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许嘉音用整整十秒钟感慨“我这什么狗屁人生,走到哪里都要活在那个家伙的阴影下”;十秒钟吐槽“都什么狗屁研究,就特么没有提供过一种“与宣传效果相符,能良好起效”的药物;十秒钟蓄力——然后。

半分钟后,他一鼓作气地猛地推开唐毅,“啪”地在那近在咫尺的脸上甩了一巴掌:“清醒一下,看看我是谁!别胡天瞎地作了!你还指不指望让我去搞定厉向东了……”

他力气本就不大,在药物的作用下简直就和猫挠痒痒一般,音效良好效果无——唐毅甚至连脸都没有偏一偏,就又重新把他的手抓回来:“去他妈的厉向东!”

显然,“厉向东”三个字大大地刺激了他的神经。

许嘉音甚至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世界已经完全颠倒,被狠狠地摁进床垫里,铺天盖地的吻堵了上来……

……他最开始还致力于反抗。大概持续了三秒钟。立刻溃不成军——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没有经验的大龄魔法师,而唐毅却早过尽千帆身经百战,就连唐毅的舌头轻轻一卷的小动作都能让他腰腿酸麻、从尾椎骨一只酥到头顶、忍不住呻吟出声。

何况还有药物作用。

理智都要被唐毅的舌尖勾走,还谈什么挣扎到底……

可是不行。

沙哑的带着情欲回响在耳边的低喃不断提醒他错误的严重性:“小怡,不要离开我。”

“你只是气我的对不对?我承认我吃醋了,你回来好不好……”

“我不会再逼你做可怕的事了,我会学着对你好的,给我一个机会……你不是说一直爱我的吗?不是说只爱我一个的吗?我们不是在里约热内卢对着耶稣像发过誓吗?——这才多久,你不会食言的,对不对……”

进入的时候,许嘉音尖叫着,眼泪瞬间浸湿床单。

唐毅俯下.身非常温柔地亲吻他。

许嘉音手脚发软,发泄式地咬着唐毅的肩,今天地无数次感慨:我这究竟什么狗屁人生!

唐毅却像是做了一场漫长而美丽的梦。

他轻柔而绵长地亲吻,细心体贴地扩张,缓慢地一边问对方的感受一边把自己推进去,极富技巧地摆动,使出人生所有的一切经验讨好怀里的身体,回应他的每一个细微的震颤都让他欣喜若狂……他放弃了最习惯最有掌控感的体位,把对方抱到自己身上,像一个初经世事的少年那样激动不已,交代得比平均水准要快得多,但他并不介意,只觉得灵魂轻飘飘的,赖在对方湿滑的甬道里不愿意出来,模模糊糊地说着情话……

但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

逆着光。

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丧尸。

“卧槽,你把我敲晕了,自己就爽上了?”

——那其实是刚刚被他敲晕的乐正阳,但在唐毅的眼里,却成为了……

成为了谁呢?

厉向东?

又或者在他默许中进入文怡身体的随便谁?

唐毅不知道。

他想要翻身把怀里的人护在身下——却发现药物影响,自己竟然连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走近,掐着怀里这人细弱的纤白的脖颈,逼迫他发出猫一般的哀鸣,然后把巨大的挺立的阳具塞进来……

唐毅刚刚高潮过疲软的敏感的性器被挤压得生疼。他闷哼一声,脑子清醒一些:这才想到,哦,身上的人并不是文怡。

该庆幸吗?

还是该伤心呢?

——唐毅虚弱地握了握拳,无奈地看着深白色的天花板,无意识地轻抚着许嘉音的湿滑的背脊,任乐正阳抵着自己性器进出:说到底,自己还是什么都无法抓住……

厉向东一下午都在找自己的助理。

内线打了四五个都没人接。

问秘书也不说不知道。

然而正有事要他办,向东等了半天,无可奈何,只得自己去敲助理室的门,敲了半天没人应,推开一看,里面没有人。闻了闻,似乎有微妙的味道。而且休息室里仿佛有响动……向东犹豫片刻,觉得在自己的公司、上班时间,身为老板应该是具有相应权利的,才推开了乐正阳休息室的门:“卧槽?正阳?really?上班时间?你放弃做一个文明人了吗?”

室内的场景真是让他下巴都要掉了:乐正阳西裤褪到一半,露出半边屁股,发情的公狗一般在一具肉体上耸动——那被摁住的身体太娇小,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一个仿佛坏了的娃娃一般无力摇摆的苍白的脚踝。

“厉总……救我……”

向东听到有人叫。

声音很熟悉。

“小音?”向东一凛,立刻上前把正阳击倒推到一边。许嘉音身上简直让人不忍直视。文明人厉向东立刻别过头,把西服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才又转回来,“你怎么,你们……”这才发现许嘉音身下还有一个唐毅,“卧槽老唐?你……”

唐毅抬起胳膊遮住眼睛:“回头再给你细说,你先,把他处理一下吧……”

自己公司的办公楼里发生这种事情,似乎是有点……

“这种情况要叫医生吗?或者换句话,该叫什么医生?”向东想了想,一面把许嘉音从唐毅身上剥下来一面问。

“叫你家家庭医生。”

“能行?”

“相信我,他经验超丰富。”

厉向东想了想自己家老爸,点点头——许嘉音一副被抽走骨头般软绵绵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自己能走,别人来处理这种情况……恐怕外面不久就传得满城风雨,无奈之下只得自己动手,把他抱起来靠在怀里,想着暂且放自己休息室,叫医生来处理完再低调地送出去,别让八卦记者拍到什么的……

这么忙活着,就没有发现,许嘉音和唐毅,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当然,向东不知道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

还有一件比这更需要知道的事情:

苏文怡同志,已经,来到了厉氏的办公楼,正向厉总的办公室进发。

向东下午给他发了短信说加班走不开,为了不让向东受到牵连的方法,文怡趁着晚饭休息时间溜出来,想要提前通一下气,商量看看有什么比较好的方法。他有向东给的私人电梯门卡和办公室钥匙,所以除了电梯里向东办公室直连的摄像头,没有人知道他来了。

他带着路上买的晚餐。

急切而兴致勃勃。

向东不在办公室,就先把外卖盒子一个个拿出来,想了想怕凉,又一个个放回去,捏着筷子戳来戳去,笑自己像个刚谈恋爱的高中生……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啊,你回来啦!我看你说加班就带来晚饭来都是你爱……”文怡转回身,话被堵在嘴里:门口的厉向东,怀里抱着一个人,满身性痕,脸缩在向东颈侧,裸着两条长而白的腿挂在向东的臂弯里,手臂绕在向东的脖子上,身上盖着向东的外套……

听到他的声音,扭过头,给他一个笑。

虚弱的,餍足的,洋洋得意的。

文怡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厉向东一下慌了。

根本顾不上什么文明不文明,理性不理性,后果不后果。

事实上他甚至根本无法思考,脑中一片空白,直到比文怡的筷子落地声更响亮得多的“碰咚”声传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臂弯里那个可怜人已经像文怡的筷子一样掉在地上……

那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到的尴尬时刻。

屋子里的三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面面相觑,显然都有些难以置信:许嘉音或许是不能相信吃了药、衣衫半解、魅力全开、楚楚可怜的自己,居然还是无法对抗风尘仆仆一路跑来连发型都乱糟糟的苏文怡;又或者他也和文怡向东他们一样,难以相信像厉向东这样一个历来善良热心、进退有度的绅士,会在这样的时候把一个虚弱的人丢在地上……

——崩人设了呢,厉总。

沉默在室内蔓延。

每行进一寸就多增添一点令人窒息的重量。

连桌子上时钟秒针的“咔嚓”声仿佛都有了实体。

文怡勾了勾嘴角,打定主意不先开口。

向东只好硬着头皮说:“怠怠,你听我说,事情它不是你想的……”

刚开口,场上身体状况最差的人立刻找回自己的声带:“哎……好疼……”声音柔软又飘忽,身体蜷缩起来,露出纤长的后颈和漂亮的脊线。

向东顿时超内疚。

“救死扶伤”和“谈情说爱”在他脑中激烈交锋。

眼看光辉的人性就要胜出。

文怡“啧”一声,微不可见地别别嘴,跳到向东面前,直接把许嘉音打横抱起来。

许嘉音比文怡高,这样被抱起来效果滑稽极了,让向东想起网上看过一张gif里妄图把巨大的鳄鱼拖走当过冬粮食的小猫,不由一脸懵逼:“你……”

文怡又“啧”一声:“怎么?没想到?我天天上健身房,拎一只白斩鸡松松的。”

向东不知该怎么接话:“我……”

文怡眉梢一下飞得老高,把许嘉音往他那挪了一点:“我以为你手酸扛不住才来搭把手,还是你刚刚只是失手,其实完全能行,还想接着抱?”

向东哪敢接。

文怡一脚踢开休息室的门,把许嘉音放在床上,跑进浴室放热水:“我帮他做一下清理,你赶紧的找个医生来。”

向东没什么话可说,只能点头,又给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