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俞如冰低气压, 看起来十分可怕, 为了不再造“杀孽”, 又没有糖果压制, 她选择自己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摄影师有眼力劲，断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打搅她，识相地走开了。
谭夕看着她一个人走向楼梯间的背影，抿了抿唇, 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俞如冰一个人站在楼梯口, 透过透明紧闭的玻璃窗, 可以看见外面浓重的乌云和满地金黄的落叶。
寒风扫过, 扬起深秋的颜色。
她一动不动，眼中翻涌的怒意渐渐地消退下去，只剩那明亮闪动的眸光。
“俞如冰。”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她恍惚了一下，一瞬间回到了坐在楼梯口为自家老俞不能长命百岁感到不甘心而落泪的那天。
那天就像这样, 唐寒秋也是站在她身后, 喊了她的名字。
她缓慢回过身去，结果发现楼梯上站着的是周君雯, 对方面容沉静, 若有所思。
俞如冰眼神黯了黯, 又扭头回去继续看风景，显然不想讲话。
她很想跟人放肆吐槽绿绿，吐槽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瞎逼逼，再痛快地骂上系统一通, 是它们一手造成了今天这个让人委屈的局面。
但那个倾诉对象，只能是唐寒秋。
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她们两个才知道彼此经历了什么，只有彼此才能让自己痛快吐槽，畅所欲言。
吐个槽还要隐瞒这个，隐瞒那个，那也太难受了！
通过此事，她深切意识到唐寒秋对身为异乡客的自己来说有多重要，并下定决心——以后要对我们小唐更好！
周君雯见她云淡风轻地瞥了一眼自己又回过头去，一时间思绪纷杂，好半天才道：“刚刚在厕所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见了。”
她恰好也在厕所里，那场闹剧她听得一清二楚。
俞如冰不为所动。
她根本不怕别人知道这件事。
那个废物蒜头有本事就去告状，反正她也会向唐寒秋告状，最好能往唐鹤天那头捅，依照唐鹤天那颗火热的爱女之心，废物蒜头绝对能当场去世！
天凉废物蒜头家破！
周君雯又道：“如果你需要别的证人，我可以帮你作证。”
俞如冰愣了一下，回头看向她，只见她满脸都写着“正直”二字，非常符合她的作派。
俞如冰甚至都能猜到，自己评级成B，她肯定也觉得不公平。
但俞如冰现在真的没有一点想交谈的心思，也不能一句话都不说，于是礼貌性地回了一句：“谢谢。”然后又陷入自闭。
周君雯见状，仍旧没有要走的想法，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两个人分站两处，都不说话，仿佛两座与时间融合的静默雕像。
几分钟后，谭夕急急忙忙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池暖，看见周君雯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而后才回神往俞如冰身边去，抓起她的手塞给她一颗糖，气喘吁吁地道：“你快、快吃！”
看着手里着熟悉的小糖果，俞如冰愣了一下，跟在后面的池暖也喘着气道：“是我的。”
特殊情况，俞如冰也不跟她客气了，剥开糖纸就将糖塞入口中。熟悉的甜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她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了。
俞如冰由自闭到想开，只需一步：吃颗糖。
她有了糖吃就变乖，正慢悠悠地嚼着糖，心平气和地问：“你哪里来的糖？”
池暖不好意思地挠着头道：“就之前队长给我的糖，我都没吃，都好好收起来了”
俞如冰眼珠子一转：“做什么？辟邪吗？”
池暖：“？？？”
这是什么思路？！
池暖慌忙道：“不是不是！是、是想把这些当作队长的鼓励好好收藏起来”
谭夕喘顺了气，听见这话，忍不住槽了一句：“那没必要，她根本就是把这些糖当粉籍批发，收了糖就全是唐总的人了，你要多少她都给你。”
池暖当然知道俞如冰粉头的事，但一想到唐寒秋亲自接见自己，并已经安排好了自己往后的创作之路，心下觉得十分满足，笑容甜甜地道：“那我也愿意啊。”
俞如冰却也道：“是没必要。”
池暖笑容一僵，满腔热情都正主被打击到了。
俞如冰继而有理有据道：“什么小零食放太久不吃都会坏的，那不就是坏掉的鼓励？”
池暖紧张地握紧了手，两颊红润细嫩，看起来还有点可爱：“没关系，我真空保存！”
俞如冰看着她这小模样，不由得一笑：“好，我欣赏你。”又道，“快回去练习吧，你要加油，努力展现了自己就好。”
她清楚华曜给池暖的计划，池暖的终极目标根本不是偶像新团的成员之一，这个计划只在她尽力范围之内，能达成最好，达不成也无伤大雅。
最主要的还是要在节目里积攒一点人气，只要有关注的声音，再加以大力度的宣传，华曜总能把她带起来。
池暖看了看她：“那队长你，没事了啊？”
俞如冰轻松一笑，握住她的手：“救命之恩，无以言谢，回头会给你多发两个粉籍的！”
而后又看向谭夕，朴素但意味深长地道了个谢谢。
谭夕这个朋友简直没话说，她坚决不能让谭夕死在裘云立这个瓜皮手里！
谭夕看见她又想开了，也放下心来，不枉自己到处跑找糖了：“冷静就好，那那个练习生怎么办？她会回来找麻烦吗？”
俞如冰非常有把握地道：“不会，除非她想天凉王破。”
先嚼了唐寒秋的舌根，还敢找唐寒秋的人的麻烦，这不就是千里送人头的感人行为吗？正常人都干不出这种事，除非绿绿真是颗没有脑子的蒜头。
俞如冰宽慰了两人几句，就让她们回去加紧练习了，然后回身看着还在当雕塑的周君雯：“周小姐有何贵干？”
周君雯愣了一下，没想到俞如冰情绪转变居然这么快。
她定了定心神，刚刚仿若空气一般站在台阶上看着三人队友情深，又想起俞如冰刚才在厕所冲冠一怒为唐总的事情，忽然无比好奇俞如冰和唐寒之间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关系。
她们明明是情敌？但又好像不是？
至少她是没见过这么袒护情敌的，都硬生生把别人怼到哭了
俞如冰腰靠着冰冷的栏杆，在她那一脸纠结中，自行探索出点什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在好奇我和唐总的关系？”
周君雯见她都猜出来了，自觉在隐瞒下去也没什意思，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嘴里的糖在舌尖上滚过，挤向另一侧，俞如冰悠悠问道：“周小姐觉得我和唐总是什么关系？”
周君雯坦言：“情敌，上司与艺人。”
俞如冰：“前一个不存在，后一个是对的。”
“不存在？”周君雯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唐寒秋的的确确喜欢过裘云立，这是业内众所周知的事情，但裘云立喜欢俞如冰便是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其中就包括她。
她当初知道裘云立为别人心动之后，还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无可奈何，只能逼着自己面对现实。
结果那个令人艳羡的女人，现在却实实在在的说“不存在”。
难道她从来没对裘云立心动过？
俞如冰肯定道：“对，不存在。”
“唐总迷途知返，及时看清他的为人已经不喜欢他，而我是从来就没喜欢过他，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存在‘情敌’关系呢？”
俞如冰扬了扬下巴：“周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然而心里却道：不，我就是知道你喜欢他。
她心里剧透欲翻涌，但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淡定样子来，从容道：“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裘云立不值得人喜欢。”
“喜欢他还不如喜欢一根棒槌。”
周君雯：“”
好强烈的嫌弃感。
她保留意见。
俞如冰直起身子，迈开腿，沿着台阶一层一层地往上走，路过她的时候停了一停，脸上瞬间扬起社畜的职业微笑：“要不要”
“了解一下人间富贵花唐寒秋？”
周君雯：“？？？”
周君雯一口回绝：“不用了，谢谢。”
不知为什么，俞如冰这口气她越听越觉得不像是正经人。
像传销。
做人应该学会拒绝传销。
粉头俞如冰再一次惋惜道：“啊你不用啊。”
错失了一匹千里马，好他娘的可惜哦！
万众期待之中《新星偶像》的第一期终于开播，有预告的热度打底，第一期正片收视率一路飙升。俞如冰、周君雯、谭夕等人表现亮眼，一经播出就成功地俘获了一大票粉丝。
其中俞如冰的吸粉趋势一骑绝尘，她在《青梦》里的甜美少女化身小恶魔的场面，配合她那恰到好处的唱腔，一举拿下观众们心中《新星偶像》最优舞台。更有话题“小恶魔”迅疾地冲上热搜前五，点进去全是俞如冰宝藏般的美貌。
抓镜头，仰起脸，露出势在必得的傲慢笑容更是被迅速地制作成动图表情，成为冰粉们的安利杀器。
但后续又因为她的评级问题掀起了一场讨伐大战，《新星偶像》官微底下议论纷错，炸开了天。
@你的眼里有星星：这么会抓人的漂亮妹妹，谁不喜欢呢？《新偶》不喜欢，因为新偶没有心。
@太阳啊太阳：你们节目组看看妹妹的这个评级，像不像你们心里缺的那个字母？
@风花：请问你们在评她级别的是时候是怎么评的，用脚吗？黑幕这么明显？
@定语从句：#新星偶像黑幕小恶魔##新星偶像没有心#炒话题可以，但麻烦适量呢，下期再拿plmm开刀的话，导演今晚立马秃头哦[可爱][可爱][可爱]
@捍卫正义：就我一个人觉得其实是在捧她吗？反向操作啊，全员陪跑，她背后有金主吧？
@guna：对，就你一个人。
@老子给你一拳：对，就你一个人。
@你说的都对：对，就你一个人
很快，《新星偶像》又放出了后台采访的完整版，将预告里未完的片段延续，妥妥地给华曜送了一波流量。
由于华曜练习生们把唐寒秋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广大网友在看完完整的后台采访后，纷纷冲到华曜影视官微底下嗷嗷叫着要眼见为实，华曜影视官微的评论区也逐渐多了起来。
@都给我冲鸭！：@华曜影视在？唐总照片发出来康康？
@我可我行我没问题：我来看我新老婆说的国家博物馆级别的美貌了！！！【让我康康，让我康康.jpg】
@别闹：不美立马脱粉！[狗头][狗头][狗头]
@喔唷：脱粉+1
一时间各种声音充斥着各大相关官博。
而不受其扰的唐家别墅内，唐鹤天正带着一副老花镜，一脸严肃地坐在电脑前，气度威严得如同在进行线上会议，随时都能敲定几个亿的大合同。
然而电脑屏幕里传出来的声音却格格不入，整个洋溢着青春灵动的气息，空气里好像都带着一股甜蜜的糖果味道。
与杀伐果断的商业巨头唐鹤天一本正经的脸，形成鲜明又诡异的对比。
今天唐夫人不在，是东伯在一旁陪护。
东伯看了看屏幕上活力四射的《新星偶像》，又看了看自家老爷的脸，顿时有些替他难为情。
东伯：实在是这个画面太过诡异
很快就轮到华曜的练习生上场，俞如冰的脸一在这个屏幕上出现，唐鹤天的眉头就开始皱了起来，一双鹰眼微眯，紧紧地盯住了她，就等着看她能作出什么妖来。
东伯身兼唐寒秋卧底的重任，仔细且小心地观察着唐鹤天的神色，不一会，他就在唐鹤天的眉眼看到了一点笑意。
唐鹤天绷直的背也稍稍垮了下来，坐姿轻松了不少。
画面上，是俞如冰对着镜头笑，说到了“最好的唐总”。
唐鹤天又是傲娇地哼了一声，但语气里满是小得意：“算她识相！”
他的宝贝女儿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没错！
只是看到她的评级的时候，唐鹤天的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然后全程严肃蹙眉看完了整个第一期，直到后面的完整采访，听到俞如冰毫无保留地夸赞唐寒秋博物馆级别的美貌时，神色才稍有缓和。
俞如冰在他心里，好感往上走了走。
正因为印象转正，他就更在意评级的事情了。
虽然他看不懂这些东西，但好坏他还是能看出来的，风霆家的都能A，他女儿家的怎么都不能A？
为什么被压去了B？
这个节目居然公然搞黑幕吗！
唐鹤天的脸色十分难看，有种自家孩子被欺负了的感觉——节目组压俞如冰的评级，可不就是在打唐寒秋的脸吗？
他黑着脸问东伯：“你懂这些吗？”
东伯摇头。
他早就过了看这些小年轻们蹦蹦跳跳的年龄了，现在都是保温杯里泡枸杞，偷得浮生就养生的老年日子。
唐鹤天选择询问专业人士江映瑶，结果得到对方回复是：“是节目组的引流手段，属正常现象。”
于他们这些见惯了娱乐圈各种营销策略的人来说自然是正常现象，但对于踏实起家的老一辈来说，这就是不正直不公平的现象。
唐鹤天有点愤然，甚至想亲自打电话去和导演组谈谈人生。
江映瑶却好脾气地笑了笑，一语中的：“爸，节目组要的就是你这个情绪。”
引发观众不满的情绪，带动粉丝同情心，诱使他们积极发声。骂也好，夸也好，对于这个节目，乃至整个圈子的从业人员来说都是雨露天恩。
如果没有一点声音，那才是完蛋。
江映瑶安慰道：“爸您放心吧，俞如冰表现优异，观众有目共睹，节目组不会一直无端打压她的。”
“适当话题不仅是为了给节目组引流，也会给她引流，这就是个双方获利的交易。”
“爸您放宽心。”
唐鹤天放不了宽心，他觉得这个节目组的导演做事太不靠谱了。
但他与普通网友不同的一点就是，他真的能打电话给节目组导演谈谈人生
风霆内部，裘云立也在看《新星偶像》第一期。
他本没兴趣看这些东西，但现在不同，两个对他有特殊意义的女人都和这个节目息息相关。
虽然其中一个，上次才打了他但他不介意，他从前做错那么多，让唐寒秋出出气也是应该的。
追妻之路要是简单，那就不叫“追”了。
裘云立的长指在平板上划动，按理说，他应该多关注自家的艺人表现，但却忍不住——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看俞如冰的舞台。
那亮眼的表现，傲不可比的眼神，还有那势在必得的笑容。
太迷人了，每一帧都能让人心神荡漾。
裘云立心中的天平，悄然偏向了俞如冰。
一时间胸口有点闷郁，他皱了皱眉头，扯了扯领带。他觉得自己是个矛盾体，难以言说。分明觉得她们有很多地方都不好，但心就是抑制不住地因她们而产生悸动感。
想要靠近，想要得到，想要给予她们最好。
裘云立痛苦地捂着额头，陷入了道德的谴责中，但很快他又将自己劝解出来——所有男人都会这样，所有男人都会想得到不止一个女人，他并不是孤独的，他也没必要谴责自己。
这都是人之常情啊。
正因此，他想去一趟《新星偶像》训练营，亲自去
博物馆级别美貌拥有者正在和华曜宣发部开会。
她拿着笔，神色严峻地敲了敲桌面：“这个B级”
出于没看过就没资格评价的心，她把正片全部认真地看完了，纵观所有A班练习生的实力，她可以很肯定地说，俞如冰进A班简直绰绰有余。
只是节目组从中作梗，硬是给她压了一级，看起来就像是在欺负人。
宣发部部长当即回答道：“是节目组的引流手段。唐总放心，这件事我们已经和节目组的导演交涉过了，华曜方面只接受适当适量的话题引流，严厉拒绝无端打压。”
节目组的导演绝不是个傻的，上赶着挨唐氏的打。
唐寒秋捏着笔端，若有所思。
这样的节目前期谁都不能保证绝对公平，唯有在后期赛制才会透明化，而像现在这样的属于前期压级营销策略，华曜方面不是不能接受的。
毕竟是双方有利。
俞如冰虽然被压下B班，但也因此收获一批同情粉。粉丝一旦对爱豆产生同情，就更容易长情。所以节目组这一手操作，也算是反向帮俞如冰虐新粉，固新粉。
俞如冰身为华曜旗下艺人，要无条件服从公司安排，华曜没有异议，她自然也不能有。
但
俞如冰会怎么想？
二次就业的她能否想通其中关节，保有综艺敏感度？
唐寒秋不知道，也不知道正片里她轻松笑着应下B班是否是真心的，人都是会藏心事的，尤其是在镜头前。
唐寒秋握住笔杆，抿了抿唇。
她觉得自己，就此事应该给她一个交代，给她一个保证。因为她在这个世界，只有她这么一个依靠了。
唐寒秋做完决定，当即施行，她抬眼看向韩薇：“你安排一下，我要去一趟《新星偶像》的训练营。”
满会议室的人齐齐都望了过来，一时间都不知道老板为什么突然要去训练营，但又不敢问。
好一会，宣发部部长才拐开了话题，试探性地问道：“唐总，那关于网友们对您的真容感兴趣的事”
脸是唐寒秋的，而唐寒秋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这种事情肯定就不能交由他们宣发部自己作主。
唐寒秋波澜不惊拂开了这个问题：“以后再说。”
她就是不放照片，网友们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反正，俞如冰也没有在节目里说过“我们唐总肯定会给大家放照片一睹真容”这样的话。
而且吊足了胃口，才能让人有继续关注下去的动力。
唐寒秋起身，敲了敲桌面：“你们继续开会。”然后走出了会议室。
韩薇缀在她身后，询问道：“是否现在就去？”
唐寒秋颔首，又想起点什么，顿步道：“去之前，先去个地方。”
俞如没想过唐寒秋会大老远地跑来看自己。
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看秋景，静默地等着她来时，她不由心头一热，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唐寒秋听见匆匆地脚步声，回过头来，视线恰好与她火热的目光撞上。
在这一刹那间，唐寒秋知道自己这趟没来错。
俞如冰热情地迎上前来，先跟站在不远处的韩总助打了个招呼，然后扭头看向她，倏然张开了双臂，嫣然笑道：“为了庆祝我们两师终于会面，来抱一个？”
唐寒秋本想拒绝，并吐槽她胡言乱语，但在看见她那炙热请求的目光后，莫名其妙地软下心来。
然而还不等她答应，俞如冰就自顾自地扑了上来，双臂揽过她的背，给了她一个无比深情的拥抱。
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重逢，也像是终于找到了避风港漂泊之人，俞如冰心满意足地长出一口气。
唐寒秋的双手虚搭在她的腰和背上，没有推开她。听见她叹气之后，怔了怔，不由得皱了皱眉，问道：“叹什么气，你受欺负了？”
唐寒秋特地选了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见面，也禁止节目组跟拍。如若不然，有摄影师听到这话，必然要跳出来指责明明是摄影师们挨的杠更多！
俞如冰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先看到蓦然闯入视野的一道绿色身影——那张熟悉的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脸蛋。
俞如冰挑眉，大大方方地挂在唐寒秋的肩膀上冲对方打了个招呼：“嗨，好巧啊！”
对方见了她下意识打了个冷颤，然后就看见抱着她的人慢悠悠地回过身来。
记忆里那张漂亮得惊为天人，让自己妒恨的脸庞乍然出现在这里，绿绿登时脸都吓绿了。
——这这这、这俞如冰怎么会跟唐寒秋抱在一起？！
绿绿又忍不住看向静静立在一旁的韩薇，发现她淡定得不能再淡定，就好像司空见惯。
绿绿开始慌了——俞如冰究竟和唐寒秋是什么关系啊？！她是不是要告我的状？！
唐寒秋看了看吓得呆立原地的人，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只依稀记得是什么公司老板的千金。
她真的想不起来了。
不重要的人，倒也没必要花时间去想。
只是她看俞如冰和对方一副很熟的样子，还有点疑惑：“你们很熟？”
看来俞如冰在这节目上交了不少朋友？
俞如冰摊了摊手，诚实道：“嗨，一点也不熟，只是有点流过眼泪的交情罢了。”
唐寒秋：“？？？”
都有流过眼泪的交情了，还不够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