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最心悦
慕乔面色不善地瞅着后面, 共坐于马背的二人：“裴烟，你要缠着陆师妹，也不问问我的意见？”
裴烟没分给慕乔一个眼神, “与你何干？”
“自然有关！”慕乔理直气壮道：“我好歹也是小秋的师姐, 要替她提防着些图谋不轨之人！”
慕乔说得意有所指，裴烟总算分出聊胜于无的一丝注意力。
“她有我。”裴烟说。
言下之意，不需要慕乔。
慕乔脸唰的一下就黑了，她笑道：“是吗？”
慕乔：“就是有你, 我才更不放心。”
裴烟整天冷着张脸，对陆酥秋以外之人更是惜字如金, 谁愿意招惹这厮？
现在她居然还想带着陆师妹双宿双飞！
“你给我记着，”慕乔愈想愈气, “你往后若敢负了陆师妹，我定是饶不了你！”
她以为裴烟会如平时一样，不予理睬她的话。
不期然, 裴烟拧眉，像是对慕乔的话有所质疑：“我如何会辜负她？”
“那谁知道？”慕乔冷哼：“我看你执行任务，打打杀杀时可是眼都不会多眨下。”
裴烟若有所思，“既如此，那就依你所言。”
慕乔一愣，没明白裴烟的话。
“如有朝一日，我负了她，你尽可同新仇旧恨一并的加倍奉还, 莫要轻饶。”裴烟慢条斯理的解释。
她好整以暇，像是对慕乔放的狠话毫不介意。
慕乔虽看不对眼裴烟，但师从同门数载，却也清楚裴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但她肯为陆酥秋做到如此地步, 慕乔始料未及。
沉默片刻，慕乔道：“我信你。”
期间，在停歇的途中，慕乔叫住了裴烟。
慕乔特意压低声音，以避免陆酥秋注意，“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裴烟蹙眉，“留她一个人，我不放心。”显然是指陆酥秋。
“很快的。”慕乔补充道：“就几句。”
裴烟一顿，似乎陷入思考。
慕乔又说：“不会走远，你放心吧。”
“好。”裴烟这才同意。
借着探路的理由，二人朝林间深处走去，一直到脱离陆酥秋的视线范围。
裴烟也不敢走得太远，唯恐陆酥秋有什么事。
“归剑阁如今要杀你，自会派人打探搜查你的下落。”尽管裴烟剑艺精湛，在归剑阁称得上数一数二，慕乔却仍不放心。
“到时候，你可护得住她？”慕乔抿唇，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裴烟想起闯出扬州城，陆酥秋受的那一箭之伤。
陆酥秋衣裙染血，面色苍白的模样尚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又是数不清的钝疼涌上心头。
那样的错误不该再重蹈覆辙，她绝不能再连累陆酥秋。
裴烟目光如炬，“即便以命相守，我也不会让她有事。”
慕乔闻言，没有回话。
裴烟只当慕乔是无话可说了，便道：“回去吧，她还在等着……”
慕乔打断裴烟，“你这是什么意思？居然就做好要死的准备了？”
“你不能死。”慕乔还是盛气凌人的模样：“你既知道还有她，怎么能死？你这样，我可不放心把陆师妹交给你！”
裴烟注意到慕乔红了一圈的眼眶，“你……”
慕乔迅速地别过脸，“我什么我？你得照顾好她。”
裴烟点头，“我会。”
“走吧。”慕乔不等裴烟再回应，径直向原路折回。
三人一道骑着马，直奔山下。
到了山脚，慕乔便勒马，“再不回归剑阁，阁主恐怕会疑了。”
陆酥秋了然，慕乔应该是未经允许溜出归剑阁的。
她还在归剑阁的那几年，慕乔永远是明里暗里的偏袒着她。
想来慕乔硬要一路跟在裴烟后面，也是以防不测，想护送她们下山。
陆酥秋道：“慕师姐保重。”
慕乔冲陆酥秋扬唇，笑得明媚，她挥手道别：“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你也保重。”
陆酥秋于是目送着慕乔策马，扬长而去的背影。
头顶一沉，继而被轻柔的摸了几下，陆酥秋耳畔传来裴烟的嗓音：“日后定会再见，陆姑娘不必难过。”
陆酥秋失笑，“我可不难过。”
裴烟真是不懂，她这般没心没肺，怎么会难过呢？
陆酥秋道：“倒是裴姐姐，要一直这么‘陆姑娘’的喊吗？”
裴烟被陆酥秋问得不知如何作答，“你想怎么喊？”
裴烟旋即又问：“……陆师妹？”
不等陆酥秋发表意见，裴烟便自我否定，“你如今称不上是归剑阁弟子，我亦被师门所逐，不妥。”
裴烟若有所思。
“阿秋？”
这一声“阿秋”像是落在陆酥秋心上，似曾相识的感觉令陆酥秋不禁晃神。
有那么一瞬，甚至给了陆酥秋一种，裴烟是过去的攻略对象的错觉。
见陆酥秋面露异色，裴烟顿时换回原先的称呼，她试探道：“陆姑娘可是不喜欢？”
被裴烟的话打断思绪，陆酥秋蓦的回神，很快调整好表情与状态：“非也。”
陆酥秋朝裴烟勾勾手，示意裴烟凑近，“但我有更喜欢的，裴姐姐可否一听？”
裴烟微微俯首，“洗耳恭听。”
陆酥秋攀住裴烟的肩，继而捧着裴烟的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在了裴烟的侧脸。
如蜻蜓点水，几乎是瞬间，陆酥秋便又撤离而去，不给裴烟过多反应时间。
裴烟不出意料的怔住了。
“最心悦的当然是裴姐姐。”陆酥秋犹如偷了腥的野猫，眸中闪过餍足与狡黠。
“胡闹。”裴烟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语气却很是纵容。
【叮，攻略目标心动值＋5，当前心动总值75。】
裴烟带着陆酥秋在山下找了处荒废的竹屋。
“辰山附近都有顾遇的人，在搜寻我们，只能让陆……阿秋在此委屈几日。”裴烟边说，边拦下了要进屋的陆酥秋。
“这竹屋一片狼藉，阿秋不妨在外稍等片刻。”
陆酥秋于是点头。
裴烟便先一步进了竹屋，将其清扫了遍。
陆酥秋在旁静静的看着裴烟，许是因为视线太过炙热明显，在抬眸的一瞬，便被裴烟注意到。
目光与陆酥秋相撞，裴烟倒是不自然起来。
她的手拿过剑，杀过人，唯独没有像今日这样，亲力亲为的清扫房屋。
但即便如此，想到她是在替她做这些，裴烟竟无端的愉悦。
是连她被万人敬仰，艳羡至极都比不上的愉悦。
似乎只要多了陆酥秋，她做什么都不再了无生趣。
裴烟：“阿秋，可以了，进来吧。”
陆酥秋轻推门扉，“姐姐累吗？”
“我无事，”裴烟摇头，“阿秋多关心些自己的伤，在下便心满意足。”
陆酥秋笑吟吟，“可我还想姐姐一起共浴。”
陆酥秋话音刚落，便见裴烟眸色一暗。
裴烟：“阿秋莫要再开此等玩笑。”
陆酥秋不用看，也知道裴烟大抵为口是心非。
陆酥秋黑眸清澈，眼神却说不出的媚态横生，“是不是玩笑，裴姐姐一试便知。”
裴烟皱眉，一口否定：“不行。”
“裴姐姐为何拒绝，”陆酥秋明知故问，“姐姐莫非讨厌我？”
裴烟不知该怎么解释，半晌，只憋出俩个字，“不是。”
她该如何同陆酥秋说，是她会忍不住，想要吻她抱她，甚至更进一步。
若是共浴，她定更加难以自持。
无论如何，裴烟都不能，亦是不敢答应。
陆酥秋挑眉，退让了一步：“那共睡一张床榻，应当不过分吧？”
共睡一榻，她应当还是可以自我克制。思及此，裴烟难得犹豫了一下，但她终是点点头。
但入了夜，裴烟便很快的后悔。
她许是低估了陆酥秋对自己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