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完结撒花

吴明目光闪动,忍不住扔下了手里的钓竿,起身道,“你是宫九身后的那个仆人。”

沈百终道,“我本该是的。”

“可是你现在又不是了?”

“不是了。”

吴明盯着他手里的绣春刀,勉强笑道,“你的刀好像很不错。”

“是的。”

“这样的刀,我所知道的人里,只有一个配有。”

“嗯。”

“他好像叫沈百终。”

沈百终道,“你说的人可能就是我,我也叫沈百终。”

吴明的脸色终于完全变了,变得就像被人照着肚子打了一拳,连嘴角也开始抽搐,“你不该在这里的。”

沈百终道,“我确实不该。”

“可你怎么会在这里?”吴明道,“你难道不担心陆小凤,不担心李寻欢,不担心中原一点红的儿女?”

“我很担心。”

吴明等着他的答案。

沈百终冷冷道,“我虽然担心他们,但我还明白更重要的一个道理。你若是死了,我就永远不必替他们担心了。”

吴明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对,但他还有一点想不通,于是问道,“你是怎么瞒过宫九的?又是怎么进来的?”

其实他心里已有答案,只是他太过傲慢,不愿意去细想,因为他害怕这个答案不会让他满意,会损坏他的面子。

突有一道嗤笑声传来,宫九扇着扇子,慢慢从拐角处走来,微笑道,“他不用瞒着我,是我需要瞒着你才对。”

吴明的眼神迅速冰冷下去,淡淡道,“哦?”

宫九道,“我想要东瀛,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不要紧,我要问的是你想不想要?”

吴明笑道,“我什么都想要。哪怕是一本秘籍、一块金子、一丈的土地和一个小小的县令官职,何况是东瀛那个已经算是不错的地方?”

王小石突然叹了口气,发愁道,“世上怎么总会有这样的人?这样的脸皮,也不知道是从怎么长出来的。作为你的准女婿,真有点脸上无光。”

吴明竟然笑了,他的脸色虽然苍白,笑容虽然僵硬,但居然笑了,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是有一点把握能赢?

宫九不知道,所以他死死地盯着吴明,用阴狠毒辣的目光看着他,试图为他增添压力和恐惧。

王小石也盯着吴明,他的眼神一向是很温和的,很无害的,好像是水田边任意一头牛那样的平静善良,现在却变得好像一头凶狠的豹子。

他这一年里,只生过三次的气,这三次就都送给了吴明。

沈百终的脸上反而没有丝毫表情,抽刀而出,在衣袖上擦了擦,就连他的眼神,也和看着任何一个普通人没有区别。

吴明看着沈百终的眼睛,头上不由得沁出汗来,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沈百终的可怕之处,也明白他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能坐到天下第一高手的位置上去。

有这样的心性和定力,无论做什么事,都绝不会差的。大敌当前却毫不紧张,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性情?

战斗还没有开始,吴明就觉得自己已经输了。

这样不好,不好到也许会没命,所以吴明立刻想了个法子,沉声道,“牛肉汤呢?你们怎么不叫她出来?难道她不想杀我?”

王小石的态度果然马上软了,一想到牛肉汤扇的巴掌,他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再想到牛肉汤的眼泪,他的拳头就好像也要软了。

但这法子对宫九没用,他对牛肉汤的态度总是模模糊糊,此时也根本不关心她会怎么想,瞧见王小石如此软弱不堪,冷冷道,“沈百终,我替你掠阵。”

“好。”

吴明突然跺了跺脚,将鱼竿从地上震入手中握紧,冷笑道,“宫九,你竟以为自己有这个本事和我交手?”

宫九微笑道,“我没有,但我大可在旁边恶心恶心你,让你分心,高手相争,分心的可怕,想必你比我还要清楚得多。”

吴明刚要说话,宫九就又道,“何况这是海上,要一个人去死,总比在陆地上容易得多。”

他说出这种话来,就是要故意折磨吴明,让吴明提心吊胆,好消磨精力,在接下来的决斗中失神,直接失手被一刀砍死最好。

这个时候,牛肉汤也走了出来,她的眼圈还很红,人却镇定很多,手里提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冷剑,站到了王小石身边。

王小石问道,“你去哪里了?”

牛肉汤冷冷道,“杀人。”

吴明的笑容冻结起来,忍不住问道,“你杀了谁?”

“我杀了佛像。”

佛像当然是不会死的,牛肉汤杀的是吴明藏在佛像里的高手,有一个是一个,在今早喂饭的时间里,全部都被牛肉汤掐死了。

若是放在平时,他们的武功也许还能反抗一段时间,其中厉害的那几个,更是可以直接杀了牛肉汤,可是他们现在饿得要命,又有好几天没有动,哪里还有力气?

吴明沉默片刻,缓缓道,“想不到就连你也背叛了我。”

牛肉汤握剑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王小石暗叹一声,挡在牛肉汤身前,软了的拳头又硬起来,大喝道,“像你这种东西,怎么会有朋友和亲人?”

吴明道,“我当然有。我的朋友就是……”

就是这两个字一出口,他突然将身旁的那碟黄豆掷了出去。

一百来颗黄豆,此时比一百颗铁豆子还要可怕,唐门的暴雨梨花针到了这里,只怕也要羞愧得活过来长脚自己跳进海里去。

这一百多颗黄豆,直打向宫九和王小石,他们二人侧身躲开,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船舱木板上竟也多出一百来个密密麻麻如同蜂窝般大小的黑洞来。

当的一声,吴明手里的钓竿卷上了沈百终的绣春刀,这根钓竿竟是由缅铁打造的,内力灌入时笔直如线,现在又软的好像一根细面条。

黄豆抛出去了,他的身边却还有一壶酒。

这壶酒在眨眼之间就到了沈百终跟前,酒水泼洒出来,竟在空中冒着白茫茫的烟气,好像一颗炸弹炸开,不仅有烟,还飘出一阵火药气味。

沈百终一刀砍在钓竿上,借力翻身,踩在上面,将这壶酒踢进海里。

海水顿时炸开,海浪掀起两三丈高,水花溅起,飞到甲板之上。

水花也溅在沈百终的衣角上。

沈百终立在钓竿上,凌空站立,钓竿被吴明拿在手里,拿得很稳很稳,足以支撑沈百终的重量。

谁也没有动,先动的人就会有破绽。即使没有破绽,也会变得被动。

冷风吹过,竟似乎已有秋意。

宫九的剑、王小石的剑、牛肉汤的剑,还有沈百终的刀,都已准备好饮血,吴明怎么能躲得过去?

吴明没有躲。他只是突然将钓竿当作了棍子去使,用出一招横扫千军,直把钓竿在甲板上扫了一圈,将所有人都纳入他攻击的范围。

船舱立刻塌了几间,冒出不少灰尘和木屑,在空中飞舞。

吴明在地上一踏,就地一滚,没有任何章法,借着烟尘掩护,只一瞬就到了王小石身边,飞起一脚,就将他踹向海里。

沈百终的动作也根本不会慢,钓竿刚有动静,他就飞身而下,踩在了船舷上,王小石刚被扔过来,他就将人接住,扯着领子带了回来。

烟尘中伸出一道极长的阴影,像一杆长枪,直刺沈百终,正是吴明的钓竿,其实他本想再扔两个人的,只可惜宫九和牛肉汤在王小石被扔出去时,就已向两边躲去。

刀光一闪,划出弧线,横劈直下,钓竿寸寸断开,爆裂着越变越短,一刀借着一刀,毫无空隙,刀尖锋芒闪烁,眨眼间就到了吴明面前。

刀面倒映出吴明惨白的脸色。

他突然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又细又窄的软剑来,握着一抖,卷住了沈百终的绣春刀,另一只化掌为刀,斩向指挥使的心口。

沈百终侧身躲开,不退反进,一手攻向吴明的肩膀,一脚踢向他的膝盖处。

当当两声过后,二人各立一边,都并无什么伤口,实在是伯仲难分。

吴明盯着沈百终的刀,沉默良久,笑道,“指挥使的刀,材料倒是很不错。”

宫九拿着折扇,一直在寻找吴明的破绽,想要抽空放冷箭,耍暗招,此时害怕沈百终说不过他,又或者是被分了心,冷笑道,“那是自然,这一把刀锻造出来,起码要经过四五人之手,先不提你有没有那样的朋友,就算有,你也不敢让自己的武器由别人来做。”

王小石也想插手,可他们的动作实在太快、太难分清,压根找不着机会。

在宫九骂人的功夫里,两人已又战在一起,所过之处甲板破裂,内力激起的力量将灰尘与碎片都吹成了一个圆圈,不断向外飞去。

宫九对着王小石道,“我给你一个任务。”

王小石道,“请讲。”

“你一定要看好宫主,不能让她插手。”

“你不相信她?”

宫九冷冷道,“我谁也不信,尤其是背叛过我的人。”

“你认为那是背叛?”

宫九指着二人的身影,冷冷道,“她要是没有背叛我,就根本不会有现在的场面。”

王小石不说话了,只是点点头。

牛肉汤就站在他们身边,宫九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好像根本看不到她,好像根本不在乎她有没有听到。

王小石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只一眼,他就把目光瞥开,因为他根本不忍心见到牛肉汤那样绝望迷茫的样子。

突然有咳嗽的声音传来。

吴明伏在地上,胸口的衣服染满了鲜血,一丝丝从他的指缝中流淌在地。

沈百终的右手也早已握不住刀,指节苍白,不住地颤抖,向下滴出一连串的鲜血,如同红玉般坠落。

吴明不停地咳嗽着,“想不到你还会左手刀。”

沈百终靠在栏杆上,慢慢道,“我也想不到你的内力会如此深厚。”

吴明笑了笑,“你是不是以为我要死了?”

沈百终不说话,只是看了看宫九。

吴明道,“我们现在两败俱伤,若要再战一回,谁生谁死还是要对半来看,可是你还有帮手。”

“是。”

“很好,那么快叫你的帮手来替我准备一条船吧。”

宫九不知什么时候已走了过来,讽刺道,“你疯了。”

吴明道,“我没有疯。”

“你没有?”

“你可以问问沈大人的意见。”

宫九看着沈百终,皱眉道,“怎么回事?”

沈百终道,“……什么事也没有,你让开,我去杀他。”

吴明大笑道,“你真的不怕死?”

“我不怕。”

“好,宫九,我来告诉你,他中了毒。”吴明淡淡道,“是一种越使用内力,就越严重的毒,现在停下,也许还有救。”

“你的毒在哪里?”

“自然是抹在剑上。”

宫九回头一看,果然见到沈百终流出的鲜血已变成黑色,果断问道,“给你船,你就给我们解药?”

“不错。”

“好。王小石,把船给他。”

沈百终撕下一角衣袖,用左手扯着,嘴叼着去系住,包在伤口上,才冷冷道,“不许去。”

王小石道,“为什么不许去?”

“因为他还是要比你强。”

“哪怕他受伤了?”

“哪怕他受伤了。”

宫九道,“我们两个加起来呢?”

吴明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掏出一个火折子,用火燎烧着胸前的伤口,面不改色道,“你们可以试试。”

沈百终往前走了几步,冷冷道,“不用他们试,我来试。”

吴明沉声道,“你真的愿意拿命来拼?”

沈百终笑了,“越不想死的人,就越容易死。你今天要躲,以后就绝不会有任何长进。”

吴明一愣,面色难看得像被人推进了粪坑,不仅是因为沈百终的话好像尖刀一样插进他心里,更是因为他已明白现在的情况。

宫九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牛肉汤不被所有人信任,王小石优柔寡断,必定会听沈百终的话。这样一来,他好像还是非要和沈百终拼命不可。

何况他已经中了毒,中了毒的人,总是要比别人疯狂一些的,因为他们要在最有限的时间里做出最有用的判断——而这往往就是鱼死网破的选择。

吴明叹了口气,忽然开口道,“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你要如何退?”

“我的人都死了,就剩我一个人到中原去。也没有什么用。”吴明喘息着道,“我把解药给你,你让我走,从此再无干系。”

沈百终还在流血,却道,“不行。”

“不行?”

“我们之间必须死一个。”

“何必非要拿命去拼?”吴明好像突然又变回了那个慈祥的老人,对着沈百终殷殷教导,“你还年轻,不懂活着的好处,死了就是什么都没有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哦。”

“哦是什么意思?”

“哦的意思就是——为什么不是你死?”

吴明不说话了,他突然将手里的火折子一抛,扔向了宫九,大喝道,“看我的孔雀翎!”

孔雀翎是江湖上最可怕的暗器,哪怕是唐门的人见了,也不得不甘拜下风,这一种暗器,还从没有失手过,平日虽深藏在孔雀山庄里不轻易示人,但江湖上一有大事,却绝少不了这样东西。

沈百终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救宫九,宫九的第一反应也就是自救。

没有人敢赌,赌吴明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东西。

他们赌输了。

宫九为了躲火折子落入海中,沈百终也错过了救人的机会。

吴明嘴里叫着宫九,和他对起招来的却是王小石。

而那个让人严阵以待的火折子,竟真的只是个火折子。

照理说王小石的隔空相思刀和凌空毒剑虽不是天下顶尖的武功,却也闻所未闻,神异非常,到了吴明手下,竟好像变得比吃饭的刀叉也不如,他抬手要刺,要砍,小老头都好像提前知道一般,全部都能躲开。

牛肉汤离王小石最近,立刻急出一身汗来,向前两三步,喝道,“你住手!”

即使她的速度再快,吴明的剑尖也已插进了王小石的心口,再进几寸,就是人死灯灭。

但是吴明竟然真的停手了。

他并不是真的要杀王小石。

“我知道你之前并不想要我死。”吴明道,“你以为我真的没发现你拿在手里的天一神水?”

牛肉汤颤声道,“你,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的女儿。”

牛肉汤的嘴唇颤抖着,低声道,“那么你为什么……”

吴明打断了她的话,微笑道,“因为我知道你绝不会杀我。而我也绝不会杀你。”

“可是你从来都不喜欢我。”

吴明道,“这是因为我以前从不懂得如何表达情感,以后我绝不会这样。”

王小石的嘴角流出血来,刚想要开口,却被吴明暗地里点了哑穴,气音出口,不成文章。

他已用余光看见吴明的手里握上了一把银针。

牛肉汤还全然不知,眼里含着泪,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昨天哭着喊着自己是个混蛋,现在遇到这种情况,就又傻了。

吴明看起来很疲倦,很痛苦,眼睛里也带着雾气,和她记忆里无所不能的父亲完全不同。

看着他饱含疼爱的眼睛,牛肉汤几乎忍不住要跪下去。

银针已在指尖。

王小石狠了狠心,用力向前撞去,不管自己被捏住的脉门,也不管胸前的那把剑,只是往前撞。

吴明虽及时提住他,这剑却也透体而出,把王小石捅了个对穿。

鲜血如泉水喷涌而出,溅了牛肉汤一身。

银针也如电光飞射而出,扎向牛肉汤。

吴明不免有些可惜,他确实不愿意杀牛肉汤,因为他真的很想要个孙子,他也很想在自己逃亡的路上,找一个人来替自己划船。

但是人真的要死了时,他也不会后悔半点。

牛肉汤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王小石,她从没觉得血的颜色是这样鲜红,红得让人害怕,她终于忍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慌慌张张把手摸向王小石的脸。

叮叮几声。

银针纷纷射在木板上,针尾反映着碧绿碧绿的光芒,显然又是淬了毒的。

绣春刀又是一转,朝着吴明的脖子砍去。

吴明突然一弯腰,向游鱼一般贴着背后的栏杆滑下去,竟然坐在地上避开了这一刀,拔剑刺向沈百终的腰腹。

吴明的武功是靠着葵花宝典诡异的变招硬生生提上来的,论大开大合,论正统,都不如沈百终。他的悟性已是近百年来最好的,却还是比沈百终差了一点。

可是他懂得在剑上抹毒。

毒,究竟毁过多少英雄豪杰?毒,究竟酿成过多少惨剧?

沈百终也中了毒,所以他变慢了。

变得比吴明要慢。

慢的人就要死!

就在这时,牛肉汤突然抬起头来,紧紧抱着王小石,扯着嗓子喊道,“爹!你的鞋脏了!”

噗的一声,绣春刀插在了吴明的胸膛里。

剑尖也捅进了沈百终的身体里。

沈百终的手已经抖得握不住刀,从他练武以来,他还没有受过这样重的伤,还没有流过这样多的血。

鲜血不断从他的嘴角滴出来,滴在吴明的身上,滴在他自己鸦黑色的袖子,晕开深色的痕迹。

吴明真的看了一眼他的红鞋子,也许是因为这双鞋子在他眼里已不仅仅是鞋子,还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象征。

吴明的喉咙里也冒出血来,咕噜噜地冒出嘴唇,好像堵着一块石头。但他还是在笑,因为他身上还有样东西,那样东西就是阿飞的金丝甲。

沈百终已没有法子再向下用力,所以他把整个身体向刀柄压去,用自己本身的重量向刀施压。

必要的时候,他本就可以比谁都狠的。

一只湿漉漉的手突然握住了沈百终正在颤抖的手腕,狠狠向下压去。

“……宫九?”

宫九刚从海里爬上来,应了一声,抬脚踩在吴明的手上,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把匕首,狞笑着插在了吴明头上。

从来就没有人说过,非要破开金丝甲才能杀人的。

流金铄石的烈日已在半空中。

锦衣卫的船停在了海上。

沈百终靠在废墟上,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伤口,对着刚刚飞奔到船上的霍香,安静道,“疼。”

霍香满口的担心和怒骂都憋在喉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只好低头在药箱子里翻找。

陆小凤看着正在被牛肉汤温柔照顾的王小石,一时不知道怎么羡慕他的好运气,不是所有人被捅穿心脏后都能活下来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桃花运。

看完这几眼,陆小凤就一屁股坐了下来,靠在沈百终身边,疲倦道,“你有没有吸取到什么教训?”

沈百终问道,“你有没有吸取到什么教训?”

陆小凤灰头土脸,显然是从武当山直接赶过来的,叹道,“我只明白了一件事,当你越要成功的时候,就越该谨慎。”

木道人就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死的,和这里的吴明一比,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沈百终道,“我也明白了一件事。”

“是什么?”

“下次再出门去决斗,我也要准备可以抹在刀上的毒药。”

陆小凤好像见鬼了一样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在地上打滚,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笑声在海上飘了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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