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假如孟侜跑路成功三

反过来,如果楚淮引要信任一个人,那一定不是他。

  想到这,孟侜有些心疼楚淮引,“好。”如果有一天楚淮引反悔了不愿在他这棵树上吊死,堂堂七尺男儿,总归也不会没有活路。孟侜为自己打气,他这一年多来从来没对人动心多,想来几次脸红心跳,对象全是陛下,那就试试吧。

  楚淮引眼睛一亮,他激动地不知说什么才好,猛地抱住孟侜,像汤圆似的搓了搓,“真的?”

  孟侜点点头:“真心的,不是因为圣旨。”

  楚淮引抱住他蹭了蹭,把孟侜的领口都蹭松,在锁骨上面留下一排牙印。

  陛下压抑久了,需要一点点宣泄口。

  孟侜忍了,总比做别的事情好。虽然他只答应让陛下追求,还没答应别的。

  然而领口越开越大,胸前传来湿热的触感,孟侜忍无可忍,你儿子还睡在旁边呢!

  楚淮引捧着孟侜的脸亲了一口,表情有些神奇,“你身上有奶香味。”

  孟侜脸一红,你儿子贪吃还吐奶,你怎么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楚淮引长臂一伸,把小秉钧拨过来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不赞同,捏了捏孟侜的肚子。

  孟侜心一提。

  “这小子倒是白白胖胖,你就这么虐待自己?除了屁股哪里还有肉?”楚淮引只是虚虚压在孟侜身上,都能明显感受到他那一身骨头。

  孟侜想我心甘情愿,嘴上乖巧道:“我反省。”

  半夜突然被翻身还被说太胖的小秉钧毫无所觉,倔强地翻回原来的姿势。

  “朕照顾你们,绝不会再让你挨饿。”

  孟侜想起陛下热衷投喂自己雪斑,小秉钧可比他可爱十倍百倍,以后不会被楚淮引真喂成胖子吧?

  “小孩子也不能吃太多,要是适可而止。”孟侜试图和他沟通育儿经。

  “他的事都听你的,你的事听朕的。”楚淮引道,“打个商量,朕先预支一点以后的福利。”

  孟侜不肯,而且你技术不咋地:“这还能预支?”

  楚淮引幽幽道:“你欠朕七千两,规定一年之内无法尝清就要答应朕一件事。而你跑了一年半……”

  孟侜:“这是那件事?”

  “不是。朕只是提醒你。”

  孟侜一瞬间就想赖账,楚淮引看出他的意图:“那朕以后就天天跟秉钧讲你赖账的故事。”

  “……”罢了,罢了,爱亲哪儿亲哪儿。

  ……

  东方微亮,楚淮引起床去厨房给孟侜拿早膳。

  季炀昨日见楚淮引进去了就没出来,在屋顶偷听了会儿,久久反应不过来。

  陛下真是神了,这样也能认出来。

  孟大人还一跃成了皇后!

  这被狗追一样的发展。

  他见楚淮引出来立马跟上,等待陛下的指示。

  楚淮引十足愉悦,拿个包子都不假手于人,“去准备一辆马车。”

  拖家带口的陛下,一匹马显然装不下。

  季炀结巴:“那、那个孩子……和陛下什么关系?”

  季炀听了全程,当然知道没有干系,他这么问是想委婉提醒一下,来路不明的孩子真要带回宫啊!要真铁了心要认,他心里也好有个底。

  楚淮引心里打了个突,他昨夜心都在孟侜身上,没看清孩子,早上匆匆看了一眼,也没多想,可现在回忆起那孩子的样子,楚淮引不禁怀疑——

  “朕是不是长得平平无奇?”不然怎么随便一个孩子有点像他?

  季炀一头雾水,以为陛下在追孟大人所以对容貌不够自信,发自内心道:“陛下天人之姿,难出其二。”

  楚淮引道:“你跟朕来一下。”

  ……

  楚淮引一起床,孟侜就醒了,比他更早醒的是小秉钧,但是小秉钧乖巧时简直让人心疼,早醒也不哭不闹,自己咬着指头玩,等他爹醒了才喜滋滋地往孟侜身上爬。

  孟侜怕他饿着,起得一天比一天早。

  孟侜一醒,小秉钧就咧着嘴角要下地,只是穿个衣服的空隙,又要往床底去。

  孟侜耐心教他,现在只要敲敲床板,说句“宝宝出来”,小秉钧听到声音就主动出来了。

  他刚要抬手,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个人的,另一个人很有可能是季炀。

  青天白日,就算陛下再眼瞎,季炀旁观者清,本身就眼力惊人,孟侜有些慌张。

  隐隐觉得屁股疼。

  会被打吧。

  小秉钧还在床底,孟侜脑子一抽,和他一起钻了进去。

  楚淮引推门进来,看见屋里没人,床底动静倒是不小。

  “不要吃手,脏。”

  “乖,待会儿就吃饭。”

  “这里面怎么这么脏。”

  孟侜带孩子有点新鲜,楚淮引打断孟侜:“在里面干什么?”

  小秉钧闻到饭菜的香味,嗖嗖地从里面爬出来,被孟侜按住屁股。

  “陛下今天,不,这个月内,能不能都不要生气?”孟侜提出小小的请求,随便心慌意乱地摸了一把小秉钧的口水,怎么就长得那么像,这不是坑爹吗?

  小秉钧跟泥鳅似的抓不住,孟侜跟着他往前了一些。

  大猫带着小猫趴在床底,仰着头露出四只黑白分明的眼睛。

  楚淮引一句“可以”到了嘴边,突然卡了壳。

  楚淮引不可置信地向孟侜看去, 看见他眼里来不及收起的心虚。

  “啪啦”一声,季炀第一次在孟侜面前失态, 端包子的盘子一个不稳掉在地上。

  包子滚到床边, 小秉钧伸出胖乎乎的五指抓了一个,留下五道黑爪印子。

  楚淮引和小秉钧同时看了一眼季炀, 眼里嫌弃的情绪一模一样。

  季炀差点跪下。

  怎么回事?陛下流落在外的小皇子?!

  这容貌和眼神!不是龙种他把头砍下来当球踢!

  孟侜把儿子手里包子拿开,目光游移,不敢和陛下对视,偷偷藏了两个包子在手里。

  万一陛下不答应, 那就是一场床底持久战, 他需要备一点干粮。

  楚淮引看见他的小动作差点气笑。心里笃定了这是他的孩子, 又是暴怒又是手痒,但他谨记着自己还在追求孟侜, 万一把人吓跑了……

  “出来!”楚淮引忍了忍, 把手伸出来接小秉钧。

  小秉钧一点也不怕生,大概是昨晚楚淮引强行和孟侜同床,小秉钧习惯了楚淮引的气息, 抬起手就给楚淮引抱。

  孟侜赶紧拉住儿子,这可是他唯一的护身符, 可不能跑了。

  孟侜改趴为躺, 把小秉钧平放在肚子上, 一手护着他的头, 一手搭在背上。

  “你保证不生气。”

  小秉钧不知道发生什么, 以为孟侜要和他玩骑大马, 兴奋地拍手。最近因为赶路,小秉钧的指甲长了孟侜也忘了给他剪短,小爪子拍在脸上还有点疼。

  孟侜眯着眼躲开,楚淮引看不下去了,这一大一小叠加,跟胖嘟嘟的小秉钧一比,更显得孟侜手腕纤细,骨瘦如柴。

  楚淮引难以想象这中间孟侜吃了多少苦。

  怒火渐熄,心疼悔恨占了上风。楚淮引抹了把脸,“朕不生气,饿了吧,出来吃饭。”

  “君无戏言。”

  孟侜将信将疑地挪动,一出来儿子就被抱走。楚淮引把小秉钧扔给季炀:“给他换身衣服。”

  单身汉季炀手忙脚乱地接过小皇子,从来没抱过孩子的他一时间觉得比自己第一次拿筷子还困难。

  楚淮引把孟侜从地上抱起来,轻得不可思议,“这么大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床底脏不脏?”

  孟侜喜获陛下亲自换衣服成就,亲自喂饭成就。

  孟侜抓着小秉钧喂米糊和骨头汤,小秉钧滑来滑去,就是不肯老实实吃饭。

  孟侜怒而把他塞给楚淮引,楚淮引从容接过,小秉钧突然老实。

  “你是不是掐他了!”孟侜惊疑不定,不兴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一套啊!

  楚淮引抬起双手以示清白,“朕抱着,你来喂。”

  孟侜鄙视地看着小秉钧:啧啧啧,这么怂的样子……和我一样,是亲生的。

  但小秉钧和孟侜一样,稍微一熟悉就无法无天,或许是楚淮引身上的气息太沉稳可靠,小秉钧就像孟侜胆子肥的不行,不一会儿,就能抓着陛下的头发咬着嘴里糊一口口水。

  孟侜清了清嗓子,“那个我欠你的七千两……”这是个定时炸弹,一定要挖出来拆了。

  “嗯?”楚淮引眉眼一厉,想赖?

  小秉钧大概真的表演天赋奇佳,跟着楚淮引学表情,孟侜看着这一大一小两张脸,硬着头皮指着儿子道:“我算是都花在他身上了,所以可不可以……”

  算了?

  哪怕是皇帝也要出奶粉钱啊!

  孟侜思路顺畅,楚淮引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提起另一个话题,“秉钧是你生的?和朕生的?”

  “嗯。”

  楚淮引进一步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是一道送命题。孟侜不知不觉就被楚淮引成功转移话题。

  失忆这招用过,不能再用。但楚淮引又没证据,他说个合情合理的时间,混过去就好。坦白从宽,屁股开花。

  “三个月半!肚子大起来的时候!”孟侜斩钉截铁。

  就在此时,暗卫送来一封书信。

  楚淮引冷笑着看完交给孟侜,“读。”

  “属下奉命修葺将军府,按陛下的命令不动孟大人住过的地方,但今日打扫时,在床底发现了几包药,经太医一查,证实是安、安胎药。”

  孟侜磕磕巴巴,差点想把信吃了。他这两天运气也太糟糕了,回回被打脸。

  吃饱喝足,楚淮引开始算总账,列下一大堆不平等条约,就等孟侜养好身体胖十斤了再兑现。

  孟侜觉得自己像只屠宰场里的猪,想努力营造茶不思饭不想的忧郁感,减轻体重拖延时间。

  事实是他回回都比楚淮引吃得多。

  养胎不在,生产不在,坐月子不在……这些关键的时间楚淮引全面错过,每次看孟侜一副饿狠了的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

  孟侜趁机和他打商量:“减一条呗。”

  “没商量。”

  楚淮引安顿好王语母女,带着孟侜回京。两人共乘一辆马车,楚淮引都没让孟侜抱小秉钧,“你好好休息。”

  孟侜全程空着手,不到一天就觉得自己胖了三斤。

  他和楚淮引商量,先不宣告小秉钧的身份,他想先从大理寺丞慢慢做起。

  楚淮引表面说好,第二天就下旨封他为大理寺正。一连下了三道圣旨,第一道让他坐着听旨,第二道升官,第三道……

  用圣旨写情书是什么鬼?

  孟侜面红耳赤地接了圣旨,下不为例!

  ……

  小秉钧能爬几天就想走路,还不要人扶,自立自强,胆子贼大,从不怕摔。

  楚淮引:“这跟你跑路的样子有点像。”

  孟侜:“哪里像!不要借题发挥。”

  “什么时候能宣告天下?那帮老臣又在劝朕选妃。”楚淮引头疼,明明朕连孩子都有了,去看一次小秉钧和孟侜还要偷偷摸摸。

  有一回他翻墙,从墙头跳下来,屋里的小秉钧正好慢吞吞地爬上一只小板凳,小孩子有模仿天性,见楚淮引跳下来,他也啪唧跃下,青蛙似的四肢着地,蒙了几秒之后才知道疼。泪花在眼圈里打转,瘪着嘴忍住不哭,非常令人心疼。于是陛下被警告以后只能走正门。

  “那朕可以光明正大地进门?”

  “不行。”

  “……”

  “所以你最近好好呆在宫里。”

  楚淮引觉得这是无妄之灾,气得立马给孟侜升了官。

  丞相。

  短短两个月连升几级,随后楚淮引宣布自己和丞相育有一子,加封皇后,楚秉钧封为太子。

  孟侜:本官觉得风评被害。

  楚淮引:皇后的风评还是可以拯救一下的,比如再生一个。

  孟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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