,江芙赶紧拦在她的身前,“沈总,小霜她……”

“不想见我是吗。”

“……嗯。”

沈霖薇面露愁容,回到沙发旁坐下。

“沈总,我能问问您,您和小霜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沈霖薇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迟霜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抵触她。

“先不说她,我倒要说说你,你是怎么照顾她的?怎么突然之间病成这样?”

江芙哑口,只能乖乖站着挨骂。

“说话呀。”

“她……她昨天拍了一场夜戏,可能是着凉了。”

“拍了一整晚?”

“嗯。”

沈霖薇深吸一口气,眸中蕴着怒意。

“沈总我错了。”

“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调养了这么久,刚有点起色,你又由着她瞎折腾是不是?”

“我……是,我不该由着她的性子胡来,我以后一定注意。”

沈霖薇抱着手臂,余怒未消。

“前天晚上你们去哪了?我来过,但没看到人。”

江芙心里一惊,面不改色,“小霜说心里闷得慌,我就开车带她到附近兜了兜风,回来的时候晚了点,沈总我……下次会注意的。”

江芙冲沈霖薇鞠了一躬,赶紧主动认错,让沈霖薇没有过于关注这件事。

“你啊,原本我对你还挺放心的。”

“沈总,我以后不会纵着她了。”

沈霖薇自顾自的消了消气,看了一眼桌上的保温盒,“这是我煲的汤,你一会让她喝点。”

“别说是我做的。”

“好,我知道了。”

“我走了,你照顾她吧。辛苦了。”

“您言重了。”

“对了,下个月初是静秋的生日,你想想办法,让她回家一趟吧。”

“我……”江芙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我……尽量转达。”

“嗯。”

江芙目送沈霖薇离开,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才一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让迟霜回家,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卧室里。

迟霜闭着眼睛,右手紧紧攥住被子。

江芙和沈霖薇的对话,她多少也听到了些。

对沈霖薇,她也曾经剖出了自己的一颗真心,愿意去相信她,去接纳她,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等待她的,是一把带着倒刺的尖刀,将她的心,生生剖开,鲜血淋漓。

江芙端着汤进来,看着迟霜,张了张口,这谎话她说不出口,全世界都知道她不会做饭,她怎么能舔着脸说这是她做的汤??

“小霜,沈总给你煲了汤,你喝点吧,就算不想领她的情,也别委屈了自己。”

“你喝吧,我没胃口,出去吧芙姐,我想睡了。”

江芙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把汤放在床头柜上,便离开了。

隔壁房间,鹿辞背靠着房门,夜晚的走廊里十分安静,因为发情期而变得敏感的听力,把两人刚才的对话全听进去了,她这才知道原来迟霜的身体不好,难怪她一穿上那身戏服,那种病恹恹的状态可以演的那么传神。

可是,在自己面前,她从未表露过,还总是想着要照顾自己。

想到她好几个夜里会醒来,帮自己塞耳塞,盖被子,鹿辞心里便有些触动。

这个傻瓜。

……

鹿辞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侧耳听着对面房间的动静,不愿放过一丁点的声响。

时至深夜,周围十分静谧,鹿辞闭上眼睛,昏沉欲睡。

突然,耳边响起了迟霜的声音。

她听到迟霜不停的在叫着“小鹿,小鹿!”

她急急忙忙循着声音去找,可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看不见迟霜,她伸手去摸,去抓,明明那声音近在咫尺,可周围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抓到的只有满手泥泞,这触感让她头皮发麻,猛然惊醒。

鹿辞睁开眼睛,感觉刚才那声音不像是在做梦,听起来那么真切,而且,迟霜的声音是那么焦急无助。

鹿辞没了睡意,坐起身子。

心口砰砰直跳,有一种莫名焦躁的感觉。

鹿辞起身走到门口,侧耳听了听,她直觉觉得迟霜可能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江芙有没有好好照顾她。

鹿辞拉开门,站在门口,纠结着该不该敲响对面的房门。

突然听到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以及开关屋门的声音。

这个时间,能进出卧室的只有江芙,她这个时候还在往卧室跑,肯定是迟霜出事了!

鹿辞抬手敲了敲门。

半晌,江芙才火急火燎的跑来开门,“怎么是你?”

“她是不是做噩梦了?”

江芙一怔,回头看了一眼卧室,“你怎么知道?”

果然!

鹿辞进了屋,直奔卧室,迟霜面色惨白,紧闭着眼睛,急促的喘息着。

“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江芙也是真慌了。

鹿辞把手伸到被子里,攥住了迟霜的手,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迟霜?我是小鹿,我来了。”

她帮迟霜擦着额上的汗,伏在她身上抱着她,轻轻拍着她,柔声哄着她。

在她的安抚下,迟霜才渐渐安静了下来,紧蹙的眉头逐渐舒展,连呼吸也慢慢放轻放缓。

“呼……”鹿辞松了一口气,轻轻起身,想要抽回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迟霜攥的好紧,她一时挣脱不开。

江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两人。

在看到鹿辞趴在迟霜身上安抚她的时候,她突然觉得,鹿辞不像是个会利用或是玩弄感情的人,那她……其实是故意给人留下那种印象的吗?为什么?

鹿辞坐在床边,守了迟霜一整晚。天快亮时,她才趁着迟霜还没醒,抽回了手。

“你应该不会告诉她我来过吧。”鹿辞看着江芙。

后者面色一僵,稍显尴尬,同时更疑惑了,她这样说,显然是不想让小霜知道她来过。

鹿辞帮迟霜掖好被角,起身离开。

清早,鹿辞还昏沉的睡着,听到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她噌的一下睁开了眼睛,跑去门口看了一眼,是昨天的医生。

“怎么样,今天好些了吗?昨天晚上烧了吗?”医生问。

“昨天她一直睡的不安稳,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受了惊吓,怎么也醒不过来,倒是没再烧了。”江芙道。

“退烧了就好。”医生摸了摸迟霜的额头。

“我再帮她打一针,你记得早晚帮她测量体温,有什么问题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这几天不要再让她受凉了。”

“好,我知道。”

医生刚把注射器拿出来,就感觉被人盯上了,一扭头,看到迟霜眸色不善。

“……”她怎么醒了。

医生扭头看了看江芙,冲她努努嘴示意。

江芙看到迟霜醒来,也是眼皮一跳,昨天两人是趁着迟霜昏睡时帮她打的针,她毫不知情,可现在,人就在那瞪着大眼睛盯着你,医生表示,压力太大了……

两人正疯狂对视互相使眼色,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你好,我来看看迟老师,她怎么样了?好点了吗?”鹿辞倚在门边,冲迟霜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

江芙看了她一眼,愣了愣。

“诶,是要打针吗?那我等会再来吧。”鹿辞转身往外走,三个人齐刷刷的看着她。

鹿辞突然脚步一顿,回头看了迟霜一眼,“迟老师,你不会是……害怕打针吧?”说完,瞟了江芙一眼。

“?说什么呢你,谁害怕打针了?”江芙从善如流,意识到鹿辞的用意,立马回怼了过去。

江芙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关门,“鹿小姐快去忙吧。”

鹿辞轻笑一声,瞧见迟霜刚好被江芙挡住,便肆无忌惮的冲江芙眨了一下眼睛。

江芙下意识的回了一个微笑,便把门关上了。

鹿辞在门外听了一会,听到迟霜轻哼一声,听到医生似乎顶着巨大的压力,不断的重复着“好了好了”

鹿辞唇角微扬,无奈一笑,这人啊,怎么还有这么小女孩的一面。

……

这两天,鹿辞白天补觉,晚上会去迟霜的房间陪着她。

江芙对此已经不再抵触了,毕竟,确实只有鹿辞在的时候,迟霜才能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

江芙觉得这事挺神奇的,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说通。

迟霜对鹿辞是动了真心的。

通过这两天的接触,江芙也发现鹿辞这个人,跟她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并且以她的经验,她能觉察到鹿辞对迟霜也有感情,只是这感情是深是浅,她就看不出来了。

这天一早,江芙把迟霜叫醒,让她吃了点东西,喝了药。

“今天感觉怎么样?我看你气色好多了。”

“嗯。”迟霜点点头,确实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不像前几天那么力不从心,瘫软在床上动弹不得。

江芙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看着她小口喝着。

“看什么呢?”迟霜瞟了一眼,见江芙拄着脸颊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没有,没什么。”

“你怎么不问问这几天都有谁来看过你?”江芙暗示了一下。

迟霜抿了一口水,没有理会。

江芙一蹙眉,收了笑意,眼皮突突直跳,她不会是……想要放弃鹿辞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回复掉落红包呀~感谢大家的支持!

不想写小剧场,是怕影响大家看文的心情,但是这个小剧场,我还真是想写……

鹿辞:每个月一次的发热期,无法控制的情·欲,迟霜会嫌弃我吧?

迟霜:?每个月一次?一次一个月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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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反复修改了很多次,不得已,只能把飞车部分全部删除,增加了新的内容,删减的部分,看作者专栏

既然都点进了专栏,就顺便求个预收好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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