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最浪漫的“告白”

艾瑞尔率先开口道：“最近的局势很不好，你为什么不用仿生面具？”

仿生面具在暗网上供不应求，且要价极高，顾哲当时并没有办法轻易入手：“即使局势再不好，也不会和我有关。”

艾瑞尔摇了摇头：“安德烈可不会这么认为，你作为我的未婚夫出现在公众视线里的那一刻，就再也无法轻易退出了。”

顾哲皱了皱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没有找到你。”艾瑞尔苦笑了一下，缓声道，“你真的很厉害，阿哲。如果不是皇室动用了天眼的最高权限，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锁定你的位置。”

“你赢了，你确实从我身边彻底逃脱了。”艾瑞尔说，“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从我指尖溜走，这几个月来所有的搜索都一无所获。如果安德烈没有动用天眼，我可能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无法抓取到你的行踪。”

“天眼？”顾哲对这个系统略有耳闻，天眼系统可以随时调取到帝国范围内任何监控范围内的影像记录，理论上可以实现在群帝国范围内搜寻任何一个人，但要实现这一目的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与时间，几乎是不可预估的。

“他为什么要找我？”皇室没有理由费这么大的力气来寻找他，仅仅是为了用他威胁艾瑞尔的话未免也太不明智。

“你在军部系统设置的后门，两个多月前在升级中被检查到。”艾瑞尔解释，“安德烈非常沉得住气，没有走漏任何风声，他私下征用了几个顶尖专家，通过这次系统升级，查出了你的浏览记录。”

顾哲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回到首都星后，在公爵夫妇的帮助下，很快通过曾经设置的后门在军部系统中窃取到了相关的兵器开发资料，并交给了他们。这完全佐证了他之前的分析报告，成为了这件事是人为谋划的铁证。

“BZ9972事件是个巨大的炸弹，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决不能让这件事曝光，这会直接让他跌下皇位。所以他开启了天眼系统的权限，派了几万个人日夜不休的排查你的踪迹。如果你佩戴了仿生面具，他们一年内可能都无法找到你，可是你没有。”

“我安插了一些人在里面，得到你的踪迹后，直接驾驶梅菲斯特赶了过来。安德烈的人还在路上，等他们抵达后，部署好一切时，这里就会成为一片战场。他不会让你带着这个足以威胁他下台的秘密，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如果他没记错，今天早上，网络上还在直播艾瑞尔·菲尔德发表演讲的画面。

“因为你在这。”艾瑞尔说，“首都星系的只是个粉饰太平的假货罢了，有了仿生面具，这有什么难的呢？”

“安德烈如此声势浩大，自然知道我也会得到风声，派人过来，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艾瑞尔看了看窗外，“他们应该以为我是菲尔德家派来的保镖。”

“你疯了吗？”顾哲听到这样的情况暗自心惊，知道其中凶险，有些生气的质问道，“你放着首都星好好的日子不过，居然特意跑来涉险？”

“难道你要我远在首都星，眼睁睁的看着你遇险吗？”艾瑞尔音量骤然拔高了几分，神色坚定的凝视着他，着重道，“这是我的选择，顾哲。”

他们难得陷入这样的争吵，大部分时候艾瑞尔都是柔声细语的，而不像现在这般强势又不容置喙。

顾哲简直难以理解，他怒道：“我们已经结束了，艾瑞尔！我不需要你为我的过失承担后果，如果你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我根本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公爵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们知道。那不是你的过失，阿哲。”艾瑞尔说，“那是系统升级带来的意外，你也无法预料这一切。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招来这样的杀身之祸。”

“即便是这样！”顾哲不耐烦的说，“我也不过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普通人，就算死了也根本无足轻重。但你想过你要是出了意外，很可能会直接引起内战吗？你考虑过你父母的立场与感受吗？！”

“那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艾瑞尔厉声道，他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按进沙发靠背，顾哲从未见他如此盛怒过，他的力气大得让他根本无法挣动，气氛间毫无往日里的旖旎，而是充满了斗殴一般的火药味。

他紧盯着顾哲的幽暗紫眸中除了怒火，甚至暗含了丝丝恨意，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顾哲，你想过如果你因为这一切而死，我会是什么感受吗？！”

“你作为我的恋人、未婚夫，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单方面结束关系，离开我身边，然后又因为我的缘故，遭到暗杀身亡，你觉得我会是什么感觉？”

“你已经不再是了！”顾哲针锋相对的强调。

“是！我是没有尊重你，选择用错误的方式作为我们感情的开端，让你痛苦、难堪，这些都是我的错！”艾瑞尔的胸口不断起伏，声音里充满了憋屈的怒火，“他们都说你确实应该离开我，我配不上你，更没有资格来找你。但现在这种情况，你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遇害吗？！甚至还是因为我的原因！”

“同样的事如果发生在我身上，即使你恨过我，甚至现在依旧不愿见到我，你也从没有希望过杀了我，或者让我受你的牵连而死吧？”

他的语气咄咄逼人，顾哲一时难以回答的沉默了下来，他当然不曾希望过艾瑞尔死去，即使他一直在试图划清界限，心里却依旧控住的不住的思念对方。

易地而处，如果是自己间接害死了艾瑞尔……他根本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他肯定一辈子都无法从愧疚与求而不得的绝望中走出去。

“我……”顾哲艰涩道，“但我们的身份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为什么总是如此看轻自己？！”艾瑞尔将忍耐了许久的不满统统倾泻而出，“你固执又自以为是，一厢情愿的将人生规划得明明白白，总以为自己可有可无！稍有不顺就擅自抽身而退，你真的不是在逃避吗？现在看到我为了你理智尽失，抛下一切赶到你身边，你满意了吗？！”

顾哲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确实没有想过，艾瑞尔会抛下一切来找他，搁置即将成为囊中之物的皇位继承权，来到他身边以身涉险。

这让他心头大震，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对别人如此重要，艾瑞尔的爱情在他看来是充满占有欲且疯狂的，但无疑是以他自己为中心的，不然他就不会用那样强暴的方式作为一切的开端。

他艰涩的低声说：“我……没有要求你这么做，也不值得……”

“是啊！”艾瑞尔冷笑一声，打断了他，“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值得？你还记得第一次被我强暴后，治疗完伤势后你在我怀里说过什么吗？”他居然如此轻易的挑起了两人之间最禁忌的话题，“你说你只是个beta，没关系的。”

“没关系？”艾瑞尔讥讽道，“如果真的没关系，那你为什么要因为这些事而伤心？甚至是离开我？”

“不要再自欺欺人，口是心非了，你的自尊心远比你想象的要高。”艾瑞尔看着他的双眸中泛起了恶意的欲望，“如果真的没关系，那我可不可以现在就狠狠的侵犯你、标记你，在你身上拴上锁链，彻底锁在我的身边，你说好不好？”

他勾起顾哲的下颚，他们的鼻尖对着鼻尖，艾瑞尔的气息完全扫在他的脸颊上，他放柔了声线低声道：“如果你真的觉得没关系，我们就这么做吧，我几乎都要等不及了。”

顾哲触到他暗含欲望、充满侵略性的双眸，他完全不像是在说笑，顾哲有些心悸的低声否认道：“不……”

“你不是说没关系吗，阿哲？”艾瑞尔触到他透着畏惧的目光，呼吸一滞，终于收起了满身的戾气，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柔和，“顾哲，承认吧。你想要被人在乎，喜欢别人将你放在心上，这很正常，谁都希望得到重视，或许你之前从未感受过，但也不必抗拒、否认这些。”

“我很重视你，我抛下一切赶到杜伦尔星系，仅仅是为了你。而你……”艾瑞尔拽着他领子的手松开，慢慢滑到他的胸前，用食指戳着他的心口，“即使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也依旧深爱着我。你为我此刻的到来，而感到欣喜若狂。”

顾哲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艾瑞尔完全说中了，即使他的理智拼命警告他要与面前这个人保持距离，他的感情依旧背道而驰。

他压抑了这么久的思念早已被尽数勾起，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他深爱的恋人竟然会抛下即将唾手可得的所有一切，特意赶来以身涉险的保护他、帮助他，与他同生共死。

还有比这更浪漫的“告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