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秦蓁蓁挂了电话摸着微疼的头，太阳穴突突跳，她在床上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之后才踩着拖鞋下床。
没走两步就又跳回床上翻滚！
房间里顿时传出哀嚎！
季路到公寓刚十点，她手上拎了早点，秦蓁蓁的公寓常年不开火，所以到现在肯定还没吃早饭。
果然她敲开门就看到秦蓁蓁穿着睡衣长发凌乱的站在门口，季路进门后问道：“还没醒吗？”
秦蓁蓁没什么力气的回她：“醒了。”
是被她妈吓醒的。
早上那通电话她妈给她下了最后通牒，今天晚上必须回家，不仅是她，还要把陆如云也带回去。
秦蓁蓁瘫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
季路在她身边坐下，将早点摊开放在茶几上，歪头问道：“饿不饿？先吃点？”
秦蓁蓁拧眉，好几秒才回道：“等会。”
她说完起身去了卫生间。
没一会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季路在外面等了好一会秦蓁蓁才冲了澡洗漱出来，她套了件蓝色纯棉睡衣，长发用干毛巾裹着，整张脸被因为水蒸气而绯红，气色比刚刚好了不少。
秦蓁蓁走了两步扯掉干毛巾，墨黑长发倾泻而下。她将毛巾担在沙发上面，坐下后漫不经心的问道：“吃了吗？”
季路不是第一次看到她从卫生间出来，甚至不是第一次看到她洗完澡的样子，但还没免疫，每次都能被惊艳到。
秦蓁蓁没听到回答抬眸，看季路瞪大双眼看着自己，她不解的手摸在脸上问道：“怎么了？”
季路猛地低头，轻咳：“没事，你先吃，我去给孟姐回个电话。”
秦蓁蓁嗯了声打开外卖盒子，公寓里顿时被食物的香气萦绕，季路举着手机走到一旁，对着手机道：“孟姐……”
窗外阳光正盛，公寓里冷气开的足，倒不觉得闷热，只是秦蓁蓁没什么胃口。
她匆匆吃了两口放下筷子拿起手机。
微博上的辟谣经过一夜的时间已经全网皆知，她的最后一条微博更是好评如潮，平时那些挑刺的评价很难得看得到一条。
人心里一旦有了某种暗示就会不由自主的往那个方向想。
譬如她现在，明明知道现在的好评是因为她针对这件事的处理方法得宜，但偏偏盘踞在脑子里的想法是——因为结婚了。
劫难过去了，所以一切都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
就是家里人……
秦蓁蓁对着手机叹口气，退出微博，找到陆如云的号码，她一只手迅速的编辑好短信，刚想发过去，又一股脑的删了。
来来回回好几次，最后她懊恼的将手机扔在沙发上。
季路打完电话就看到秦蓁蓁烦躁的样子，她走过去，瞥见她没吃几口的早点开口道：“怎么了？”
秦蓁蓁目光从手机转到她身上：“没事。”
季路坐在她身边：“是不是担心网上的事情？”
秦蓁蓁摇头蹙眉道：“你觉得陆如云的演技怎么样？”
季路迟疑了几秒：“还行吧。”
何止还行吧，简直太行了。平心而论，她虽然不喜欢陆如云，但她的演技碾压大半个娱乐圈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她现在不知道蓁蓁问这句话的意图是什么，怕说太好惹她不高兴。
秦蓁蓁听到她的回答眉头拢的更紧了，还行吧。
这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她俏颜满是纠结，在季路忍不住又想问话时开口道：“那你说我要是约她回家吃饭，她会同意吗？”
季路惊诧的眨眼，声线拔高：“什么？”
·
休息室里坐了好几个人，她们或神色淡然的看着剧本，或脸带紧张的看着门口，有两个女孩频频盯着腕表，手指捏着剧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其中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向旁边的人小声道：“乐乐，那个是不是朱瑶？”
盛乐看向坐在最右边妆容精致的女人点头：“对，是她。”
祁安小声嘀咕：“她怎么也来了，不是说她下部可能去演【冷宫】？来这演个配角不是自降身份吗？”
盛乐附在祁安耳边道：“你没听说吗？这部剧的女主八成是陆老师。”
祁安诧异的捂着嘴，神色震惊：“陆，陆老师？”
“真的假的？”
盛乐看她：“我之前也是听说，现在看到朱瑶那八成是真的，要不然她不可能过来和我们争一个配角。”
祁安若有所思的点头，如果是陆老师的话在这里看到朱瑶就不意外了。
朱瑶可是她的铁杆粉，好几次在采访的时候说进娱乐圈就是为了能和她演对手戏。
拍【时光怒放】试镜女主的时候还闹得沸沸扬扬，后来女主一角被秦蓁蓁拿下，她的粉丝还和秦蓁蓁的粉丝大撕一场，最后闹到她本人发博做调和油，这件事才被压下去。
祁安思忖半天后突然说道：“我还是不相信陆老师会来。”
盛乐疑惑的嗯了声。
祁安道：：“这部剧不是段秋寒投资的？陆老师和他……”
盛乐瞬间了然，知道她说的是昨天陆如云和秦蓁蓁宣布结婚的事情，她耸肩：“难说啊。”
毕竟圈子里的关系一向复杂，起先她们也以为陆老师和段秋寒是一对。后来想想，陆老师又没再微博上公开过自己和段秋寒的关系，就连媒体报道两人关系也是绯闻男女友，说不定一切都是外人的揣测，做不得证据，也许——人家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所以，难说啊。
休息室里再度恢复安静，没几分钟从门口进来工作人员，她面带微笑喊道：“各位请跟我去换衣服化妆。”
她话音刚落朱瑶就站起了身，她淡然的神色微敛，带了几分迫切，踩着高跟鞋大步离开了休息室，祁安拉着盛乐的袖子：“走吧。”
台子上，段秋寒站在陆如云的身边，俊秀的脸上带着浅笑，不时伸手帮她整理戏服，偶尔点头附和。
陆如云穿着戏服，神色温软。
刚走出化妆室的朱瑶抬眸看眼台子，见到陆如云正垂眸浅笑，她有些挪不开步子，身后的叽叽喳喳声不绝。
“陆老师哎！真的是陆老师！”
“你声音小点。”
“陆老师旁边就是段秋寒吧，两人站一起还真登对。”
“登对有什么用，陆老师不还是和秦蓁蓁结婚了，也不知道陆老师怎么想的。”
朱瑶听到这句话就握紧了拳头。
她和秦蓁蓁结婚了。
因为【时光怒放】。
如果当初她试镜成功，她就不会和秦蓁蓁搭戏，就不会和秦蓁蓁结婚。
也许，现在站在她身边的人，就会是她！
朱瑶控制不住这样的念头滋生，她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绝不会连这次机会也失去。
所以她不顾经纪人的反对坚持来参加这次试镜。
“朱瑶？”
“朱瑶？到你了。”
朱瑶被人轻轻推了下，她回神，见四周的目光都看向这边，她头一低走上台子。
一步两步，再近一点，她就可以看清楚她了。
朱瑶手心冒汗，心脏怦怦直跳，她想张口打招呼，声音却卡在嗓子口，怎么都发不出声。
“可以开始了吗？”
温软好听的话在耳边响起，一如从前。朱瑶抬眸，眸光泛着水光，眼圈微红，她双手捏着戏服的边角，唇角嗫嚅：“我，我……”
陆如云垂眸看着她，轻笑：“别紧张。”
朱瑶闭了闭眼睛：“抱歉。”
陆如云没回话，只是拍拍她肩膀，朱瑶感觉她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戏服附在她肌肤上，酥酥麻麻的，她耳朵根微红。
一直盯着台子看的祁安转头和盛乐道：“我以为我见到陆老师已经够紧张，没想到朱瑶比我还紧张。”
盛乐也小声回她：“肯定的，我们对陆老师是敬仰，她和我们不同。”
祁安闻言点头，又将目光放在台子上两人身上。
朱瑶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抬眸对陆如云说道：“陆老师，可以开始了。”
陆如云听到她的话看向段秋寒，轻点头，段秋寒开口道：“开始吧。”
【如月令】是部武侠剧，讲述的是一代盟主得到如月令后惨遭灭门，而女主因为贪玩连夜翻墙出去在外面寻乐所以逃过一劫，从此她隐姓埋名换个身份调查灭门惨案，在调查途中结识了正派男主和杀手女配，从而牵出一场场大戏。
今天拍的这场，就是女主已经知道女配正是那夜屠她家门的杀手之一，两人正在对峙。
“所以，你早就知道？”
声音不再温柔，带着数不清的寒意，那慢慢瞥向自己的目光淬毒，眸中恨意滔天，陆如云双手握紧，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朱瑶站在原地，眼神满是惊惧，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正是她要追杀的人。过往一幕幕在眼前掠过，初相识的小心试探，相知后的倾心深交，往昔多温暖，现实就有多残忍。
不，不可能。
朱瑶面色苍白的摇头，盟主死前的脸和眼前的人无限重合，让她忍不住倒退数步。
陆如云提着长剑往前走，充满恨意的面容扭曲，仰着头，悲怆的声音从嗓子口冲出来：“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哈，哈哈哈哈！”
“多可笑，我竟然和灭门的凶手成了至交！可笑，可笑至极！”
朱瑶见她如此痛苦忍不住伸手：“不……”
陆如云咬牙打断她的话，厉声道：“你闭嘴！”
朱瑶唇角嗫嚅，她不想看到她这么痛苦，演戏都不行！心疼！心好疼！朱瑶面色苍白如纸，冷汗顺着两鬓滑过，身体轻颤。
她如此的痛苦恰恰反而更符合女配的心境。
段秋寒看着她的表现和身边的人互相点头。
这一幕要表现出女配知道真相后的震惊和对过往的眷恋，以及对女主的感情。她身为一个杀手，应该是没感情的，却偏偏为了女主破戒，所以她对女主，并不仅仅是惺惺相惜的友情，还有更复杂的感情在作祟。
台子上，陆如云提剑直指朱瑶，剑尖抵在她的脖颈处，手一挥，朱瑶束起的长发散落，有几缕飘在空中。
寒意彻骨的声音慢慢响起，带着宣泄不出的恨意。
“下一次再见。”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朱瑶听到她这句话后抬眸，对上陆如云滔天恨意的眸子，她腿一软，跌坐在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和正文无关系列】
秦蓁蓁：看来我要有情敌了。
陆如云：情什么？
秦蓁蓁：情敌！
陆如云：敌什么？
秦蓁蓁：……