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人试试而已,就像王颜说的,试试就知道行不行了。

如果行的话,也只能说明自己是个比较挑剔的双性恋,这不算弯吧?

要是不行……杜景把脸埋进手掌里,那个场景光是想想就惨不忍睹,可一定要行啊!

这一周的时间过得异常缓慢。好几次朋友叫杜景出去都被他回绝了,现在的他半点玩乐的兴致都提不起来。但待在家里无所事事更容易焦躁,杜景干脆多去了两趟公司。

杜成将此事转告给了他们的父亲,杜鸿煊乐得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感叹了好几句小儿子懂事了。

在公司的这几天杜景除了刷社交软件,也尝试看了看文件,最终都以失败告终。他也因此得到了一个结论——估计他这辈子都和金融管理这个行业八字不合。

杜鸿煊也不是真的希望这个小儿子能干出什么事业来,就是不想他整天游手好闲罢了。杜景也懂这个道理,他要是找着其他工作干,他爸也不会拦着他。但自从回国之后就懒癌发作,加上吃喝不愁没有动力,杜景就想着再休息一阵子,直到现在也没去关心工作的事。

这周末要怎么安排呢?杜景在心里盘算着,可以先带钟衍文去吃一顿有情调的晚餐,一起喝点红酒,然后再去酒店……这样的行程,正巧有一个再合适的不过的地点。

杜成经过走廊的时候正好瞥到杜景一路快步离开公司的背影。他也猜到杜景该坐不住了,确切地说,杜景能坚持这么几天早已远超他的预料。

杜成推了推眼镜,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杜景这一跑到没有去别处,而是开车直奔他姐那儿去了。因为他恰好想起家里的几家高级酒店此时都是大姐杜丛在管理。去她那要张贵宾VIP卡估计能省下不少事情。

哪怕他提前打了电话报告了一声,到了星宇还是干坐着等了半个小时,秘书给他泡的咖啡都凉了一半,这才等来了人。

“姐。”杜景看着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的杜丛灿烂地笑了笑。

“还以为你小子是想我了才来的,结果还不是有事儿让我办。”好不容易腾出时间来的杜丛冷哼一声,嘴上不留情,动作倒是麻利地吩咐好了酒店那边的人。

“好了,有空自己去拿吧,”杜丛拿笔冲着杜景点了点,“我说你刚回国就勾搭上人啦?告诉你,少到处乱搞啊。”

杜景不满地反驳:“我没有乱搞。之前毕业论文写得我都要早衰了,你知道我多久没有……”

“给我打住,我没有兴致关心你多久没有搞过了,”杜丛做了个“stop”的手势,“反正你那一票朋友都玩得挺开的……但姐姐知道,你做事向来有分寸的。好了,没事儿的话你可以走了。”

这算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再打一棒子?杜景抽了抽嘴角,临走前和杜丛约好之后有空一起回别墅吃张姨做的饭。他前脚还没有跨出办公室门,后脚杜丛就开始马不停蹄地接起电话和人谈论公事,杜景真是担心他家的这几位一个个都累得年纪轻轻就秃了。

杜景觉得自己的计划做得还真是不错的。然而事与愿违,他唯独忘记了提前和钟衍文确认这件事。结果当天上午和钟衍文短信联系的时候,他才得知对方要在外地待到晚上,准备从飞机上下来就直接过来房间,根本没有预留出慢悠悠地吃一顿法餐的时间。

直奔主题也没什么不好的。杜景默默地把订好的酒店晚餐给取消了,将房间的号码发了过去,告诉钟衍文直接和前台说明,就可以直接拿到第二张房卡开门了。

晚上九点多,已经坐在酒店房间里好一会儿的杜景总觉得哪里不对。

为什么是他一早跑过来,然后呆坐在房间里啊?

杜景觉得他应该去哪儿晃悠一圈,这样一来钟衍文来了之后就可以放松地去做“事前准备”,然后等到自己回来后一切就自然顺理成章地……

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碰巧,杜景刚打开`房门,脚还没跨出去,转头便看到三米开外正对着房卡左右确认房间号的钟衍文。

杜景:“……”

钟衍文愣了一下:“杜先生。你怎么出来了?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是出来……随便走走。”

杜景放弃思考这句话听起来多么奇怪了,硬生生地转了话题:“刚下飞机?”

“是。”

钟衍文拖着行李箱,快步闪进了房间。杜景也跟着进了房间,赶紧关上了门。虽然这一层都是高级套房,只面向VIP顾客,所以来往的人很少,但被看见两个男人站在门口还是很容易扯出大问题的。

“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帮你叫点吃的?”

钟衍文将他那一套掩盖外貌的行头脱掉,因为杜景的关切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上飞机前吃过了,晚上不能再吃了。我之后还有新戏,得保持体形。”

“真辛苦……”杜景感叹道。

“习惯了也没什么。杜先生等久了吗?”

“没有,我也刚来。”杜景睁着眼睛说瞎话。

钟衍文将外套挂上衣架,双手挪到自己的衬衫领口上,动作有点迟疑,好像也拿不准该不该在这里脱衣服。

“我先去准备一下。”钟衍文眼神有点飘忽,似乎也没有他刚才展现出的那么从容,

“哦,好。”

浴室的玻璃是磨砂的,能够隐约看到里面的人影。杜景坐在床上,斜着眼睛瞟着那一块大玻璃,模模糊糊地瞧见钟衍文将衣服都脱下来放在一边,可以看出身影变成了赤`裸的肉色。接下来淋浴的水龙头被打开,透过浴室的门也能听见“哗啦”的流水声,从钟衍文看起来好像是弓起腰来的姿势,杜景也猜到了对方在做什么。

杜景觉得自己脸有点热。

至少他不用担心自己不行了,因为他已经硬了。

杜景从床上一跃而起,走到宽阔的落地窗边上。从内向外望去是市中心灯火通明的夜景,从这样的高层看下去道路和行人都显得十分渺小——这仿佛是一副绝佳的装逼画面,然而杜景无暇欣赏美景,他只是觉得落地窗旁边温度低一点,可以让他冷静一下。

当然他还不至于干出把自己贴到窗户上冰镇一下这样的蠢事。

“杜先生,我洗好了。”

杜景在玻璃反光中看到了从浴室走出来的钟衍文,后者穿着酒店的浴衣,头发湿漉漉地搭在前额上,估计是因为浴室水汽的热度,脸颊有些微红。他把手中的衣服放在床对面的沙发上,衬衫和裤子都叠得十分整齐,和早些时候被杜景随手扔在沙发上乱成一团的外套对比鲜明。

杜景觉得自己不能显得那么拘谨,转过头对钟衍文笑了笑,往浴室的方向走过去。路过钟衍文的身边时,杜景伸出手在对方的后腰上停留了几秒,身体还没散发出去的热度隔着浴袍传到手掌心里,他低声道:“你先去床上等我吧。”

钟衍文点点头:“……好。”

杜景钻进了浴室,深呼了一口气。

刚才那大概是他今天说的最成功的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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