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自第一日宗门小比结束后, 季君竹的名字便在整个清华宗内传开了。

众人议论纷纷,流言蜚语。

当然嘲讽要数多数。

为了躲避不必要的麻烦,小比第二日。

季君竹躲懒, 派梦泽守在练武场。

考虑到即使轮到她上擂台,大抵也就是一枚瞬影符的事情。

却没想到, 这日轮到最后一场比试,她竟然再次轮空。

运气堪称逆天——

练武场上,曲夏走下擂台。

脸色忽青忽白,她怒气冲冲的飞出练武场。

寻了处无人的峰头, 一脚踹向身后战战巍巍的记名女弟子。

“师姐饶命……”季君言匍匐于地。

抖着唇惊惧的求饶道:“昨日……昨日,我的确与内务堂执事私下商量好……”

“商量好?呵!”曲夏眯着眼。

伸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既是将此事办好,今日在我擂台上的人为何不是季君竹那废物。”

季君言张了张嘴, 满目胆寒。她抱住曲夏踩在她胸口的那双腿。

惶急的求饶道:“师姐信我, 若我有半分隐瞒必遭天谴。此事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呐……”

“有人从中作梗?”

曲夏眯着眼,审视的打量眼前鲜血糊了一脸的记名弟子。

以季君言这等卑微身份,没理由糊弄于她,的确可能有人从中阻扰。

她沉吟片刻,扯会踩在季君言胸口的脚。面色难堪警告道:“查!明日擂台, 若你那三妹妹依然没有出现在我的擂台上,你便提头来见。”——

方贵正在内务堂登记, 今日小比胜出的名单将将整理出来。

内务堂外大门便传来敲门声。

昨日找上门求她办事的那位奇木峰记名弟子,肿着脸,站在门口一脸讨好的笑。

此人今日出现于此,方贵脸上并无多少惊讶。

她从怀中掏了掏, 掏出昨日那枚极品灵石,扔入季君言怀中。

板着脸道:“你昨日央求本真人办的事情,怕是半不了哦。将此物拿回去吧……”

季君言脸色急转直下, 想到曲夏对她的警告,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跪地向前,磕头求道:“执事救命,弟子此番是遵从主子命令行事。曲师姐警告若是弟子再完成不了任务,明日便是我的死期。您昨日明明答应于我……”

身前弟子不断磕头,光洁的额头上,青青紫紫,血流入注,看起来着实可怜。

方贵上前两步,将她扶起来,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愿帮你,你主子要对付的人有老祖护着,本真人也是得罪不起。”

眼见方执事不为所动,没有丝毫回旋余地。

季君言慌不择路,从怀中再次掏出两枚极品灵石,三枚灵石并排在手心摊开。

往前递了递,她向前两步拱手叩拜:“执事救命,此乃弟子所有家当。您行行好,救弟子一命,往后刀山火海任您差遣。”

她说完头举灵石,再次以头点地。

方贵盯着灵石,眼底犹疑之色一闪而逝。挣扎了一瞬,慢悠悠接过三枚灵石,光影一闪,收入储物戒。

“罢了,好在辞染仙君只是命令老妇,今日想办法免去他那徒儿一场比试。明日若抽到谁,便只能是听天由命之事。”

她说完嘿嘿一笑,伸手扶起季君言——

一般来说宗门比试,最精彩的斗法,是第三日。

前期经过前两日筛选,能拼到最后的弟子,法术、修为俱是出类拔萃。

当然这这其中如季君竹这般,连续两天未曾比试过一场,直接晋级的人,少之又少。

季君竹早早躺在老榕树上。

练武场中,关于她的名字时不时便会蹿入耳中。

“两日都未曾抽到过对手的那位师妹,也不知道向内务堂执事塞了多少灵石……我左右是不信有人运气会如此好的。”

“嘘……小声点儿,高台上坐着辞染仙君呢,咱们心中有数即可,被仙君听见,万一……”

“对对对。今日比试会分出名次,那位废灵根弟子再如何有位好师傅,总不至于第三日依旧不上擂台吧。”

“必言妙极……到时候让我等见识见识这位师妹的厉害。”——

梦泽叉着腰,叼着片叶子,坐在季君竹身边。

“呵!这些低阶弟子嘴碎的功夫倒属一等,一叶障目,坐井观天。您一会儿可得好好在擂台,大发神威,好教这些人瞧瞧您的威风。”

季君竹掀开脸上的梧桐叶,扫了眼兴致勃勃的梦泽。

她无精打采的打了哈欠,低声道:“没兴趣。”

“这怎么能没兴趣呢?”

梦泽眉飞色舞的面色一僵,迫切的劝:“这关系您的声誉啊,这群人如此埋汰您,我可忍不了。”

季君竹再次打了个哈欠,凉凉道:“哦,没劲儿。”

梦泽狐疑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眉目间疲态若隐若现。

伸出翅膀搭上在她的额头,有些担忧道:“您怎么呢?为何看起来如此疲倦,会不会是发热了?”

季君竹闪身躲开它的翅膀,撩开眼皮。

一脸郁色:“两夜未睡你家主人,这不是夜不能寐,相思成疾吗?”

梦泽神张了张嘴,嘴里头吊着的树叶砸落在地面上。

鸟脸瞬间升起一抹红晕,它狗狗祟祟的环视了眼四周,见周围无人。

压低声音道:“您小点儿声,知道您性急。但我听说对待人类男修,尤其床榻间,要温柔些。万不能天□□那档子事儿。”

青鸟一本正经的传授经验,赤青色鸟眼中,泛着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隐晦光芒。

季君竹躺在树枝上,震惊的睁开双眼:“闭!嘴!”

高台上。

紫衣仙君眯着眼,银发遮掩下的耳廓染了层浅红。

——

练武场擂台总共搭建了十座,比试到了第三日,所剩弟子只有四十余位。

前面一轮抽签结束,十座擂台防护光罩内的斗法比前两日精彩很多。

台上各种法术齐出,精彩绝伦,就连梦泽也看直了眼睛。

季君竹百无聊奈的扫了眼擂台,再次盖上了大片梧桐叶。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第一波比试全部结束。

内务堂执事站在擂台中间,继续抽签。

随着她念出名签,看台下陆陆续续有弟子飞入十大擂台之上。

“下一位,东侧擂台,奇木峰曲夏。”

此名字一经念出,台下顿时哗然。

“竟然是曲师姐,昨日听说她一剑劈破了元婴期老祖设下的擂台防护光罩啊。”

“此言差矣,只是劈的光罩震动而已。不过曲师姐与罗师姐那一战,的确令我等受益匪浅。两位师姐皆是半步金丹修为,法术层出不穷,但是曲师姐更甚一筹……”

“何止是更甚一筹,师弟,你昨日未曾见着,曲师姐法术精妙、驳杂。比试中只有最后一招才拔出绿波剑攻击,由此昨日对决曲师姐游刃有余,胸有成竹……”

“今日不管是谁抽上曲师姐,都得头疼一二,争夺秘境名额许是无望喽。”

……

方执事伸手探入签盒,再次抽出一张名签。

她觑了眼台下闹哄哄一片的人群,威压震出,肃着脸道:“安静。下一位,东侧擂台。流云峰季君竹。”

季君竹撩开眼皮,冲着呆若木鸡的梦泽点了点头。

转瞬飞入东侧擂台上,她垂着头,吊儿郎当的靠躺在武器架边,随手拿出一把扇子。

扇子上布有钢针,低阶法器,

自古宗门比试擂台对决中,皆设有武器架。

却无一位弟子选择用其上的武器,一方面是因并不顺手,另一方面是因此处备着的全是些低阶法器,两方对决中,占不上优势不说,反为掣肘。

眼见季君竹寒碜的拿起武器架上的钢针铁扇,看台下一众弟子静默了三息,爆发出哄然大笑声。

曲夏站在擂台另一侧,她扯了扯嘴角,轻蔑的看了眼无精打采的季君竹。

嗤笑道:“师妹,你打算用此铁扇与我对决?”

“足矣。”季君竹仰起头,撩开额前碎发,勾唇懒笑,言简意赅。笑容里是她一贯的漫不经心。

落在别人眼中,这便是□□裸的挑衅,曲夏眯着眼,眼底狠厉一闪而逝。

高台上

丘润雨侧身看向祁琰昱,犹豫片刻,语气略显责备道:“师弟,虽说这五灵根弟子乃我强行塞与你。但总归此女为你嫡传弟子,你如何连一把像样的法器都未曾赐给她?”

紫衣仙君慢条斯理的抿了口冷水,心底那股子战栗将将褪去。

漫不经心道:“师姐多虑,这等筑基期弟子之间的决斗,她用不着法器。”

季老魔这辈子只用过一种武器,神扇昆吾。

除此之外,类似剑、刀、鞭、抢,她嫌与人对峙血腥,一概不用。

唯有一把昆吾扇,因与人对战时,可远距离出招,这才祭炼为本命神器。

老魔本就擅符,她自己身上可有千种符箓,压制敌人绰绰有余,更可怕的是,她自身能在对决中徒手勾画出决胜之符。

若非昆吾在此,法器于她来说,等同于鸡肋。

这等实情,丘掌门自是不知,祁琰昱也不可能为她解释。

丘润雨劝解了半天,见祁辞染面无表情。

本着比试不伤人的情怀,只得亲自传音。

擂台上方,掌门威严的声音忽然想起。

“擂台四周设有防护法阵,你等一旦力有不逮,撕破腰牌认输,光罩便会自主打开。切莫逞强,伤及己身,须知输赢成败乃我等修道一途常事。”

擂台上的弟子纷纷垂首应是。

“接连三日比试掌门都未曾叮嘱传话,今日这是……”

“你傻啊,西侧擂台上站着的那位叶师弟,是掌门亲传弟子。”

台下议论之声驳杂。

随着丘掌门此番训话完毕,方贵敲响锣钟,擂台比试正是开始。

————

东侧擂台上。

曲夏斜了眼季君竹,倨傲道:“为姐修为毕竟高出你很多,恐胜之不武,师妹先请吧。”

季君竹斜靠在武器架上,随意对她招了招手,耸肩道:“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尊老爱幼,您有何本事尽管使出来。”

曲夏眼底怒意一闪,也不与她多做口舌之争,祭出飞剑,沉声道:“既如此我便先来,多有得罪。”

话落,剑影朝着季君竹掠去。

曲夏身为半步金丹之境,修为自是碾压全场。尤其是她手持的这把飞剑绿波,乃星韵老祖亲手为她所炼,融入水脉之精,与她水灵根相得益彰,所发挥威力便是成倍增长。

前两日曲夏擂台对决自恃修为,连碧波剑也未曾拔出。

今日却是被季君竹这番不急不缓的态度给气着了,打算速战速决。

直接攻入她的要害,没有丝毫手软余地。

绿波剑光影翻飞,在季君竹周身上下挥舞,台上寒光剑芒将季君竹完全笼罩。

台下众人惊疑不定,一阵哗然。

想到曲师姐倾尽全力攻击,那废灵根弟子怕是要被伤及根本。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聚集在这一处擂台之上,在剑影中寻找已是必败之局的季君竹。

高台上,丘润雨忍不住看了祁琰昱一眼又一眼。

犹豫道:“师弟,那位毕竟是你座下弟子,眼看着她已成败局,你为何不见分毫担忧。”

周围几位峰主应声看来,目光灼灼的看向祁琰煜,纷纷道:“曲夏此女确实自身实力强悍,已隐隐是筑基期弟子中的领头人物。倒是辞染师弟那弟子运气不好,偏生抽中……也不能怪弟子落败!”

祁琰昱眼睛一错不错盯着擂台,摇头道:“诸位师兄师姐,不妨仔细看看,我瞧着,我那孽徒倒是未必会输。”

此言一落,众人纷纷看去。

擂台上,曲夏的飞剑虽上下飞窜,却好半晌依旧停留在季君竹祭出的光罩外。

看似绿波剑攻势如雷点一般落下,站在剑风之中的女子脸上不见半分焦虑。

她唇边勾着抹游刃有余的笑意,立在原地未动分毫,手中捏着那把铁扇,合拢未见展开。

任曲夏疾风骤雨攻击,连她身体一丈处都未能接近。

如这等打法,只要耗光曲夏灵力,待她力竭,便是输了。

高台上几位峰主看的心惊不已,星韵真人这会儿脸色全黑。

重重冷哼了句:“雕虫小技,卑鄙!”

“师姐此言诧异,论卑鄙你那徒儿手段更甚,昨日听方贵禀告,她专挑我这无能徒儿对决,以强凌弱。也不知谁的手段更为卑劣。”

祁琰昱随手祭出一缕灵力,打碎星韵真人手边瓜果青瓷碟。

身上威压悉数落于星韵头顶,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水。

他冷眸扫来,冲星韵冷声警告道:“本尊的徒儿,轮不得其人指手画脚!”

从未见过辞染仙君发怒,空气一时凝窒。

饶是丘润雨也愣了半晌,回神儿赶忙出言打圆场:“师弟说的是,星韵你那徒儿回去该好生管教才是,同门之间,怎能如此打压。”——

擂台上,曲夏久攻不下,已是怒极攻心。

万没料想到,区区一位筑基初期弟子,她竟然拿她没办法。

曲夏眼睛微眯,撤回绿波剑。

双手合二唯一,祭出两道青白相见的光晕,冲破季君竹防护光罩,赤手空拳,一掌拍向她的胸口。

此时她已聚全身灵力于手心,早将比试点到为止抛诸脑后。

半步金丹之境输出所有灵力一击,这是要毁掉季君竹的心脉。

台下众人惊呼出声,满目骇然。

眼看着她掌风触上季君竹的衣衫,忽然青影一闪,擂台上发出一阵巨大的白光。

白光消失,原本站在原处的季君竹没了影子。

她不知何时出现在曲夏身后,手中持着一把铁扇,抵在曲夏背心。

云淡风轻的笑:“曲师姐,你输了。”

话落打了个哈欠,身后半束半披的黑发随风扬起,连唇角弧度都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台下哄笑声一片。

不知谁的声音冲入曲夏耳中:“曲师姐也不过如此,这等不堪一击,丢尽了奇木峰的脸。”

她胸口起伏,双眼在漫天的话语声中,缓慢的变成了赤红色。

本是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一黑。

“不好!她在……引爆金丹。”

高台上,句城瞪圆了眼睛轻叱出声。

此话未落定,高台正中的紫衣仙君身影一闪,已是消失无踪。

引爆金丹这种做法一般人并不会轻易而为,破碎的金丹会迅速提升自身修为,补充缺损灵力。

在对敌中,爆丹或许实力能提升数倍,一旦金丹灵气消散,便是修为尽失的下场。

高台上众峰主皆是扼腕,却不料天空中黑云大做。

曲夏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根通体发黑的□□,□□甫一出现,试炼场上方的天日被悉数遮蔽。

周围传出兽吼声音,凶猛血腥。

“那是……镇压在宗门后山那把九幽兽魂枪。”

九幽兽魂枪是把集凶兽魂魄所炼化的邪祟魔器,持此魔器者,心智逐渐被魔气侵蚀,堕为魂枪嗜血杀人的工具。

上一任掌门曾亲自将此邪崇之物封印在后山,熟料……

此刻这把九幽兽魂枪释放出庞大的魔气,转瞬便可将整个宗门笼罩,一旦魔气冲破防护罩,所有低阶弟子极有可能因此堕魔,

丘润雨面色凝重,她身形一闪,追着祁琰昱的身影迅速掠至看台。

她伸手拦在祁琰昱身前。

“师弟,你疯了。”

祁琰昱冷冷回视她,满目厉色:“松开!”

“辞染!你此番强行闯入防护罩,光罩一旦破开,宗门所有低阶弟子,皆会走火入魔。你看天空魔气……”

祁琰昱胸腔起伏,他一错不错的盯着丘润雨,反问道:“所以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丘润雨张了张嘴,迎着祁琰昱清光潋滟的眸子,说不出话。

“让开,你拦不住我。”祁琰昱说完,拔出万象剑,目光决绝。

丘润雨被他身上威压所震,忽的跪下身。

“师弟,就当师姐求你。宗门为重……”

紫衣仙君手持剑柄,抬手……

忽然耳边传来阵阵惊呼声。

高台之上,曲夏手持九幽兽魂枪,击向季君竹的面门。

身着青衫的女子,被黑气笼罩,她似乎若有所觉,回头对上祁琰煜的视线,冲他展唇一笑。

一如五百年前……轮回山,以己身补天的季魔头。

祁琰昱愣在原地,双手无力垂下。

九幽兽魂枪抵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他已是来不及救她……

祁琰煜的唇忽的弯了弯,眼底渲染满目悲凉。

他身边所有人反复提醒,他是正道之光。

要以大局为重,以道义为重,以宗门为重,以天下为重。

唯有她告诉他,要以自己为重!

所以今日他仍然要因为所谓的大局,再一次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为什么?凭什么?

祁琰昱抽开自己的衣袖,飞入光罩中。

身影却顿在了光罩外围,青衫墨发的女子站在光影里,她身体悬浮在半空。

手指染血,在黑色的魔枪上刻画,黑丝魔气绕着她的指尖,往上窜。

十息之后,她忽然轻啸一声:“起”

上元镇魂符成,黑枪之上雷电闪烁。

黑气与青光交缠,此消彼长。

方才正怒吼的兽鸣声消失。遮天蔽日的黑气缓慢退散。

九幽兽魂枪之上魔气逐渐被青光取代,青光游走一圈,而后没入魂枪体内。

曲夏手一松,□□滚至擂台一边。

站在光影中的青衫女子,身子微晃。

似是力竭,整个身子往后仰倒。

祁琰昱上前两步,只来得及接住她通身冰凉的身体。

她唇边噙着抹懵懂的笑,气若游丝道:“师……师尊,那根……柴火棒如何不……不动了?”

祁琰昱轻柔的摸了摸她的面颊,眼底幽邃,瞬息蒙上一层涌出来的浓郁。

他定定的注视着她的眼睛,面不改色答道:“是啊,应是被封印之力重新封印吧。”

眼见他未曾看见方才她亲手刻画符箓的场景,季老魔放心的合上眼皮。歪倒在他的怀中,睡了过去。

跟着过来查探情况的其余七峰峰主,冲入防护罩。

“师弟,是你将九幽兽魂枪封印的?”

祁琰昱忽的笑出声,笑声道不出的嘲讽,他低头一错不错的盯着怀中女子。

“是啊!”

话落,广袖一拂,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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