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我做了楼主(15)

二狗子的娘埋在药罐子旁边,隔了两个坟包就是二狗子的爹。

那三个人在地底下见了面,有原配,有小三, 那热闹的, 好不了了。

二狗子的娘下葬以后,二狗子就不见了, 不知道去了哪儿。

陈又见不到二狗子的第五天,担心的睡不着觉。

系统也不跟他说话了。

一个两个, 都不能让他省心。

陈又在院子里走动,走一步都觉得阴冷。

王婆走了,这里就剩下他自己, 夏秋冬来过两次, 希望他回清风楼,他没答应。

当初把清风楼做大,成为第一老鸨的梦想已经完成了, 现在只想等二狗子回来,给他自己所有的,在走之前多陪陪他。

陈又在别院外面的竹园砍了根最纤细的竹子,挖了蚯蚓去附近的河边钓鱼。

天气晴朗,日头不晒,刚刚温暖。

河边连个人鸟都没有。

陈又这看看,那看看,好半天才选了个地儿,把蚯蚓拿出来一条,捏住一穿,竹子下水,等鱼上钩。

“白龙马,蹄朝西,驮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

陈又吃着自己晒的小鱼干,边吃边哼唱,“西天取经上大路,一走就是几万里。”

三藏师傅啊,我现在能体会到你取经的艰难了,没法说,真的。

叮的声音突然在脑子里一响,陈又差点把手里的小鱼干给弄掉地上了,好险。

“我没跟二狗子见面,怎么会获取了1个恶念值?”

系统说,“是你那块玉的作用。”

陈又噢道,“这样啊,那二狗子人呢,我有好些天没见他了,你能告诉我,他在哪儿么?”

系统说,“不能。”

陈又翻白眼,“没劲,我跟你讲,你迟早要进入我的黑名单里面。”

他吧唧吧唧嘴,“1.5加1等于2.5,10减2.5等于7.5,那就是说,现在我还有7.5个恶念值没有拿到。”

系统说,“真棒,你的数学一定很好。”

陈又吃着小鱼干,“一般般啦。”

系统说,“谦虚了。”

陈又气道,“咬你了啊!”

他的数学,哎,怎么说呢,总之是一言难尽啊。

好像几门学科里面,语文好点,能上一百,偶尔灵光一闪,还能上个110,再往上的分数,那肯定是跟他同名同姓的。

陈又一上午钓了两条鱼,巴掌大,他已经想好了十几种做法,准备回去大干一场。

远远的,看到个胖影子在别苑的竹林边踱步,陈又走过去一看,是胡少爷的爸爸,胡老爷。

胡老爷看看他,“廖老板这是钓鱼去了?”

陈又挑着竹竿,木桶挂在竹竿上,慢慢悠悠的,“是啊。”

胡老爷说笑,“廖老板真是好雅兴。”

陈又去开门,“什么雅兴啊,我是一个人待着太闷了。”

他把门推到一边,“胡老爷有事?”

胡老爷说,“没有,有,其实也没有。”

陈又,“……”我知道了,大伯你是在逗我玩。

胡老爷大概是发觉自己语无伦次了,他叹口气,“是这样的。”

陈又一听这个开头,就知道是跟胡少爷有关。

果然是。

胡老爷说他儿子无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进去他都发火,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廖老板,你去看看我儿吧。”

陈又把竹竿放地上,“胡老爷,我不能去。”

胡老爷皱着眉头,“廖老板,你与我儿多年交情,为何连一面都不愿意?”

陈又叹息,“胡少爷,令公子对我有意。”

胡老爷一脸淡定,“他的眼光很好。”

陈又,“……”大伯你不是应该怒气冲冲的回去打你儿子屁股吗?套路错了吧?

胡老爷咳了声,“实不相瞒,廖老板的为人,手腕,品德在江城都是屈指可数,值得深交。”

陈又一愣,我竟然这么优秀吗?真的假的,怎么听起来,感觉像是在做梦。

胡老爷这趟是深思熟虑过的,直接言明,胡家很满意廖老板,也希望能成为一家人。

陈又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他比对方更直接的说,“胡老爷,我有喜欢的人。”

胡老爷准备的那些说词全都嗖的一下卡住了,他长叹一声,“那真是不幸。”

陈又黑人问号脸,怎么个意思?

胡老爷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是我儿的不幸。”

话挑明了,再硬聊下去,会很尴尬的。

胡老爷说,“那既然如此,廖老板可有什么话要跟我儿说的?”

陈又说,“祝他幸福。”

胡老爷说能不能再多一两句。

大伯我懂你,陈又说,“他也不小了,我希望他能早日成家,娶妻生子,和和美美,平安一世。”

胡家,胡少爷听到他爹带回来的那几句话,怔了很久。

次日,他就走出屋子,恢复正常。

陈又屁事都不管,只管等二狗子回家,二狗子没回来,他的师姐来了。

蓝青进门就是一巴掌扇在陈又脸上。

陈又被打懵了。

“原来是你!”

蓝青的面容憔悴,眼睛红肿,似乎是哭过了,还不止一次,“廖清风,你害人不浅。”

陈又一脸懵逼。

我害谁了啊妹妹,你把我打了,怎么还自个哭起来了?

蓝青哭着说,“你知不知道,陈末旧伤未愈,又深受重伤,危在旦夕?”

陈又摇头,我不知道啊。

蓝青再出手,被陈又给拦下来了,妹妹,刚才那一下是因为你是女的,我没打回去,但是你打一次够了吧,你还想打两次,这就过分了。

“说,”蓝青拿剑指着陈又,“你是不是给陈末下了蛊?”

陈又看她一眼,妹妹你太高估我的智商了,我这么蠢,哪会那玩意儿。

“不是。”

蓝青根本不信,“他受伤的时候,一直喊你的名字,不是下了蛊是什么?”

当然是爱啊,你看你,傻了吧,陈又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蓝青难以置信,“你说陈末爱你?”

陈又说,“是吧。”

蓝青抖着嘴唇,“不可能!”

“你是一个男子,还年长他许多,他怎么可能对你有那种心思?”

你太天真了,年龄性别都不是问题,陈又说,“是不是,你带我去就知道了。”

蓝青把剑一收,抓着陈又飞出竹林。

陈又无心看风景,到了地方,他就自己进去了。

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烟味,少年躺在床上,瘦的两边脸颊陷进去,颧骨突出,满脸的病态。

陈又想哭,他忍住了,迎上少年复杂的目光,“你爱不爱我?”

少年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陈又重复一遍问,“我问你爱不爱我?”

少年扭过头,把脸偏到一边,苍白的唇抿在一起,“不爱。”

他说着不爱,可那神情,动态,明明是相反的。

行了,答案出来了,陈又没去管门外的蓝青,他快步走到床前,不知道说什么好。

二狗子为他挡了一刀,又去那什么破山给他采药,摔出内伤,又加上小时候被原主打出一身的病,哎。

“谁带你来的?”

听到少年的声音,陈又说,“是你师姐。”

陈末徒然变了神色,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男人拽到自己眼前,“她打你了?”

“没事没事。”陈又说,“你师姐是担心你。”

陈末抓紧被子,“你站着给她打的?”

别问了好么,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啊,打都打过了,陈又说,“你受伤了怎么都不让人告诉我一声,我在别苑天天等你。”

陈末的身子一震,沙哑着声音问,“你说你,天天等我?”

“是啊,都长白头发了,不信你看。”

见男人把头伸过来,陈末抿着的唇角弯了弯,“没有白头发。”

“怎么会没有,我早上还看见了一根,你再找找。”

“我说没有就没有!”

陈又瞅瞅少年,没问病情,问了不会说,说了也是假的。

“我不走了。”

“随你。”

“我要跟你睡一张床。”

“不行。”

陈又说,“那算了,我还是走吧。”

他说完就真的转身,走了几步,背后传来少年咬牙的声音,“行!”

于是陈又就在心里住下来了。

可能是蓝青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觉得自己输给一个男的很丢脸,又或许是无法接受师弟爱上别人的事,需要时间冷静冷静,就没再出现过。

陈又不是大夫,管不好二狗子的伤,他只能摸摸对方的心。

不过看起来,效果还是挺好的。

同吃同住以后,恶念值获取的很顺利,0.10.2的往外拿,陈又想了想,照这么下去,他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天真的就不远了。

希望在他走之前,能看到夏秋冬那三个找到伴儿,像春桃一样,开始新的生活。

无意识的,陈又露出伤感的情绪。

系统这时候就出来了,提醒他,后面还有任务要做,别忘了自己是一个要回家见老爸的人。

陈又,“……”

说真的,如果系统出现在他面前,以一台机器的状态,他会拿钳子把螺丝帽一个个拧下来,把机器拆掉。

看你还怎么跟我神气。

系统说,“你的情绪波动不正常。”

陈又说,“没有吧,我觉得很正常啊,一点问题都没有。”

系统说,“你对我有成见?”

陈又赶紧说,“没有没有,你想多了。”

系统说,“那就好。”

陈又抽抽嘴,真是个格外敏感的系统呢,让人想抓怀里,使劲揉一揉,捏一捏。

好像陈又来了之后,房里的死气沉沉没有了,陈末脸上的病态淡去了几分,人也精神了。

虽然他的话还是很少,多数时候都是在听,但是明显看得出来,心情很不错,没有一丝疲倦和不耐烦。

甚至会不经意的笑一下。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阳光照进来一块小角落,驱赶走了霉气,阴暗,潮湿。

陈又下厨,做了几个小菜,都是他爱吃的,不是他自私啊,是他跟二狗子的喜好口味都一样。

看到桌上的菜,陈末的脸色就变了,如同腊月寒霜,“你要走便走,我这里不需要你。”

陈又愣愣,“谁说我要走了?”

陈末的声音也冷,“不走,你给我做菜做什么?”

“我乐意。”陈又给他挖了一勺肉末豆腐,“吃菜。”

陈末垂下眼皮,又问,“当真不走?”

“真不走,”陈又说,“我想好了,从明年开始,清风楼不过问了,交给夏梨他们打理,我就跟着你去闯荡江湖。”

陈末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江湖凶险。”

“有你啊。”陈又对他笑道,“你把伤养好了,就能保护我了。”

之后两人都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吃着饭菜,偶尔筷子会碰到一起,又错开,过了会儿,少年痛苦的咳嗽声响了起来,他咳的脸通红,背弯的很低。

陈又看到少年咳出血了,心里乱糟糟的,不好受。

主啊,保佑保佑我的二狗子,让他快点好起来吧,别再遭罪了。

睡前,陈又支着头看少年擦身子,虽然瘦了,还有很多伤疤,好的没好的,都在上面。

但是不丑陋,真的。

陈又的眼睛忽然一睁,又睁的很大,哎,终于看见了振奋人心的一幕。

意料之中的好看。

他还以为到走的时候都见不到一面呢,毕竟鸟他爸还小嘛。

陈又看着看着,来了,感觉来了。

“我们打一炮吧。”

这是他几个世界以来,第一次在没有强迫,也完全不考虑任务进度的情况下,主动把这事提出来的,之前都是被动。

毕竟他不是很喜欢被搞,尤其是被当布娃娃的搞。

只是,说完了,陈又就在心里吐自己口水,要不要脸啊?

二狗子病成这样了,走个路跑两步都吃力,你还想着打炮,呸!

不过呢,说都说了,陈又期待的对少年眨眨眼,你不行,我来也可以啊。

“鞭炮?”陈末皱眉,“天色已晚,明日再放吧。”

陈又,“……”睡吧我的好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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