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外面的冷风随着破门的那一瞬间刮了进来, 将扶玉背后的黑发吹乱,带起了一些发丝吹到了身面,随后, 风渐渐停下,但是扶玉周身的寒意却不曾消退。

被风吹到了她面前的黑发逐渐落下, 露出了扶玉那张布满了冰霜寒意的面庞,以及眼底带着戾气的赤红。

在看到房间中景象的那一瞬间, 扶玉手指猛地握紧, 瞳孔骤缩,她死死的盯着陆必采的手,而后目光一点一点移到了他的面庞上,犹如带着利刃一般。

“放开她。”她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中的杀意直逼陆必采。

扶玉此刻的模样像极了一尊煞神,论谁看到了她这个样子, 心底都会发憷。

不过陆必采却并没有被吓到, 不带慌张,反而悠悠挑眉, 带着故意的情绪,“若我要是不放呢?”

他将手放在了温昭的后脑上轻扣着,目光看向对面的扶玉, 还很有闲心的对她露出了一抹笑,“你看, 她此刻可是很亲近我呢。”

扶玉的指尖猛地掐入了掌心之中,眼底的戾气仿佛要溢出一样, 她拼命克制着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却只能感受到心口有一股灼热的火在烧着一样,烧的她仿佛要失去理智。

扶玉闭了闭眼, 握着剑的手微微用力,而后向前一步,剑尖直指陆必采,“放开。”

陆必采被这样指着倒也是心不惊肉不跳的,反而还留有余地的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打量过扶玉。

虽然扶玉此刻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是作为旁观者的陆必采却能够很清楚的看出来,扶玉虽然生气,却并不知道自己是因何生气,或者说,未曾细想;她此刻的所有反应,都只是根据心里情绪而反映出来的罢了。

他要不要做一些,多余的事情呢。

陆必采微微眯眸,衡量了下自己与扶玉之间的战斗力,不过也不用衡量……他自己心里早已有数;他肯定打不过扶玉,更别说还是现在已经动了杀意的扶玉。

毕竟陆必采能够逍遥这么久,可不是靠的他的修为,或是战斗力,而是靠的轻功。

所以这么久以来,才没人能够抓住他。

如果和人正面硬碰硬,唔,不太妥当。

因此陆必采很快便打定了主意,就算他真的想要看戏或是做什么,也不急于这一时。

于是他阖下眼眸,勾着唇角,“诶呀,这么心急吗。”在扶玉要有所反应之前,他伸出手,掰过温昭的下巴,而后将她的脸微微移出来。

温昭此刻大脑都已经烧了起来,完全不清楚自己的情况,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她的脑子混混沌沌的,只觉得一片模糊,神志不清。

依稀只感觉,自己现在像是置身于火海里一样,翻涌的热浪烧的她难受,唯有面前的一片“陆地”,才能够提供给她片刻的清凉。因此此刻被人拉着要从“陆地”上离开,温昭自然是不愿意的。

她的手抓紧了面前之人的衣服;虽然此刻她已经不记得,也认不出来自己搂着的人是谁,但是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温昭就像是抱着救命稻草一样,不愿被带离。

温昭努力的摆头,想要摆脱自己下巴上的手,然而却无论如何也逃离不出来。她忍不住发出了可怜的呜咽的声音。

陆必采忍不住失笑,“啊呀,真是一个粘人的孩子。”

他话音未落,一道雪色的白光自他颊边飞过,削断了几根发丝,在他脸颊上落下了一道血痕。

陆必采的动作顿在原处,目光一凝,抬眸看向了已经近在身前的扶玉,眸色微定。

因为他将注意力移开,手上的动作也失去了力道,因此温昭便迫不及待的挣开了陆必采的手,重新埋在他身前,想要让自己获取更多清凉的感觉。

此时此刻,温昭已经全然忘记了之前的事情,更忘记了自己中了药,她全部的心神,都用来克制自己身体里的燥热了。

扶玉垂着眸子,冰冷的看着陆必采。如果不是因为顾忌着在他身前的温昭,那么此刻剑气就绝对不会只是简单从陆必采颊边擦过而已。

陆必采手指蜷缩起来,已经开始策划着等会跑路的路线了。

在气氛再次白热化之前,他先扶玉一步回过了神,而后强硬的托起温昭的脸,让她面对着扶玉的方向。

“呜……”

温昭忍不住难受的哼了一声。

听到她的声音后,扶玉身子一僵,握着剑的手指缓缓收拢,那一刻竟然不敢低头去看温昭此刻的模样。

陆必采道:“采花散,是我独制的一味药,非人为纾解不能解药,就算是神医谢婷来了,也必然束手无策;我可不是在诓骗你,是真是假,你可以自己验证。但……”

他勾唇一笑,“如果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而来抓我,那你这宝贝心肝的性命与修为,怕是要不保哦。”

“因此,是要先在此刻抓我,还是先行给她解药,你可想好了再做决定,毕竟……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捉到的。”

听到他的话语,扶玉的动作停了下来,周身原本的凌厉肃杀也随之一顿;她手指紧握,掐入掌心。

扶玉心态动摇,并不是因为陆必采给出的这个选择。因为前者根本没有在她的选择范围之内。

在清楚了目前的状况后,扶玉的决定自始至终便只有一个,那就是帮助温昭,给她……解药。

而她之所以会产生动摇的情绪,也只是因为那句“非人为纾解不能解药”。

人为纾解,要……难道要?

但是这样的话,要怎么做,谁来……做?

陆必采趁她分神的时候,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他目光移开,已经开始准备跑路了。

“如果不与纾解,那么一个时辰之后,这股火从她身上烧到了脑子里,那……”陆必采轻笑了一声,“说不定会烧成个傻子了。”

说罢,他忽然将温昭朝着扶玉的方向扔去,在对方下意识伸手接住的时候,陆必采从床铺的位置跃了出去,而后迅速翻身,从窗户的方向逃走了。整个过程不过一两个眨眼的时间,待到眨眼之后,房间中便只剩下了扶玉和喘着气的温昭两人。

扶玉知道陆必采逃走了,甚至于在对方动作之时,她也有能力去拦下他,但……

扶玉僵硬在原地,腰背挺直,整个人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呼吸。

现在她满心满眼,只有怀中的这个人。

温昭刚刚被人从“冰块”上拉下来,正是难受的时候,但好在很快,她就找到了新的“冰块”,而且这个“冰块”还比刚才的要软,要香,也更凉一些。因此在与对方触碰到的时候,温昭就忍不住第一时间扒了上去,不愿放手。

此时她的大脑里所有的东西恐怕都变成了一摊糊,连自己是谁都快不知道了,她唯一知道的,就是现在她很热,热的难受,热的想要扒衣服,热得有些……难以启齿。

温昭如获珍宝一样的扒着面前的“冰块”,将脸贴了上去,忍不住在对方身上蹭了蹭,喉间发出了又似不满又似乞求般的哼哼唧唧的声音,声音微哑,像是在撒着娇。

软软的声音传在她的耳畔,让扶玉心尖都颤了下。

扶玉抿了抿唇瓣,喉头微动,而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她深呼吸了下,克制住了心底涌上来的陌生的感觉与情绪,随后冷静的推了推温昭的肩膀,似乎想要唤醒她。

然而正如陆必采之前所言,这个时候药效已经全然发挥作用了,神志不清的温昭又怎么会明白扶玉要推开她的意思。

因此,她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扒的更紧了。

随着身体的逐渐发热,单纯的靠着已经不能满足温昭了,她脸颊在对方身上蹭了蹭,而后无意间蹭到了一片滑腻微凉的肌肤,于是便像是沙漠中的人遇到了水源一样,干渴难耐的凑了上去,只希望能缓解一些这焦躁急热的情绪。

她唇瓣蹭在扶玉的脖子处,手指也覆了上去,胡乱的扒拉着,想要扒开碍事的衣服,获取到更多的凉爽来缓解自己的热。

扶玉被迫侧开了头,她指尖微颤,紧紧抿着唇瓣来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怀中之人像只奶狗一样,在她脖颈周围嗅着,舔舐着,以及难耐的呜咽着,炽热的温度在她怀中像是要灼伤她一样,这一切,都让扶玉心脏鼓噪。

她紧紧的掐着掌心,唯有片刻的刺痛才能唤回她的冷静与理智,而不至于让自己陷入那一片迷乱的香气之中。

但……哪怕如此,怀里的人时不时的亲密与乱动,就像是一把梳子在不停拨动琴弦一样,让扶玉无力招架。

扶玉眼睫微颤,隐藏在浓密睫毛之下的,是愈发黑沉与晦涩的墨黑眸子。

温昭软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她一边喘着气,一边哭诉祈求道:“呜,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啊……你帮帮我,你快帮帮我。”

温昭此刻全然剩下了本能,她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很难受。

鼻息之间是属于另一人的冷香,温昭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闻到过,但是现在她的脑子却想不出来。

不过她却对面前的人的身份有了一个判断。

因此温昭紧紧的抓着她的衣服,哀求道:“我好难受,呜,真的好难受,帮帮我,姐姐……帮帮我好不好。”

——

那一瞬间,扶玉只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什么给击中一样。等到她回过神来之后,她已经按着温昭的肩膀,指尖用力,将对方按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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