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蹲大牢(12)

'吃的太突然,陈又差点噎到,他去喝水,快去快回, 蛋吃了, 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里的生活无聊透顶,不用外出活动, 吃了就傻坐着,在那些倒背如流的笑话里面等下一顿。

有个老人在讲他嫖的经历, 正讲到关键时候,房里停电了。

陈又脱裤子脱一半,脸蹭到什么微凉的东西, 还很柔软, 像果冻,他扭头,嘴巴也蹭到了。

电来了, 老人继续讲,大家继续听。

陈又发觉少年在拿一根手指摸自己的嘴唇,他凑近问怎么了。

何思阳蓦地推开陈又。

陈又被推的撞在东子身上,搞什么,莫名其妙。

东子小声问,“老大,你们吵架了?”

陈又躺他床上,“吵个屁。”

东子往老余床上移,给老大腾位置,“屁咋个炒法?老余你知道不?”

老余在记账,“不知道。”

陈又,“……”

他瞥了一眼何思阳,决定晚上就在这里睡,不回去了。

听到老大这么说,东子跟老余都诡异的想到了,跟丈夫吵架后,气的离家出走的小媳妇。

何思阳等了一会儿,见男人没有回来的迹象,他翻过身,眼不见心不烦。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床铺发出响动。

没错,陈又回来了。

他实在忍受不了东子那被窝里的臭脚丫子味,不得不向残酷的现实屈服。

何思阳的睡眠浅,他清醒着任由男人溜进自己的被窝,手臂环上来。

半夜,陈又迷迷糊糊的,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想看看,又被周公拖走。

一连几个晚上,都是那样的感觉,还感到呼吸困难,疑似是被鬼压床了。

陈又痛苦不堪,他撕着有点长了的手指甲,弄出血了。

何思阳变魔术似的拿出一把细尖的小剪子,丢给陈又。

陈又瞪眼,卧槽,你到底带了多少玩意儿进来的?都藏哪儿了?

他背过去剪指甲,用这剪刀用着不顺手,几次剪到肉,干脆用牙啃了,“天花板那么高,是防止犯人上吊的,但是想自杀,还是有法子的。”

“我住进来的这些年,铁栏杆那里死过两个,厕所死了三,外面还有几个。”

何思阳没有表情变化。

陈又去啃另一边的手指甲,“这里不干净。”

他说的更明白些,“有阿飘。”

何思阳一副质疑的口吻,“是吗?”

“老子最近夜夜被压,还能有假?”陈又说,“你这么个样子,女阿飘肯定要惦记。”

何思阳问道,“我什么样子?”

“这么说吧,”陈又,“你随便往哪儿一站,所有人都想跟你发生关系。”

何思阳挑出重点,“所有人都想跟我发生关系?”

陈又不明所以,“是啊。”

何思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下,“哦。”

陈又啃指甲的动作一顿,我刚才说什么了?好像没有吧。

他跟系统诉苦,说自己最近被鬼压,都快死了,系统表示无能为力。

“目标万一被缠上怎么办?”

系统,“……”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陈又的嘴破了结痂,再破,好不了了。

“老大,你这嘴巴怎么不见好啊?”

“别提了。”

陈又脱了上衣,“给我抓抓背,痒死了。”

东子的手臂举到半空,就被阻止了,“我来吧。”

他立即退后,让出位子,“行,你来。”

何思阳问陈又是哪儿痒。

“左边,上去一点,再上去一点,就那儿。”

陈又一个劲的喊舒服,他长的是阳刚硬气的帅,另有一番魅力,把不少犯人都听硬了。

没办法,他们已经憋坏了,不受控制,和大小便失禁差不多是一个理。

何思阳的眼皮底下,男人的背部很宽,每块肌肉都充满强硬的力量,有几条很深的刀疤纵横交错,是对方久远的过去。

他的手缓缓往下,指尖划过男人的脊骨,离尾骨那里越来越近。

陈又忽然说,“好了。”

闻言,何思阳把手放下来,手指蜷缩在一起,他去了厕所。

陈又发现何思阳步子迈的大,走的很快,像是在迫切的想干什么,他翻了个白眼,自己要抓,还嫌脏,这么急着去洗手。

不多时,区长把陈又叫去,问了何思阳的事,没提那起案子,八成是没头绪。

“我交代过了,暂时不会有谁去招他的。”区长说,“一有情况,及时通知我。”

陈又说,“我会的。”

区长忍不住问,“你那嘴巴怎么破成那样,馋的?”

陈又停下脚步,“区长,您不说我还忘了,食堂那菜一点油星子都没有,能不能给点肉?这总水煮冬瓜,水煮大白菜,菜叶子烂面条吃着,哪有什么力气干活。”

区长挥手,“走吧走吧。”

第二天就有肉了。

说是萝卜烧肉,要在萝卜里扒拉扒拉,才能扒出来几块肉。

也不错了,犯人们连汤都搜刮掉了。

陈又可以吃很多,但他没要其他人讨好着送过来的,就要了何思阳夹的。

他跟任务目标是你死我也活不了的致命关系,对方必然跟别人不同。

“全是肥肉。”陈又有的吃,就开始挑剔了,“一点瘦的都没有。”

东子吸溜着大拇指上沾到的肉油,“老大,肥肉很香啊,我都八百年没吃过了。”

老余正在卖力搜刮汤汁,只是抽空点个头,都没时间说话。

陈又翘起嘴角,“以后有机会,老子亲自掌厨,好好给你们整上一桌子满汉全席,你们就会知道什么才是菜了。”

噗——

东子跟老余同时喷饭,他俩哈哈大笑。

“老大你连个饭都煮不熟,还整满汉全席?要吹也不能这么吹啊!”

陈又,“……”

他把饭盆往桌上一扣,摆出恼羞成怒的样子,“老子幻想的不行吗?”

“行行,老大,你接着幻想,我们保证不打扰。”

东子跟老余笑的肚子痛。

一旁没有发出声音的何思阳若有所思,刚才这个男人描述的神情就是他常有的嘚瑟,不像是假的。

那是怎么回事?

对方的确和他知道的有很多不同,像是两个人。

何思阳将内心的疑惑全部收敛干净,不动声色的寻找答案。

一周后,楚天出现在16号儿房的队伍里,嚣张凶狠,看不出在医院待了一段时间。

他看见走在一起的陈又跟何思阳,就跟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朝地上碎了一口,重重的哼一声,大步流星的走了。

何思阳说,“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陈又听到什么笑话似的,“他有意思?别逗我了。”

何思阳似是随口问,“你对他没有兴趣?”

“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陈又说,“有那闲工夫,我还不如跟你说说话,唱唱歌。”

何思阳垂下了眼睛。

“不过我觉得……”

陈又挠挠下巴,不假思索的说,“楚天很歧视搞基的。”

“就是男人间的那种事。”

何思阳停下脚步,侧头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陈又说,“上次我不是进医院了吗,我跟他……”

何思阳抬眼。

陈又被看的莫名紧张了,他想了想,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言难尽。”

过了几秒,陈又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再说点什么,“楚天那小子嚣张的很,早晚要被人整死。”

目光停在楚天身上,何思阳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秋天树叶枯黄,即将萧瑟一片。

几个号儿房里的犯人们被组织上山,他们捡枯树枝,烧野草,指甲里都是泥土,口鼻全是浓烟,谁也不敢有怨言。

陈又有特权,他带着何思阳在山坳里吹风,不用干活。

这么长时间下来,何思阳的恶念值竟然一成不变。

那就是说,他的任务进度目前还是零蛋。

也许哪天何思阳会突然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恶念值一下子就直接从10减少到0。

这不是没可能。

熟练的安慰完自己,陈又抓起一把叶子往前丟,他的眼神忧郁,就是搞不懂如何让这个少年重新燃起希望,别再把自己封闭,拒绝甚至攻击别人。

犯人们休息了,有意无意的围着山坳,想听到什么声音。

野外嘛,有蓝天白云,也有枯叶草根,小风吹着,美少年搂着,不止可以看风景,还非常能做点什么。

现在一群人在就着唾沫星子嗷嗷的叫,这戏不演好,是没法收场了。

陈又看着何思阳。

他的目光深沉,平时在房里,都靠水声蒙混过去了,现在不好混啊。

“那什么……弟弟啊……”

何思阳偏头看着陈又,眼神询问。

陈又吞口水,什么眼睛不长,偏偏长了双桃花眼,你这么看我,我会以为你在勾引我。

他清清嗓子,凑在少年耳边,低声说,“大家以为我在跟你干大事,你得发出声音。”

何思阳一脸单纯,“发出什么声音?”

陈又不疑有他,酝酿酝酿就喊,“啊啊……喔喔……哈哈……”

“就这样喊个几十次。”

何思阳哦了声说,“你喊的挺不错的,那就由你来喊吧。”

陈又,“……”弟弟你这样玩,真的会失去我这个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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