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执着
出了古玩街之后有家奶茶店, 纪云昕记得简烟偏爱这种甜腻的食物, 她问道：“想喝奶茶吗？”
简烟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笑：“我去买。”
她说完低头走过去, 迎面过来一个年轻小伙子，走路莽撞，差点撞到简烟，纪云昕手一伸拽住简烟，避开了小伙子, 简烟抬头, 神色不解：“怎么了？”
纪云昕清了清嗓子，面上有两分不自然：“我陪你去。”
简烟刚想说不用又想到节目效果, 她脸上漾起淡笑，眉目舒展开：“好。”
两人现在交流远没有早上那么生疏了，关系拉近不少，也亲昵很多, 虽然简烟都是在演戏。
“想喝什么口味？”
简烟偏头, 倏地想到纪云昕不爱甜食，偏爱咖啡这类, 她道：“还是喝咖啡？”
“就喝奶茶吧。”纪云昕道：“两杯椰果, 谢谢。”
简烟接过店员递来的奶茶默了默, 没想到纪云昕还记得她口味。
买完奶茶后两人又沿着美食街的其他岔路逛一会, 路尽头有个艺术家正坐在画架前画画, 简烟对有特长的人天生有好感, 她走过去看到那个人正在绘画一个蹒跚的孩子, 一条路满是枫树，路上红色枫叶随意散落，风扬起四五片，一个穿粉红色裙子的小姑娘一只手拎着奶瓶，一只手拿着五彩棒棒糖，她扎着羊尾辫，圆脸，肥嘟嘟的，格外可爱，简烟看几眼没挪开视线，纪云昕偏头就看到她温软的五官，她忍不住扬笑。
时光微好，清风惬意，阳光洒落在她们身上添了光晕，两人相携站在街头，一个看向画画的人，一个看向身边的人，良久，绘画的人才将这幅画画完，他转头，见到身后站了两人：“你们好。”
简烟笑：“你好。”
纪云昕也微微笑，画家将画放在一边问道：“两位也是要画画的吗？”
简烟忙摇头：“不是，我们就……”
“画一幅吧？”纪云昕看向腕表：“需要多久？”
“速画吗？半小时。”
时间尚够，纪云昕看向简烟，后者耸肩，点头：“行吧，我听老板的。”
一句话打破涟漪气氛，两人没绷住都笑起来，艺术家让两人坐在一张凳子上，这里虽然是路的尽头，但来往的人并不多，节目组的其他人跟在身后，纪涵边喝奶茶边说道：“刚刚那断录上没？”
“录好了。”
“这么一看，纪总和简小姐还是蛮般配的。”
“对啊，我之前还担心这两人不适合，这次节目提前约会被搞砸呢。”
“我觉得两人气场太搭了，这次约会放出来铁定很多CP粉！”
纪涵与有荣焉：“可不是嘛，我选的人，能错？”
身边拍马屁不断，林木站在纪涵身边，邀请简烟是他提出的，当时他就觉得简烟漂亮，想拉进剧组近水楼台先得月，后来发现美好的东西欣赏就可以了，没必要得到，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压根没机会和简烟说话，更别说近水楼台了，现在看着自家老板和简烟站在一起，他抱着欣赏的态度不得不说一句：登对！
众人闲聊完看着前面，简烟和纪云昕坐在长凳上，画家让她们靠近，简烟往纪云昕身边挪一点，画家刚刚已经知道简烟的身份以及知道她们在录制了，但是他假装不知道的问：“冒昧问一下，两位是什么关系？”
简烟还没开口，纪云昕神色如常道：“情侣关系。”
她回答的太快，身边简烟有些错愕，瞠目结舌的样子，很呆萌，这一幕刚好被拍下来，导演都想好这段怎么剪辑了。
“既然两位是情侣那可以亲密一点吗？”画家走到纪云昕身边：“这位小姐没必要这么拘束，你可以随意点，手可以搂着这位小姐。”
他说完拨弄简烟的头：“可以靠在这位小姐肩膀上。”
两人做出一个相依偎的姿势，简烟有些憋不住想笑，连带看着摄像机的几个工作人员都忍俊不禁。
“简烟绷不住了吧。”
“纪总还挺随和的，关键是简烟，又美又可爱！”
“两人看起来真甜。”
甜个屁啊甜！简烟心里咒骂一万遍，面上笑嘻嘻还要装作甜蜜恩爱的样子，她演技在这个时候发挥的淋漓尽致，画家重新站在画架前对她们看，纪云昕只觉指腹间都蔓延上简烟的香气，淡淡的，一点不浓郁，她侧目，见到简烟白净的额头，长长的睫毛，秀挺的鼻尖，还有涂抹淡粉的唇色，一笑，唇红齿白，格外秀气，她也跟着心情愉悦，手忍不住摩擦简烟的臂膀。
简烟察觉她举动低头看，纪云昕纤细手指搭在她右臂上，指甲修剪圆润，涂抹纯色的指甲油，隐隐发亮，五指纤细修长，她们认识这么多年，亲密接触的机会其实少之又少，除了那晚，她已经记不得上次拥抱是什么时间了，也许是某一年冬天，她找了理由和她一起跳舞，借机抱着她，也或许是某一年盛夏，她借着生病的缘由，拉着她，那时候纪云昕的一个不经意动作，都能让她想很多，想很久，而现在她们俩就抱在一起，她却心无杂念。
“等会。”纪云昕对画家道：“我可以帮她换个发型吗？”
简烟是马尾辫，随意用皮绳扎起的，没有什么繁杂的发型，画家看眼她笑道：“可以。”
纪云昕对简烟道：“简小姐，刚刚买的簪子呢？”
简烟从包里拿出来，纪云昕靠近她，低头垂眼，双手绕过她耳旁，将她长发挽起，然后发簪轻轻戳进去，动作温和轻柔，就和那晚她送那支笔一样，简烟抬眼正对上纪云昕弧度精致的下巴，近在眼前，许是因为太近了，她避无可避，那种从肌肤里传来的淡淡香气和记忆中的那一晚重叠，吻合，她目光落在纪云昕的唇瓣上，不用细想，记忆已经帮她全部筛选出来，她抿唇，舌尖仿佛还残留那种甜腻的味道。
香甜，可口，诱人至极。
纪云昕插好之后对简烟笑，淡淡道：“好了。”
简短，清晰的嗓音，宛如一颗石子，落在简烟无杂念的心口上，荡起微微波澜。
画画的时间比预估的短，二十分钟画家就拿着新鲜出炉的速画递给两人，纪云昕问道：“多少钱。”
“不要钱。”画家眨眼：“能给两位漂亮的小姐画画，是我的荣幸。”
纪云昕看眼简烟：“喜欢吗？”
简烟折起画对纪云昕道：“这个礼物就送给你吧，见面礼。”
纪云昕点头：“好。”
尾音被拖长，无端添了妥协，细听还有宠溺，简烟没对上纪云昕的双眼，她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吃个饭就去电影院吧。”
纪云昕将画收拾好跟在她身后，剧组的人也一起跟上，午饭就在美食街吃的，一大桌，说说笑笑，吃完她们就直奔电影院，到电影院不算早，已经有人陆续进去了，纪云昕去买了爆米花，她转头问简烟想喝什么时简烟道：“可乐吧。”
“可乐是冰的。”纪云昕压低声音道：“换成牛奶可以吗？”
“可以。”
两人用后面人听不到的声音交流完简烟去上厕所，纪云昕拿着票站在门口等她，电影是节目组选的，符合约会的主题，爱情片，于悦演的，昨晚上网友就戏言，于悦这是给赞助费了，还没没出场呢就开始帮忙宣传电影了，简烟在卫生间里磨蹭一会，她想到刚刚在画画时她异常的反应还觉得不舒服，她站在洗手池旁鞠了一捧冷水浇在脸上，整个人都清醒了，等到她重新补妆回去电影快要开了。
这场节目没有包下，所以里面坐了很多人，电影快开始了，灯光全部熄灭，纪云昕一只手拎着食物一只手已经伸在简烟的面前：“跟着我。”
简烟盯着她手看几秒还是放了上去，两人牵手走过屏幕前，简烟转头看，屏幕上映照她们俩的身影，尤其是两只手，牵得很紧，严丝合缝，眼前的一切都被放大，连带感官，她倏地缩回手，纪云昕不解转头：“怎么了？”
“我刚洗了手，手上还是湿的，弄湿你就不好了。”简烟笑眯眯道：“走吧，我们坐在哪边？”
纪云昕将票递给她：“后面。”
两人找到位置坐下，节目组已经先一步坐下了，简烟冲她们笑笑，纪涵也眨眼：“坐吧，马上开始了。”
简烟坐下，纪云昕将饮料和零食递给她，简烟抱着爆米花想，上次她陪纪云昕来购物时还想着纪云昕没陪自己看过电影，却没想，这么快就和她一起看电影了，世事真奇妙，结婚时朝思暮想的事情，在离婚后却被一一实现，真意外。
电影刚开始，一个娃娃的脸跳出来，她门牙掉了好几颗，正冲着一个小少年傻笑，纪云昕凑到简烟耳边问道：“你喜欢看这个吗？”
她呼吸拂过简烟的耳根，还有靠近时淡淡的香水味，简烟屏息：“还好，纪总不喜欢吗？”
“我也还好。”
纪云昕以前看剧本比较多，电影除了京仪投资的首映礼，其他还真不太了解，尤其是这种纯商业的爱情片，她几乎没有接触过。
这部电影的剧情是两小无猜然后一场天灾人祸导致两人分开，再见面已经是大学时候了，似乎所有的爱情片都喜欢用一个天注定的理由，他们早就相识，他们对彼此都很特别，他们早就有牵扯，似乎这样衍生出来爱情故事就格外动人，纪云昕看着屏幕蓦然想到第一次见简烟，那阵子经常下雨，那天也不意外，下了倾盆大雨，她爷爷下车时身后跟着个小姑娘，小姑娘正在冲她爷爷喊，喊什么她听不清只觉得她情绪格外的激动，然后她推开她爷爷一个人站在雨下，她爷爷给她撑伞，她不要，还往后退好几步，似乎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那时候的简烟看起来很孤傲，像一只受伤的小野兽，兀自舔伤口，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她妈妈跑进来又跑出去，身上淋湿了，她爸爸把她爷爷搀进屋。
“这孩子性格太倔了，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她爸道：“我去试试。”
她看着她爸打着伞走到简烟面前，说了好一阵子，简烟却只是摇头，连伞也不肯打，就这么直挺挺站在雨里，单薄的身体被风吹雨打，也坚决不挪动半步，她那时候想，这世上，怎么会这么倔的人，性格太执拗了。
后来她认识简烟后才知道，真的有这么倔的人，她想走一条路，就会不管不顾的走到底，哪怕伤痕累累。
可她为什么在喜欢自己这条路上，退缩了呢？
纪云昕看向简烟，是因为，这条路带给她的不仅是伤痕累累，还有数不清的失望吗？
她到底伤她多深，让这么倔强的一个人，都选择放弃了？
纪云昕蓦然鼻子一酸，眼眶发热，她看着简烟五官有些模糊，轻轻一声叹息，她瞥开视线。
简烟看了会眼皮酸涩，一直散步还好，不想睡觉，这刚闲下来，她就抵挡不住睡意，可是后面还有摄像组，她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睡，但困意袭来，她又抵挡不住，简烟看几分钟就用手掐了自己的腰，姿势别扭，有几次还不经意撞到纪云昕，纪云昕调整好紊乱的呼吸，看她举动小声道：“怎么了？”
简烟干笑：“没事。”
纪云昕察觉她怪异的举动也不看电影了，侧目，见到简烟头点了两下迅速坐正，然后动了动腰，一只手放在腰部，不知道做什么，只见眉头轻轻皱起，纪云昕当即抓住她的手，简烟抬眼。
纪云昕转头对后面剧组的人说道：“休息会吧，这里面也没什么好拍的，出去再拍吧。”
领导发话，其他人焉有不从道理，况且这个电影的环节确实没什么好拍的，不似逛街那样充满变数，所以纪涵拍拍导演的肩膀：“关了吧。”
身后摄像机关掉，简烟松口气，她悄悄道：“谢谢。”
纪云昕道：“不用，想睡就睡一会吧。”
四周黑兮兮的，身后又没相机，简烟放下心，她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纪云昕右手撑着下巴，看屏幕的姿势，余光却一直瞄着简烟，她袖口往上折起到手肘处，露出纤细的手腕，手腕上带着一只镶了钻的腕表，上面时间一秒一秒的经过，简烟睡着之后头往右边移一点，纪云昕忙伸出手托住她后脑勺，怕惊醒她，她没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就这么一直托着。
电影快结束时，简烟被叫醒，纪云昕收回发麻的手臂道：“烟烟，快结束了。”
简烟睡的有些懵，她睁开眼就看到纪云昕放大的脸，眼角微红，她没吭声，纪云昕道：“烟烟。”
“嗯？”软糯的声音带着还没清醒的气息，如此乖顺柔软的简烟难得一见，纪云昕心尖微动，她扬唇：“电影结束了。”
简烟拍拍自己的脸颊，回神：“结束了吗？”
大屏幕上正在放片尾曲，纪云昕点头：“我们等会再走吧。”
人多，全部是往门口挤的，她们俩就不凑热闹了，简烟和纪云昕坐在位置上嘀嘀咕咕倒真像在约会的小情侣，后面摄像机已经开下来了，将这一幕拍的清清楚楚。
出了电影院之后几人就准备去夜市，夜市就在这附近，一天的拍摄下来，众人对纪云昕早就不似之前那么拘束了，还有工作人员大胆的问道：“纪总，您之前那个故事，真的是编的吗？”
纪云昕走在众人身边却像是被众星捧月，那种浑然天成的气势怎么都压不住，和旁人有异，她点头：“是的。”
其他人笑眯眯道：“您好厉害啊，信手拈来，您怎么这么会说故事？”
纪云昕想了会余光瞄着简烟，却见简烟目光也递过来，四目相对，纪云昕默了默道：“因为以前经常给一个朋友讲故事。”
“朋友啊。”众人暧昧的笑：“肯定很重要。”
纪云昕没反驳，垂眼笑，身边简烟有些不自然的岔开话题：“我们吃完去夜市吗？”
“当然是去夜市吃饭啦，烟烟，你问了个傻问题。”剧组的人纷纷笑出来，简烟也跟着笑，纪云昕站在她身侧：“晚饭想吃什么？”
她似乎越来越喜欢这样悄无声息的摸上来，在她耳边低语，简烟总有种两人在咬耳朵的错觉，她摇头：“随便啊，你想吃什么？”
纪涵站在她们身边：“等会就别找店吃了，刚刚电影那里没什么素材，夜市这边多拍点。”
“就吃点街边摊可以吗？”
纪涵道：“也不用每个都吃，挑你们感兴趣的，之前拍摄都挺好的，加把劲，拍摄完这里今天就算过去了。”
她双眼亮晶晶的，简烟看眼纪云昕，咬咬牙：“好。”
纪云昕求之不得，她又重新拉过简烟的手，指尖微凉，她用掌心帮简烟暖起来，夜市人挺多，简烟时不时被认出来，路边一跟就是一串，还有的粉丝直接过来要签名，纪涵让剧组的工作人员帮忙拦着，并让摄像大哥跟在后面拍摄。
简烟近来偏爱吃小吃，还尤爱吃辣，简直到了无辣不欢的地步，但是平时苏子期都怕她吃多了伤胃所以特别克制，今儿苏子期不在，简烟馋瘾被勾上来，她走到一个串串的铺子门口就走不动了，纪云昕瞄眼她表情问道：“想吃这个吗？”
“纪总吃吗？”简烟转头，神色明显是想要。
纪云昕还没吃过街边摊，以前上学她也不会碰这些东西，更不会来什么美食街，夜市，这里就像是她没接触过的新大陆，现在被豁然打开，她想，吃一点也无妨。
“你想吃哪些？”纪云昕接过老板递给自己的一次性杯子，在里面挑选：“这个要吗？”
简烟低头，她长发全部挽起，天鹅颈漂亮细长，肌肤白到反光，纪云昕询问她时侧目，正看到简烟淡然的侧脸，灯光下，很柔软，连带纪云昕心跳也不自觉放缓一点，生怕太激烈吓到简烟，纵然，她并不知情。
“这个吧。”简烟选了好几个：“还有这个。”她选完看向纪云昕：“可以吗？”
纪云昕低头，手里的杯子沉甸甸的，她道：“当然可以。”
简烟轻笑，嗓音清透，就在咫尺，纪云昕刚刚才放缓的心跳倏而杂乱无章。
两人选好之后就在店门口吃完了，解了一点馋味的简烟没那么饿了，之后就随意买了一点，最主要用作拍摄素材，纪云昕跟在她身后倒是很少发表意见，只是余光瞄着她，在她多看几眼的食物上说道：“我想吃这个。”
“还有这个。”
简烟不知道纪云昕什么时候这么爱吃街边小吃了，不过她选的都是自己想吃的，她索性就陪着一起吃，都说食物最能拉近两人的关系，两人从街头吃到街尾，简烟神色放松，表情愉悦，纪云昕手上还拎着好几个没吃完的小吃，她偏头：“再逛一遍吗？”
简烟道：“应该行了吧。”
她说完看向纪涵，纪涵正在后面和摄像组的说话，今天拍到这里算是全部结束了，虽然她还想继续拍下去，作为磕了好几年的CP粉现在好不容易磕到真人，她激动的要死，奈何今晚回去还要加班剪辑视频，明天下午就要放出来，所以留给剧组的时间并不多，她虽然想，但也不能任性，所以在简烟询问之后她点头：“今天就到这里吧。”
简烟松口气，身上的压力陡然就松了，纪涵道：“简烟姐你怎么回去？要我们剧组送你吗？”
“不用，苏姐就在这附近，我给她打电话。”
“那姐呢？”纪涵看向纪云昕：“我们都回公司，你去公司吗？”
纪云昕睨她一眼：“不用了，我打车回去。”
纪涵点头：“那行，你们路上小心。”
简烟和节目组的人挥手，末了给苏子期打电话，苏子期就在这附近，接到电话就开车过来了，简烟挂了电话见到纪云昕没动，她蹙眉：“纪总不找车回去吗？”
纪云昕面色平静：“等会吧，你一个人在这边等车，我不太放心。”
简烟闻言抿唇沉默，神色复杂，寒风吹来，她低头拢紧衣服。
两人之间蔓延诡异的安静气氛，苏子期很快就到了，她见到简烟和纪云昕并排站打招呼：“烟烟，纪总。”
简烟拉开后车门坐上去，刚准备和车外的纪云昕说话就见到纪云昕走到另一边车门，打开门坐上来，简烟错愕：“纪总？”
纪云昕神色如常：“一起回去吧，你一个人在车上，我不太放心。”
简烟眉头锁紧，忍住蠢蠢欲动的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