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企图堕胎&见公婆or岳父母？
艾瑞尔和久违的父母详谈了很多事，也共享了许多信息，在他们休整时，公爵早已派出救援部队去搜索救助还被困在BZ9927上的师生们。
搜救队的路线不可能像艾瑞尔驾驶梅菲斯特那样冒险，那对普通人来说就是自寻死路，他们需要绕过星际风暴的范围登录BZ9927，完成所有搜救任务后再绕路回来，过程预计会有个两三天。
顾哲醒来后，艾瑞尔并不在卧室，他活动了一下身体后，准备安分的等他回来，以免在硕大的星舰内迷路。
嫁给公爵这样的贵族，可能是每个怀春少男少女的梦寐以求的事情，但顾哲是个男性beta，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嫁入豪门”。
以前的他没有思考过感情有关的事，和艾瑞尔确认关系后，他一直觉得艾瑞尔是个身份不算太高或者与自己差不多的beta，或许不是贵族，甚至家境有些不那么光彩也无所谓。
beta之间的婚姻关系，在社会中占较大基数，更加普遍也更加对等，他并不在乎那些外在条件。
在他对未来的幻想里，两人拥有足以养活自己的工作与能力，共同建立家庭，平静的生活在一起就够了。或许他们会幸运的拥有孩子，也或许没有，至于是谁生的，这些都无所谓。
但艾瑞尔却是菲尔德勋爵，未来的菲尔德公爵。他的身份地位如此超然，无形中直接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让顾哲有些不敢再靠近。
门外传来敲门声：“你好，是顾先生吗，我是随行的医生，负责给你做一次详细的检查。”
顾哲打开门，门口立着一个有些瘦弱的白衣男人，他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赵宇，是菲尔德公爵的私人医生。由于你们刚刚经历过星际风暴，需要做一个细致的检查，以免身上有残留的辐射。”
顾哲将他让进门，赵宇取出自己的器材一一为顾哲检查。
“顾先生，之前的简略检查显示你已经怀孕了。”赵宇询问，“你有感到什么不适吗？”
顾哲茫然的摇了摇头，直到现在，他也对这件事没有任何真实感。
“那就好，你看起来没有什么妊娠反应，和大部分beta一样。”赵宇说，“梅菲斯特的安全系统十分完善，你体内也没有任何辐射残余，孩子一定会非常健康。”
顾哲闻言皱了皱眉：“现在是怀孕初期，可以直接堕胎吗？”
这个问题把赵宇给愣住了，沉默了一会儿才劝道：“顾先生，我可以理解你作为男性beta，不太能接受自己怀孕这件事。但考虑到beta的生育率，这个孩子来之不易，你真的想要做这样的决定吗？”
顾哲不欲多言，但神情显然不为所动。
“我能询问一下原因吗？如果你想要堕胎，按照帝国的法律，必须由有血缘关系的双方共同决定，除非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受孕。顾先生，菲尔德勋爵知道你的决定吗？”
“没必要经过他。”顾哲放在桌下的手握紧了拳头，然后慢慢松开，他对那些屈辱的经历难以启齿，却也知道只要赵宇检测一下胚胎的基因，这一切便都无所遁形。
“我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受孕的。”顾哲尽量平淡的开口，但每个字都仿佛是一种自我羞辱，“艾瑞尔与这个孩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赵宇惊讶的睁大了眼，难以置信菲尔德勋爵竟戴着这么一顶天大的绿帽：“菲尔德勋爵知道吗？”
“他知道。”
赵宇彻底失语了：没想到勋爵还戴的心甘情愿！这到底是怎样的真爱啊！
“如果是这样的情况……”赵宇有些拿不定主意了，“beta的生育率比omega要低很多，生殖腔的发育也并不完全，我需要仔细分析一下你的身体情况，再判断你的体质适不适合做相关手术。”
“最快需要多久？”
“半天到一天。”赵宇虚报了个时间，其实这只需要做个简单的针对性检查就可以当场得出结论。虽然顾哲说了不需要经过勋爵大人，但他不可能照办。
顾哲点了点头，作为一个不懂医的患者，他相当配合。
赵宇心不在焉的完成了检查，确认他身体无碍后就回了自己的诊室，让人传话去主卧，通知艾瑞尔进行例行检查，阿瑞西亚很干脆的放了人，对于父母而言又有什么能比孩子的健康更重要呢？
艾瑞尔很快就来到了诊室，赵宇一边替他检查，一边旁敲侧击：“我刚刚去过顾先生那里了，他似乎怀孕了。”
艾瑞尔听出他话中有话，直截了当道：“你想说什么？”
“……”赵宇咽了口口水，“顾先生说他想堕胎，我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状态，他现在妊娠不到45天，只需要简单的药物就可以堕胎，可能会对生殖腔造成一定刺激，但恢复后对生育能力并不会产生严重的影响。”
“那就将影响阐述得严重一些。”
“这……”艾瑞尔的话让赵宇完全摸不着头脑：“大人，这个孩子从法律上来说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是顾先生在非自愿的情况下受孕的，趁现在尽早解决难道不好吗？”
艾瑞尔起身锁上了诊室的门，打开了免监听模式，诊室内所有的摄像与录音都一并瘫痪。
他偏头看向赵宇，紫色的眼眸透着些阴郁：“我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孩子？”
“……”赵宇怔忪的看着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的失声道，“你说什么？！”
“顾哲怀的是我的孩子。”
“可他说那是……”
艾瑞尔慢条斯理的说：“确实是在他非自愿，也不知情的情况下受孕的。”
“大人，你……”赵宇看着艾瑞尔精致高贵的面庞，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事。
“顾哲不知道这件事，我现在也不希望他知道。”艾瑞尔语气冰冷，近乎威胁的警告，“无论他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他只能不合适堕胎，你明白该怎么办吧？”
赵宇有些冒冷汗：“这……如果他回中央星系后找其他的医生……”
“其他医生？”艾瑞尔轻笑了一下，笑容温柔，紫眸清浅，却看得赵宇慎得慌，“我不就是中央星系的‘其他医生’吗？”
赵宇这才反应过来，艾瑞尔自己就是中央大学的军事医学专业在读生，作为顾哲的身边人，没有人会比他更受信赖。
这其中的种种细节，都让赵宇细思极恐，他忍不住说：“……大人，如果让公主殿下知道这件事，她不会原谅你的。”
“所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起码是暂时。”艾瑞尔眼神幽邃，“不过父亲似乎已经察觉了，但他应该不会插手。”
“大人……”赵宇非常不认同他的做法，但却无可奈何，不由开始在心底里同情顾哲。
那个看上去沉稳端正的青年，就像是被阿斯蒙蒂斯所附身的莎拉，他纯洁又无辜，丝毫不知道自己身边一切的恶，都是由早已与他形影不离的恶魔所降下。
夜晚时，顾哲就收到了赵宇发来的体检报告，上面详尽的列出了他的各项身体指标，也阐明了他不适合进行堕胎。
顾哲揉了揉眉心，艾瑞尔要去查看梅菲斯特的修理状况，直接穿越星际风暴，即使是梅菲斯特，也不可能毫发无损。但给他传来了星舰内的地图，也标注了一些可以活动的区域。
顾哲离开卧室，漫无目的的在星舰内游荡，这艘星舰设计非常前卫，有些生活区两边直接采用了透明的材质作为舰身，行走在过道时，视野两边都是遥远绚丽的星云，就像漫步在宇宙中一样。
顾哲放空了思绪，茫然的置身于这片浩瀚中，他的手轻贴在透明的舰身上，无意识的勾勒着星云的形状。
阿瑞西娅看到他时候，正是这样一幅画面，这个并不算太出众的beta孤身一人伫立在黑暗中，凝视着绚烂的星火，他看上去孤独又寂静。
这让气势汹汹的阿瑞西娅瞬间软化了几分。
“那是罗拉尔星云，宇宙中的祖母绿。”
顾哲被她的声音惊醒，回头看到这个高雅美丽的华服女性，尽管因为时代差异，他没有见过这位上代公主，但还是很轻易的就猜到了阿瑞西娅的身份，毕竟拥有这样尊贵气场的女性可不常见，尤其她还和艾瑞尔十分相像。
顾哲恭敬的行了个礼：“公主殿下。”
“你是顾哲。”阿瑞西娅倨傲的点了点头，“艾瑞尔自己挑选的婚约对象。”
“是。”顾哲面对她十分拘谨。
“这里风景不错，陪我散散步吧。”阿瑞西娅说。
“好的。”
“你不必这么拘束。”阿瑞西娅走在前面，昂着高贵的头颅，并不回头看他，“我们并不会干涉艾瑞尔的选择，他已经成年了。”
“但作为母亲，还是会免不了关心这些。”
顾哲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但他肯定公主殿下来找他必然不是唠家常的。
果不其然，阿瑞西娅直入主题道：“你对他有足够的忠诚，值得他与你共同步入婚姻殿堂吗？”
顾哲明白她的意思，却无法回答，他怀着别人的孩子与艾瑞尔在一起，必然会被认为是不忠的证明，即使那是个强暴犯的孩子。
而且这一切对于一个男性beta而言，实在难以启齿，可以的话，他不想对任何人解释。
阿瑞西娅见他沉默不语，转身问：“你不解释吗？”
“……我不知道。”顾哲低着头回答，“我无法解释。”
阿瑞西娅皱起了眉：“尽管你们已经定下婚约，但这并不是无可扭转的，我想你该知道你们之间的差距。我对这些问题不发表评论，但作为一个母亲，我希望你起码不要辜负艾瑞尔，玩弄他的感情。”
顾哲口中发苦：“我会的，公主殿下。”
他性格沉稳内敛，阿瑞西娅见挖不出什么，便很快离去，只留顾哲独自留在一片静寂的星辰中。
不一会儿，他身边又传来了脚步声，一个高挑的身影从暗处露出身形。
“我妻子刚刚说的话，我很抱歉。”公爵大人不知何时停留在那里，这片区域过于寂静，让他听完了全部的对话，“阿瑞西娅脾气冲动，她并不是刻意针对你，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公爵大人。”
奥古斯特制止了他的礼数：“我说过，叫我‘叔叔’就好。”
顾哲点了点头，却没有这么称呼：“我可以理解公主殿下的心情和顾虑。”
他苦笑了一下：“我确实有与艾瑞尔毫不般配。”
“别这么说。”奥古斯特笑道，“艾瑞尔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你一定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顾哲只当这是贵族之间的客套，并未放在心上，他有些奇怪奥古斯特的淡然，问道：“难道公爵大人完全不在意这件事吗？”
奥古斯特听到这个问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信任艾瑞尔，他是我引以为傲的儿子。”
“所以……”奥古斯特看向他的眼神暧昧又玩味，“我相信他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他冰蓝色的眼眸在幽暗中透亮闪耀，和艾瑞尔格外神似，顾哲呼吸都微微一滞。
奥古斯特的话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在顾哲心里泛起了层层涟漪，仿佛即将要有什么恐怖的事物要破开水面，跃然而出。
虽然他现在还并不清楚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