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从咖啡馆里出来, 戚元涵整个人都舒坦了。
戚元涵吸了口气，冷到了鼻子，她走到叶青河旁边, 拍拍叶青河的肩膀，说：“走了。”
“那老太婆找你做什么？”叶青河对着还没离位的姜林月冷了一眼, 很不礼貌地说着, 她先前骂了姜林月之后, 就没改过口。
戚元涵说：“谈合作，不过, 我拒绝了。”
“拒绝的好，不然之后还不好踩死她。”叶青河愤愤地说着。
戚元涵想着先前沈瑶玉对叶青河的评价，她这个人不成熟，说话很幼稚。
的确, 她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但是她说话挺对戚元涵的胃口，戚元涵那些不好说出来的话，都让她说了。
其实，跟她在一块挺舒服的。
戚元涵抿了抿唇，觉得轻松，路过甜品店，她说：“进去买点吃的带回去吧, 突然想吃点甜的。”
“真的？”叶青河偏头看她。
戚元涵点头, 点完意识到不对劲，她刚想摇头，叶青河的手就压过来了，叶青河直接把她摁在了旁边甜品店的玻璃门上。
戚元涵目瞪口呆，甜品店里还有很多人呢, 她这么弄也太不分时间跟场合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叶青河好不羞耻地看着她的唇，说：“张嘴，我喂你吃。”
戚元涵训斥她，“干嘛呢！放开！”
叶青河俯身下来，碰了碰她的唇，说：“甜吗？”
戚元涵脸迅速涨红，气不打一处来。
“没尝到味道吗？”叶青河轻声问她，呼吸落在戚元涵的脸上，比刚刚吹冷风要暖和，她又说：“要不，再亲一下。”
戚元涵摇头，小声跟她商量，“你别闹了啊，很多人看着。”
叶青河真的有点不讲理了，就是不肯让开，戚元涵双手去推她，用很大的力气把她推开了，叶青河又迅速的抓住她的手，然后推开甜品店的门，仿佛把刚刚的事都忘记了一样，问她：“想吃什么？”
戚元涵真的特别想跑出去，又怕叶青河把她硬拉进去，到时候拉拉扯扯的让人看到更尴尬。
她只能跟着一块进去，一屋子的人都停下了动作，像是卡顿的机器人一般，盯着她看。
戚元涵感觉自己要立地成佛了，她努力保持镇定，就恨自己太失算了，刚刚没戴个帽子出来。
叶青河挑得很认真，说：“这个抹茶生巧看着不错，我们带几盒回去吧。你吃吗？”
戚元涵心说吃吃吃，吃个头。
面上，她淡定地说：“吃，买吧。”
叶青河拎了个篮子，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的，然后去结账。
那店员就一直看着她俩，把东西打包好后，还很试探地说：“二位……需要办一张卡吗？”
叶青河摇头，“不用，我们不常来。”
就很嚣张就很理直气壮。
当时这收银员就惊呆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女人。天可怜见的，它们店的玻璃门都变得不纯洁了。
叶青河牵着戚元涵的手出来，戚元涵可能是被她戏弄了太多次，也被迫做了很多出格的事，开始脸发热心脏猛跳，觉得不好意思，现在……她嘴角动了动，绷着笑。
然后，她趁着叶青河不注意，一脚踩过去，叶青河的黑靴子瞬间有了一块脚印，叶青河低着头，抿着唇，她深吸口气，说：“姐姐，新买的。”
戚元涵看过去，故作一脸愧疚，说：“抱歉，我没看到，对不起啊，怎么办？”
“赔啊。你赔。”她像个讨债鬼一样，一步步朝着戚元涵逼近，戚元涵心里大呼不妙，想跑，叶青河速度特别快，她向前一靠，曲着一条腿，就给戚元涵腿咚到了路灯杆上。
这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声音很吵闹，就这一瞬间整条街都安静了，好多双眼睛看着她们俩。还有人问：“这是拍段子呢，小姐姐好酷哦。”
叶青河问戚元涵，“还踩吗？坏姐姐。”
戚元涵涨红了脸，叶青河真像个恶霸。
等着叶青河松开对她的禁锢，她大口的换气，她好气叶青河的不讲理，趁着叶青河没发现，她又迅速一脚踩了过去，踩完戚元涵就疾步离开，叶青河立马追上来。因为戚元涵太矜持，次次被抓到。
她踩，她逼。
最后，她插翅难飞，被逼到墙角。
这个女人。真是绝了！
远处坐在车里的男人看着这一幕，哭丧一张脸，他冲着前坐的姜林月说：“妈，我看不下去了，我心好痛。”
姜林月咬着牙说：“痛你也给我憋着！多看几眼，把她俩都给我忘干净了！”
……
戚元涵再去上班的时候，又出了一件事，洋房区堵得人越来越多，早上有一群男人非要去翻墙，员工去拦，两边起了争执。
他们不仅把员工打伤了，还先倒地不起，说是棠元集团的人暴力驱赶。
这事绝对是老爷子故意找人干的，想给她们贴上了暴力、黑心资本家的标签，不及时澄清的话，之后他们公司名誉受损，想挽救都挽救不回来。
戚元涵很冷静，她也没怂，立马让自己的员工去拍视频，叫了一群信得过的人，帮忙去洋房区发视频，请营销号带节奏，最后请了警察表明自己的态度。
两边视频一发，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不像先前那样被追着骂。
戚元涵又派人去医院，解决员工的事，临近过年，员工受伤很遭罪，得去安慰家属做赔偿工作。
老爷子这招挺狠，她要是顶不住，今天股市又得跌。
她做完这些，都到下午了，身体很疲惫，有些吃不消，她去拿药，刚倒了杯水，沈瑶玉来了。
这风口浪尖的，她跑过来戚元涵不好招待她，要是被人拍到，网民们肯定会对沈瑶玉一通轰炸。
等她摘了口罩，戚元涵就训斥她，“你怎么跑过来了，生怕自己不够黑啊？待会我让人送你回去。”
“你先别骂我，我跟你说，我联系到了叶经纪，她虽然没有直接说要帮我们，但是她很暗示的说了一个法子，我觉得很有用，可以帮你引导下舆论。”
“叶经纪？叶容？”戚元涵问。
她用力点头。
戚元涵说：“你给她打电话，她就帮你了？”
答应的这么快，戚元涵反倒觉得不靠谱。
戚元涵跟娱乐圈接触不多，只听说过这个叶经纪，叶经纪性子野，放着家产不去继承，跑去娱乐圈当经纪人。
当然，她捧出来的人，都是影帝影后，手段很了不得。
沈瑶玉轻声说：“她怎么可能直接帮我，是我去她们公司大楼坐了两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他们大楼赖着没走啊，一直坐到今天，她才给的招儿。”
她说着笑了笑，很憨气，“可算成功了！”
戚元涵心里略酸，她捏了捏手里的药丸，走到垃圾桶旁边摊开手心，戚元涵折回来说：“你傻不傻啊，跑人家那里坐几天，让人拍到了……”
“拍到就拍到，正好我对着镜头喊，周家是个臭傻逼，就他妈会搞黑手段，早点破产吧。”沈瑶玉愤愤地骂人。
她刚刚从那边赶过来的，蓬头垢面的，骂得倒是很有精神，戚元涵心里难受，她叫沈瑶玉先去洗个澡。
沈瑶玉摇头说：“先不急，我跟你说怎么搞，你按着这个法子试试。”
“嗯？”戚元涵疑惑，她也好奇，娱乐圈经纪人能怎么给她想个办法。
沈瑶玉说：“你对着镜子照照就知道了。”
戚元涵傻了，“干嘛？就这么简单？”
沈瑶玉说：“叶经济说，像你这样的女人，去开场直播，卖个惨，态度表现的诚恳些，就完事了。”
“什么意思？”戚元涵没理解。
沈瑶玉说：“她就跟我说了这么一句。”
听着太儿戏了。
这事哪是一场能直播解决的。
沈瑶玉说：“你如果这么想，那你想法就拘束了，我来的时候琢磨下她说的意思。”
“嗯？”戚元涵坐她对面，听她说。
“很多人都以为棠元集团的老总是个男人，可是你是个美女啊！女强人啊！你看看你这张脸，多美多绝啊，能吊打娱乐圈多少人啊。娱乐圈那么多劣迹斑斑的艺人，却依旧能火。就因为粉丝吃颜啊，你卖个惨，很多人挺你的。”
戚元涵不会卖惨，她再苦都会强撑。
她觉得不该是自己道歉，这件事本来就不是她们的错，明显是外头的人来挑事，故意打伤她的员工。她要是低头，多伤员工的心？
她干不来这事。
沈瑶玉说：“这是一种公关手段，虽说是娱乐圈常用，但是道理一样，受众的网民都是一波。你现在不管怎么拿证据，网友也是捂着耳朵，不听不信，你不如用这个办法试试。”
听着有那么点道理。
戚元涵拧着眉，说：“让我考虑考虑吧。”
沈瑶玉应了一声好。
戚元涵跟她说了声谢谢，就把她拉起来，往浴室里推，说：“你快去洗个澡，然后睡一觉。”
也不知道她待了多久，人都邋遢了，哪还有大明星的样子？沈瑶玉说后面那句话的时候，声音一下就哑了，说：“元涵，我可算帮你做了点事。”
戚元涵眼睛发酸，说：“叫你别操心，你还这么……”她把沈瑶玉推进浴室，“好好拾掇你自己吧。”
沈瑶玉一边关门一边说：“你别总是一副姐姐的语气训斥我，我比你大啊，有时候你当局者迷，指不定听听我这种半吊子的发言，会有意外的收获。”
戚元涵笑了声，“你嘴怎么这么贫呢。”
开直播这事，戚元涵得跟公司商量，分析利弊，直播说什么，该怎么做。她们面对的是几千万的网友，只要说错一句，就会被人找茬，那她的直播就会变成批.斗大会，她们就成了一个笑话。
而老爷子一定会利用这次机会，让她死。
思前想后，戚元涵还是决定，用这个办法搏一搏，拿出气势，不能让外界小看了她们棠元集团。
而且必须做出澄清了，这几天的累计，她们股票跌了6％，只要老爷子再把子弹上一次膛，她们想抵挡就难了。
她跟底下的人说：“既然要直播就得好好利用这次机会，玩一把狠的。直播的时候，你们雇水军把所有证据打在屏幕上，就算是灌，也要把证据灌到她们肚子里去。”
“明白。”高层纷纷点头。
戚元涵又说：“还有，现在你们去收集周家的黑料，不管真的假的，全给我记录下来，直播的时候一并发出去。”
商量完，戚元涵拿手机给叶青河发信息，跟她说自己要直播的事，晚上可能暂时回不去。
叶青河没有回复她，她等了会，又去拨叶青河的电话号，发现叶青河的手机关机了。
平时叶青河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在线，她有点担心，老爷子不会这次要拿叶青河开刀吧。
顿时，她的心提了起来，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
“戚总、戚总？是又出了什么事吗？”旁边高层喊了几声，很紧张地问她。
“没事。”戚元涵按了按眉心。
高层问：“我们是自己弄直播，还是找人过来？”
戚元涵说：“你们去透露消息给记者，到时候肯定有媒体来抢一手信息，你们挑一个跟我们合作过，关系好的媒体。”
下午六点，她们就开始直播。
但是一直到下午六点，她都没收到叶青河的回信，她的心脏剧烈的跳了起来，把自己秘书找了过来，叫她去自己家里看看。
秘书正好有事来找她，说：“柏总让我通知您一声，有人想来买我们的基金公司。”
戚元涵整理着衣服，脸冷了下来，说：“不卖，谁来问就叫谁滚。”
她公司还没到倒闭的时候吧？现在就想来买她的公司是不是太心急了一些。戚元涵又说：“你去把那些人的名字都给我记本上。”
秘书又说：“不是，您误会了，这个公司是想来收购我们的基金公司，是个国外的公司。”
“国外的公司？”戚元涵皱了皱眉，有些疑惑，这次她没下定论，怕是老爷子弄得陷阱，套个国外公司的皮来收购基金公司，最后吞掉她的主公司。
她把秘书的平板拿过来，翻了一会，没翻出什么名堂，说：“先让柏总看，她看完了再给我发资料。”
白婉璐应了声好，又说：“您要不要化个妆，化个比较软一点的妆，待会上镜头的效果好一些，我去给您叫化妆师。”
“不用。”戚元涵摇头，没叫她，就现在的情况，她要是化了妆，那些人还会对着她的妆挑刺儿。
那位叶经纪人也给了建议，素颜。
对方毕竟是经纪人，可以听一听。
戚元涵看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都别扭，平常她素颜没问题，这种关键时刻，她实在不想让自己看着很弱。
她摸出口红，给自己涂上。
棠元集团开直播道歉这事，老爷子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他很擅长运用舆论，像他这个年纪的老头老太都跟网络脱轨了，也就他能把网络玩得这么转。
直播间里现在都是水军，水军在帮戚元涵澄清，以及发他们周家的黑料。
老爷子觉得不足为惧，只是感叹着说：“这些年轻人还是太心浮气躁了，她要是沉得住气，我倒是真的有几分惧怕。”
他分析的很现实很残忍，说：“阶级矛盾一直存在，就算她跪下来道歉，也不会激起网民半点同情心，甚至有些人会抓着她道歉的事说，说她道歉卖惨，白莲花，乱七八糟的一堆。”
管家叔心说，您连“白莲花”都知道啊，您真是狠毒。
等了会，他也跟着老爷子看了眼屏幕，果然弹幕上都在骂棠元集团，骂水军是资本家的走狗。
【去死！还好意思开直播挣钱！】
【棠元你也不看看自己逼脸有多厚！】
【直播间的兄弟姐妹们，你们骂文明点，不然待会骂到直播间封号，咱们就让资本家得逞了。】
【那我祝棠元集团x总全家飞升。嘻嘻。】
【qjsg！qjsg！】
【早就听说棠元的老总爱搞男女关系了，逼迫自己员工，喜欢潜规则，老油条一个。】
和老爷子预料的一样，全是辱骂，网友压根不吃这一套。
老爷子躺在躺椅上，老神在在的，旁边还煮了一壶热茶，算到了时间一般，他睁开眸问：“元涵出镜了吗？”
旁边助理点头，“快出了。”
老爷子说：“待会她出来，你就把网友说的话，念给我听听。”
棠元集团搞的并不是普通的直播间，类似记者发布会，现在镜头里还没有人，但是不妨碍网友越骂越凶。
助理应了声好，他跟着弹幕念了两句，“资本家去死！恶心！”
“还有逼脸来开直播，秀你妈。”
骂到高潮，戚元涵从侧面楼梯走上来，她穿着黑色西装，普通款的小西装，腰身收得紧，她头发收到了脑后，素颜。
她上台前，员工就跟她说了直播的状况，效果并不是很好，几个高层在商量要不要算了，免得她被骂。
戚元涵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她直接走到了台中央，她身材高挑，站在镜头前，还得调一调麦克风的高度。
她鞠了一躬，语气温和地说：“我是戚元涵，棠元集团的负责人，就洋房项目伤人一事来做澄清。”
语气不卑不亢，清晰可听，“目前我们已经将监控交给了警方，不是我们员工先动手，那这事我绝对不会道歉。希望有些人不要浑水摸鱼，借这件事恶意操作。”
“在此，我希望所有人不要情绪用事，我知道大家很关心洋房区项目，现在官方正在做检验工作，很快就会将结果告知大家。”
“待会我会把洋房设计图展现到直播屏幕上，我们棠元绝对没有糟蹋老祖宗的东西，每一个角落我们都在用心修复。”
戚元涵说完，她鞠了一躬。
这两天她一直病着，身体抱恙，唇色略白，来时她稍稍涂了口红压色。
她说话的时候，表情严肃，哪怕她生得温柔，现在看她，她身上有股压倒性的气场，她把手机给录像的记者，叫她们帮忙把图传上去。
她离镜头很近，就这么个小小的设备，里头却住了几千万人，她偏了下头。戚元涵很不习惯镜头落在她身上，她一直很低调，不喜欢高调的出场。
几秒钟，戚元涵又把脸转了回来，握着麦克风，目光犀利，仿佛在看镜头里的某个人，说：“你要是再敢动我的人，别怪我不客气，我忍耐是有限度的。”
戚元涵说完微微颔首，“抱歉，我动怒了。”
老爷子闭着眼睛，坐在摇椅上，频频摇头说：“太锋芒了，哪有人这么道歉的，像是要去干仗一样，比起她的气势汹汹，眼泪更有用啊。”
助理小声说：“现在还念吗？”
老爷子点头，“念，看看网友们怎么教她做人的！”
助理看了一眼，忙说：“现在不太好念了，局势有点变动。”
老爷子没听到一样，“变动好，没有变动我才怕。”
助理只好看着屏幕，念了几句稍微和谐的弹幕，“说的有道理，我看她态度挺诚恳的。也许是有人陷害，那些资本老头子，最会这些黑手段了。”
“这个小姐姐眼睛都红了，她的气势很强，我觉得她是真的被诬陷了！官方结果还没出来，就他妈瞎叫唤，一看就是有鬼！”
“要是棠元集团真的有问题，她会这么笃定、这么有气势吗，我站这个姐姐，等反转！”
“傻x，你不就是看她长得好看，帮她说话吗，绝了，国民素质就这样了，娱乐至死。”
“哟哟哟，让你发现了啊？那我摊牌了，不装了，我馋她颜值，我下贱。戚元涵，你侧颜好杀我啊啊啊啊！”
“我以为现实霸总都是一脸麻子一脸斑秃顶还大肚腩，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女霸总。”
“我现在怀疑搞戚元涵的就是周家，刚刚不是还有爆料，说周家吃绝户吗？”
助理看着手机屏幕，念着念着上头了，他很认真地、很抑扬顿挫地说：“戚元涵，就冲你说话这个气势，我挺你！”
刚刚，整个屏幕里都是戚元涵的脸，她的眼睛，她的侧轮廓，那颗泪痣艳丽，眸子轻轻上挑着，吞气的时候，喉咙上下滑动，都被镜头收进去，传到了观众的眼睛里。
直播间里的观众直接被美傻了，理智都被刺激上线了，然后，一群有理智的当福尔摩斯，另一群没理智的很一致地喊道：
【姐姐日我！】
老爷子是个老封建，听着听着，他一屁股坐了起来，动作太大，差点给他的老腰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