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再进宫

不过只是那一瞬,尉迟蝶便压抑住了心中突然涌出的委屈,面色恢复了正常,尉迟离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松了口气。

她屏息凝神又感受了一番,这才确定那些人已经不在周围了,于是站起身来,伸手去拉尉迟蝶:“姐姐,这里还是危险,我们赶紧出山。”

尉迟蝶避开了她的手,自己扶着岩壁慢慢立起,却皱起眉头,轻呼了一声。

“怎么了?”尉迟离问。

尉迟蝶的神情仍然不自然,她看了看自己的腿,强装镇定:“无事,不知道何时扭了脚,可能是方才对战之时太过紧张,没有注意。”

如今一旦放松下来,身上那些疼痛便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

她忍着疼,向前走去,若无其事道:“不必在意,走吧。”

尉迟离狐疑地看着她,原本走路都能扭出花儿来,如今却小心翼翼四平八稳,慢慢悠悠中还带着偶尔的踉跄。

尉迟离叹了口气,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倒是同柳罗衣有几分相似。

她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拉住尉迟蝶。

尉迟蝶吃痛,差点叫出声来,她顿时怒火中烧,刚想破口大骂,就见尉迟离突然在她面前半蹲下来,用手撩起她的裙摆,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脚踝。

尉迟蝶没反应过来,也就没躲开。

“肿了,扭伤,但还能走,证明没伤到骨头。”

“哦……”尉迟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竟乖乖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突然内心爆发出无名火,她为何要如此听尉迟离的话啊?于是刚想出言讽刺,就见尉迟离站起身来,自然地拉过她的手臂,环过了自己的脖子。

有了尉迟离的支撑,脚踝便不再那么疼了。

“我们快回去吧,伤口都不严重,找个大夫上点药就好了。下次出门记得还是带些暗卫,别低估了他们,也别高估了自己。不过也不需太过担心,这次我们重创了他们,他们重振旗鼓也需要些时间。”

“姐姐若是痛,便同我说。”尉迟离说,语气一贯的温柔,想三月春风,吹在人耳中,让人有些想哭。

尉迟蝶偏头,将眼中的一点点湿意擦去,然后又嗯了一声。

二人走着走着就有些迷失了方向,这片山林本就茂密,道路崎岖,她们方才为了躲避追兵,几乎没怎么看路,只往深处走,于是越走越偏。

“还有多久,我的脚快疼死了。”尉迟蝶苦着脸说。

尉迟离扶着她靠坐在石头上歇息,然后架起轻功探查了一圈,又飞落回来,轻盈落地:“我们确实走错了方向,方才用的是轻功,都没意识到自己走了多远。这里人烟罕至,想必已经进了深处,恐有危险,须得向东原路返回。”

“我不认得,你带路便是。”尉迟蝶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脚。

尉迟离想起记忆里的片段,便总觉得有些愧疚感,虽说那人不是她,但毕竟顶着一张一样的脸。

她叹了口气,干脆蹲下身,道:“我背姐姐出去。”

“开什么玩笑,你肯背我?”尉迟蝶十分讶异。

尉迟离懒得废话,直接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拉上了自己的背,然后大步向太阳的方向走去。

尉迟蝶在后面,一个劲儿地叫唤:“诶呀,你轻点,弄疼我了!”

“不是,一身轻功都走不稳,你也太没用了。”

“左边左边左边!”

尉迟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突然觉得方才的愧疚都是狗屁,十分想将尉迟蝶找个坑洞扔下去埋了。

忍住,忍住。她自言自语。

“等等,你看那是什么,是猎户留下的吗?”尉迟蝶突然用力拉住了尉迟离的脖子,像骑马一样将她扯得停了下来。

尉迟离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往她指的方向看去,表情却突然严肃起来,她快速放开尉迟蝶,凑到了那堆燃尽的柴火前。

此处被开出了一大块空地,明显是人为,地上还散落着一些动物的骨架。

尉迟蝶猝不及防被扔到地上,疼得直哼哼,她气呼呼地蹦了过来。

“这不是猎户留下的。你瞧,这周围地上的印子,明显是有人想要生火又怕烧山,故而用砍刀作为工具拨开草叶,划出的痕迹。”

尉迟蝶闻言,正色道:“是猎户也有可能。”

“是。”尉迟离点点头,“但是这些个印记不是一个人留下来的,而且各个都有内功,想必是为了清扫省力,用了内力,还可以将草叶直接吹走。”

“你是说,他们在这附近?”尉迟蝶问。

“还记得我们上次追黑衣人,就是追到了这座山中,只是未敢深入。我怀疑他们的驻地,就在此地。”尉迟离表情十分冷静,手心却早已满是汗水。

“可是我们才刚摆脱他们,若是一个不小心,又被他们发现,那该如何?”尉迟蝶担忧道,不过下一秒,她便又摆了摆手,斗志昂扬起来,“罢了,那也得去看看,他们都主动送到了门上,我们哪还有害怕的道理!”

尉迟离看着她这模样,无奈地笑了笑,不过二人算是想到一起去了。

况且万一离开,再想找到此地,难得很。

她们二人按照一个圈的形状向四周探查,搜寻了许久,却什么都没发现,日头越升越高,搞得人汗流浃背。

尉迟离擦了把汗水,都快要放弃了,谁知尉迟蝶那伤了的脚不慎用了下力气,捂着嘴极小声地嗷了一嗓子,歪着身子倒进了草丛里。

尉迟离翻了个白眼,几步走上前,将她从里面扯了出来。

人是出来了,草地却陷进去个大窟窿,尉迟离见状,眼前一亮,心中狂喜,她马上蹲下身子,往里面看去,黑黝黝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但确实是个通道。

外面茂密地长了一层草,若不是尉迟蝶这一摔,很难发现。

“看来我时常摔跤这事,还是有些好处的。”尉迟蝶也凑过来,点头。

“你在外面等着,有事直接喊我名字。”尉迟离快速说道,然后往里扔了一颗石头,没发现什么异样,于是一跃而入。

洞口不深,很快就落了地,却向前延伸开来,是一条狭窄的圆形的路,人须得弯着腰才能经过。

尉迟离取出个火折子,待火苗燃烧起来后,这才小心翼翼向前走着,路越走越宽,想象中的一切都没发生,但是在转过一个弯后,眼前却突然开阔起来。

尉迟离惊讶地长大了嘴,只见面前被挖出了一块很大的空地,摆满了各种武器,刀枪剑戟应有尽有,数量极多,光箭矢便有好几个大箱子。

她随手拿了一个出来,角落的记号很熟悉,同上次射伤她的一模一样。

她皱眉看过去,如此多的武器,屯着是要做什么,她不觉得只是个简单的杀手组织这么简单。

这里没人把守,看样子也很久无人进来了,很有可能这些武器并不重要,甚至只是凤毛麟角。

也就是说,附近还有其他的地方,同样储存着武器,此地又干燥,这些个武器足以放置很久。

她揉了揉眼,然后原路返回,沉默地将洞口恢复了原样。

“怎么样,里面有什么?”尉迟蝶急忙凑上来问。

“武器,很多武器,附近可能还有更多。”尉迟离回答地十分简洁,她又背起尉迟蝶,往山下走去,尽她所能记住通往这里的路。

尉迟蝶也沉默了,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要不要……”尉迟蝶说。

“不。此事不得声张,我怕牵连到我们。”尉迟离说。

这是晏国的家务事,外人怎好插手,白白惹一身腥,再者,她依稀记得原着中描写过北域亡国的原因,就是同晏国开战,只是时间线还要推后很多很多。

她怕此事,会可能和北域有关。

尉迟蝶也不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尉迟离知道,她同自己的担忧是一样的。

二人还在赶着路,与此同时,在府中的柳罗衣也遇上了变故。

她立在府门口,听着对面那李内侍掐着嗓子,扭扭捏捏地讲:“柳姑娘,皇上要见您,还亲自派了马车,您可不能抗旨不尊,听懂了吗?”

柳罗衣闻言,心中十分慌张,但是尉迟离还没有回来,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别那么紧张,皇上还从未对宫外的女子这般上心,你呀,算是捡了个福分。模样呢确实不错,到时候听话些,嘴甜些,往后的日子便不愁过啦。到时候,还别忘了咱家。”李内侍一边说着,一边用苍白的手拍打着柳罗衣的手背。

柳罗衣一身恶寒,往后退了几步,求助地去看辛然,辛然比她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罗衣,今日公主不在,没人能保护你,你也不能总要她护着,你还说要护着她呢,你忘了吗?”柳罗衣在心里絮絮叨叨道。

她咬了咬牙,定下心来,强行镇定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银锭子,学着尉迟离的样子往李内侍手里一放,“还望内侍透露些,皇上为何叫我进宫,我也好有个准备。”

李内侍喜笑颜开地接过银子:“柳姑娘,咱家也不瞒你,是你花城节那日的那幅画作,被皇上看见了,这不,皇上立刻便拿它当个宝贝一般。你呀有这个福分,要谢谢老天。”

作者有话要说:搞了个一千晋江币的随机抽奖,我也不知道怎么抽,你们玩玩看?(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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