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听见告诉许识她已经忙完了。
其实听见不说,许识也感受到了，听见确实消息回复得多了,也回复得快了，但是听见说，她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一会儿可能会突然消失。
言乌乌：没关系
言乌乌：好巧啊，我也在去机场的路上
才发完这句话，许识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许识接了起来,对方第一句话,许识就坐直了身体。
是吴老师的助理兼学生，那边三两话介绍了自己，就直接进入了主题，说一会儿加一下微信,会给许识发一个链接，许识照着链接填一下自己的信息，今天就帮她报名。
许识话里全是好的好的,谢谢，脑子还没准备好，但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帮她应付这一切了。
等电话挂断,许识的脑子还是蒙的,不过助理的进度好像不允许她松懈，几乎是下一秒，助理的微信好友请求就过来了。
「许识学妹你好,我是贺毅」
许识立马通过，贺毅那边发了个你好的表情包，就把链接发过来了。
贺毅：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了,可能有点急，所以麻烦你抽个时间填一下
贺毅：最好晚上五点前
许识：我现在就填
贺毅：好的
许识车快到机场，她没功夫有其他多余的心情，赶紧打开链接。
不过在填表之前，她还是先去官网看了眼，确定了确实是官网来的，才认真填表。
内容不多，都是基本信息，只是上面有一些以往作品，有点难住许识。
许识正犹豫着，贺毅发来了消息。
贺毅：没有的可以不填，没关系
贺毅：填星号的就行
许识：好的
这下轻松很多，许识三两下填完就发了过去。
大概是没有问题了，贺毅那边就安静了下来，许识盯着贺毅的聊天界面，也渐渐的冷静下来。
然后她“嘿”的突然笑出了声音，吓得身边座位的人转头看了她一眼。
许识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把头低下。
许识感觉到自己被照顾着，那种她什么都不用说，但大家都懂的照顾。
她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现在特别舒服。
她想了想，先点开了郁聆山的微信，对她说：郁老师，吴老师的学生来找我了，我报名了
许识：谢谢郁老师，回A市请您吃饭，特别感谢您
许识：一共两顿
许识：不过您想要的话，要吃几顿都可以
打完这三行，她转头就去听见那儿了。
言乌乌：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开心啊
言乌乌：这次真的收获好多啊
言乌乌：小姐姐你的卦太准了吧
言乌乌：啊啊啊啊再让我叫几声
言乌乌：嘻嘻嘿嘿嘿
另外一边，已经在飞机上的人，看着手机两遍弹出来的这样的消息，呵的一声。
“你说她是不是人格分裂？”
婷婷把空姐的毯子接过来给郁聆山，问：“谁？”
郁聆山：“我。”
这边，许识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郁聆山对她说：不客气，小事
而叮咚咚里，听见对她说：这么开心啊
听见：怎么了？
许识在郁聆山的界面犹豫了很久，也想了很久，觉得郁聆山这句话应该大概也许是，不用回复的。
吧？
许识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道谢太多也不好，那就等回A市再联系吧。
所以她点进了听见的聊天框里。
言乌乌：说来话很长
言乌乌：但是长话短说就是，这次的工作让我遇见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他帮我弄到了一个名额，我可以参加一个我特别想参加的比赛
言乌乌：我真的超级开心
言乌乌：你的卦太准了太准了
言乌乌：你就是诸葛亮转世
听见：倒也不必
言乌乌：哈哈哈
听见问她：遇见一个很重要的人，谁？
许识想了想：应该说遇见两个很重要的人，一个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小姐姐，一个是很厉害的老师
听见：啊～
许识继续吹郁聆山：这个小姐姐可厉害了，拿了好多奖，长得也漂亮，身材好，她在她的行业里很有名，粉丝特别多
听见：啊～
许识看着听见发的这几个啊笑了笑，这个语气，也特别像郁聆山。
听见：所以你和小姐姐这几天相处得还不错？
许识手停顿了一下，她不敢说不错。
言乌乌：怎么说呢
听见复制她的话：怎么说呢
言乌乌：还可以？
言乌乌：可能不太熟吧，有些地方没有磨合好，我好像时常惹她不开心
言乌乌：我没做好，我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不太懂
听见：要是下次呢？
听见：如果还有这种机会，你还会在她身边吗？
许识很认真地想了一下，这会儿她身体里好像有两种说法在打架，一方说你想的许识，一方说别了吧许识。
几秒后，许识选择了。
言乌乌：应该不会了吧
听见：飞了，再见
言乌乌：哦哦，再见
许识回完听见，又点开了郁聆山的微信，再一次确认确实不用再回郁聆山的消息，才把手机收起来。
听见的飞机和郁聆山的飞机时间差不多，但具体差多少许识不知道。
挺巧的，许识越来越觉得两人像了，而且许识也惊讶地发现，自从上次她把听见的声音处理成郁聆山的后，她脑袋里关于听见的聊天，全是郁聆山在说话。
比如这个“飞了，再见”，是郁聆山用她不耐烦语气说的。
不过许识觉得听见不会的，听见不会对她不耐烦，不像郁聆山，整天就知道对她生气。
到了机场，贺毅就发来了消息，对许识说已经通过了，然后给许识一个登陆的账号，方便许识自己登上去查看最新的通知。
许识特别感谢了几句，顺便也让他帮忙谢谢吴老师，两人聊天就结束了。
这件事算是敲定了下来。
许识无所事事，又打开了郁聆山的微信。
她想了想，还是发了句：那个，郁老师，我想什么时候吴老师有空了，我请他吃顿饭
她又说：如果到时候您在的话最好了
许识这边打完，那边又打开了听见的叮咚咚。
言乌乌：开心开心
言乌乌：小姐姐，方便的话我请你喝咖啡呀
言乌乌：感谢你的一卦之恩
言乌乌：嘿～
两边都没有回复，许识想着她们应该都上飞机了，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没想到，一个多小时后，郁聆山和听见消息一起过来了。
郁聆山说：我看一下
听见说：我经常出差，不太在A市
许识先回郁聆山：好的
然后她自然地把微信后台关了，点开叮咚咚。
言乌乌：那好吧
她想了想，问听见：小姐姐你排斥和我见面吗？
听见：为什么排斥？
言乌乌：因为我听说有些人不喜欢见网友
言乌乌：网络和现实会分开
听见：我就你一个网友
言乌乌惊讶：真的啊？！
听见也学着许识那样，把外面的聊天截图了下来，确实只有言乌乌一个人。
更深的，听见还把好友列表截了下来，也只有言乌乌一个。
不过许识不好意思截好友列表，她有将近600个好友……
言乌乌：嘻嘻，好荣幸
许识差不多要上飞机了，听见也没有再发消息过来，她就先把手机收了起来。
这一觉她睡得好舒服，没多久飞机就到了A市，这个季节的六点多，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而许识打开手机，第一个弹出来的消息就是听见。
就发在打开手机的前一分钟发来的，她问许识：到了吧？
许识瞬间笑了：到了
她也问：你怎么知道我到了
言乌乌：我刚刚到
听见：我知道你的航班
言乌乌：你在A市吗？
听见：不在
听见：天气预报说一会儿可能会下雨
听见：没事的话早点回家，带伞了吗？
言乌乌：没带，我马上就回家
听见：到家了说一声
许识因为听见的几句话又笑了起来。
这个听见也好奇怪啊，前几天一副陌生的样子，许识都以为网友感情破裂了，现在又这么关心，连航班和天气都查了。
许识一下子就想到了某个人。
她也总是这样阴晴不定。
她们真的好像啊。
太像了吧。
从机场出去上了公交车，外面的天一下子就阴了，许识拍了张天空的照片给听见，跟她说好像真的要下雨了。
听见这会儿应该不太忙，就此和许识聊了起来。
问许识坐的是几路车，问许识回家后吃什么。
后来车经过一家冰淇淋的点，许识又拍了张照片给听见。
言乌乌：你知道这家店吗？
听见：知道
言乌乌：你知道啊，你喜欢吃冰淇淋吗？
听见：我有个小朋友喜欢吃，所以我知道一些
许识盯着“小朋友”三个字看了好久。
郁聆山曾经脱口而出叫过她小朋友。
言乌乌：这样啊
言乌乌：那你可以安利你家小朋友这家冰淇淋，特别好吃
言乌乌：但是也特别贵
言乌乌：她一共有七种口味，每种都很好吃
听见：你喜欢那种？
言乌乌：巧克力和香草
言乌乌：剩下的也很好吃
言乌乌：我要是工资没被扣太多，发工资那天会过来吃一球
最后许识还是忍不住，抱怨似的地说一句：怎么大家都有小朋友
听见问：还有谁有小朋友？
言乌乌：那个小姐姐
言乌乌：她也有小朋友
这句话才发过去，许识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吓了许识好大一跳。
是郁聆山打来的。
由于许识才在听见面前提到郁聆山，此刻有种说人家坏话被人抓包的感觉。
她心脏都在狂跳。
许识赶紧接起来：“郁老师。”
郁聆山在那边突然笑了出来。
许识很疑惑：“怎么了？”
郁聆山喊她：“小只。”
郁聆山声音很温柔，许识抿了一下嘴，声音也因此变得柔了：“怎么了？”
郁聆山：“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
许识顿了一下。
下午郁聆山和婷婷聊天的时候，她旁听了一嘴，听到了一些。
一些指的是她只旁听到郁聆山去了Q城。
只不过后来她偷偷去查了，C市到Q城下午三点多的飞机，只有一班，目的地南裙山。
显然，按理来说的话，她不应该知道这件事。
或许就是犹豫了这几秒，许识听见郁聆山在那边笑了。
“你知道？”郁聆山问。
许识觉得自己瞒不过郁聆山，索性承认：“嗯。”
郁聆山似乎有些惊讶：“我在哪？”
许识：“南裙山。”
郁聆山语调提了些，带着笑意：“挺关心我嘛许小只。”
许识干笑了一声。
好在郁聆山在这个问题上周旋，而是问她：“来过南裙山吗？”
许识说：“没有。”
郁聆山问：“想来吗？”
“还好吧，”许识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没有时间去。”
郁聆山：“那就是想来的。”
许识承认了：“嗯，”她说：“南裙山很美。”
郁聆山说：“那我给你定明天过来的机票，怎么样？”
许识：“啊？可是我要上班。”
郁聆山叹气：“是啊，你要上班，怎么办呢。”
郁聆山的话听着特别可惜，特别特别可惜，也把问题抛还给了许识。
许识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郁聆山这个语气，搞得她也可惜自己。
也好像那么一个瞬间，有个什么东西在她心尖抽了一下。
郁聆山那边又问：“知道我为什么想让你来吗？”
许识有点不敢回答了。
但不代表郁聆山不会说。
“这儿真的很漂亮，下雨了也这么好看。”
郁聆山声音轻轻的，甚至许识都能想象郁聆山此刻正站在某个视角很好的地方，或者坐着，或者站着。
“我到了酒店打开窗，”郁聆山继续缓缓道：“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如果小只在我身边就好了。”
许识拿着手机的手突然有点软，听郁聆山这些话，好像是有人拿着一根羽毛，在她耳边轻飘飘地挠了一下。
许识有点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