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两人的距离挨的极近, 近到哪怕是处于昏暗的室内，仅凭着那一点月光，温昭甚至都可以看到扶玉的面容。
那精致的面庞笼着一层月光的纱, 朦胧，但却带着吸引人的美感。她眼眸黑沉，却无比漂亮, 仿佛能够看穿人的心灵，带来一种战栗感。
温昭心跳的拍子跳漏了一拍。
她在心里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换做是以前，哪怕温昭知道扶玉漂亮, 也绝不会有这样失态的时刻。毕竟扶玉哪怕再漂亮，根本上还是一个“人”, 不至于真的夺人心魄。
可现在不一样, 因为她喜欢扶玉，所以扶玉身上的任何一处对她都有着致命的诱惑。她的容颜，触碰，气息, 行为举止, 每一项都在吸引着温昭, 让她为她倾心, 为她迷醉。
温昭闭了闭眼，让自己恢复了平静，而后她手微动，想要挣脱扶玉，但却没有挣脱出来。
温昭沉默了片刻，看向她, “……扶玉姑娘, 还有什么事情吗？”
扶玉目光不错的盯着她。
她自然能够察觉到温昭的心思, 对方想要远离并且疏远她，与她重新做回陌生人，从此两不相干。但是……
扶玉心底略过一丝冷笑。
两不相干？她说了就算吗。
温昭拒绝了她两三次，可扶玉并不在意。因为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最终必定会握在手里。
已经入了魔的扶玉好似一下子就想通了许多事情。她知道，自己心里那个声音说的没错，既然想要，为何不去争取？既然想要，凭什么她说结束就结束，她说不要就不要？
不可能的。
扶玉面上没有暴露过多情绪，心里却凉凉的想着。没可能的，阿昭。是你先走进我的心，没可能让你再走出去的。
扶玉睫毛很长，乌黑，睫羽轻轻扇阖之间，像是鸟类的翅膀一样。
但是在表面上，她没有让任何人发觉她的异常，这次自然也一样。扶玉只是用一如既往的嗓音说道：“只是，想要和你说一说话，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一问你。”
平稳的，平和的，没有任何异样。
听到她这样说，温昭的思绪从手腕上撤了回来，她看向扶玉，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透露出疑惑。
扶玉道：“在结束这次旅途，回去之后，你打算做些什么？”
然而单是这个问题，温昭就回答不上来。她甚至有片刻的僵硬和心虚。
结束之后，她做什么……？
自然是该，回家了啊。
但是这样的话却不能告诉扶玉。温昭眼睫颤了颤，然后轻声且平稳的回答，“自然是回门派里去。”
扶玉又道：“然后在你爹的安排下，结交青年才俊，嫁给他们吗？”
这次温昭是真的露出来疑惑。她眸子亮亮的，在这一轮月光下看向了扶玉，好似也看进了她的心里。
毕竟温昭不知道扶玉为什么会忽然问起这个话题，现如今，她并不会自我感觉良好的，觉得扶玉这是在吃醋。
扶玉那样的性格……大概就像是竹柏一样，有一种“一是一，二是二”一样的认真与执拗，既然温昭曾经拒绝了她，而她也接纳了这样的结果，那她就不会再回头了，更遑论所谓吃醋吃味。
也正是因为“了解”扶玉这样的性格，所以温昭才有些不解，甚至在想，难道扶玉这是在和她话家常吗。
温昭眸光清亮，但是扶玉却不会再被这样的目光打动了。因为她知道，无论看着再怎么的柔情，都是假的。面前这个人并不喜欢她，相反，她还要嫁与他人。
想到温昭曾经提到的“嫁妆”，扶玉面上不显，另一只手却已经掐紧了。
温昭不知道扶玉为什么忽然会问起这么尴尬的话题，她抿了抿唇，有心想要避开，“这些太早了，我……应该会再等等，没那么早就想嫁人。”
“那可有喜欢的类型吗？”扶玉又问。她轻轻垂着眸，压着眼底那一抹暗色。
温昭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喜欢的类型啊……
曾经年少的时候，谁没有对未来有过这些幻想呢。光是想象中的优缺点，温昭都能列出一大堆来，然而此刻，这些所谓的幻想，全部都化作了泡沫。
随后，那些泡沫绘成了一个新的模样。
温昭知道，那是谁的样子。
然而这个答案只会被她死死藏住，然后再随着她一起回去。
温昭缓缓摇了摇头，“并没有，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样的事情。”
很好。扶玉在暗处轻轻露出一个笑意。她缓缓松开温昭的手，而后站了起来。隐在昏暗之处，她微微眯了眯眸子。
温昭并不知道自己方才逃离了怎样的陷阱。倘若刚才的回答，她有任意一点刺激到了扶玉的话，那么此刻……她将会面临新的“危险”。
扶玉垂下了眸，手指漫不经心的蹭过了唇瓣。她微微抿唇，抿着刚刚握住温昭手腕的手指，掩下了眼底的暗色。
扶玉毕竟也是知道轻重的，见状，她便收起了方才的状态，只是道：“这里没有什么，换地方吧。”
温昭怔楞的点了下头，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消失了。
客栈里似乎并没有其他的人，除了他们外，再没有多余的租客。虽然这也算正常，毕竟临近赤莲魔海，有哪个想不开的正道会过来呢。如若是魔修的话，尽管再往前继续赶路就是了，毕竟前方不远处就是他们的地方，也没必要在客栈停留。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这里开了一间客栈，不就有些多此一举了吗。
温昭有些不解，同时也没有放下警惕。
对于她这个疑问，扶玉也暂时想不到合理的回答，于是温昭只好掩下疑惑，跟着扶玉继续搜查。
同时这个时候，系统发来了之前答应了温昭的东西。
温昭一边隐藏着，一边迅速翻阅起来。她在意的是扶玉的事情，因此自然第一时间就去看扶灵的资料了。
在看完她的资料后，温昭的心情百感交集，那一刻任何情绪都没有了，空荡荡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甚至觉得……
她闭了闭眼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诚如系统所说，扶灵的身份不简单，不只是普通的庶女而已。她也的确是扶长生的女儿，可却是扶长生与一名魔修的孩子。
大环境下，正派与魔修势不两立，虽然短时间内魔修藏了起来，半数之多隐藏在了深渊之内，蛰伏不出，但这并不带正邪的仇恨就此消弭。相反，正派始终在提防着、警惕着，就怕哪天魔修再度横空出世，重新席卷重来。
但因为找不到深渊所在，所以哪怕正派之人有心乘胜追击，却也无可奈何。
而扶长生，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一名魔修女子。阴差阳错之下，二人相处了一段时间。起初，扶长生本来是想引诱那人说出深渊所在，却不想对方无论如何都不说，扶长生本来想继续等待，以情诱之，却没想到那魔修女子在生产之时去世了。
扶长生看着被生下来的襁褓之中的婴儿，原本想要弃之，可后来不知为何，还是将她抱回了扶家。
扶灵被挂名在一名妾室名下，成为了扶家的庶女。
可是扶长生那样的人，既然可以存心等待、蛰伏、乃至引诱魔修女子，且毫不动心，又怎么可能对这个混杂着正派与魔修血脉的婴儿有所触动。他之所以将扶灵抱回来，为的，是自己心中的计划。
扶家众人都知道这名从外面来的虽然是庶女，可却得尽了扶长生的宠爱。可他们不知道是，扶长生对扶灵的每次“宠爱”，带给她的只有折磨。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魔修的所有事情，深渊、修炼、乃至身体的秘密。
扶灵虽然是扶长生的血脉，可却也流淌着魔修的血，所以自有意识开始，她便遭受着痛苦的折磨与摧残，但偏偏，无法反抗，甚至也不能透露分毫。
扶长生在她体内种了一个楔子，倘若扶灵敢摆出不妥的态度，或是泄露分毫，那她遭受的将是无尽的痛苦，甚至可以在她有不妥时，短暂操纵她的身体和神志。
于是，扶灵就这样表现“正常”的在扶家度过了自己的幼年。
扶灵虽然体内有着魔修血脉，但却似乎能够奇异的隐瞒，不使任何人生疑。只有在扶长生在她身上测试种种阵法时，当她痛苦哀嚎的时候，身体内的魔气才会汹涌翻滚。所以，在白日相处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扶灵的真实身份。
这对她来说，似乎是一项神技。可年幼时候的扶灵，常常希望自己不要拥有这样的优势，她宁愿被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而后死于剑下，也好过现在这样受折磨。
但是直到后来，也没有人发现她的身份。
渐渐地，扶灵便不再去奢求这样的事情，她有了更深的仇恨。迟早有一天，她要杀了扶长生，杀了扶家，杀了这些正派。
他们不是发现不了她的身份吗？正好啊，那她就好好利用自己的身份，给他们最沉重的一击。他们死前那错愕惊恐的眼神，只能够支撑扶灵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甚至，扶灵也想好了，等到哪天她能够拔出楔子、彻底自己行动的时候，哪怕她实力不够屠戮扶家，也可以来个栽赃嫁祸。
四大世家之首里面居然出现了一个魔修女儿，想想就很有趣。曾经的扶灵，就是凭借着这些，在那种种折磨下，一点一点努力修炼着，蛰伏着。
扶灵原本以为自己的仇恨可以就这样隐藏着，直到她的“嫡姐”，直到扶玉开始显露光芒。她成为了扶家的骄傲，是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天才。
人人都夸奖她，并扬言扶玉一定会是世上第一个最早修炼出金丹的天才，以后或许还能带领他们走向新的光明的未来，击溃魔修。
扶灵当时就隐在暗处，轻轻笑了。扶玉似乎成为了光，而她则是影。扶灵看着扶玉，就像是看到了仇恨的目标一样，那是与对待扶长生截然不同的仇恨，甚至于扶灵自己都摸不清这种感觉。
后来，扶灵遇到了一个“人”。说他是“人”都有些抬举了，他甚至只是一团魔气，徘徊在扶家附近的河流之中，但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扶灵。
他轻易的就认出了扶灵的身份，她不仅是魔修血脉，甚至是药魔的后人。而药魔……在魔修之中则相当于药鼎一样的存在，他们的血液可以为魔修补充能量。
于是，扶灵很轻易的答应了与那人做交易。
她用血液温养他，祝他早日成型，而他，则要帮助扶灵摆脱扶家，同时，助她一臂之力，屠遍扶家上下。
魔气——也就是边子墨同意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拔出了扶灵体内的楔子，让她从此之后能够正常行动，而这，就是一切的前兆与开端。
后来扶灵与边子墨成为了半个师徒的关系，她在边子墨的指导下，逐渐学会了利用自己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在中间的时候她还外出了一趟，原本是想要去莲花台那边寻找雪莲药材的，但却没想到无垢长心生异变，于是扶灵便和边子墨一同杀了他，倒是又顺手救出了两个人。
之后的事情，便是温昭知道的那样了。
温昭闭上了双眼，呼吸微微颤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个样子。她原本以为，扶家被人杀害，或许只是因为单纯的仇恨，却没想到这其中……
扶灵特意挑选在扶玉生辰这天动手，她不是一人动的手，还加上了边子墨，对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身份，但却实力强大，以至于一夜之间，便可以将扶家上下屠戮杀害。
边子墨原本想要斩草除根，却被扶灵拦下了。因为她并不想杀扶玉，她只想看对方痛苦。
她对扶玉的感情从来都不只是单纯的恨。
深渊处见面，就是扶灵送给扶玉的一分大礼。那夜，她特地留下了自己的“尸体”，为的就是将来能够亲自在扶玉面前揭露真相，看她痛苦入魔的样子。
就像是精心准备着大餐，而后，再亲自毁掉它。
所以扶灵并不想杀扶玉，相反，她期待着对方历经辛苦找上门，却得知这样的一个真相，她期待着。
温昭指尖微微颤抖，她轻咬着牙，只觉得心底酸涩，这一刻，只想要抱住扶玉。
扶玉一直以来为之努力、为之奔赴的仇恨到底是什么？
是来到深渊之后得知到这样一个真相吗？
扶灵错了吗，她的确错了，扶长生一个人的伤害，她却要加倍返还到整个扶家，并且对毫不知情的扶玉精心策划了这样的一份“大礼”。可是她又何其无辜。只是因为被生下来，血脉中有一半的魔修，却被扶长生控制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长久的折磨之中，她已然失去了原本的理智，变成了如此疯魔的一个人。
但再往前追究，错的是扶长生，他对身为婴儿、对一切都尚不知情的扶灵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尽管她拥有着魔修血脉，可她却没的选择的就被生下来，无法反抗，无法选择。
虽然他是为了正派，让人无法指责，可……
温昭呼吸都不稳了起来。
原来她没有看到的真相是这个。温昭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思考一下那个边子墨的事情，可是此时此刻，就像是有一股火在她心底幽幽烧着，烧的温昭心绪难宁，眼底酸涩。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怎样的情绪，可是现在，她只想抱住扶玉。
【宿主……】这下，哪怕系统是个人工智能，也察觉到了不妥，因此它有些担忧。
温昭紧紧掐着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没事，陆必采的……等之后我再看吧。】现在的她的确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看陆必采的那一份资料了。
系统默默点头，隐了下去。
扶玉轻轻回眸，看着温昭蹲在地上的样子，她微蹙眉，而后走了过去，蹲下来。
“怎么了。”她不是粗神经的人，自然察觉到了方才温昭身上的不对劲。
听到扶玉的声音，温昭僵了僵，而后将所有的情绪尽数压在眼底，只是垂着头摇摇头。
正如她不能透露凶手的名字一样，她刚才所看到的那些，也都是限制之内的内容，因此温昭无法告知扶玉。
而且，就算她能告诉，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温昭心里情绪复杂，就像是堆着一团杂乱的毛线，让她根本无从梳理。
扶玉静静的看了看她，而后对她伸出去了手。
温昭微微一怔，下意识抬头看向扶玉。
既然温昭不想说，扶玉就不再追问，她只是伸过来了手，如同安慰一般。
昏暗之中，温昭并不能完全看清扶玉眼底的情绪，在浅浅的光晕之中，她只知道扶玉的眸子很好看，里面的光，很漂亮。
可正是因为如此，这也是她心痛的地方。
扶玉她……原本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的。
温昭没有看完全部内容，因此自然也就不知道扶玉在得知真相之后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此时此刻，温昭害怕了，她真的害怕扶玉入魔，害怕对方会伤心。
看着蹲在面前、平视着自己的人，温昭声音轻轻地，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哽咽，她问扶玉，“你有没有……去猜想过，这样对扶家的人，会是谁？”
扶玉看着温昭，她的眼中没有探究，也没有深思，闻言，扶玉只是回答道：“想过，但大约是……与我扶家结仇的魔修吧。可这样的魔修，太多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情绪，似乎只是不在意一样。
但温昭知道，扶玉在意，她太在意了。
在那一年的日日夜夜中，她甚至睡不好觉，因为一旦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全部都是那夜的血污与惨状。
扶玉并没有亲眼看过真凶，可真凶却用这样的惨状让扶玉永远记住了她。
温昭呼吸微颤，“那你有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性呢？”
扶玉看向她，“什么？”
系统：【宿主！】
温昭眼睫颤了颤，“万一……”她话语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了一股钻心的疼痛，身形不由轻晃了下。
扶玉眸光一凝，伸手搂住了温昭，将她环抱在自己怀中，而她的手臂则桎梏着对方的软腰。
感受着怀中的温暖，扶玉眸色沉了沉。
而被扶玉抱在怀中的温昭，则是一阵酸涩。
系统道：【请不要再试图打破限制了，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宿主。】
温昭闭了闭眼，掩下了眼眶之中的酸涩热意。她被扶玉搂在怀中，耳边是对方沉沉的心跳声。
怎么会这样啊……她的扶玉，为什么要遭遇这样的事情啊。
温昭心疼。
温昭甚至不敢想，如果扶玉入魔了的话，那会怎样，她……
她能成功报仇吗？在报仇成功之后，她能被正派接受吗？
还有那个边子墨，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温昭浅浅的呼吸着，将那一点涩意咽了下去。埋首在扶玉怀中，她一点一点的平静着内心的情绪，将所有波动重新咽回去。
【系统，我想求你件事。】
系统：【……】
【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找，可以让人提升实力的东西，或者，能够打败魔修的法宝？无论要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求求你了，我想帮一帮扶玉。】
系统道：【既然结局说明扶玉能够成功报仇，宿主就不必担心，她一定会成功的。】
温昭道：【活着复仇成功叫成功，死了复仇成功也叫成功，自损八百灭敌一千的成功也叫作成功。但这不是我要的，我要的是不仅是扶玉成功，我还要她平平安安。】
系统：【……】
温昭：【所以，你可以不可以帮我找一找？拜托你了，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唯独这个……】
系统沉默片刻，下线了。
温昭被搂在扶玉怀中，静默闭了闭眼。
这时，一只温凉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耳边，是扶玉低沉但却轻柔的声音。“你在伤心什么？”
温昭顿了顿，知道以扶玉的观察力，还是发现了自己的不妥的。
温昭沉默了片刻，只是道：“没有，我只是担心魔修。”
骗人。
扶玉的手在她温热的脸颊上划过，而后蹭过了她的唇瓣，但她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眸光明灭不定。
“阿昭。”扶玉忽然喊她。
这样的称呼让温昭愣了愣，然而下一刻，她就被人抬起了脸颊，面前湿热的气息传来，接着，便是熟悉的触感。
温昭微微睁大双眸。
扶玉虽然不清楚温昭到底是为了何事忽然伤心，但她却能察觉到，似乎与她有关。对方投入她怀抱时的那一瞬间，也不是抵触，而是依赖与亲近的。
扶玉知道温昭身上有着很多秘密，而且现在看来，她也并不是对自己毫无感情。这给了扶玉一种错觉，如果她再……坚持下去的，说不定会换的温昭回头。
但是，已经晚了。这样温和的手段，这么漫长的等待，已经不是扶玉想要的了。
她已入魔。便会拉着温昭一起入魔。
绝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