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就是你们口中‘条子’的情人

“回来了?”白易头也不抬地伸手,“我闻到味道了,快把煎饼果子给我,好饿。”

他的态度太过自然,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缪子奇的嗓音哑了又哑,走过去将塑料袋勾在小O伸出来的手指尖上,然后后退了一步:“白易,我们养条狗吧。”

“哈?”白易咬了一口煎饼果子,眉毛快挑到发梢里去了,“你有时间养狗吗?”

缪子奇神色微僵。

“怎么,想警犬了?”

“也不是。”缪子奇慢吞吞地说,“只是觉得我没太多时间陪你,养条狗你就不会寂寞了。”

白易差点把嘴里的饼喷出来:“那你家里蹲陪我的时间更多。”他这话难得没有夹杂负面情绪,是实打实的诧异,毕竟缪子奇的野心他曾经感受过,那可是个想要留在帝都的alpha。

缪子奇轻轻“嗯”了一声,像是真的在思考变成无业游民的可能性有多大。

“停。”白易头疼地抬起手臂,“你变成无业游民,谁养我?”

这个玩笑开得不太痛快,可是白易现在的的确确是跟着alpha“私奔”出来,没有工作没大学毕业的小可怜。

“白易……”

眼见缪子奇露出痛苦的神态,他心里的烦躁又翻涌上来:“我虽然精神有问题,但脑子还能转。我认定你才跟着你出来的,别瞎想。”

话虽如此,缪子奇的眼里的纠结却没有少半分,白易不禁头疼起来。

他在医院里的大半年时间跟缪子奇完全断了联系,连当初让警校精英们重伤的案件的详情都一无所知,更别说是缪子奇变成现在的原因了。他也曾想过联系佟夏,可倒霉的alpha自从受重伤以后,在医院的时间没比他少几天,最近估计还在康复训练,虽然没大的毛病,但是想要单独联系估计还得等上个一年半载,所以从佟夏那了解情况大概是不可能了。至于别的学长,白易都不熟,而唯一知道内情又离他近的,只剩老白。

白易想了想他爸的臭脸,果断将这个念头扼杀在萌芽里。

要是真的开了这个口,说不准老白会借机威胁他回家,顺便断了跟缪子奇的联系,白易做不到,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问学长。

他在这儿苦思冥想,缪子奇就坐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床边安静地吃煎饼果子,眼神跟狼似的,恶狠狠地钉在白易脸上。

最后白易想通了,最好下手的还是alpha,只有缪子奇是见到他撒娇就心软的人,不过现在还不是好的时机。他轻咳一声,转身靠在窗户上,认真地问:“要不要试试?”

白易把手伸出来:“拉手。”

“不急。”缪子奇贪婪地望着他指尖的阳光,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再等等,等你适应了我在你身边以后,再试。”

“好吧。”白易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他现在对缪子奇的感觉已经比刚出院的时候好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打打闹闹的结果,总之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再急也没用。

吃完煎饼果子,缪子奇没去单位,而是拿了一沓子资料出来,坐在床边看。白易坐在飘窗上晃悠够了,问alpha在干什么。

“备课。”

他愣愣的:“你备课干什么?”说完又恍然大悟,“哦对了,你要留校任教。”

说实话,白易从来没想过缪子奇会站上讲台,或许在他心中,学长的天空太过广阔,区区校园根本拘束不住他。

正午的阳光暖融融地融化在白易的脊背上,他用手指勾着原本装煎饼果子的塑料袋轻轻晃动,噼里啪啦的脆响在房间里荡漾,缪子奇将讲义摊开在腿上,拿着一支黑色的水笔写写画画,时不时抬头去看看他,若是视线对上会勾起唇角,若是没对上,也不着急,垂下眼帘等下一次视线的相遇。

白易觉得没生病的时候,也没和缪子奇这样相处过,但没什么不好,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若是要成结,人生的大部分时间并不会多热闹,恰恰相反,会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感受时间的流逝。

好像也不赖。

风在脆弱的书页间穿梭,光亲吻着alpha的指尖,白易有点困倦,他从飘窗上跳下来,跑到床边在缪子奇无奈的目光里拿了一条小毯子,重新爬回去,把自己裹起来:“别吵我。”语气凶巴巴的。

“好。”缪子奇写字的手顿了顿,“嫌冷叫我。”

“冷?”白易半眯着眼睛,望向窗外凋零的梧桐树,恍然,“又到冬天了?”

缪子奇没提醒他,出院时就已经是深秋了。

白易出神地发了一会儿呆,用小毯子把自己裹紧,心想和缪子奇认识已经一年多了,去年这个时候他还赖在学长家里,因为连日的冬雪不愿出门,就算真的要出门,也是趴在缪子奇背上,耀武扬威地挤兑来蹭暖气的alpha们。

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呢?

几片枯黄的树叶飘落在窗前,白易哈出一口气,用手指戳着冰凉的玻璃,在上面写缪子奇的名字,可惜alpha的姓氏有点复杂,他没写完,水汽就消失了。

他把冻麻的手指缩回来,小声地问:“学长,你是怎么在这条路上坚持下来的啊?”

缪子奇花了三秒钟反应过来,白易在叫自己,他又肯叫“学长”了,又花了更长的时间理解他的问题,继而意识到白易陷入了迷茫。

每个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学员都会有或长或短的迷茫期,警校有专门的心理辅导教员可以请教,如果能迈过这道坎,就再也不会迷失自我,如果迈不过去……倒也不会怎么样,不同的人生亦有不同的精彩。缪子奇私心不希望白易走这么危险的道路,但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好恶去左右omega的人生。

所以缪子奇沉吟许久,如实说:“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白易的声音带了哭腔,“你怎么会不知道?”

在白易心里,缪子奇不仅仅是爱人的存在,还是榜样、目标,是可以依靠的alpha,他从来没想过世界上还有缪子奇无法战胜的挫折。

缪子奇从床上坐起来,先出去倒了杯热水,塞到白易的手里,再把药片拿出来:“到时间了。”

他板着脸把药吃了,捧着热水不吭声。

缪子奇试探地揉揉白易的脑袋,刚吃完药片的小O很安静,被揉了脑袋也只是茫然地偏头,眼底泛起淡淡的水汽。

“有的时候坚持并不需要特别明确的理由。”缪子奇回到床边,胳膊撑在膝盖旁,轻声说,“只是不得已罢了。”

alpha说得很坦然:“如果不继续走下去,我永远没办法搞清楚崇海牺牲的真相,不是吗?”

道理简单,甚至有些粗暴,白易却豁然开朗,他猛地握紧水杯:“学长——”

“打住。”缪子奇忍俊不禁,“是不是想骂我了?”

白易难为情地偏开头,倔强地不承认,他和alpha的友好交流仅限于状态好的时候。

缪子奇显然明白这个道理,用轻咳掩饰笑意:“那换我来问你。”

“……你为什么总是在惹你的父亲生气?”

“什么?”

缪子奇温柔地注视着他:“白易,你想知道什么?”

他心里咯噔一声,不知为何有些慌乱,他在学长面前从来不会掩饰内心的情绪,即使尝试了,也总以失败告终。

“为什么不来问我?”缪子奇声音放得更轻,“白易,说说看。”

说什么啊……说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白易攥着小毯子,抿唇不言不语。

其实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问出来,但他总也忘不掉缪子奇偶尔流出的,与现在的温柔截然相反的颓态,他不想看见那样的缪子奇,完全不想。白易本能地觉察到如果自己真的问了,会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

就在他纠结的档口,缪子奇又出了一趟房间,再次回来的时候,将外套脱了,搭在衣架上,也没有继续逼问:“还要休息一会儿吗?”

“嗯。”白易垂下眼帘,将纷乱的思绪压在心底。

小城市的冬天阴冷潮湿,白易自从和缪子奇住在一起以后,发病的次数逐渐减少,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后来觉得是因为alpha在身边,所以不再胡思乱想的缘故,总之每次复查,结果都是好的,医院的医生也认识了他们这对“可怜”的小情侣,说白易是唯一一个得了一堆毛病还有A陪着来看病的幸运儿。

他每次都笑得特别灿烂:“那是,他敢不要我,我就揍他。”

医生这个时候也知道他是警校的学生了,凑在一起嘻嘻哈哈地打趣。

当然白易复查完,按照惯例会把等在大厅的缪子奇怼一遍,怼完再羞恼地跟在alpha身后,像条倔强的小尾巴,一踩就炸。

至于白易和老白的关系……在缪子奇的调和下,竟然好了不少。

按照缪子奇的话说,就是你心里有疑问可以问我,别想乱七八糟的方法刺激你爸了,这样就算得到答案又有什么意义呢?白易撇撇嘴,这事儿哪里是说问就能问出口的。同居了几周,他也发现了alpha的一些小秘密,比如有些柜子里藏了撕去包装的药片,比如有些时候明显的情绪低沉,但是缪子奇控制得太好了,白易稍微有疑问的时候,alpha都能第一时间调整状态并转移话题。

久而久之,白易的注意力完全倾注在了“拉手”的问题上,对老白的态度也恢复常态。

当初不断的刺激不过是想求得一个真相,他总觉得他爸不让他跟着缪子奇走,还有别的理由。

关于“拉手”,出乎意料地难倒了他们俩,明明没生病之前除了成结什么都做过了,现在连手指头碰一碰都成了难题,第无数次失败以后,白易裹着毯子坐在地上,哼哼唧唧地骂人。

他骂得挺软的,就是抗不过本能,看缪子奇来气,又没什么力气,所以更像是撒娇,但是缪子奇不敢靠得太近,生怕他真的发病,难受得要靠镇定剂过活,就站在卧室的门前悲伤地注视着小O。

几分钟以后白易平静下来,裹着毯子的模样看上去有些脆弱,他茫然地望向缪子奇:“怎么办,快开学了,我还是不能……和你拉手。”

他不想再蹉跎一个学期。

既然没办法拉手,他们也有别的事情可以做。白易蹭到书桌边,看缪子奇整理材料,以前他只能坐在飘窗上,现在可以离得很近还不觉得难过了,其实这对于一个有心境障碍的omega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只是他自己不满足而已。

缪子奇整理了大半学期的资料,都是白易没学过的课程,他会将alpha写好的讲义拿过来看,温习功课的同时适应和学长相处的感受,当然是不掺和信息素的情况下,他现在还不能接受缪子奇的信息素呢。

当小城市又迎来一波降温的时候,白易感冒了,换他身体好的时候是不可能因为小小的节气变动生病的,如今也不得不缩在床上等缪子奇烧水冲药剂。

他特别蔫,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变弱的体质,连缪子奇靠近喂他喝水时,都难得的没被挤兑。

“怎么变成这样了呢?”白易喃喃自语,“这样室外训练都做不了了啊。”

缪子奇心疼地替他掖被子:“没事,可以申请延后修室外训练的课程。”

白易哼哼两声,把脸埋到被子里面去了,他能接受自己因为身体原因落下课程进度,却不能接受自己没有好的希望,即使他已经在同居的过程中看见了胜利的曙光,然而这丝曙光来得太慢了。

喂白易喝下药,缪子奇将屋内的暖气调到合适的温度,又拿了抹布半跪在地上擦暖气片旁的飘窗,那上面原先垫了厚厚的坐垫,天冷以后白易不爱坐在上面,垫子就被拆下来放在了暖气片旁的躺椅上,他现在喜欢躺在那上面看书。

看的自然是教科书,白易私下里和王才德一直有联系,一方面是放不下友谊,另一方面则是问问学校里课程的进度。

王才德对白易要回来继续念书的决定举双手双脚赞成,还说宿舍一直空着,就等着他回去住。

白易失笑,他就算回去,肯定也是离不开缪子奇的,毕竟他的发情期彻底乱了,生病期间一直吃药压着,等精神稍微好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发情了,自然不能再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当着王才德的面说,太扫兴了,王才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想到这一点,说完就开始逼逼叨作业多,还说何秋不帮忙,就等着白爸爸回学校拯救呢。

他挺纳闷,问:我都休学了一学期了,你怎么还指望我?

王才德的回答迅速而狗腿:因为你是白爸爸啊!

说完丢过来一道题,哭唧唧地求帮忙。白易抱着试试的心态做了一遍,将过程发过去,再次收获了一堆赞美,看来是对了。

白易暗自松了一口气,室外训练由于客观因素无法弥补,总不能连文化课都拖后腿,他当年可是高分考进的首都警校,如果现在忽然变成拖油瓶,还真的有点难以接受。

他们的聊天以王才德要去上课告终,白易也到了吃药的时间,他蹦跶着跑到缪子奇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

因为怕信息素对白易的治疗造成干扰,缪子奇休息的时候通常关上门,他有事会敲门,留给alpha足够的时间喷阻隔剂。今天也是如此,白易趿拉着棉拖鞋,站在房间门口玩手机,大概过了三四分钟,门开了,湿热的水汽扑面而来。

他撩起眼皮,诧异道:“你洗澡了?”

缪子奇点了点头,眉宇间有显而易见的疲倦。

“你……”白易想问为什么,又觉得改变时间洗澡不是什么大事,说不准学长就是忽然想冲个热水澡。

他稀里糊涂地想着,跟在alpha身后走进房间:“到我吃药的时间了。”

白易的药由缪子奇保管,以免他忘记按时服药,也防止他发起狠吃太多。缪子奇默默走到床头柜边,那是alpha用来放药的地方,白易百无聊赖地在卧室里转悠,又爬到天气稍微暖和一点的时候喜欢呆的飘窗上,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身后有动静,就问了一声:“学长?”

“嗯。”缪子奇如梦方醒,将药递到他手里。

白易习惯性地拧开瓶盖,片刻又反应过来:“不对啊, 这和我平时吃的不一样。”

“不一样?”缪子奇猛地抢回药,脸上有片刻的失态,复又恢复正常,“拿错了,这是我得流感的时候吃的药。”

“你什么时候得了流感。”

“以前。”缪子奇背对他将药塞进了柜子最深处。

白易直觉不对,他记下了药片的形状,那是深蓝色的小药丸,和他平时吃得橘黄色药片完全不同。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得过流感?”

“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缪子奇将白易的药拿出来,这回没拿错。

可他生气了:“是啊,我们分开了半年,所以我连你得过流感的事情都不知道!”

白易愤愤地将药咽下,药效迅速舒缓着他暴躁的情绪,可这些思绪沉淀下来以后,只剩下满腔的委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不知道的事情……缪子奇,你以为我不想知道吗?”

“抱歉。”缪子奇比他更悲伤,alpha蹲在飘窗前,知道这是白易为数不多能接受他触碰的时间,连忙拉住他的手,“我刚刚情绪不太对。”

白易抿唇盯着缪子奇的眼睛,忽然福至心灵:“是因为那个药吗?”

他问得很含糊。

但是缪子奇点头了。

“你不想让我知道?”他继续问。

缪子奇的眉头蹙了起来,片刻斟酌着回答:“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那是什么时候呢?

白易眼底闪过些许的茫然,继而演变为坚定:“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准备好了再告诉我。”

“白易?”缪子奇被他的善解人意震惊,竟然起了调侃的心思,“这不像你,你以前肯定缠着我问出结果的。”

“你会告诉我吗?”白易反问。

alpha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

“这不就得了。”他耸肩,“反正我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受刺激,与其为了几片药和你吵架,我更愿意早点拉上手回警校上学。”

然而白易嘴上这么说,等缪子奇去上班,他还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老白。

老白惯例先冷哼,酸溜溜地说他有了A不要爹。

白易老早习惯了,坐在床上问:“爸,缪子奇是不是生病了?”

电话那头的沉默给了他答案。

“……严重吗?”白易的嗓音微微颤抖。

老白的冷哼声更响:“没你严重,起码他可以回警校教书,不像你!……拉手练习得怎么样了?”

他的回答千篇一律:“差不多了。”

“哎呦,差不多就是没拉上呗。”老白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你也别着急,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白易接受了他爸阴阳怪气的安慰,又说:“对不起。”

老白噎了一下,哑着嗓子喃喃:“父子俩说这些做什么?”

“我那时候和你吵架……就是想知道缪子奇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易闭上眼睛,任凭酸涩的情绪主导自己的思绪,“因为我知道你看了他的档案,只有你对一切了解得最清楚。”

老白颤声道:“可我不能说啊。”

“嗯,我知道。”白易睁开眼睛,对着窗外的阳光笑笑,“绝密档案嘛,要保密,要不然我也不会费劲去和你吵架了。我以为激将法能管用,谁知道缪子奇看出了我的意图,让我去问他。”

“你问了吗?”老白猛地提高嗓音。

他啧了一声:“算是问了吧。”

“什么叫算是问了?”

“就是相当于没问。”

“……”

“你还是我儿子吗?!”

“我想跟他一起回帝都亲眼看看真相。”白易没理会他爹的嘲讽,自顾自地说,“你那个所谓的档案里肯定也没多详细的记录,要不然缪子奇不会到今天都在调查。至于他那个病,我多少有点猜测,可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要是真的很好,缪子奇不可能选择在学校里当教员。

白易用力搓着脸颊,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知道隔壁的小情侣又回来了。须臾门外有了交谈声,继而是缪子奇温和的声音。

白易在房间里听不太清,但觉得他们好像说了好几分钟alpha也没有开门的意思,终是忍不住披上外衣走过去,直接将门打开。

迎面就是一句:“你个条子不会是随便拐了个omega回来吧?”

缪子奇窘迫地解释:“他身体不太好。”

“身体不好的借口八百年不好用了!”

“你们……”白易靠在门边轻轻叹了口气,望向缪子奇的目光有些怪异,“不是吧,学长,你连这都解释不了?”

他伸手自然而然地攥住alpha的手腕,面对着隔壁的小情侣大大方方地介绍:“你们好,我就是你们口中‘条子’的情人。”

小情侣仓皇而逃,白易却猛地怔住。

缪子奇的眼底闪着光,注视着他们交握的手,胸腔剧烈起伏,最后还是没忍住弯腰虔诚地亲吻他的指尖。

“白易,我们能拉手了。”

作者有话说:

我们缪学长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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