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彻骨的表白,却让樊深如坠深渊。

虽然并不意外,但不代表他能够承受得住。

萧禾还未清醒,甚至还在贪享地缠着他,亲着他,像是在害怕他离开。

樊深想离开。

但很快他就改变主意了。

本就是一场梦,他继续自欺欺人一下,也没关系吧。

樊深讽刺地勾了勾嘴角,低头,恶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

反正他想的不是他,反正他不会喊他的名字,既然这样,那就别说了,只要呻吟就好。

至少他可以幻想。

这些情动,这些情深,都是属于他的。

“我爱你。”樊深埋在他颈间,掩去了所有深情,只用沙哑地嗓音诉说着绝望,“萧禾,我爱你。”

一响贪欢,第二天的朝阳像无情的巨手,撕开了夜的缠绵。

樊深守了他一晚,确定一切再无意外之后,他终于离开。

萧禾这两辈子加在一起都没喝的这么醉过,所以这会儿也是销魂到脑袋快要炸开了。

一醉解千愁,这醉了的时候是挺棒的,可醒了之后呢!

简直作大死好嘛!

头要裂开了!

萧禾躺在床上,缓了半天才收回神来。

但很快,他又蓦地惊起。

昨晚……昨晚……

他虽然醉了,虽然迷糊糊的,但他还是有点儿意识的。

他似乎看到艾尔了,还和他共浴,还亲吻他,缠着他……

坏了坏了坏了!

缓过神的萧禾斯巴达了。

这个世界不可能有艾尔,这个世界只有樊深!

可他切切实实地觉得发生了点什么……

不会吧,萧禾想死了,他不会死不要脸的对儿子做了什么吧!

再一深想,他的脸色都白成纸了。

他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长得那么好,性格那么好,为人又那么优秀。

他不会作死的自己把他给毁了吧!

十八年啊,萧禾快疯了,他小心翼翼了十八年,兢兢业业了十八年,难道竟在这时候闯了大祸?

被父亲引诱,被父亲那样,被父亲……

卧槽,只要一想,萧禾要疯了。

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急得不行,紧张地不行,萧禾在屋里磨了半天,实在是没办法了,可当鸵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得去面对。

终于,萧禾走出屋了,他得去看看樊深。

昨晚实在太混乱了,他隐约记得樊深推开了他,可他又缠了上去。

虽然他只是亲他,只是摸他,只是she了……额……应该是一次吧。

但是……这也绝对过界了!

正常父子,哪有这样的?

完了完了完了。

萧禾越想头皮越麻,真恨不得能读档重来!

可这……毕竟不是游戏。

萧禾深吸一口气,终于来到了餐桌前。

他们住的酒店很不错,萧禾如今也算是收入不菲了,天天奢侈是不敢的,但外出游玩,包个总统套房爽一爽还是撑得住的。

而这样的房间,早餐都是极为精致的。

萧禾扫了眼,都是自己爱吃的,不用想,肯定是樊深吩咐过了。

可是,他看看端坐在那的儿子,愣是挪不动步子。

好尴尬,好紧张,好想逃!

他本就不是个擅于隐藏表情的人,所以樊深只需抬头一看,就明明白白了。

“过来吃饭吧,一会儿要凉了。”

萧禾挪了挪,总算坐在他对面,只是却不敢和他对视。

樊深垂眸,眼神黯了黯,握着刀叉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萧禾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只是在不断地酝酿着……

足足过了半分钟,他总算开口了:“那个,昨晚,爸爸喝多了。”

“嗯。”樊深应了一句。

萧禾抬眼,看看他的神情,越发紧张了。

他真有些记不清了,虽然刚才十分笃定的认为自己可能做了不好的事。

可是……他这会儿又不禁觉得,也许只是他自己幻想的?

毕竟这种和艾尔这样那样的梦,他不是第一次做了。

喝了酒,迷迷糊糊,会更加放纵一些,也无可厚非吧。

他小心的看看樊深,总觉得自家儿子很正常。

如果他昨晚真的不要脸的扑向他了。

按理说他会推开他吧。

或者……今天也会尴尬甚至是厌恶吧?总不该是这么平静的。

这些念头奇迹般地安慰了他,萧禾抱着一点点希望,小心翼翼的开口:“爸爸喝醉了,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萧禾就这样问出口了。

樊深的手微僵,他垂着眸,盯着那块被切割的培根,心底涌上来的却是比黑咖啡还要浓郁的苦涩。

他记不清了。

挺好的。

可是紧接着,樊深脑中又有一个疯狂的念头。

如果他说了,他说他扑向他,他说他亲吻他,他说他身为一个父亲却对儿子不断地索求……

说了这些他会怎样?会很痛苦吧,会自我厌恶吧?

但这样的话,他就该体会到他心情的十分之一了。

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凭什么一切都要他来背负?凭什么他要一直忍着?

只因为是他爱上了他?

可他呢……他又做了什么!

一个父亲,把儿子当成替身?

想到他口中的艾尔,樊深便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全说出来吧,全告诉他。

既然要堕入地狱,那他就拉他一起!

可这所有的念头,又因为他那的一句话而烟消云散了。

“小樊,爸爸喝醉了,真的醉了,如果做了什么,不要生气好吗?爸爸对不起,爸爸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啊……不是故意的。

樊深抬眼看他,望进他那紧张到闪烁的眼中,胸中的一切激荡全都平复了。

他怎么会舍得让他品尝痛苦?

他怎么会忍心让他去承受?

他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又怎么会将他拉入地狱?

樊深笑了笑,将切好的培根推给他,轻声道:“没什么的,我帮你拿了浴巾,之后你就回房了。”

萧禾眼中有惊喜闪过:“真的?”

樊深看着他:“这有什么真的假的?你醉了,我照顾你,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真的没有发生什么?!

萧禾还在不可思议,可是他死死盯着樊深,却看不到丝毫异样之处。

最后,他彻底放心了。

看来只是梦,太好了……只是他的一场痴想。

心脏归位,萧禾终于有胃口吃饭了。

见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樊深心里又有一丝丝的不甘。

他慢条斯理的在面包上涂着黄油,头也没抬的问道:“爸,艾尔是谁?”

萧禾拿着叉子的手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