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听到温昭毫不犹豫的回答后, 陆必采忍不住回眸看了看她,眼底带着些微的诧异。大概她也想不到,只不过短短的时间过去, 温昭竟然就已经这么重视和在意扶玉了。

而且她答应的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只要能医治好扶玉,无论有再大的风险和牺牲, 她都可以一力承担。

这样利落干脆,且带着坚定决心的态度,真的是陆必采曾经见到的那个小白兔吗。撇除掉性格方面的变化与磨练, 更为明显的,则是她对扶玉的态度。

明明之前她出手试探的时候, 温昭对扶玉的心意甚至都没有明确, 还一直以为扶玉对她只是普通的同伴之情,更不要说对扶玉的情意做出什么回应了。以现在这个情况看来,进度不可谓不快了。

而且,并非是明确了对方的情意, 就能够轻易接受的。

毕竟同性之恋还是太过罕见, 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样的情感, 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变成那罕见的少数人。

因此即使两情相悦, 有的时候也未必能成正果。

而温昭竟然可以突破内心的障碍,直视自己对待扶玉的感情,已经很不容易了。

陆必采收回了思绪,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温昭微微蹙眉,“这是?”

陆必采道:“里面是采花散。”

温昭微微睁大双眸,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采花散可以解除寒冰之毒?”

“只是暂时压制。”陆必采解释道:“寒冰之毒顾名思义, 可使人体温度骤降, 寒气入体,从而下毒引毒,此毒虽不猛烈,但却时效绵长,毒发快速。而采花散则是与其完全相反的功效。采花散可以勾起人体内的情 欲,使人体发热,躁动,正好与寒冰之毒形成对峙之态,从而压制住它的效果。”

“只是采花散药效凶猛,一泻而下,时效七日,七日必解,不解则亡,所以……须得在这七天之内为扶玉解开寒冰之毒。不过这也简单,毕竟只需一天就可以到达莲花台了,所以倒也不必担忧。”

“目前唯一的问题在于,哪怕与寒冰之毒形成对峙,但是因为采花散略胜一筹的缘故,所以……必须要有人为扶玉解药。这就是方才我所说的那个‘牺牲’了。”

温昭缓缓沉下双眉,她注视着被陆必采拿在手中的小瓶子,心跳逐渐平静了下来,一下,一下,沉静而平稳,镇静到连温昭自己都有些诧异的地步。

在听到陆必采说明两种功效的时候,温昭其实就已经隐隐预示到了这种结果,因此听到结论之后,她并不意外,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放松的感觉。

仅是这样的副作用,实在算不得什么。比起扶玉为她受的苦、做的事,温昭甚至觉得自己安逸到令人发指了。

而且,曾经她中药之时,也是扶玉帮她。而现在,也只不过她还回去而已。

温昭眼睫颤了颤,而后向前一步,伸出了手。

陆必采抬眸看了她一眼,“你确定了吗?”她微微一顿,没有立刻同意,只是问道:“这一路我也能看得出来,你和扶玉似乎并没有两情相悦、结成正果,反而是分开了,对吧?这种情况下,你确定要为她解药吗?”

除了她自己观察出的,再加上她曾经询问过詹芙的那些答案,陆必采确定,这两人是曾在一起又分开了的关系,而且温昭还狠狠的拒绝过扶玉,两人似乎是不可能和好了。在这种情况下,原本简单的事情掺杂上复杂的情感,或许就变得困难了。

因此,陆必采需要询问清楚才好。

温昭微微抬眸,静静地注视着她,“是,我确定。”

她能明白陆必采此刻的迟疑,但是温昭并没有跟她细细剖析内心情感的时间和意思,毕竟她现在满心只有扶玉,以及一盏茶后将会发作的寒冰之毒。

所以温昭只是简短而冷静的说道:“我清楚的知道我在做什么,比起扶玉为我做的,我此刻这些……不值一提。而且,更不会后悔。”

闻言,陆必采耸了耸肩,把瓶子放到了她掌心之中。

“打开瓶子在她鼻子下面晃一晃即可。”随后,她站了起来,准备出去。“那你留在这里解药吧,我和游子侠他们帮你望风……以及再看一看周边的情况。”

温昭眼睫微颤,而后点了点头。

其实现在的情况以及环境的确有些尴尬,但温昭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只知道,此刻扶玉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温昭坐在床边,低头看着扶玉昏迷沉睡中的面容,心底情绪沉沉,带着难过。

她伸手抚摸着扶玉冰凉的脸颊,只感觉自己的心也要随之一同寒冷了。

那么冷的地方……该有多难受啊。

可是扶玉却什么都不说,只是自己扛着。

倘若不是她前去扶玉房间调查,倘若不是意外的发现了那些符咒的印记,那扶玉是不是就永远都不说,将这些深埋在心底?

一如当她询问扶玉时、扶玉只是道一声无事时一样。

想到这里,温昭眼底又变得温热和酸涩。

她深呼吸了下,而后弯下腰,在扶玉唇上轻轻一吻。接着,她将瓶塞拔开,把瓶子放在了扶玉鼻子下方,轻轻晃荡片刻,收回了瓶子。

温昭熟悉这个药效发作的过程,毕竟她自己曾经切身体会过,因此此时对于扶玉的状态就更加熟悉。

不过片刻之后,扶玉身上那种带着冰雪一般的寒冷温度就稍稍消退,惨白到近乎微微发青的脸色,也微微回复。

温昭坐在原地停顿了片刻,而后掀开了被子,躺了进去。

扶玉的身子已然回暖,此刻变得和温昭差不多。或许因为有寒冰之毒在压制的关系,所以扶玉的体温并没有太烫,但是该有的一些反应,她都是有的。

不过片刻后,扶玉就已经有了动静。

她手臂微动,像是不安,眼睫颤着,仿佛下一刻就能清醒一样,然而扶玉终究是没能睁开双眸,她就像是沉睡在梦境中一样,微微蹙着眉,带着一些躁意。

很快,扶玉就发现了躺在身边的温昭,就像当初温昭的反应一样,扶玉搂了过来。

但是她却没有立刻行动,反而在贴住温昭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察觉到扶玉的停顿,温昭抬眸看向她,她原本以为是扶玉有所反应,可却发现扶玉仍然是低垂着眉眼,并没有清醒过来,但她却也没有继续下去。温昭带着不解,下意识的轻声询问道:“扶玉?”

听到了温昭的声音,扶玉微微一动。

她微微睁开眸子,却像是醉酒之人迷糊不清一样,原本明亮的眸子里充斥着一层雾气,使那双黑色眸子看上去缥缈而迷醉,引人沉沦。

温昭不清楚扶玉究竟有没有清醒过来,因为她眼眸半睁半合,让人无法明确她真实的状态。

温昭顿了顿,喉间微动,又喊了一声,“扶玉。”

这一次扶玉给予了她反应。

她低下了头,重新靠近温昭,从她唇边擦过,落在了她的颈侧。

随后,扶玉抓着床 单的手微微用力,抓出了一道褶皱。她侧过头,在温昭耳边轻轻低 哑了一声。

温昭猛地一僵,睁大双眸,脸颊通红。

她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方才扶玉的那一声还飘荡在她的耳边,以至于她半个身子都酥麻了一瞬。

温昭抿了抿唇瓣,伸手扣上了扶玉的腰,而后,她翻过身来,将扶玉压 在了身 下。

温昭克制着自己指尖的颤抖,一点一点解开了扶玉的衣 裳,而后,露出了她漂亮的身 体。

说实话,她并没有经验,唯一仅存的那些,还是扶玉教给她的。但该如何的做,温昭心里是明确的。

因此她深呼吸了下,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尽管如此,她耳尖的绯红却怎么也压不下。

……

白云从指尖以及指缝之中划过,像是细软的棉花糖、又似缓缓流动的白沙一样。

手指忖量着滑 腻的绸带,一点点,一寸寸,抚 摸过手感舒适的丝绸,仿佛可以将其裁剪成贴合身量的衣服。

拍打到了岸边的海水时不时的冲向沙滩,而后又缓缓退却,只留下了被阳光照射的晶莹的一些水痕。

细腻的白沙之上,一只寄居蟹正在一点一点的爬行着,可无论它怎么爬,却也爬不到终点,到达不了高峰。

此时,又一波海浪扑来,带着浪潮与一些其他的声音。

在这水声与海水之中,有一只手按住了她,在帮助她一起行动。

一滴汗珠从她脸颊上落下,地落在扶玉的脖 颈处,而后缓缓流下。

随后,海浪拍打上岸。

扶玉扬了扬头,喉 结微动。

温昭忍不住闭了闭眸子,片刻之后,她低下头,轻轻含 住了扶玉的脖间。

……

一切都已结束了之后,扶玉再度陷入了沉睡,只不过和之前的状态相比,此刻她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接着,只需要去到莲花台,让谢婷帮忙解除寒冰之毒即可。

因为此刻情况特殊,也喊不来热水,所以温昭只是拿出干净的帕子给两人擦了擦,而后,她换好了衣服便下了床。

温昭脸上的红晕迟迟未消,她眼睫微颤着,竭力克制着自己去回想方才的事情、以及方才扶玉因为她的动作而流露出的种种情 态。

她最后帮扶玉掖了掖被角,而后深呼吸了下,起身离开。

温昭很快就找到了游子侠三人,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来到了旁边的一间房间,开始了调查。

只不过这次调查的并不是被设在他们几人房间中的阵法,而是旁边客房中,惨遭横死的其他住客。

温昭走过去的时候,他们三人正各自探查着房间里的情况。

而在这间客房中间的床铺上,一名中年男子已然死去。

当然,除此之外,其他客房之中也都是同样的情况,区别只在于死亡的人不一样罢了。

很显然的,这间客栈里也曾经住着其他客人,虽然不清楚他们是从何地到来的,但此刻他们全部都已经丢去了性命,被人用凌厉的剑法一剑穿喉。

修为如此高深的剑修……可没有几个人啊。而且能够做到这样且不引人注意的人,又有什么必要将其他人杀害呢?

最关键的是,剧情中也没有哪位剑修曾与扶家、或是扶玉有仇啊。

温昭微微皱着眉,想不明白。

在看到温昭过来之后,詹芙先跟她打了声招呼,“阿昭,你来了啊。”她简单说了下情况,“我们刚才调查过了自己的房间,除了被破除掉的阵眼符咒外,再也没有找到其他的东西,所以,我们就转而探查这些被杀害的人了。”

温昭点了点头,她微微掩鼻,垂眸观察着这里的情况,“那么有查到什么吗?”

詹芙摇了摇头,她亦是皱着眉,神情微微凝重。随后,她问温昭,“对了,你那边的事……解决好了吗?”

温昭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她眼睫颤了颤,而后声音平静道:“好了。”

詹芙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言,只是叹了口气说:“我们在这里最多待五天的时间,如果还是没有找到什么,那还是尽快赶往莲花台为好。”

温昭也是赞同詹芙的这个提议的。

随后游子侠走了过来,此刻他已经简单的把自己的形象整理了一下,没有那么的灰头土脸了。

“不行,仍然没什么发现,单看伤口的话,是无法判断出什么的,看来只好等待其他势力过来解决了……”

詹芙闻言没有再说什么。

温昭却是带了些沉思。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此刻的这些……有一种非常微妙的熟悉。

想到这里,温昭心底微微一动。

随后她问游子侠,“师兄,还有哪些客房也发生了这样的事?”

游子侠有些疑惑的看向她,但与此同时,他还是没有耽误的跟温昭报了一下客房的房间号。

温昭微微沉眉,而后拿起了旁边的手提灯笼,直接走了出去。

“诶,师妹?”游子侠有些惊诧不解的喊道。

随后,身后的三人跟了上来。

游子侠问她:“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温昭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他。因为她的确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毕竟她也没有发现什么,现在她之所以迫不及待的行动,只是想要去印证一些东西,以及去探索,到底为什么,她会对这些画面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就好像是曾经发生过的场景在眼前再度重现一样。

这种感觉,就很像是到达了一个从未来到的地方,却恍惚之间觉得曾经在梦中梦到过一样。

温昭掐着掌心,脚步迅速的行动,一个个的看过了每一间客房。

推开门,查看,而后退出,再去看下一个。

温昭这一路上都未曾言语,只是紧绷着下颚。而跟在她身后的三人也没有发出什么阻止的声音,只是跟在温昭的身后,安静的陪着她。

走到后来,温昭呼吸略微不稳了一些。

推开了最后一扇门时,温昭甚至有片刻的头晕目眩。她一只手撑在门槛上,另一只提着灯笼的手微微颤抖。

光影摇曳,影影绰绰,看着面前大片的血红色,温昭眼前模糊了片刻。

那一刻,她面前的景象甚至都发生了一些错位。

——仿佛此刻她处于的不是客栈的室内,而是荒郊野外,寒风从她身边刮过,带起颤栗。耳边依稀想起了乌鸦不详的叫声,一声声缓缓,似乎在诉说着这里已经变成死寂之地。面前是堆积的尸体,带着大片的血红。

温昭猛地闭上了双眼。

这一刻,那股熟悉感到达了顶峰。

【血月高悬,寒风簌簌。族人的尸体倒在她的面前,死不瞑目,面目狰狞;无数的鲜血从他们身下流淌而出,汇聚成了一股溪流,将扶玉脚底染湿;浓厚恶臭的血腥味在她鼻尖飘荡,耳边是凄厉的乌鸦惨叫。他们倒在血泊之中,皆是被一剑封喉。】

温昭猛地睁开了眼睛,瞳孔骤缩,瞳仁颤动。

她忍不住抓住了胸口的衣衫,急促呼吸了起来。

“师妹?!”

游子侠来到了她身边,担忧的搀扶住了她。

陆必采拧了拧眉,而后半蹲下来,伸手在温昭脸前晃过,一股属于薄荷的清爽气息散开,温昭眼神一动,清醒了过来。

她一手撑在地上,干呕了两下,而后激烈的咳嗽了起来。

詹芙皱着眉走了过来,有些担忧的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陆必采看了看她,而后思索了下答道:“应当是有东西。”

游子侠不解的抬起头,“什么?”

陆必采看向詹芙,“你嗅觉那么灵敏,不如闻一闻?在这浓厚血腥味的背后,是不是还藏着什么。”

詹芙闻言抬头轻嗅,但是因为这里血腥味实在太过浓厚,以至于她一时之间分辨不出来。

此时游子侠一边拍着温昭的后背,一边询问道:“师妹,你好受些了吗?”

温昭停下了咳嗽,她眼角带着一点泪意,而后闭了闭眼睛,声音沙哑,“我没事的,师兄。”

从方才那种近乎魔怔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后,温昭这才恢复了平静。但尽管如此,她的心脏还是在砰砰直跳,带着一点激烈。

温昭握着的拳微微松开,而后轻 喘了一口气。

此刻她额头上全是冷汗,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

游子侠有些担忧,“你刚才……是怎么了?”

这个时候詹芙道:“虽然闻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但是给我的感觉,很像是花粉一类的东西?”

陆必采眯了眯眸子,“心魔花的花粉。”

听到这个名称,温昭眉心一跳。

无他,只因为在原着中这样东西也出现过一次。

在剧情的后半段,扶玉在前往深渊的时候,遭受到反派的算计,吸入了心魔花的花粉,而后对方又刻意给扶玉伪造了和扶家灭门之夜时类似的场景,以此让扶玉情绪激动,将花粉融入体内从而激发起了她的心魔,使其心魔入体。

现在想来……不就跟此刻的场景一模一样吗?

只不过地点发生了变化,而且前置又给他们设置了不一样的难题,变成了将他们困在阵法之中,以至于温昭一时之间没有联想到这个方面。

而她方才之所以觉得这些场景眼熟,也是因为脑海里下意识的回想起了书中关于灭门之夜的描写,所以才……

心魔花的花粉每个人都可以吸入,但却只有在吸入者情绪大幅度激动时,才会发挥作用。否则,不到片刻,花粉则会自动代谢出体外。

而他们几人之中,唯独只有温昭达到了这个条件,因此,方才她才会差一点走火入魔。只是因为她没有气急攻心,功力也太差,花粉没有及时融入血脉就被陆必采唤醒,所以才逃过了这一劫。

倘若目睹了这些的人是扶玉的话……

众多场景刺激之下,她一定会联想到灭族那天晚上的事情的,从而——

想到这里,温昭忍不住掐了掐指尖。

还好,不是扶玉。

对方设下这个陷阱,显然不仅仅是为了用阵法困住他们而已,目的是在于后者,也因此,这次的陷阱就是冲着扶玉而去的。

只是他们一定没有想到,扶玉会为了救温昭而身中寒冰之毒昏睡过去,从而也使得心魔花花粉没了用处。

温昭道:“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这些场景很熟悉……”

游子侠拧眉,带着些凝重与诧异,“嗯?什么熟悉?”

温昭缓缓道:“根据流传出来的流言,扶家被灭门那一夜,似乎也是这样的场景……”她伸手指了指那些剑伤,“一剑封喉,只留一寸伤痕,鲜血如注,血汇成溪;这些怎么看,也都是只有剑修大成者才能到达的境界,除了真正的凶手,又有谁……能做到这种地步。”

只是温昭不解的是,在原着之中,那人明明愿意告诉扶玉,让她去深渊寻找自己,同样的,他们此刻处于的剧情,以及单看谢婷的反应,她要告诉扶玉的线索应当也是这个。那么这就说明,那人不怕扶玉找到。可现在又为什么,会在半路上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温昭不明白。

而在听到了温昭的话语后,游子侠也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随后,陆必采和詹芙也皱起了眉。

温昭缓缓地,将自己方才的猜测告诉了他们。

在最初的诧异后,詹芙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也就是说,对方希望扶玉入魔?不知道因何原因,他没有、不愿亦或是不想,杀掉扶玉,永除后患?”

温昭也皱起了眉。

对于现在一无所知的他们,面对着的只有无尽的难题,以及迷雾。

随后,游子侠迅速绘出了一道符咒,而后黑红色的魔气一闪而过。

游子侠神情紧绷,“果然,是魔气……”

许多年来,已经许久没有魔修出现过了,只有唯一一次,曾见过他们的身影,那就是扶家灭族之夜。

而现在,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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