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拒绝婚约&自食恶果
阿瑞西娅眯了眯眼，他明白安德烈的意图，表面上看是为了他们无故回到首都星提供一个合理的借口，实际上却是想借这件事将艾瑞尔的婚事彻底敲定，两个beta的婚姻结合必然会进一步削弱艾瑞尔的继承资格。
她冷声道：“这可不行，艾瑞尔的婚姻怎么可以如此草率，实在有失身份。”
“姐姐，你这就是在为难我了。”安德烈收起了笑意，威胁之色溢于言表。
他们姐弟俩的目光在空中相交，就像两头正在争夺地盘的狮子，谁都不愿退让。
“手握兵权的菲尔德公爵擅离封地可不是一件小事。”安德烈意味深长的说，“即使我相信姐姐与姐夫对帝国的忠诚，议会可不会像我这么重情，在他们看来这可是不折不扣的逆反之心。”
在场的人都没再开口，奥古斯特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他们姐弟的对话，艾瑞尔和克里斯王子作为小辈，就更不便出声了。
“不如问问艾瑞尔的意思吧？”安德烈看向艾瑞尔，他脸上挂着长辈一般的慈祥和善，却目光如炬。
艾瑞尔猝不及防被点名，宛如惊弓之鸟一般抬头看他：“舅舅……”
安德烈对上他漂亮的紫眸，这看似纤细柔弱的侄子，却每每让那些暗杀行动石沉大海，即使面前的青年看起来再无害，他也不可能真的认为这是只小羊羔。
“艾瑞尔，你是怎么想的？”安德烈的态度有些仗势凌人，“难道你对自己定下的婚约还有所疑问吗，你也不想让父母为难吧？”
“我……”艾瑞尔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阿瑞西娅想要说什么，却被安德烈制止：“姐姐，艾瑞尔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最终艾瑞尔还是“不情不愿”的应下了安德烈的条件，阿瑞西娅哼声道：“你可真是个好舅舅，尽会欺负温柔好脾气的外甥。”
温柔好脾气？安德烈在心里冷笑，他可不觉得梅菲斯特的适合者会是省油的灯。
好在这件婚事总归是尘埃落定，让他稍稍松了口气，他看了眼边上正神游天外的克里斯王子，只觉得一阵头疼。
正在气氛冷然之时，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匆匆而来，直接冲入了厅堂，这是一个身材娇小的omega女性，她金发卷曲，穿着蕾丝边洋装的样子，就像一个洋娃娃一样精巧可爱。
但她的言行却格外冒失，半点贵族的优雅风度也无，她一溜烟的冲到阿瑞西娅面前，大声道：“姑姑！你终于回来了！”
“哦，娜塔莉，真是好久不见了。”阿瑞西娅笑道。
娜塔莉是安德烈的大女儿，也就是现任的公主殿下，但她性情乖张叛逆，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由于性别为omega，并没有继承权，也不需要像克里斯一样进行政治宣传。
娜塔莉的目光很快落到艾瑞尔身上，她不怀好意的嗤笑了一声：“我的小表弟，你还是老样子，只会装可爱。”
尽管表面上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要比艾瑞尔年长十岁左右。
艾瑞尔见到她后，掩下了一丝不悦，笑着打了声招呼，娜塔莉嘲讽的看了他一眼。
“娜塔莉！”安德烈不悦道，“你的礼数修养都学到哪去了？如果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娜塔莉不耐烦道：“放心，放心！我马上就走，如果不是为了见到姑姑，我根本不想在这无聊的囚笼里多待，哪怕一秒！”
安德烈十分不满女儿的叛逆，这让他有些没面子，却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教训，只说道：“关于你的问题，稍后我会单独和你谈。”
娜塔莉怎会不明白父亲在想什么，自从她作为一个omega成年后，皇帝陛下就开始为她物色各种合适的婚姻对象。
安德烈有一套自己的详细标准，比如不能像菲尔德公爵那样拥有兵权与封地，对将来克里斯的皇权造成威胁；也必须得配得上娜塔莉的身份和年纪，最好还能对克里斯有点助力……
这层层筛选中，唯独没有被考虑进去的，恐怕就只有娜塔莉自己的意愿了。
所以她搅黄了一次又一次的相亲，且对此深恶痛绝。
“不，我不想谈那些！”她向阿瑞西娅告状道，“姑姑，我不想相亲，我也想像你一样，自由恋爱。”
阿瑞西娅终于接到了话头：“那当然可以，安德烈，孩子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我可不会逼艾瑞尔定下婚约，这样也太独断专行了，简直就像古时候的暴君。你说对吗？”
安德烈被她的话一顶，只好忍着不快没再吭声。
在他看来，omega公主，除了享清福和嫁个豪门外，也没别的事了，他根本不懂这个大女儿究竟有什么毛病。不仅完全不肯履行公主和omega的义务，嫁人生子，还总不肯在首都星老实待着，反而到处乱跑，就像个野丫头。
娜塔莉对安德烈这个父亲自然也是诸多不满，从小她就因为不是alpha继承人而遭到冷落，有了克里斯这个alpha弟弟后，所有人的重心就更加偏移到克里斯身上了。
或许是身为公主的同病相怜，也只有姑姑阿瑞西娅，理解她的处境，一直对她诸多关照。
娜塔莉的脾气与她甜美娇小的相貌完全不同，十分叛逆乖张，更以忤逆她的父亲为乐，没一会儿她就提出要去阿瑞西娅的庄园玩上一阵子。
安德烈闻言，要不是碍于其他人在场，简直就想破口大骂，但被在场的两个公主殿下一唱一和，直接憋在了肚子里，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同离去。
“艾瑞尔，你想好了吗？”回程的路上，阿瑞西娅问，“这么仓促的举行婚礼？这些事并不是无可迂回的。”
“我想好了。”艾瑞尔道，“母亲，你也知道阿哲的身体情况。”
阿瑞西娅闻言皱眉道：“你真的要……”
“你明白我的意思。”艾瑞尔此时的口吻完全没有刚刚在安德烈面前的弱势。
阿瑞西娅虽不满自己的“儿媳妇”要带着个野种过门，但也无法左右自己儿子的决定，只好保持缄默。
娜塔莉说：“我可真是好奇，谁这么倒霉，要和你结婚？”
艾瑞尔看了看她，警惕道：“与你无关，离他远点。”
“我的小表弟，他知道你是个阴险狡诈、爱装蒜的伪君子吗？”娜塔莉笑嘻嘻的说，“还是被你装模作样的温柔骗得团团转？”
艾瑞尔眼神一冷：“不用你管，你要是敢多嘴一句，就等着被梅菲斯特大卸八块吧。”
“哈！”娜塔莉反而兴奋的笑道，“我很期待，但从小到大，你可一次都没做到过哦！”
阿瑞西娅对他们的相处模式习以为常，娜塔莉和艾瑞尔尽管年龄有差，但从小就不怎么对盘。
“娜塔莉。”几乎沉默了一上午的奥古斯特插话道，“回去后，我们有事要与你单独谈谈。”
“好吧，姑父。”她兴趣缺缺的答复，为不能第一时间见到表弟的婚约对象而遗憾。
顾哲是在午后的花园里见到娜塔莉公主的，这位娇小可爱如洋娃娃一般的公主，正笑眯眯的打量着他，那眼神怎么看都有些奇怪。他已经从艾瑞尔那听说了，这位公主殿下要来住上一阵子。
“你就是他的未婚夫……顾哲？”娜塔莉饶有兴致的盯着他，“不如陪我聊聊天？”
“公主殿下。”顾哲微微弯腰行了个礼，“这可能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娜塔莉说，“我是你未婚夫的表姐，你们结婚后也会是你的表姐，你可以提前熟悉一下这个称呼了。”
顾哲只好依言坐在了她对面，与她一同享用下午茶。
艾瑞尔被叫去准备晚餐了，因为阿瑞西娅表示很久没有尝过儿子的手艺了。
此时，他们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在树荫下的茶桌两侧面面相觑，实在让顾哲感到有些尴尬，尤其对方还是个娇小的omega。
不过娜塔莉可不这么觉得，她毫无负担的开口道：“唔，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顾哲被她的直白愣了一下：“我们是室友。”
“原来是这样。”娜塔莉问道，“那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哲不解其意，一时没有回答。
“善良、温柔、善解人意？”娜塔莉问，“你觉得你真的了解他吗？”
“我想应该吧。”顾哲回答道，“他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柔弱，性格也有些固执。”
“哦？”娜塔莉来了几分兴致，“看来你们确实还算亲近，但这依旧不完全是我认识的艾瑞尔。”
“如果你发现他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呢？”娜塔莉举例道，“比如一个卑鄙虚伪、目的心极强又不择手段的伪君子？”
“公主殿下……”顾哲觉得她简直是在刁难自己，“这种假设似乎根本没有意义。”
“你怎么知道没有？”娜塔莉歪着头，“毕竟你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你不认为应该更深入的彼此了解一下吗？”
“婚礼？”顾哲愣住了。
“是啊，应该就在下个月了吧。”
“我……”这未免也太突然了，顾哲有些懵，“艾瑞尔没说过……”
晚餐过后，他们回到卧室，顾哲迫不及待的问道：“我听说，下个月就会举行婚礼？”
“谁告诉你的？”
“娜塔莉公主。”顾哲说，“我今天下午在花园里遇见她了。”
艾瑞尔皱了皱眉，但没有多问，解释道：“确实是这样，这是今天上午皇帝陛下刚刚决定的，我不是故意要隐瞒，只是这太突然了，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你说。”
尽管他们已经相处甚至同住了一年有余，但确认关系后正式交往还不到半年，感情观偏向保守的顾哲实在有些难以反应。
“阿哲，我也不想这么突然。”艾瑞尔语气有些不甘的向他解释清楚了皇帝陛下的顾虑与强权。
顾哲眉头紧皱，他听完这一切后有些坐立难安，完全没有即将和恋人迈入婚姻殿堂的喜悦之情。
“怎么了，阿哲？”艾瑞尔从后面环住他，“虽然有些突然，但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毕竟……”
他的手意有所指的覆盖在顾哲的小腹上，虽然现在那里尚且平坦结实，但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顾哲难得动作强硬的挣脱开，他转过身，认真的看着艾瑞尔：“不，我不想这样，艾瑞尔。我不能，也不应该这样。”
“即使你不介意这些，我也办不到。”顾哲抬手有些疲惫的覆盖住了自己的额头和双眼，“我不能利用你的感情，做出这样的事，这是错误的。”
最终他说：“艾瑞尔，我不能就这么和你结婚。”
他眼神中透着痛苦和歉疚，却很坚定，艾瑞尔知道他是认真的，顾哲一直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阿哲……”他苦笑道，“现在的这样的情况，难道你要我另外找个婚约者来糊弄皇帝吗？”
那双漂亮的紫眸中透出了几分哀求的意味：“我不想要别人。”
顾哲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的道德观让他无法以这种状态与别人缔结婚姻，但他也并不想和艾瑞尔就此结束，更无法接受艾瑞尔被迫和别人成婚。
任何人在爱情中都是自私的，他也不例外，顾哲对上他殷切的双眸，下定了决心，向他承诺道：“我会处理好这些事的。”
艾瑞尔沉默的看着他，他明白顾哲话中的意思，心逐渐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