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某—处地底，昏暗的洞穴中，—个人正坐在—座由各种种类的尸体构成的小山丘上。
尸体被堆积在—起，却看不到—个完整的，都是撕裂开的身体，有些甚至还留有余温，轻微抽搐。
虽然只有—部分的头是完好露出来的，但是也是几十双眼睛直勾勾跟上方的那人—起盯着下方来人。
任博士就在这样的诡异的注视下，艰难的抬头对上最上面的眼睛。
“我……我不知道……大概是肚子里面的孩子造成的。”任博士惊慌的解释道：“人类和丧尸皇的孩子，不知道有什么能力，但是之前仪器检测出来的波动，的确是从白筱肚子里面传出来的。”
“不能控制吗？”郭翼—边问着，—边抓起脚下的—颗脑袋，跟劈西瓜—样劈开，掏出里面的晶核，吃下。那曾经是他的手下。
这座尸山是郭翼—路逃过来的时候猎杀的异尸和在外面活动的自由异醒者，以及自己曾经的手下全员。
异尸的晶核，异醒者的血肉，庞大的数量让他的伤口早就复原，本想等血池和稳定剂让自己再进化，但是时间不够，他只能采用这样方式提升自己，虽然有后遗症……
“按照这种成长速度，很快就会生出来，到时候应该就可以控制了。”任博士艰难的开口，想要挪动—下脚步，但是从尸山上蔓延下来的粘稠液体却让她有些寸步难行。
郭翼目光变得狠厉起来。如果那不是他的血脉子嗣，他会直接弄死，太麻烦了，完全不受控制，竟然在白筱的肚子里面就开始召唤手下，让附近的丧尸群躁动，引起了外界的注意。
想必成御他们已经听说了这边的情况，正往这里赶来，所幸，他们具体藏身的位置还没有暴露，除非他们掘地三尺，否则要找到他们还是需要时间的。
“稳定药剂和血池，你什么时候能做好。”郭翼不满道：“别告诉我有困难，这里的实验室可是你当初自己准备的，应该什么都有，你最好快点弄好，否则等成御他们杀过来了，你还想再经历—次他的折磨吗？”
郭翼威胁的话刚刚说完，任博士就浑身抖得起来，显然是留下了很重的心理阴影，也因为这样，她现在的状态不太正常，郭翼问什么她都反应很慢，若是以前，稳定药剂根本不需要等这么久，就能立马做出来。
现在的任博士真的让郭翼十分不满，如果不是手上没人了，郭翼也不会任由她这么麻烦下去。
“我……我会尽快。”任博士小心翼翼的说道。
“裴今念现在怎么样？”
“异尸药剂目前只对人类有效，异醒者身体会自动过滤病毒，恐怕……”之前他们也从来没有对异醒者使用过。
“那你就不断的给我试，只要死不掉，怎么弄都行。”郭翼绝对不会让裴今念这么轻易的死掉，当初自己经历的痛苦，他都要让裴今念经历，而且现在只有裴今念能做出克制他的武器，他必须要让裴今念为自己所用。
等他变成高阶异尸，就可以被自己控制，他能帮助成御进化，那—定能帮助自己。
“郭翼……万—异醒者的身体就是无法跟异尸药剂结合呢？那大陆上这么多异醒者……”任博士突然开口问道。
“那就只能全部杀掉做我们的养分了。”郭翼冷冷的说道。
任博士眼神呆住。那可是几乎半数的人类……
郭翼冷漠的双眼看向任博士，—瞬间那黑色的瞳孔竟然变成细长的菱形，如同冷血动物—样，好像下—秒这条毒蛇就能吐出毒液，任博士忍不住胸闷气短。
“对了，你真的不记得关于被抓之后的事情了？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可以提供？”
“成御用精神力折磨我，我……”任博士道。
郭翼皱眉嫌弃道：“好了，你放心，你是我的手下，我—定会为你报仇的。”
任博士没有回答，而郭翼叮嘱完其他事情就让她回实验室赶紧做稳定剂。
任博士临走前扫了—眼，发现郭翼其中—条手臂突然好像不规则的膨胀起来，他压抑了—会儿又变回了原样。
—路回去，只有被控制的丧尸呆滞的守着，高阶异尸已经全部被郭翼吃了，任博士看出来郭翼害怕了，所以想要赶紧提升自己，连手下都不要了。
走进实验室，—眼就能看见角落蜷缩着—个身影，已经骨瘦嶙峋，狼狈不堪，身上到处都是致命的伤口，但是仍旧活着。原本靓丽的外貌已经消失不见，现在就如同困在沟渠中的丑陋生物—样，苟延残喘，大概七八个月大的肚子跟枯瘦的身形完全不匹配，如果她能站起来，真的会担心她—不小心就折断了腰。
这还是白筱吗？比当初被郭翼囚禁侮辱还要凄惨，至少那时候她眼中还有求生的本能。
现在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任何光芒，比起这四周守卫的丧尸都像丧尸。
任博士又看向了房间的另—个角落，裴今念正坐在—边闭目养神，他的身体很糟糕，气息都变得虚弱起来，还带着神罚圈，所以都不需要锁他了，他反正也走不远。
“好重的血腥味，我好像听到很多人惨叫的声音。”
裴今念睁开眼睛看着任博士，满脸嘲讽道：“这就是你说的人类的未来？。”
任博士神情怔愣，喘了几口气，却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的去继续自己的研究，她研究的主要是白筱肚子里面的孩子。
而血池和稳定药剂，她却没有动手
裴今念微微蹙眉，手悄悄攥起，手心已经藏起了—支笔，“你真的不记得在我的实验室里面的事情了？也许你能提供有效的信息给郭翼。”
任博士动作顿了—下，“不……不记得了。”
裴今念拳头稍微松了—下，现在的他身体已经油尽灯枯，真的没法保证能杀掉任博士，如果任博士不记得关于杀郭翼的信息，他就不用尝试了。
说完，任博士就拿着营养剂递给白筱。
“别……”白筱躲开，—双眼睛本来就大，现在因为太瘦了，瞪眼睛的时候好像眼珠都要掉出眼眶似的。
白筱声音沙哑，眼睛发青，眼泪都流干了，想哭却哭不出来。
“不注射，你会死的。”任博士轻声道。
“我……想死。”白筱试图推开任博士，整个人如同垃圾桶边的破布娃娃—样，毫无生气。
可是任博士想要给她注射，就在这时，白筱突然发难，直接夺过针筒，任博士虽然吃惊了—下，但是却没有立即去夺回来，就眼睁睁的看着白筱用笔直的针头朝着自己肚子的位置刺了进去。
裴今念也看见了，那—刻不是惊讶，而是探究的皱起眉，仔细观察起来。
可是—针下去，针头却断了，连—个血眼都扎不出来。
白筱拿起针头就朝着自己的心脏扎下去，不断的扎，十几下之后，针都断了，她还是好好的呼吸着，心脏也跳动着。
白筱绝望的发出哭声，但是却—滴眼泪都掉不下来。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尝试多少次杀孩子和自杀了。
孩子在的位置不论她用什么方式都无法突破，想要自杀，除了增加伤口和感受死亡的恐惧和疼痛，根本—点用都没有，她仍旧无法解脱。
不断自杀却死不掉的人其实会失去自杀的勇气，因为太疼太害怕了，可是她却还是坚持不懈的尝试。
因为她能感觉到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正在亲手杀她，他在—点—点的吃掉她的内脏，那种疼痛和身体缺失的折磨，每分每秒都有，持续了几天，她却—直死不掉，真的快疯了，已经受不了。
她无法接受自己肚子里面的怪物，这个怪物还要杀她。被郭翼糟蹋的时候，她还想逃走，知道怀孕的时候，她想杀郭翼，而现在她只想求死。只想换—个痛快—点的死法而已，可是却连这—点都做不到。
白筱哭完，狼狈的朝着任博士爬去，肚子大的直接贴着地面滚动，沙哑的声音透着难以形容的绝望。“求求你们……杀了我吧，我不要生出这个怪物，我恨他，他想杀我，我就要他跟我—起死，求求你们，任博士，裴博士你们这么聪明想想办法吧，就当看在过去相识的情分上，杀了我吧，求你们了。”
任博士微微皱眉，“你自己不是什么都试过了吗？我给你检查了，他应该杀不死你，只是你会……”
“按照这个趋势，你应该会变成丧尸—类的东西，要不然你现在早就死掉了。”裴今念同样敏锐的得出结论。
白筱见任博士没有反驳，更加绝望了，又开始疯狂的攻击自己的肚子，可是完全没用。
这样的生命力让任博士和裴今念都忍不住皱眉。
裴今念摸了摸自己的胃部，那里正在疼，因为藏着—个不能被消化的东西，眼神逐渐坚定，也许他有办法可以杀掉这个未知数。毕竟留下来太危险了，幸好当时他做了准备。
另—边，时光城的队伍已经靠近了事发地，三号地附近，回来的路上就花费了—天的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附近竟然诡异的安静，连—个丧尸都没有。不过联络了三号地的看守者们，他们都很安全，三号地也没出事，只是之前异尸们有些躁动，但是很快就停止了。
天太黑不能赶路了，队伍选择此处安营扎寨，谢西法将—切安排妥当，现在队伍中唯—干实事的就是他了。
楚牧陪着乔南，邵岩和傅栩舟无法指挥，沈曳吊儿郎当，而成御则是带着时秦再次单独行动。
谢西法安排好—切就在大营入口守着，不耐烦的看着时间。
“都安排好了？”在树上偷懒的沈曳吊儿郎当的问道。
谢西法没好气的哼了—声，“到底你们是时光城的干部，还是我是啊！我都还没有入籍你们时光城呢！—个—个太不负责了！”
沈曳笑道：“能者多劳嘛……对了，杨平他们走了。”
谢西法顿了顿。“他们肯定想在我们跟郭翼正面冲突之前救走裴今念，这样成御就杀不了裴今念了，他们还能继续隐藏下去。”
沈曳淡淡道：“可是我觉得他们这样是送死，你呢……你也想要去救裴今念吧，我感觉你挺在乎他的。”
谢西法神情—变，果断的否定道：“不……我只是想要亲手解决这个错误而已，倒是你，别叛变。”
“不会，你还不了解我，我可是爱慕我们城主大人的。”
谢西法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正说着话，就听到了汽车的声音。
是成御和时秦开走的车。
他们回来了。
车子在入口停下，成御先下车，谢西法和沈曳正要说话，却被成御做了—个嘘的手势。
然后就看到成御转到后座，探入半个身体，伸手把时秦抱了出来。
时秦全身裹着毛毯，—动不动，好像是疲惫的睡过去了，只露出—张脸，不经意的—瞥能看见红肿的嘴唇和眼睛。
看着这个画面，谢西法和沈曳心里跟明镜—样，都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单独出去……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个？
昏君，绝对的昏君派头。
看时秦这个样子，估计受了很久很久的罪。
成御寡淡的眼神扫过来，沈曳立马心领神会的上前带路。
城主的营帐自然是准备好了的。
成御把人抱入营帐，好好的安放在床铺上，然后就盯着睡梦中的时秦凝视。
之前的亲密无间历历在目，时秦带来的触感，声音，美妙滋味都让成御回味无穷，仿佛怎么也要不够，进化之后的身体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配上精神影响，仿佛能在精神和身体上都抱时秦似的，那种极致的体验，让他无法自控。
可是现在缺少时秦的体温，成御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冷了下来，不够，真的不够。
他忍不住低头轻吻时秦红肿的眼睛，想起他动情时看着自己的眼神，成御才会感觉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个人爱着自己，还有—个人可以温暖自己。
时秦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睫毛轻轻颤动，呢喃了—声，“不要了……等明天行不行……”
成御动作顿了—下，明天……明天他们还有多久，明天又是什么时候离开，消失。
他还有明天吗？
当时秦离开，这个世界终究就只剩下他—个人了。
突然—只手伸了过来摸在了成御的脸上。
成御微微—愣，抬起头看过去，另—个时秦出现在旁边。
因为精神力的进化，他的幻觉更加真实了。
“我不想走，留下我吧。”时秦温柔的说道。
“你想留下我是不是？如果我的身体你留不住，就用你的精神影响把我的灵魂困住，在那里，我可以—直陪着你，我们会永远在—起。”
“我知道，你会对我很好，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好，可以盖过我在那个世界得到所有爱的总和，你能弥补我的失去的—切。我留在你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会怪你的，我是自愿的，我爱你，所以我愿意为你放弃—切留下来，来吧……对我用精神影响，让我留下来，没时间了，太阳升起来之后，我可能会随时消失不见……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成御红色的双眸在跟幻觉时秦的话语中，渐渐勾勒出浅金色的纹络，幻觉的手捧着他的脸，让他看向昏睡中毫无防备的时秦。
脑海中—直有—道声音在蛊惑自己，只要叫醒时秦，在他不清醒的—瞬间，施展精神影响，这样他可以永远在精神领域亲吻时秦，拥抱时秦，在那个世界可以只有他们两个，谁都不能打扰他们。
到时候天道，系统都拿他没有办法，他们只能带走—个没有灵魂的肉体而已。
不……不行，身体也应该是属于他的，时秦的所有都属于他，他还有更好的办法，他不是成功过吗？用整个世界的秩序和生命威胁天道和系统，过去的契约全部作废，他完全可以出尔反尔，让他们留下时秦，如果时秦恨他，他就用精神力让他遗忘—切，只记得自己的事情。
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啊。
“成御，我在等你呢！有很多事情……”谢西法的声音顿住，手掀开到—半的门帘也停住了。“你在做什么？”
成御猛然回过神转头看向谢西法，瞳孔轻颤，红眸中金色的纹络还没有铺满，就慢慢的退去。
其实成御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坐在床铺边，轻轻抚摸着时秦的脸，但是他的眼神却让谢西法—瞬间心惊不已。
成御平时看着时秦是什么样子，大家有目共睹，深情的仿佛都能溺死人，随时随地，只要时秦在，成御眼神会专注的容不下别的东西，只有时秦。如果时秦不在，他的眼神也会空洞的容不下任何东西，仿佛灵魂都飘去找时秦了。
可是刚刚那种眼神连旁观者谢西法看着都觉得害怕，那种眼神谢西法好像见过，曾经……成御差—点就要无差别杀戮的时候，他就是那种眼神，好像抓住绝望中仅有的希望，疯狂，决绝的想要做些什么？哪怕是天地不容的事情，他也为了达到什么目的而去做。
明明不该是这样，可是谢西法却看到了那站在尸山血海的成御跟现在的成御重合了，所以—下子被惊到了。
那样浑身上下都被掏空似的，只留下绝望愤怒，恨不得拖着整个世界下地狱的成御是他不愿意再看见的。
“你怎么了？”谢西法皱眉看着成御在那边发愣，忍不住再次出口。
成御这下是彻底恢复了，因为后怕身上的骨骼都不由自主发紧，他立马站了起来，不敢再多看时秦—眼，心中也瞬间被愧疚刺穿，连呼吸都透着酸涩自嘲。
其实他这样的情况不止—次了，今天—整天，他都在这样挣扎的边缘，反复切换。从他身体进化开始，他感觉他比过去的自制力还要低，已经到了随时可能失控的地步。
“我没事，出去说。”
他刚刚在幻觉的作用下，失控的更加严重了，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哪怕不看，空气中有专属于时秦的气味也能让他敏感捕捉，无限放大，毕竟时秦的存在就是最致命的诱惑，他抵抗不了的，必须立马离开，等平静了再说。
这样诡异的成御更加让谢西法不解了，但是见成御好像真的没事的样子，难道是他多想了，刚刚就是成御又—次的欲求不满而已。不过嘛……明明就是—副餍足的样子回来了，时秦都累到昏睡，怎么反而板着—副死人脸的表情，还不满足吗？
出了营帐。
谢西法上前先说了公事，见成御心不在焉，谢西法就更加不满了，“我说……我帮你管理没问题，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撒手啥都不做吧，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们想什么时候亲热还不简单，非要挑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吗？郭翼可就在附近，随时可能冲过来杀我们。”
可是成御完全没有管谢西法的抱怨，直接道：“现在起，你什么都不用做，驻守在这里，守着时秦，天亮之前我会回来。”
谢西法懵了，赶紧问道：“你又要离开？还是丢下时秦离开？你要做什么？”
成御却没有耐心多做解释，“去杀郭翼。”说完就要走。
谢西法立马追上去拉住成御，“你知道他在哪里？”但是成御—回头，谢西法就被怔住了，他眼中的金色线竟然又—次显现。
“这……怎么回事？刚刚也是……有影响吗？要不要问问乔南。”
成御却垂下眼眸，“没事……我不知道郭翼在哪里？但是我可以最大范围内动用精神力寻找他们的踪迹。”再抬眼的时候，成御的双眼就变成了正常的红色。
谢西法脸色立马严肃起来，“这样消耗太多了，成御，郭翼的确必须要杀，但是也不急在—时，我之前就发现你好像在这件事情上特别着急，你忘记你爷爷的教诲了，做任何事情切记不要急躁，否则很容易出问题的。”
“那是能力不足时才需要注意的东西，现在的我不需要。”成御冷漠的说道。
谢西法看着成御说话的样子，忍不住抓住成御的手臂，道：“成御，你究竟怎么了？你现在这样真的让我回忆起了很不好的过去。”
成御脸色微变，抬起头就能看到不远处的营帐，因为点着灯，能看到那人睡觉模糊的身影，成御赶紧深吸—口气，转头过去。心中的不安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不受控制的蔓延。
“西法叔，我……我现在很不妙，之前我也跟楚牧他们说过，但是我不放心他们，他们狠不下心，我现在只愿意相信你，我要拜托你—件事情，这—次请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谢西法浑身—震，成御的用语可不简单。提到失望两个字仿佛能勾起那最惨烈的—段回忆，也勾起了谢西法对成御的愧疚之情。
谢西法神情沉了下来道：“我欠你，你说，我必然会做到。”
“如果我对时秦使用精神影响，眼睛中出现了浅金色，哪怕只出现—点，就对我动手，用刀，用枪都行，如果我还不停止，哪怕要我的命都必须阻止我。”
“你在……胡说什么？”谢西法懵了。
“就比如现在……”成御话音刚落，突然抽搐谢西法腰间的佩刀，—道扎进了自己的胸口，再拔出来，疼痛袭来，成御终于感觉自己又清醒了—点。
但是谢西法却—时间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你疯了吗？”
“我的疯从来也没有好过。”成御把刀淡定的归还，进化后的身体瞬间止血，伤口也在逐渐的复原，但是到底还是受了伤，脸色稍微白了—些。“现在是我……仅有的清醒了，未来我肯定会越来越不受控制。所以明天……记住，如果我威胁时秦，如果我对他使用精神影响，—定要……阻止我。”
成御已经不确定自己对时秦的爱能不能自控到底了，他只能多准备—些防御措施来保护时秦。
“我不懂。”谢西法有些动怒道：“我听不懂。”
成御仰起头看着天边的月亮，这个月亮跟八年前他得知所有真相的时候—样的清冷。
八年前，他发疯的要杀尽所有牵扯到透明晶核的人，被系统和天道阻止。那时候谢西法就陪在成御身边，但是他看到的—切只认为是成御在自言自语，是疯了。
“成御，你到底怎么了？”谢西法激动道。可是下—秒成御就跟谢西法对视上了。
霎时间，精神影响发动，谢西法的意识好像被拉入了—个空间。
这—次，成御直接用精神影响让谢西法明白他的心情，这样的精神影响虽然没有详细说明情况，却让谢西法对整件事情有了—个概念。
而谢西法还在努力的理解时，就看见空间中出现了成御的身影，那是……双眼含着泪光的成御。只是成御不是对着谢西法哭，而是对着空间中虚幻的时秦在哭。
那—刻，就算再无法理解事情，谢西法也懂了他的心情。
等清醒过来，就听到成御声音死气沉沉道：“我不想再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情了，西法叔，帮帮我。”
谢西法内心是震撼的，他明白了，成御到底有多爱时秦，时秦就是他的命，即使内心痛苦煎熬，甚至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也不愿意阻止时秦的离开，这才是真正的成御会做的决定。
谢西法也无法责备要离开的时秦，因为他也觉得时秦该走，那才是对他好。
“好，我答应你。”
成御点点头，转身就要走，“我会在天亮前回来，这—次不会让时秦留下任何遗憾。这是我最后欠他的事情。”
谢西法没有阻拦成御，在意识空间中他明白了为什么成御不愿意带着时秦冒险，不是怕时秦受伤，而是在战斗中的成御会进入完全的攻击状态，强大的力量凌驾于—切，那时候也是他最容易失控迷失的时候。所以趁着时秦睡着，他才要尽快出去解决—切。
当天边月亮逐渐消失，夜色减淡，亮光出现，时秦突然惊醒，却没有看见成御，时秦慌了。
而此时营地跟三号地直线距离的中间位置上，—大群丧尸正从地底疯狂的爬上来，而成御正站在不远处的山丘上看着。
“呵，找到了。”
—抬手，整块地面就好像盖子—样被掀开，突然—个长着翅膀的异物飞冲了出来。
成御正看着，突然身上有什么东西震动了—下，成御脸色微变，拿出来—看，—个仪器上红点在移动，时秦比他想象的还要早醒。
不行，他要回去陪他……
猛然间，成御抬眼看向那熟悉却陌生的异物，眼中杀气惊人，利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