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成长篇
叶芽13岁时, 沈昼已经22了，他已经大学毕业，一边读研一边留在A城分公司工作。工作与学业上的忙碌让沈昼很难抽空回家, 有时候连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叶芽心有怨气，终于在某天下课买了连夜去A城的票, 准备偷摸摸地给两位哥哥一个惊喜。
沈昼和叶清河不住在一起，一个在东，一个位北, 考虑到沈昼的公寓距离车站比较近, 叶芽下车后拎着行李直奔而去。
她沿路拦了辆出租，“师傅，我去尚都新城。”
叶芽穿着条牛油果绿色的格子裙, 头发到肩，面庞稚嫩，怀间抱着米白色的小书包，挂在上面的兔子吊坠一晃一晃。女孩五官秀致，眉眼似画，漂亮的不像真人，司机不禁多看她两眼, 发动汽车。
“小姑娘一个人？”
司机突然搭话。
叶芽抱紧小书包，警惕地拿出手机, 准备随时点开紧急求助程序。
“小朋友一个人出来很危险的。”司机又看了看她旁边的行李箱，“不会是去见网友吧？不能随便相信陌生人的。”
叶芽重新把手揣回书包，“我去找我哥哥。”
“那就好。”司机也松了口气。如今网络发达，三四岁的小孩子都熟通网络, 同样的网络骗子也多。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又是形单影只, 司机难免多留个心眼。得知去处后便也没再继续说话，一路护送她前往尚都新城。
尚都新城同是叶氏旗下资产，地处繁华，闹中求静，可谓是寸金寸土。小区设有森严的电子密网，没有磁卡或是密码根本无法进入。叶芽被阻拦在外，与屏幕上的智能AI大眼瞪小眼。
[抱歉芽芽，你不能进去。]
[需要我为你联系家人吗？]
[小孩子不可以乱走喔。]
辰星的芯片已在去年研发完成，AI技术投入到各项领域，研发者保留了有关叶芽的记忆信息，只要叶芽遭遇特殊情况，AI便会触发对话。比如10点后突然出现在陌生城镇，或者发出求救信号，前者AI会贴心向她询问需不需要帮助；后者直接把位置信息发送到就近警局，确保她不会遭遇人身威胁。
他会在任何地点，任何时间，不受时空束缚地守护着她。
“不用了，谢谢辰星。”
屏幕上辰星的睫毛忽闪：“我不能放你进去，但是我可以给你唱歌。”他清了清嗓子，“夜长长，雪漫漫，迷路的星星在想家……”
这是叶芽三岁时送给他的曲子，闲来无事时他都会唱给别人听。
月明星稀，夜空尽头是流光溢彩的繁华街巷。尚都公寓与那片闹景格格不入，被绿荫清湖包围的公寓零星亮着几盏灯，没人出来也没人进去。叶芽遥望着矗立在深空下的大楼，揽紧小书包，默默蹲在边角。
[叶芽芽：沈昼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来找你啦！]
叮。
信息发送成功，显示未读。
她又打了电话，无人接听。
叶芽下巴撑在手臂上，睫羽地垂，白嫩的手指头无所事事拽扯着鞋带。晚上的时间似乎总是格外漫长，就连周边的花草都睡下不再和她说话，风在沉绵，除了天边流动的云外，她的世界陷入寂静。
时针缓慢指向11的位置，气温开始下降。
叶芽出来的时候没有穿外套，裸.露在外的双臂感觉到凉意，估计是在外吹风的时间太久，小腹隐隐感觉不适，她揉揉肚子，眉毛慢慢凝结成一团。
困了。叶芽接连打起哈欠。
大脑昏沉之际，两道光束从不远处传来。叶芽眯眯眼，抬头看了过去。
行驶而来的黑色轿车近乎于夜色融为一体，车窗里倒映出男人模糊的面庞。她双眼放光，扯着书包带子从地上蹦Q起，满心期待等着对方靠近。
车速逐渐放缓，终于在她面前停下。
车门打开，沈昼从驾驶位上走出。
霓虹灯光下的青年身姿挺拔，黑色西装衬着气质卓越。昏黄的碎影将那头墨发笼罩，也更显得眉眼冷清。时光让曾经的青涩少年变得内敛沉稳，骨子里的疏冷却一如往初。那双幽长的凤眼紧盯着叶芽，没半分情绪。
本想着扑过去讨个抱抱的叶芽面对着这样的眼神时立马退却，喜色慢慢收敛，双手背后，站立的乖巧。
“上车。”他嗓音低越，说罢又委身坐上驾驶座。
叶芽想了想，拖着行李箱坐上后座。
沈昼刷卡进门，打着方向盘驶向偏道。
他的手好看，开车时格外赏心悦目。
叶芽小心翼翼掀了下眼皮。
沈昼的眉眼一半藏在阴影中，唇瓣紧闭，神色显得凛然。
叶芽肚子更疼了。
“你出来的时候和叔叔说了吗？”
叶芽捂着小腹沉默。
他余光扫向后视镜，车子停好，绕到后面把行李拖了下来。
叶芽心虚，蔫头巴脑跟在后面。
沈昼已走进电梯，见叶芽一直低头走，眉头微微皱了下。
“干嘛一直捂着肚子？饿了？”
“……我肚子疼。”她低低吐出四个字。
沈昼神情骤变，语气瞬间柔和：“哪儿疼？”
叶芽戳了戳小腹，“这儿。”
他打量一番小朋友的穿着，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宽大的外衣把女孩裹得严严实实。
“要不要去医院。”
叶芽摇头，说不用。
其实疼得也不是很厉害，就是坠坠的不舒服。叶芽小眉头紧皱，突然感觉一股热流向下涌出，她表情僵住，火气从脚底腾地下窜上脑门，白嫩的脸蛋瞬间红彤彤地像晚霞。
电梯到了。
沈昼暂且没发现叶芽情绪的变化，拖着行李走出电梯，输入密码将房门打开。叶芽双腿夹紧，慢吞吞、慢吞吞往外头挪动，到门口时却没有进去。
“怎么了？”沈昼回头看来。
迎着那双黝黑的瞳眸，叶芽耳根更加滚烫。
“芽芽？”沈昼眼神更加困惑。
叶芽双臂护着小腹，躲闪的神色令沈昼一怔，紧接着眉心松动，“生理期来了？”
她没回答，脑袋耷拉下去。
“没关系。”沈昼拍拍叶芽的小脑袋，轻言安慰，“这是身体正常的表现，也说明芽芽长大了，不用害羞。”
沈昼从叶芽三岁起就开始照顾她，看着她一点点长大，除了欣慰外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叶芽不同，她是个正处于青春期的懵懂小姑娘，哪怕是对着从小到大生活在一起的沈昼也会感到羞涩与难堪。
“阿姨有给你准备那些吗？”
叶芽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余研是准备了，不过她一直没有来，哪想到这么突然，专门挑她出门的时候。
沈昼深深吸气，“那你去休息一下，我去买。”
叶芽总算抬头，高高举手，磕磕绊绊道：“我、我我自己去！”
“这么晚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下去的。”沈昼扯下领带，卷成一团随意丢在桌上，“乖，先去休息，然后给叔叔打个电话，他估计很着急。”
沈昼看到她信息的那一刻先是着急，接着是生气，随即结束工作匆匆往家里面赶。他本来想着要好好教育小孩子一顿，可是看她可怜兮兮的，瞬间什么气也消了，别说教育，大声说话都不舍得。
“我出来的时候发短信啦。”叶芽认真道，“真的，我还说来找你们。”
说完揉了揉空扁的肚子，仰头撒娇：“沈昼哥，我饿啦……”
她下了课便直接买票过来，一晚上什么也没吃，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沈昼摸摸她的头，“好，我去买菜给你做。”
叶芽眼光发亮，得寸进尺：“我想吃烧烤。”
“不行。”
沈昼一口否决，头也不回地出门去。
再回来，他手上多了大包小包的吃和用的，除了卫生巾，沈昼顺便还给叶芽买了换洗的内衣与睡裙，可谓是十分细心。只不过内裤上的图形太过儿童，让叶芽梦回童年。
她洗漱整齐，换上衣服往桌上一趴，眼珠子跟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转。
沈昼系着围裙，囵于厨房与烟火下，后背宽阔，掌勺的动作熟练，已是做了千千万遍才有的模样。记得小时候父母不在家，沈昼都会偷偷给他们开小灶，做一些平常家人不让吃的东西。
可是随着长大，沈昼好像也不再惯着她了，开小灶的快乐生活逐渐离她远去。
叶芽枕着胳膊，乱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困倦让她忽略了心底萌芽出的情愫，昏昏欲睡中，耳畔响起刻意放轻的嗓音：“芽芽，吃饭。不要在桌子上睡，会着凉。”
食物的香气飘入鼻尖，肚子里的馋虫被勾醒，叶芽吞咽口唾沫，揉揉惺忪的眼从桌子上爬起。餐桌上摆着两菜一汤，主食是米饭，考虑到晚上不能吃太油腻的，沈昼便没有做肉食，都是清淡的蔬菜。
叶芽不挑食，只要是沈昼做的都可以吃下，美中不足的是没有配菜的饮料。
她甜甜嘴角看向沈昼：“我想喝可乐。”
“不行。”沈昼垂眼吃着米饭，全然是不容商量的语气。
“那我想喝水。”
沈昼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看着那腾腾冒着热气的白开水，叶芽的嘴巴高高噘了起来。
沈昼笑得宠溺：“乖，多喝热水身体好。”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叶芽捶胸顿足，没有肥宅快乐水再也快乐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