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有楼觅帮她梳理要点, 一些错题池凛很快弄明白了, 12点准备时上床睡觉。
“你作业这么快就做完了？”楼觅本来还有些愧疚, 觉得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她太久时间，今晚怎么着也得2、3点才能收摊。
结果她洗完澡出来说了几道题，这就结束了？
“嗯，在学校就写完一大半了。”池凛在铺被子。
楼觅真是没想到“你和我上的是同一个高三吗？我记得我高三那会儿每天除了刷卷子还是刷卷子, 连吃饭都在背书, 只有周末才能捞着点儿打游戏的时间。你居然还能在学校就写完大半？哎，不亏是博士，就算换了个时代, 知识点也更新换代了，聪明人还是聪明。”
“别夸我了陛下。”池凛叹气，“有些知识点为了应付考试，我硬是将它记下来了，很多地方都没有真正明白。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实在太匆忙了, 从小要学习这么多科目这么多的知识, 到了高考还要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要不是我自小就被我父亲摁着脑袋学，学习惯了, 恐怕现在也跟不上你们的节奏。”
“哎？”楼觅眼睛一亮，立即趴到池凛刚刚铺好的床上，“你有父亲！”
“……没有父亲我是如何来到这个世上？”
“以前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快快快, 跟我讲讲，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他也是陛下的臣子，大原的丞相。”
“你一家人都这么厉害？也对, 这是基因好。”楼觅又问，“你妈呢？她是什么样的人？”
池凛跪坐在楼觅面前，直着上身“我没见过她，她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
楼觅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抱歉。”
“不必这个表情，陛下，虽然我没有见过母亲，但是父亲和姐姐们都对我很好。我成长的过程中并没有觉得比别人缺少什么。”
“你还有姐姐啊，和你长得像吗？”
池凛点点头“她们都比我长得漂亮许多。”
“我不信……”
池凛摸着楼觅的长发，微笑道“若是我们那个时代有相机的话，一定拍几张照片给你看，让你知道我没有说谎。”
“我可没说你说谎，只是没有办法想象谁能比你更好看，神仙都未必能有那么美。”
池凛被她逗笑“陛下，这话说得太夸张了。”
楼觅翻过身来，枕在她的膝盖上看着她的脸“我是认真的。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你真实的长相我一直记着呢。”
“陛下是喜欢我原本的模样？”
“当然！”
池凛自然也喜欢原本的身躯，虽然年纪长了些，可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这样放置在深渊内，让她很不安心。
楼觅见她眉头轻拧，似乎在思索如何满足自己的喜好，怕她烦恼，楼觅赶紧换话题
“你到这儿来了，你家人呢？你父亲和姐姐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被陛下流放到夷州了。”
“……”
这话题似乎找得不对……
“陛下早就知道上京会被叛军占领，陷入危机，正是为了保我池家上下的性命才强行流放，陛下不必自责，陛下的苦心我都知道。”池凛说，“而且说是流放，其实一路上都有精兵护送，衣食无忧，到了夷州反而安全。”
“那就好。”楼觅继续调和气氛，“我真是深谋远虑。”
两人一块儿入睡，睡前楼觅让池凛随便讲讲上辈子的事，无论什么都好。
池凛跟她说着池家祖上跟着原的开国太祖打江山的事，君臣这么多年来的风风雨雨，也不是没有猜忌的时候。
没想到到了她们这一代居然出了个女皇帝，池家女儿甚至成了皇后，其中的缘分说上几天几夜也说不清。
楼觅听着听着睡着了，还握着池凛的手。
一个小时前，魏灼凝总算将今天的作业写完，写得头昏脑胀，还有很多地方不明白。
林小鸷说了，不懂的地方不用硬熬时间，全都记下来第二天来问她，晚上能早睡就早睡，睡眠不足的话对第二天的听课质量影响很大。
她喝了点水，发微信给林小鸷“作业写完了吗？”
林小鸷很快回复她“都自己写，之前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以后我都不会给你抄作业了。”
“我没想抄！我就是问问！”
“哦，原来是想我了。”
魏灼凝嫌弃地“啧”了一声，啧完之后又忍不住再把这条语音放一遍。
林小鸷的声音也太好听了吧，甜甜的又不腻味，听上去就特有主意，就连说情话也说得特别聪明的样子。
今天放学后林小鸷说想和她一块儿吃饭，约个小会什么的，但魏灼凝没办法在外面呆太长时间，她要回去给她妈做饭。
“如果我不回去的话，我妈就得吃外卖。”魏灼凝说，“外卖又贵又油，我妈不喜欢吃。”
魏灼凝家的事以前是个秘密，她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自从和林小鸷坦白，且没有被看不起之后，现在说起来也肆无忌惮了。
她都这么说了，林小鸷得多硬的心肠才能再继续拖着她呢。
“好吧……”两人站在公交车站等车，林小鸷拉着她躲到站牌后面。委委屈屈地握着她的手，“我只能想着你入睡了。”
“噫，好肉麻。”魏灼凝搓胳膊。
“……你怎么回事，你都要抛下我自己回家了，就不能说点好听话哄哄我么？”
林小鸷噘嘴，魏灼凝知道她在耍赖，但又实在舍得不看她这副样子。
四下环顾，发现没人注意她们，便飞速在林小鸷的嘴上点了一点。
林小鸷“？”
魏灼凝脸发红“这样总行了吧……”
“知道的你是在主动亲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蚊子叮了。”
“林小鸷！”魏灼凝甩开她手，“嫌弃是吧，以后我再也不主动了！”
这会儿正好车来了，开往下沉区的公交车永远都那么多人。
林小鸷“哎”了一声，魏灼凝没搭理她，跟在队尾挤上了车。
车一启动，摇晃得厉害，魏灼凝又处于尴尬的位置，又没地儿抓，很勉强地站在人群中维持平衡。
我刚才表现是不是有点过了？
魏灼凝自我反省着，林小鸷从来都是嘴欠而已，其实她也很喜欢，看得出来。
哎……魏灼凝叹了一声，怎么回事，在她面前总是忍不住想要作的劲儿，到底什么时候能控制住？
刚才她是不是在叫我，我没搭理她？
魏灼凝良心有点不安，艰难地拿出手机来想要给林小鸷发条微信解释解释。
刚将林小鸷的对话框调出来，就听见她本人在身后说
“不到三分钟，就这么着急想要跟我发微信？”
魏灼凝回头一看，林小鸷什么时候跟着上车来了？
难怪刚才她就觉得身后这个人贴她贴太紧了，老是挤她……幸好没有一脚踩回去。
“我没……”
魏灼凝刚要开口，一个转弯，全车的人都要被抛出去。
魏灼凝没抓扶手，要不是情急之下一把搂住林小鸷，今天份的公交车惨案依旧有她的一份。
“还说没有？”稳稳抓着扶手的林小鸷摸摸怀里的人，“没我的话，你怎么活。”
魏灼凝抱着她站稳了，公交车内的空调冷气太夸张，吹得人浑身鸡皮疙瘩战栗，混合着各种奇怪的体味让人窒息。
不时有人从她们身前后挤上挤下，拥挤，最容易让人产生暴躁的情绪。
但待在林小鸷的怀抱里，魏灼凝觉得天塌下来都不会伤着她一丝一毫。
她闻不到难闻的气味，只有林小鸷散发出的香甜味。
“我为什么会没有你？”魏灼凝抓着林小鸷的衣侧，抬头看她，“我怎么会没有你？”
林小鸷被她突如其来的可爱击中心脏。
忽然撒娇是怎么回事？
……
下沉区到处都是破房子，人少，找个隐蔽的地方接吻很容易。
魏灼凝被林小鸷抱着，吻得快喘不上气，林小鸷想要上手，被她拦下了。
“不行，在外面呢……”
“那你别诱惑我啊。”
“我哪有！好了不要了……我得上去了。”
林小鸷只好放开她。
魏灼凝走了半步，又挪回身子“那你怎么回去？”
“我打个车就好了。”
“到家很迟了，晚饭怎么办？”
“没事，放学的时候刚刚吃了面包，不饿，放心。”林小鸷说，“早回去家里也就我一个人，作业可以在车上做，没问题。”
“噢。”魏灼凝低头看她白皙的手，“那，注意安全。下次别送我了。”
“下次再说，快上去吧。”
魏灼凝其实也很想让林小鸷一块儿上楼，但她还没跟她妈妈说有人要来。
可是，没说过又怎么样？就算是同学来家里玩也没事吧？
只不过，妈妈平时好像也不是特愿意跟人交流，提前和她打声招呼比较好。
魏灼凝正犹豫着，一回头，林小鸷已经不见了。
魏灼凝握着在厨房，很想看看林小鸷的脸，光是声音已经快要满足不了她了。
妈妈不知道睡了没……
魏灼凝回头往妈妈卧室的地方看，灯还亮着。
小小声视频的话，应该也不会被发现。
林小鸷“人呢？睡着了？”
魏灼凝就要发送视频请求的时候，妈妈忽然开口
“灼凝，你睡了吗？”
魏灼凝手机差点儿掉锅里“还没呢！”
“你在哪儿呢？”
“厨房……”
“饿了吗？”妈妈从房间出来问她，“家里还有面，我今天还让快递送了不少鸡蛋，记得窝个蛋吃。看你最近瘦的，学习太辛苦了，还要写小说。”
“噢，好……”魏灼凝只能饿了，不然的话没法解释自己躲在厨房干嘛。
视频没视频成，倒是莫名吃了碗面。
魏灼凝在客厅吃面，妈妈也没睡，就陪着她，顺便翻一翻管理员资格考试的资料，她今年还得过审。
魏灼凝边吃面边发微信，看了眼她妈妈说
“妈，我又有同桌了。”
“嗯？这回是谁啊？”
“就是之前的同桌，我们班长。”
“又换回来了？”
“嗯……”
“那不是挺好的吗？你以前就说这个班长学习成绩好，从初中开始是不是都是年级第一名？”
“是……”
“脾气好长得还特漂亮，家里又有钱，你们这个小班长还挺苏。”
“……”
我这样吹捧过林小鸷吗？我怎么没印象了？
而且脾气好是什么鬼，分明是一只大尾巴狼。
只是以前不太了解她罢了。
不过既然提到了她，魏灼凝打算趁势向妈妈多说两句，在正式把人带回家之前也好让妈妈有更多的好印象。
“我们班长人还很好，一直都帮我补课。”
“嗯，以前你就说过了。”
“还给我分享了很多学习资料。”
“是么，现在学习资料可都挺贵的。”妈妈抬头看着她笑，“而且你们现在高中生竞争多激烈啊，上去一个就得踩好多人下来，她还能好心分享资料给你。”
魏灼凝猛点头“是啊是啊，她对我特别好。”
妈妈看着傻孩子笑。
魏灼凝兴奋地把手机拿出来，想当场证明给妈妈看“这就是她分享给我的。除了公开课之外还有很多是内部课程。”
“哦？”
魏灼凝开点一个视频，投影到空中。
“这个数学资料，应该是名师讲解。”
魏灼凝和妈妈怀着对名师的憧憬一块儿看视频，别说，这位名师看上去可真年轻，也就二十多岁，浓妆艳抹也算漂亮，站在讲台上讲着课。
讲着讲着，忽然有一位穿着学生服的女生走上来，两个人在讲台上笑着聊了半天。
妈妈“？”
魏灼凝也觉得奇怪，不是讲课么，怎么突然聊起天来了？
聊天只不过是开始。
两人聊着聊着，忽然接起吻来。
魏灼凝“？！”
老师趴上了讲台，学生从后面……
妈妈“……”
魏灼凝差点把手机掰碎，一双手几乎忙出了残影，好不容易才将投影关掉。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魏灼凝眼睛都不会转了。
我看到了什么，我和我妈一起看到了什么？
林小鸷？！！
妈妈没说话，非常安静，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魏灼凝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从后背麻到头顶，恨不得没出生过。
幸好她妈什么也没说，默默回房了。
魏灼凝独自在客厅待了会儿，将刚才的事情串了一串，行了……
她要将林小鸷介绍给她妈的计划，估计要延迟了。
第二天到学校，池凛和魏灼凝一块儿讨伐林小鸷。
林小鸷听完她俩的遭遇之后都懵了。
“你们是约好了一块儿当着别人的面打开吗？你们怎么想的？”
魏灼凝怒道“我还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呢？为什么要发这些东西给我？！从昨晚到今天早上，我都没好意思跟我妈说上一句话！在她心里指不定把你想成什么不正经的人了！你笑，你还笑？林小鸷，你没有心！不，你有，挖出来看看，肯定是黄色的！”
林小鸷难得笑得东倒西歪，池凛叹气
“那些东西我真的不需要，若是你想学习，就和灼凝私下学吧，不用带上我了。”
魏灼凝“阿凛，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人么！”
池凛“是啊。”
魏灼凝“……”
“对了。”池凛说，“暑假你们有没有什么安排？我姐姐邀请你们一块儿去海边透透气。”
“姐姐？楼姐姐？！”魏灼凝双眼雪亮，刚才被吐槽的事立马抛到九霄云外，“一起去海边？她真的这么说？”
“又来了。”林小鸷就知道她一听到楼觅的名字就走不动道，丢人，“你到底是谁女朋友。”
“嘘，不要吵。”魏灼凝回头警告她，转到池凛这头的时候立即换上盈盈笑脸，“去哪里的海边啊？要去多久？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
池凛看了眼变成刀眼的林小鸷
“大概四五天的时间，n城海岸，如果你俩能去的话，我们现在就订酒店和机票了。”
魏灼凝小脸一红“不用你们订啊，我们自己可以订的……就邀请我和小鸷吗？”
“嗯，还有战队的两个人，人太多的话也有点顾不过来。”
今天早上她和楼觅吃早饭的时候，正好看见n城海岸的度假广告，楼觅说她好几年前就想去了。
池凛问她“为什么不去？”
“自己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海边啊，多浪漫的地方，自个儿裹沙子喝海水惨了点。”
池凛大眼睛看着她“我陪陛下去吧。”
楼觅“你马上高考了，哪有这时间。”
“高考前还有暑假啊，我也不能24小时都学习。而且一到8月份咱们还要忙新赛季的事情，到时候更没时间去了。陛下，就当在大战之前放个松，你不是好几年前就想去了么？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等。”池凛甜甜地说，“我都会陪着陛下。”
楼觅快要被池凛甜化了，出门的时候抱着她在门口依依不舍半天，吻了又吻，这才舍得出门。
池凛坐在车里背书，快到学校的时候楼觅发了一个眼泪成河的表情过来。
池凛“陛下怎么了？”
“我要去n成海岸的事被谢不虞和浮屠知道了，她们非要跟着我一块儿来。”
池凛“那就来吧？人多也热闹。”
楼觅发了六个点过来。
池凛“？”
楼觅认命了“行啊，那你也叫上你的小同学一块儿好了。就小林和小魏，问问她们去不去。”
楼觅盘算着一块儿出去玩，让小孩儿见识一下成年人的世界，让小孩知道高中生和成年人之间有一道深深的鸿沟，不是随便迈迈腿就能跨过来的。
池凛来这时代后也就只交了魏灼凝和林小鸷这两位朋友，她们平时没少帮衬，即便有时候帮的是倒忙。
期末考之前林小鸷再次捡起了学习小组。
她和池凛一块儿带头，学习委员沙新语协作，再一次带领六班向上冲。
这回不是只按着英语这一科学，六班这次是卯足了劲想要所有科目的平均分都能往上走一个台阶。
池凛每天都学得很晚才回家，回家向楼觅要签名照。
“为什么要我签名照？”
“同学说如果能要到你亲笔签名的照片，期末考他们一定能够全部及格。”
楼觅想拒绝都张不开口，可这事儿是不是不对“池凛，你就愿意把我照片随便送给别人么？”
池凛脸一红“不是的陛下，我拒绝了很多次，但是……”
楼觅看她着急的样子，忍着笑，捏了她脸一把。
“平时挺聪明，学什么什么会，一碰上关于我的事情怎么就这么不经逗？行，签名照要多少有多少，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
池凛的思绪很快飘到了不得了的地方，声音小到不能再小“什么要求？”
“你在瞎想什么呢？”楼觅点她脑袋点得特别顺手，拿出了手机把池凛拉过来，还没有等她抗拒，立即啪啪啪拍了好几张合影。
将手机连上打印机，一口气打了20张出来。
“来，我签左边你签右边。我是不会单独把我的照片给别人，但是如果是和你合照秀恩爱发点糖的话，我倒不介意。”
池凛点点头，认真用毛笔写上自己的名字“陛下果然聪颖绝伦。”
“来，接着夸，我就喜欢你夸我。”
有林小鸷和池凛带着领着刺激着，高三六班整个班的同学跟打了鸡血一样，熬夜不知疲惫，上课也特别有精神，下了课老师衣服都被拽歪了，被围着疯狂问问题，不解答完同学们的疑问没法离开教室。
老旗看大家的精神头挺好，自费买了一堆的功能饮料，给大家补一补。
“学习是重要，但是千万别累垮身子，班长啊，你要多带领大家下去活动活动。”
林小鸷得令，带大家到操场跑步拉伸，顺便将魏灼凝拐到小树林里摁着亲。
经历魔鬼复习的洗礼之后，期末考终于结束了。
六班以全科普通班平均分第一的成绩，进入到迷人的暑假。
老旗看到成绩的时候不敢相信，这是六班的成绩？她没在做梦吧？
其他几个班的班主任过来恭喜她“行啊老旗，你们班这回真让人刮目相看，有什么秘诀别自己藏着掖着，开个分享会跟大家说说呗？”
老旗往门外看，正好看见池凛在走廊上给大家发签名照。
拿到签名照一阵哄闹，教导主任路过，批评道
“不要在走廊上大吼大叫！”
“老鬼来了！”
“散了散了！”
教导主任跳脚大骂“你们说谁是老鬼？！”
老旗干笑两声“我们六班这劲头，别人还真学不来。”
老旗发现六班的核心是池凛。
让六班改变，让六班从一个充满青春期戾气、懒散、一盘散沙的班级，变成了现在的年级第一。
无论中间有什么样的故事，老旗都知道，池凛是个非常有个人魅力的人。
幸好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