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提亲

唐清满自那日被薛浩吓到之后就没怎么在村子里走动。她整日提心吊胆, 担心唐斯羡打了薛浩,薛浩会报复她们。不过至今也没发现她或者是唐斯羡被刻意针对或者报复。

唐斯羡得知她的忧虑,安慰道:“阿姊不用担心, 那薛浩不敢胡来的, 他那大姐看起来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想必会看好他,不让他报复我们。”

“你就会糊弄我, 那薛浩若是这么听他大姐的话,又怎会这般恣意妄为呢!”唐清满道。

唐斯羡知道糊弄不住唐清满了, 只好说实话:“其实我最近频繁外出那几次, 也并非完全是去姑母那里。我还去了薛浩所在的凌塘村唐氏田庄一趟, 打听了他不少事情。”

薛浩自幼便被过继出去,不过他一直都随其养母唐黛生活在凌塘村的唐家田庄里。

因其亲父是唐家的副主事,田庄的庄首对他的约束不大,平日干活偷懒不说,还总是到处溜达。

且自从他的姐夫梁珂三年前出任坑冶司干办公事后,他的日子就更加逍遥了。一边占着唐家的便宜, 另一边攒着私财不上交,去置办了十几亩田地租佃出去。

不过他因对自家的佃客压榨的太过,曾一度引起佃客的反抗, 可他并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佃客反抗无果还险些被迫卖妻鬻子来还债。

后来薛凤知道了此事, 训斥了他, 他才不至于逼迫得佃客妻离子散。但薛凤平日住在饶州,未能时常监视他的所作所为,哪怕得知他所做的事情, 想教训他的时候,其母唐黛都会出面阻拦。

唐黛十分溺爱他,而薛凤又是个孝顺的,其母软硬兼施之下,薛浩犯下的错只要不涉及人命以及女子清白,往往都不了了之。

唐斯羡道:“他在凌塘村比较霸道,但是我们这儿却没什么势力。更何况,我们也没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他就算要对付我们也不容易……我都防着呢!”

薛浩仰仗的不过是梁珂以及唐家的势,可镇前村的唐家田庄庄首并不会买他的账,所以他若想在镇前村胡作非为,那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唐清满听了她的分析,这才安心许多。

唐斯羡没打算在薛浩的事情上和唐清满多言,她在心里打好了腹稿,才道:“阿姊,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她在唐清满心中一直都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要与人商讨的事情基本上也是已经盘算好了才提的,所以唐清满已经做好了点头的准备:“你说。”

“我准备向小娘子提亲。”

唐清满看着她,良久,才茫然地问:“哪个小娘子?”

“秦小娘子。”

唐清满又是一阵无言,眼神仿佛还没睡醒般迷蒙。好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听到了什么,旋即着急地反对:“不行!”

“为何不行?”

“你问我为何不行?你——”唐清满反倒想问她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她不清楚自己的女儿身?秦浈怎能嫁给她呢!

可是她认为唐斯羡并非头脑发热,会拿终身大事开玩笑的人,所以只盯着唐斯羡,希望她能好好解释一下。

“这是个双赢的计划。她不想嫁给世俗中的男子,嫁给我,她至少有许多自由的选择。我娶她对掩护我的身份也更有利,日后不必面对姑母她们的催婚,也不必欺骗无辜女子。”

“可浈娘就不无辜吗?”唐清满着急地开口。

等她发现自己的语气像在呵责唐斯羡时,她又慌了,忙扯住唐斯羡的手臂,道,“斯羡,我不是在指责你,我……”

唐斯羡笑道:“我知道,阿姊你是担心我自以为秦小娘子需要跟我合作。其实这是我跟她商议的结果,她希望我这么做,我才顺势而为。”

“可是她怎么会?”

“我怀疑她已经看穿了我的身份。”

唐清满一惊,喃喃自语:“浈娘是何时看出来的?她怎么看出来的?”

“阿姊,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你已经知晓这个中缘由,那我提亲之事,你不反对了吧?”

唐清满回过神来,稍加思索,依旧反对道:“还是不行。斯羡,这事你得再考虑考虑,一旦你娶了浈娘,那你就没有退路,要永远地当思先了。”

唐清满之前跟唐斯羡说,不要回唐家,也是为了给唐斯羡一条退路。若她无需再背负身为“唐思先”时的责任,那她想要当回“唐斯羡”也就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阿姊,你该不会不要我了吧?”唐斯羡可怜兮兮地问。

没了唐思先的马甲,她还能去哪里再找一个马甲?

唐清满心下一软,忽然也不想考虑那么多了。她道:“我不管了,你都与浈娘商议好了,还来问我的意见作甚?!”

“阿姊,我们也没有瞒着你的意思,我也不确定能否顺利提亲,万一乡书手看不上我,我们这也不是没辙嘛!”

唐清满点头:“若我是乡书手,我也不会将女儿嫁予你。门户只是其一,你为人有时候很冲动,容易招惹是非,将女儿嫁给你,受牵连了怎么办?”

唐斯羡:“……”

她明明每次都是算计好后果才行动的,为什么在她阿姊的眼中,这就是冲动和莽撞呢!

唐清满想起自己的性格以及所遭遇到的事情,话锋一转:“可有些时候,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一味忍气吞声也不会让情况变得更好。”

她迫于各种原因而忍受梁捷的骚扰、为难,虽然反抗了,但还不如唐斯羡的一顿揍有效果。

她道:“冲冠一怒为红颜,若是在浈娘受欺负时,你也能这么做,或许能让乡书手放心。”

唐斯羡道:“门户我暂时没法改变,不过钱我近来赚了不少,找个好点的媒婆,下个聘礼还是不成问题的。”

唐清满见唐斯羡在谈准备提亲的事宜时,眉飞色舞,可见她没有多少被逼无奈的委屈之色,不知怎的,心里便升起了淡淡的愁绪。

若唐斯羡真的娶了秦浈,她们相依为命的现状便会发生变化。唐清满也不清楚这到底好还是不好,毕竟她若是能跟秦浈的关系更加亲近,那自然很好,可只要想到她们的关系从好姐妹变成了姑嫂,她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这事也有必要让姑母知晓。”唐清满道。

“那我改日去饶州城时一并告知姑母。”

——

唐妁得知她想要提亲“心仪”的人后,便拿出数万钱给她:“这钱你拿着。你们的门户相差甚远,对方的爹娘未必肯让自己的女儿跟着你吃苦。拿着这钱去请一位好点的媒婆,至少能让对方觉得你对此事上心了。”

唐斯羡拒而不受:“姑母不知,我每日进账数百钱,这两个月早已经积攒了不少钱,足够我请媒婆、下聘了。”

“你先拿着,若有剩余,再还给我。”唐妁塞给她,她只好收下。

别的不说,唐妁此前二十年虽然从不知道她们的存在,但是只相处了这么几个月,唐斯羡便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仿佛真的姑侄一般的感情,这是想不到的。

姑侄谈完话,唐斯羡准备从侧门离去,结果岳铉迎面走进来,俩人打了个照面。

“岳使,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岳铉险些没认出她来,打量了片刻才想起二人曾经见过面。他道:“是你啊!确实很久没见了,近来我都忙昏头了,记不住时间,有两个月了吧?”

“快两个月了。”唐斯羡刚好想打听那些盗贼的情况,便问,“岳使近来可是在处理那群盗贼?”

岳铉叹了口气,满脸愁容:“嗐,别提了,那群盗贼着实难处理。我一上任,立刻整顿了人马前往那边巡视,结果大半个月时间,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是等我一走,便立刻发生了盗贼劫杀过路商贾的事情。”

这事不仅让他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没点着,还丢了大脸,更别提立功了。所以他事后又带了人马去盘查,不仅如此,还进山查探。结果因山林瘴疠多,有两个士兵上吐下泻,直接影响了军心,他又无功而返。

这么一折腾,他上任至今,连一个盗贼都没抓到,一些夜里偷盗的小毛贼倒是抓的不少。

唐斯羡一听,觉得这事蹊跷,便道:“岳使是否想过,对方每次都能这么清楚官兵巡检的动态,可能存在两种可能性呢?”

岳铉盯着她看:“说说看。”

“要么是对方神机妙算,能算出官兵巡检的时间、路线;要么是对方有眼线……也就是探子,清楚地掌握了官兵巡检的动向。”

岳铉并没有太吃惊,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你说说看,你觉得哪个的可能性更大?”

“若一次两次,那或许还有可能是推算出来的。可若是多次,那便不是巧合了。”唐斯羡道,“若是只有几个盗贼,他们想要藏匿起来十分容易,可是如今盗贼群聚,人数之众,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对方兴许是化整为零了。”

“化整为零?”岳铉对这个说法十分感兴趣。

“就是将一大群体,分散成多个小群体,然后藏匿起来。而藏匿的方法未必是躲进山林中,它甚至可以化身为普通村民,变为路过的寻常路人,然后互相打掩护。”

唐斯羡在缉毒这条路上,就遇到过不少类似的案例,制毒团伙拉拢了不少普通人帮他们卖命、打掩护,甚至还会收买、威胁她的同伴提供情报,增加行动的难度。

同理,这群盗贼之所以能壮大,那肯定少不了寻常百姓的加入。而他们不拦路抢劫时,露出一副憨厚的模样,谁又能猜到这是盗贼呢?

岳铉听了她的话,深思了起来,片刻后,他道:“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错过你这样的良才,要不你还是跟在我身边吧!”

唐斯羡道:“能为岳使献计献策是我的荣幸,岳使有任何能用得上我的地方也尽管开口,只是从军之事……”

她犹豫了。毕竟重活了一世,好不容易能过点安稳的日子,她自然不愿意再去过那种时刻准备出了门就回不来的生活。况且她如今是女扮男装,跟一群男人生活,难保不会露馅。

她可以给岳铉提供一些思路和线索,助他早日剿灭那群盗贼。可如若他最终也无法剿灭那群盗贼,而让她继续袖手旁观,她又不甘心。

岳铉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可以再考虑考虑,若是想好了,便到衙署寻我。”

“多谢岳使。”

唐斯羡决定还是先等岳铉的消息,眼下她得解决她跟秦浈的终身大事。

回到乐平县后,唐斯羡通过牙侩找到了一个专门给中等门户人家说媒的媒婆,又给了对方一个大红包,对方才肯帮忙。

三月初,虽然春雨绵绵,但是天气已经暖和了许多。农闲时节已经过去,服徭役的春夫也都归了家,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春耕。

秦雩也在家跟苏氏嘀咕春耕的安排,忽然听见外头的叫门声,听声音有些陌生,他开门一看,是一位腰系青凉伞的媒婆。

因秦阮伦中举之后,秦家也时常出现为他说媒的媒婆,所以秦雩已经习以为常了。但他得知媒婆是来为秦浈说媒的时候,他愣了下,旋即浮现了一个不太妙的念头:“不知想要议亲的人是谁?”

媒婆递给他一份写了籍贯、姓名以及祖上三代情况的草帖子。他看见那熟悉的字迹,以及上面的名字,有种“这一天终于要来了”的恍惚。

他从发现自家女儿可能倾心“唐思先”开始,他就陷入了一种纠结的状态:一方面他认为“唐思先”的门第与秦家并不相等,他不忍心秦浈嫁过去受苦;另一方面又觉得秦浈身子不好,多病多灾,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仪的男子,他应该以女儿的幸福为先。

此外,他还心存一点奢念,盼着有个家世不错,又能呵护、照顾秦浈一辈子的人出现,如此他肯定不会这么纠结了。

他沉思之后,对媒婆道:“草帖子你先带回去,这事我要过几日才能给答复。”

媒婆担心这媒做不成,毕竟唐斯羡也给足了钱,若是不成,她得还回去七成,她可不甘心。于是又费尽唇舌,若不是秦雩认识唐斯羡,可能还真的被她说服了。

见他态度坚决,媒婆只能铩羽而归。

苏氏刚才一直没插嘴,等媒婆走了,她才道:“我想了想,唐家哥儿其实也并非不能考虑。他们只有姐弟二人,浈娘嫁过去后没有公婆要伺候,且姑嫂关系肯定也和谐。再说浈娘有我们秦家撑腰,相信那唐家哥儿也不敢辜负她。”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秦雩道,“光是他找的这媒婆便看得出他用心了。我还知道他养的鱼卖得很好,相信浈娘嫁过去后,也不会有多少苦日子吃。”

“那你还拒绝了这门亲事?”

“我这不是说考虑几日嘛!毕竟事关浈娘的终身,不仔细考虑清楚怎么行?而且如今已经是三月初了,再等些时日,想必大郎那里的结果也能出来了。”

秦阮伦二月便参加了春闱考试,只需半个月左右便能放榜,然后从京师传回到州府,大约三月份就能知晓结果了。若是进了殿试的名单,那最终落榜的几率不大,说明及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若是没有进殿试名单……

苏氏一想,也道:“行,那就等大郎那里出结果了再说。兄长还未议亲,妹妹也不急着议亲。”

“浈娘那儿,你去跟她说一声。”秦雩又道。

“为何?”

“你觉得唐思先那小子提亲,浈娘能不知情吗?得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也看着她,别让她太难过了,出什么岔子。”

苏氏依言去找秦浈,并将此事告知了她。

秦浈闻言,眸中也闪过一丝诧异,道:“她真的找人来提亲了?”

她以为自己那日表现出了放弃的态度后,唐斯羡应该会顺势而为才是,且唐清满近来也没有提过这事,她便以为唐斯羡没有应允,自然就不会跟唐清满提及此事。

“找了,而且看样子,对这此提亲也很是上心,找的都是专门给中等门户说媒的媒婆。”

秦浈回过神,见亲娘的脸上没有多少喜色,她便猜出了提亲的结果。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开始琢磨,是否要跟唐斯羡再演一场戏,好让她的爹娘改变主意?

可是她本来就欺瞒爹娘甚多,如今还要演戏骗他们,让他们为自己操心,她又十分愧疚。

“娘,如果我说我想嫁给她,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害臊?”秦浈问。

苏氏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谁年轻的时候没偷偷爱慕过一两个人呀!咱们娘儿俩私下说这些话,怎会是不害臊呢?你这回能告诉娘,你是否真的心仪他了吧?”

秦浈回忆和唐斯羡相处的点滴,心底一直都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它朦胧又难捉摸,有时在与唐斯羡相处时出现,有时候又只在夜深人静时出现,纠缠着自己,让自己辗转反侧。

明明她跟唐清满的相处时间比较长,聊过的话题、谈过的心都比跟唐斯羡说过的话多,可是她却不会对唐清满产生这样的感觉。

苏氏忍俊不禁:“浈娘,这自然不一样,清满是女子,唐家哥儿是男子。”

秦浈回过神来,心说“唐思先”也是女子。

苏氏笑过后,心底也有些酸涩,她知道秦浈的感觉,可正因如此,她才心疼和怜惜她的女儿:“浈娘,你这是动了心。”

——

媒婆铩羽而归的结果在唐斯羡的意料之中,毕竟她若是有一个女儿,肯定也不会轻易将她嫁给一个家世差,口碑还不怎么好的人。所以她还是十分理解秦雩的心情的。

但是理解是一回事,她没能提亲成功而心里郁闷,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难道真的要弄得名声都没了,才能令他被迫嫁女儿?”唐斯羡头大。

她知道秦浈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但是秦浈可以不在乎那些名声,她却不愿意让秦浈往后的人生都要被人带着有色的眼镜去看待。

唐清满听了这话,险些没揍她:“我不许你这么对浈娘!”

唐斯羡:“……阿姊,你这样,我还以为是你要娶秦小娘子。”

唐清满本来没打算打她,听了这话,真的往她肩膀拍了一巴掌:“你胡诌什么呢?!”

“开个玩笑。”唐斯羡认怂。

唐清满却有点小私心:“要么算了,浈娘或许还能找一个真心待她,能与她长久相伴的郎君。”

唐斯羡腹诽:“我怎么就不是真心相待了。”

大抵是想起秦浈并不想找一个真心待她的郎君之事,唐清满又改了口:“或许是乡书手见我们没有长辈,所以觉得你的话不够份量。不若我们找大伯父或者姑母帮忙?”

虽然唐斯羡不认为家长出面就能让秦雩改变心意,不过死马当活马医,什么办法都得试一试。她清楚唐妁不愿意让人知道她的事情,所以没打算劳烦唐妁,那么她就只能去找唐才升了。

“行吧,我去找大伯父试一试。”

等她要去找唐才升,唐清满又拉住她叮嘱道:“这次你是有求于大伯父,可莫要再顶撞大伯父,气他了。”

“我知道了。”

唐斯羡准备了两条鱼出门,——虽然她送谁礼物都是送鱼,但谁让她穷得就只剩下鱼了呢!

去唐家田庄的路上,她经过了秦家,正想着要不去秦家看一眼,旁边便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扭头看去,却见一个身穿襕衫,留着八字胡的男子一脸傲慢地看着她:“让开,你挡道了。”

唐斯羡看了一眼两米多宽的路,也重重地往他的肩膀拍了一巴掌:“我与你素不相识,也无冤无仇,你干嘛打我,还打了我两下?你找抽呢!”

男子被她打蒙了,大概他是没遇到这么蛮不讲理的人,便指着唐斯羡道:“我那哪是打你,我在喊你!”

“你喊我就喊我,我又不是聋的,你动什么手?”

“我!”男子哑口无言,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跟她一般计较,“既然你打了我,那我们两清了,让开!”

“这是你家的路啊?你修的还是你买的?这么宽的一条路,你哪儿不走,非得在我面前找存在感?你贱不贱呢!”

“放肆!”男子怒斥,“你这刁蛮无理的乡野村夫!”

“你是乡野村夫,可我并非不懂礼,只是以牙还牙罢了!反观你衣冠楚楚,一派读书人打扮,却傲慢无礼、目中无人,简直是拉低了文人群体的档次!”

男子寻思自己这身打扮,到哪儿不是被人用崇拜尊敬的目光看着的?也就这乡野村夫鼠目寸光,没有眼力见才会如此!

眼见有村民围了过来,男子咬咬牙,懒得再与她一般见识,便绕开她行走。到了秦家门前,他停住了,然后抬头挺胸,朗声道:“不知秦叔可在家?”

唐斯羡琢磨,这男的莫非跟秦雩是亲戚?

却见秦雩走了出来,盯着他看了会儿,脸色倏忽变了:“谢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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